杜鲁门传- 第143节

人中有几位在竞选运动期间曾跟随在杜鲁门的专列上——马奎斯乙蔡尔兹，

《华盛顿邮报》的罗伯特？奥尔布赖特，《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伯特？安德　鲁斯——因此，对这次民意测验的结果一直有着大量的推测。这个结果刊登　在　10　月

11　日出版的那期《新闻周刊》上，10　月　12　日、星期二，即距选举　日之前三周的那天清晨，在进入印第安纳州不久的一个站上，克拉克？克利

福德溜下专列，想抢在其他人之前得到一份杂志。车站报刊亭的那位女售货　员指着一捆卷在牛皮纸中的报刊，让他自己去找。“可找到了！”克利福德　多年后回忆说。

在接受调查的政治作家中，没有一个人认为杜鲁门会赢。民意测验的投　票结果是一致的，杜威　50　票，杜鲁门　0　票。这份杂志宣称：”杜威的压倒优

势将会席卷全国。”而共和党人将会保持它对参院的控制，并进一步增加它　在众院中的多数席位。选举实际上已经完结。

返回专列的路上，克利福德将这份杂志藏在外套内。由于专列马上就要　开动，专列上唯一开着的门就是车尾平台上的那扇门。

于是，我走了进去。杜鲁门总统正坐在那儿，所以我爽快地问　候道：“早晨好，总统先主。”他答道：“早晨好，克拉克。”我

又说：“等待在前面的又是繁忙的一天。”“是的。”他说？？于　是，我便走开？？在我几乎就要走过他身旁时，他问：“它说了些

什么？”我说：“您说什么？总统先生。”他说：“它说了些什么？”　我又问：”嗯，您指的是什么？？？”他说：“我看见你下车进站

去了。我想你进站可能是去看看他们是否有《新闻周刊》杂志。”　他还说：“我想你可能把它放在你夹克里面了，看你夹着胳膊的样

子。”唉！我只好说：“是的，先生。”

于是，我把杂志递给他？？他翻看了杂志？？然后说：“我了　解这　50　个家伙中的每一个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具有走出困境的　足够的头脑。”

杜鲁门然后把杂志丢在一边，根本不再提及它。“就好像他把这本杂志　撵走了似的。”克利福德回忆说。

专列在印第安纳州停了　3　站，在伊利诺伊州停了　4　站，那儿的农民坐着　拖拉机挥舞小旗或举着手写的“投杜鲁门的票”的标语。

民主党国会参议员候选人保罗？道格拉斯写道：“我随杜鲁门到达伊利　诺伊州中部地区。人们热烈地欢迎他，并不断地喊”狠揍他们，哈里“？？

他与群众在一起无拘无束？？他朴实、真挚、果敢。我们都为他感到骄傲。”　天黑后到达斯普林菲尔德，这里旧时的竞选运动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街道上挤满了人。杜鲁门在演讲中说，到斯普林菲尔德来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不想到亚伯拉罕？林肯。

今晚我只是怎知道，就像过去我曾多次想知道的那样，如果林　肯看到共和党已偏离了他如此深信的基本原则那么远，他会说些什

么。林肯来自朴实的人民中间，他一直相信他们？？

他进入了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在德卢斯，他与休伯特？汉弗莱一　起坐在一辆敞篷车内，全城足足有一半的居民、大约　6　万人，在休皮里尔街

上排列了两英里长，他们挤得如此之密，以至敞篷车都蹭到了他们的衣服。　在圣保罗，过分地拥挤在市政大礼堂中的听众在他发表这次竞选运动中

最具战斗性的演讲中的一篇演说时吹着口哨、跺着脚并高声呼喊。

现在，我呼吁所有的自由派和进步主义者站出来，在这场伟大　的斗争中站在为民主而奋斗的行列中？？这是一场你必须参加、必　须以你的全部精力投入的战斗。11

月　2　日之后，它就太晚了？？此　时此地就必须做出决定。

不过，我们必须取胜，我们也必然会取胜，因为我们是正确的！　我在这里告诉你们，在这场战斗中，人民与我们站在一起。

圣保罗的听众有　2．1　万人——礼堂中有　1．5　万人，外面还有　6　千人。　杜威于两天后到达圣保罗，他仅吸引了　7　千人。

杜鲁门再次折向东行，他说，11　月　2　日来临时，肯定会有“一大堆惊讶　不已的民意测验者”。

杜威手下的某些人开始忧虑了。当杜威问他的新闻秘书吉姆？哈格蒂他　认为杜鲁门竞选运动进行得怎么样时，哈格蒂答道：“我觉得他干得相当好。”

杜威说，他也是这样看。

在堪萨斯市，杜威私下会晤《明星报》的罗伊？罗伯兹时，被告知中西　部的农民正在成群地背离共和党的竞选名单，他最好是迅速地对此采取一些

行动。《时代》周刊现在则把杜威的听众描写为“有点儿好奇心理”的人们，　而杜威的演说则“不令人振奋”。

杜威班子使记者们确信：“我们的头儿肯定会‘获胜’。他不必去赢得　选票，他所要做的是避免失去选票。”杜威自己告诉塔夫脱，多年来他发现

自己只要参与争论就会丧失选票，塔夫脱认为这种看法是很不光彩的。

杜威要答复杜鲁门其实有许多话可以说。“一事无成”的第　80　届国会毕　竟是支持杜鲁门主义和马歇尔计划的国会。杜鲁门对塔夫脱—哈特利法的攻

击并没有提到在众院中他自己党的大多数议员曾投票支持该法，因此才使他　的否决无效。如果指出杜鲁门自己的官员圈子中诸如哈里曼、洛维特和福雷

斯特尔这样的重要人物全都是从华尔街来到华盛顿的，那么，杜鲁门所说的　华尔街对共和党的邪恶影响听起来就会有那么几分虚伪。杜鲁门解除亨利？华

莱士的职务是一个大失败。他对铁路工人罢工的处理可以很好地成为一个主　要的争论问题。塔夫脱后来曾写道：“制服杜鲁门的唯一方式是在他每次张

嘴说话时就打击他。”但是，塔夫脱是个好争论的人，而杜威则决心按照自　己的战略行事。

与此同时，在伊利诺伊州一个名叫博库普的小镇上发生的“意外的小事　故”却引起了骚动。正当杜威准备在博库普发表演说时，他的专列突然跌跌

撞撞地向后朝着听众移动了几英尺，人们惊叫着在慌乱中向后退。杜威突然　地在麦克风中怒吼道：“这是我雇用的第一个疯子司机，他也许应该在日出　时被枪毙？？？

这话中包含的那种冷酷的傲慢给杜威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这件事情到处　流传，而那位火车司机——“疯子司机”——评论此事时说，”我对杜威的

看法还像以前一样，那件事没有什么。”

距选举日仅有两周时，一次新的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杜威的优势缩减为

6　个百分点。在奥尔巴尼州长官邸的隐居处，杜威命令放映有关这次竞选运　动的全部新闻短片，他所看到的东西使他感到极其烦恼。这些影片告诉他，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丢失阵地。然而，当他的竞选总管赫泊特？布劳内尔打电　话给全国的约　90　位男女委员时，除了一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敦促他保持现

在的战略。

在职业赌徒中，不利于杜鲁门的赌注让步平均为　15：1。在有的地方，　赌注让步达到　30：1。

除了赌注让步、民意测验、专栏作家的预测、政治记者和政治专家们的　预测外，到此时为止，杜鲁门还受到大多数报刊社论对他极其不利的评价。　他经常声称

90％的报刊反对他当选，这是对真实情况的一种竞选策略式的夸　张。其实，反对他当选的报刊有　65％，但实际上它意味着占压倒多数的报刊

支持杜威，特别是由于这个数字中实际上包括全国所有的最大最有影响的报　刊。《纽约时报》、《洛杉矶时报》、《华盛顿明星晚报》、《甚萨斯市明

星报》、《圣路易斯邮报》以及《华尔街日报》都支持杜威。《底特律自由　新闻报》称杜鲁门在智力上不合格。《芝加哥论坛报》尽管远非钦佩那位自

由主义的共和党候选人，但却直呼杜鲁门为“一位不能胜任的”候选者。

诸如出现在《波士顿邮报》上、以“勇敢的首领”为题的支持杜鲁门的　社论，这仅是少有的例外。这份波士顿的报纸说，哈里？S？杜鲁门是

像亚伯拉罕？林肯那样的谦恭、忠诚、朴实而执着地决心做最　有利于美国的事情的人。

他与他的党站在一起，坚持该党为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尽职　的固有原则，竭力效仿伟大的美国人——杰斐逊、杰克逊、亨利夫

兰、威尔逊、富兰克林？罗斯福和阿尔年雷德？E？吏密斯。像他们　一样，用一首老歌的歌词来说，他——

敢于做一个但以理，　敢于独自坚持，　敢于坚定地保持目标，　敢于让人们了解这个目标。

由此看来，他应该赢。美国喜欢一名斗士。

更具代表性的是《洛杉矶时报》所下的这样的结论：“杜鲁门先生是这　个国家长期以来在高级职位上所见到的最为地道的笨蛋和傻瓜。”

甚至那些对于总统作为一个个人而公开表示喜爱的报纸也没有选择支持　他。《巴尔的摩太阳报》在头版社论中写道：“不论你对杜鲁门先生多么喜

爱，也不论你对他与困境的斗争有多么同情，在　11　月　2　日把他选为总统对国　家和这个世界来说都将是一场悲剧。”

对查利？罗斯、克拉克？克利福德和乔治？埃尔西来说，对乘坐在杜鲁　门专列上的每一个人来说，竞选运动已变成了一场不可想象的折磨——漫无

止境、耗尽了精力，同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他们的经历中还一无所得。

克利福德后来说，“如果你能取胜，你就会惊讶自己多么能忍受疲劳。　如果你觉得正在输，那么它就变得不可忍受？？那是极其漫长的日子。我当

时很年轻，也很强壮，身体非常好。可是我时常无法肯定自己能否保持这种　状况。”

那位承受着主要压力的候选人似乎永不疲倦，他对前景的看法完全是积　极的。在两次演讲的间隔里他能躺下并立即入睡，不论别人有多大压力，也

不论路基有多么颠簸。他会说：“给我　20　分钟。”

乔纳森？丹尼尔斯回忆说：“压力似乎使他更镇静，也更坚定。”在整　个竞选运动中，他工作班子中的任何人、任何记者或他家里的任何成员从未

见过杜鲁门显示出精力不济或丧失信心的丝毫迹象。

一次，在离开德卢斯前往圣保罗的途中间歇时，杜鲁门要乔治？埃尔西　把　48　个州的名字都写下来，之后他把每州的选举人票数告诉埃尔西，并给他

讲这些票将如何分配。根据他的计算，他将赢得　340　张选举人票。杜威能赢　得　108　票，斯特罗姆？瑟蒙德　42　票，亨利？华莱士一票没有。

埃尔西回忆说：“他不是在给任何人表演。显然他也不是在试图影响或　说服我，或向我兜售什么。这是他这个人真心相信的东西。”

“他真诚地相信他会赢？？同时他也摆出任何前途未卜的候选人都会有　的那种最动人和最好斗的乐观主义表情。”《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伯特？安　德鲁斯写道。

安德鲁斯还注意到，杜鲁门的工作班子却是另一种情景。他们都显得“有　点冷酷”。

工作从早晨　7　时持续到下半夜，一天接一天，直到他们都失去了时间感，　直到每一天都与另一天融合在了一起，一切都变得模糊一片。玛格丽特回忆

说，这世界开始变得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铁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