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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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气老大-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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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给白骥搬来把椅子,他坐着,在惨叫声中品着茶,一如以前的杜文。然而,没几分钟他就厌倦了,这种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他还是那个混混老大,还是做着一成不变的事,就像是他这几年所受的苦不存在般。
  最重要的,折磨杜文并没有令他觉得快乐,只是一点点如释重负而已。
  这不够,远远不够。
  示意手下暂停,白骥问杜文道:“感觉好吗?”
  “好……很好。”杜文喘着气,痛苦之色溢于言表,“非常好。”
  白骥微微一笑,道:“继续。”
  
  酷刑持续了整整半小时,人类的骨头是那么坚韧,尤其是成年男性的,为了打断骨头,几个保镖累得满头大汗。杜文到最后几乎是瘫在地上,浑身颤抖,如果不是杜华在看着,他觉得自己甚至会嚎叫着在地上打滚,痛到失禁也有可能。
  十指连心可不是一句调侃。
  “完了?”白骥慢悠悠的道,“还有指甲呢。”
  杜文想求饶,可是自尊封住了他的嘴,他甚至不敢张开嘴,因为一张开,他可能就会哭着爬到白骥脚边,祈求原谅。即使现在,他也是用了全部精力来不让自己逃跑。
  
  幸好,一切出现了变化,无人注意的杜华突然爆起,扑过去抢走了保镖的枪。枪声在地下室激出巨大的回响,一层层的刺激得所有人的听觉。
  白骥是最先注意到杜华异状的人,可惜他离得太远,眼睁睁看着保镖像是稻草般倒下去。他本来就没有带太多,只有三个人,因为这些人他也不是完全信任,此时倒了两个,还有一个居然举起了手做投降状。
  他都要气笑了:这都是什么人啊,连以前的混混都不如!
  “你他妈笑什么?”杜华一枪柄砸在白骥脸上,“我叫你笑!”
  白骥被砸得头晕目眩,只有这时候他才能真切体会到那半年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他握着椅子扶手想坐正,可是杜华显然不愿意让他如意,又是一枪柄砸在他的太阳穴上,这一下太重,他的脑袋嗡得一声,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秒。
  
  他清醒过来后,发现杜华奔回了弟弟身边,而杜文正在以断断续续的颤抖声音道:“别……别打……别打他。”
  “他害你这么惨,你他妈还护着他?”杜华的眼珠血红,一付狰狞扭曲的表情,“你j□j得太爽了是不是?你对得起我吗?”
  “别……别打。”杜文脸所对着的地面全被汗水浸湿了,寒冷的冬季,阴森森的地下室,他痛得简直能把全身的水份都挤出来了,“他不……经打。”
  “我管他……”
  “我叫你别动他!”杜文突然提高了音量,虽然还是颤抖无比,却更加强硬,“别碰……他!”
  
  杜华显然没有料到,怔了一下,随即涌现出怒容,快步走过来把白骥拉扯起来,用枪口抵着白骥的脑袋咆哮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他妈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你去死就好了!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你!”
  白骥没有容忍这个垃圾在眼前咆哮,他以一个标准的橄榄球冲撞姿势狠狠撞上了杜华的腰侧,撞到墙上再去夺那柄枪。他们在墙上翻滚着,当枪声响起时,最先发出惨叫的却是杜文:“别——!”
  杜文爬起来,却没有如大部分人预料的那样去察看杜华,而是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挪到——白骥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仇人

  不仅杜华为他这样的举动而惊讶,白骥也是,惊疑不定的道:“你干什么?”
  杜文的手指扭成了奇怪的形状,碰都不能碰,只能面露焦急的道:“你中枪了?”
  “应该没有。”白骥检查下,确认没有疼痛传来才答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答案令杜文猛然放松了下来,垂下脑袋大口喘气。
  杜华显然一点也不满意,他走过来踹了弟弟一脚,怒吼道:“你他妈怎么想的?他是你的仇人!”
  “他不是我的仇人。”杜文的声音稳定了许多,也许是痛得太厉害,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够忍受的极限,也就没感觉了,“他没有杀爸妈。”
  
  “小崽子你说什么?”杜华显然并不是全无神智,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尖利了起来,“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哥,你走吧。”杜文急促的道,“你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让你和这个狗|娘养的一起过好日子?”杜华的呼吸不稳,双眼发红,一脸疯狂的表情,“少他|妈做梦,我告诉你,你的就是我的,你有一份我也要一份!如果不是我你早他妈|的连尸骨都没了!”
  “哥……”
  
  杜文的声音已经几近祈求,杜华却越骂越激愤,面色狰狞,如同疯狗般在室内走来走去。白骥正寻找着机会制服这人时,耳边听见了一声细不可察的话语:“快逃。”
  他怔了下,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杜文正在偷偷转身瞄他,那眼神中满是忧虑,不断瞟向门口。可惜,这番暗示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他看了半晌却越发警惕,只觉得到处都是陷阱。多疑症不是杜文一个人会得,他也是。
  
  “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杜华终于注意到弟弟和仇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愤怒的大喊起来,“你们他娘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样都搞在一起?”
  “哥,你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杜华的枪口几乎是抵在杜文的鼻子上,“你叫我怎么冷静!?啊?”
  “那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杜文的冷汗越发厉害,身体颤抖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带上钱,好不好?”
  这句话显然对杜华有着不小的诱惑,他发了一会儿怔,似乎在想着什么,所以,当他意识到白骥正在悄悄靠近时,心神一下子绷到极致,枪口迅速对准了白骥的额头,扣下了去!
  
  那一刻实际上很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骥意识到了危险,但是身体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杜华的动作很快,有个人比他更快,因为了解。杜文几乎是在哥哥眼睛一动时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没有迟疑,因为只要迟疑一刹那,白骥就会失去生命,他狠狠地撞向杜华,子弹打飞了,弹跳了几下,滚落在地上。
  兄弟俩撕打着滚成一团,之后,杜文占了上风,突然回来的杜华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身体大不如从前。
  杜华在地上伏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把枪对着我?”
  “为什么要放火?”杜文听见枪体的咯咯作响,他尽力保持着平衡,让声音更具威胁性,“你知不知道爸妈被你烧死了?”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杜华失控的大吼,用手捶着地下室冷硬的地面,“是我养大了你!是我救了你!来杀我啊!来啊!冲我脑袋开枪啊!”
  痛苦和压抑正在侵蚀着杜文的神经,没一会儿,他也变得和杜华一样疯狂,扯着嗓子怒吼:“为什么要杀爸妈!为什么!?他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什么啊,大哥!为什么!?你告诉我个答案啊!你说啊!”
  
  兄弟俩人的咆哮在室内一层层的叠加起来,回荡着,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一切。
  
  杜文的呼吸停止了,像桩雕像般站着,双手满是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枪掉在了地上,破碎的手指根本没能握住,只是,子弹还是非常尽责的履行了职责,射穿了杜华的脑袋。
  地下室里静悄悄的,杜华那双瞪大的眼睛在一秒内变得黯淡无光,之后,他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血和脑浆流了一地。
  白骥有那么一点震惊,他甚至怀疑杜文是不是设了个套,整个事件都是圈套或者苦肉计,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下一秒他又推翻了这个猜测,他拥有的实在太少,不足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虽然他给出了“兄弟俩只活一个”的条件,但心里却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杜文不可能杀掉杜华的”这句话被现实打了脸,兄弟之间终究成为了彼此的杀身仇人。
  
  杜文膝盖一软,坐在了地上,像是失神般喃喃自语着什么。白骥凑过去,听见一声接一声的“为什么”,他看了眼杜华的尸体,心知这个问题恐怕再也不会有答案。
  收拾残局之后,白骥把唯一完好无损的保镖开除了,两个中枪的一个死一个重伤,他安排着所有人的救护,季雨的脸色和调色盘一样好看:“你被杜文传染了毛病?觉得付我的钱太多,所以给我找点事做?这是怎么回事?枪伤?枪伤要上报的。”
  “你知道规则。”白骥淡定的道,“赶紧去工作,不然我一分钱都不发你。”
  季雨脸色一变,骂骂咧咧的工作去了,忙完一段落回到办公室后,他发现白骥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电脑。
  “还有事?”季雨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马上要晕倒了?”
  白骥沉默了几秒,问道:“你在杜文身上有没有发现旧伤?”
  “旧伤?”季雨重复了遍,眉头紧皱,“没有。”
  “多小的都可以。”
  “真没有。”
  白骥的眼神在屏幕上打了个转,又问:“他有没有可能小时候被侵犯过?”
  季雨一怔,耸了耸肩膀:“就算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有你

  白骥沉默了会儿,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题:“他这次什么时候能好?”
  季雨干笑了几声:“我怎么感觉你这口气就像是说还有下次似的?”
  白骥没答,只是瞄了季雨几眼。
  季雨也识趣的没有再追问,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般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医学发达了,但他受的伤嘛,至少也要二个月左右吧。不过你那几个保镖身手还不错,居然没有粉碎性骨折,全是裂伤和钝伤。”
  “我用的棒子好。”白骥笑了笑,“好钢用在好刃上。”
  季雨打了个寒颤,丢下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总之我除了治病什么都不知道,您请便。”
  
  白骥一直到三天后才去见杜文,这时候的杜文看起来糟糕透了,灰白脸色、发青嘴唇,黯淡无神的双眼。可是,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半躺在床上,一见白骥进来就以嘶哑的声音道:“看起来我们真有必要雇季雨一辈子。”
  “用不着。”白骥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我们其中一个死了就没问题了。”
  “没那么容易。”杜文慢慢的道,“你死了我不甘心,我死了你也不甘心。”
  白骥扯出个微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就这么办。”杜文轻飘飘的道,“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我们互相打着满脸血,让季雨赚足了钱。然后,总有一天,你太重手把我打死了,或者我受不了把你干掉,我们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
  
  白骥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察觉到了杜文的冷漠,杜华的死似乎是一个转折点,如果说先前的杜文还有些天真的偏激,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冷灰,燃尽了,再也没了温度。
  
  “你哥以前救过你?”
  “是他养大我的。”
  “不是。”白骥迟疑了下,道,“我是说,他是不是在什么事中救过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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