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怎么不去开饭店？”
付盛昱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去叫正在看电视的付朋子来吃饭。
要是几年前张启霖问他要不要开饭店，付盛昱一定会觉得张启霖是在看不起他，自己那双手是公认的妙笔生花，怎么会去做这个烟熏火燎的工作。可是现在，自己倒是挺想开个饭店的，可惜没有那个本钱，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付朋子又常常嚷嚷着要吃这个吃那个，自己也是绝不会在厨艺上下这么大的功夫的。
付朋子缠着付盛昱一路把他抱到餐厅去，一看到餐桌上的晚饭就开始拍手欢呼，高兴得不得了。付盛昱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椅子上，等他站稳了才松开手，往付朋子小屁股上一拍：“小猪仔，现在越来越重了，爸爸都要抱不动了。”
付朋子朝付盛昱做了个鬼脸，盘着腿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要夹东西吃。付盛昱看了一眼抱着手臂坐在旁边的张启霖，见他嘴角翘着，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伸手拿掉付朋子手里的筷子，认认真真地和他说：“这是在别人家里，快点坐好了，腿放下来，等张叔叔说开饭了你才能吃。”
付朋子嘟着嘴坐端正了，不服气地说了句：“可是张叔叔刚刚还说让我随便一点，就像在家里一样。”
付盛昱拿起付朋子的小手，用湿纸巾细细地擦起来，嘴里不忘了给他讲道理：“不许顶嘴，张叔叔和你客气，你更要有礼貌才对。”
张启霖欣赏着眼前和乐融融的父子图，突然看到付朋子的小脸转过来，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等着他来撑腰。张启霖趁付盛昱低着头，朝付朋子也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谁说我是在客气了，我是真心希望朋朋把这里当家的，小孩子，管得这么紧干什么，他在幼儿园要守纪律已经很累了，回到家里还不能放松一下吗？”他笑着对付朋子说：“朋朋，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觉得盘腿坐舒服就盘着，站在椅子上吃饭也没关系，上想跳就跳，想叫就叫，肚子饿了就吃，没那么多这不许那不行的。”
付盛昱见张启霖也来给小孩帮腔，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只能埋头用力把小孩的手擦干净，然后把湿巾丢到一边，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握紧，恨恨地看着张启霖，这个人，居然干涉他教育自己儿子！看付朋子现在那翘着小腿的得瑟样！
“别皱着眉头了，吃个丸子。”一个白白嫩嫩的鱼丸被张启霖夹到付盛昱碗里，付盛昱低头，怎么看这个丸子，都觉得里面那几根葱花摆出了一个嘲笑的表情，他拿着筷子用力在上面戳了好几下，戳出十来个窟窿才觉得解气。
“吃这个吧，你那个都冷了。”付盛昱刚拿起筷子想把被戳成蜂窝的鱼丸子送进嘴里，没想到张启霖的手比他更快，加了一个热乎乎圆滚滚的丸子到付盛昱碗里，顺便把被他蹂躏的那个夹走了。
“你……”付盛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个丸子被张启霖吃进了嘴里，还咀嚼了好几下，最后发表了两个字的评价：“不错。”
付盛昱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旁边就先响起了“咯咯咯”的笑声，还有些奶声奶气的，付盛昱决定干脆不管张启霖，转过头去问付朋子：“你在笑什么？”
“爸爸——”付朋子突然伸出手摇付盛昱抱，付盛昱心里甜甜地把小孩抱过来，点点他鼻子，放柔了语气问：“有什么事啊？”
“朋朋开心，”付朋子张嘴让付盛昱喂了一块豆腐，咽了下去然后继续说：“爸爸，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付盛昱心里一动，张启霖抢先一步问：“一直怎么样啊？”
“一直都在一起啊，朋朋、爸爸和张叔叔！”付朋子坐回到自己位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张启霖说：“张叔叔要是朋朋的妈妈就好了。”
付盛昱一手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笑又要憋着，就怕嘴里的食物喷出来。张启霖也被付朋子的话惊到了，再看到付盛昱乐不可支的样子，眼珠一转，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付朋子：“为什么说我是妈妈，爸爸不是应该是个子高一点的吗？我可比付盛昱高。”
被张启霖这么一问，付朋子托着小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对喔，张叔叔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如果张叔叔也做爸爸的话，不就有两个爸爸了？难道……把爸爸变成妈妈吗？
付盛昱看到付朋子还真的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了，连忙往他碗里塞了很多东西，再拿筷子敲敲碗提醒他，付朋子好奇地看他，结果看到一个凶凶的威胁眼神——不许想了！
小孩吐吐舌头，开始解决面前碗里那堆成小山一样的食物。
等吃饱喝足，收视好碗筷，付盛昱帮付朋子洗了澡，把他塞进被窝里，讲了一会儿故事，终于把小孩哄睡着了。坐在付朋子床前，看着嘴里还不时喃喃地念着“张叔叔、爸爸、妈妈”的小孩，付盛昱捏捏他的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随后走出房间，向唯一一间散出灯光的房间走去，
书房的门开在，付盛昱走到门口就看见坐在书桌前看文件的张启霖，虽然低着头却依然显出好看的弧线，几根头发掉下来，张启霖偶尔会摇摇头，以防头发挡住视线。
“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吧。”付盛昱还呆站在门口，冷不防张启霖的声音响起来。他有些怔忪地看着书房里，张启霖一直没抬头啊，刚才真的是他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更完
39
39、第三十九章 。。。
“你在发呆吗？”张启霖的声音把付盛昱从走神的状态拉回来，他咬了咬下嘴唇，慢慢地走到张启霖的书桌前，对他说：“我有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张启霖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付盛昱，手里开始不安分地转起笔来。
“今天很感谢你招待我们，但是我想明天我和朋朋还是回去比较好。”
“啪”的一声，张启霖手里的笔被拍在桌子上，付盛昱被震得抖了一下，心里努力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保持与张启霖直视的勇气。
“付盛昱，”张启霖也站了起来，身体向前倾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公分，这才噙着一丝冷笑开口说：“你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人吗？”
付盛昱的眼神闪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的属下都知道，我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除非有等价或者更好的收益。”张启霖又坐回椅子上，身体靠着椅背，手里拿起刚在被摔的笔把玩起来，只有眼睛还一直盯着付盛昱。
付盛昱摇摇头说：“可是我不觉得我和朋朋留在这里能让你有什么收益……只会给你增加麻烦。”
张启霖挑眉：“至少今天的晚餐很好吃。”
付盛昱顿了一会儿，干脆直击重点：“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我们不想呆在这里，你还要囚禁我和朋朋不成？”
“你错了，”张启霖伸了个懒腰，弯着嘴角说：“朋朋可是很愿意呆在这里的，所以吵着闹着要走的只有你一个人吧……既然你执意要走，那么想留下的人留下了就行了。”
付盛昱忍不住拍了下桌子，脸涨得通红：“你拿朋朋威胁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瞎扣帽子可不好。”张启霖干脆把脑袋也靠在了椅背上，轻轻松松地闭上眼，过了半晌突然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付盛昱平息了一下呼吸，静静地听他说。
“你不就是不想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嘛，我不住这里，安排一个司机每天接送你和朋朋就可以。”张启霖挥挥手阻止了付盛昱开口说话的念头，“至于住在这里的花费，只要你想办法付清了，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付盛昱有些无奈地说：“你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的。”
“你可以拿别的来支付，”张启霖突然坐直了身体，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比如说，你的身体。”
付盛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只手压在胸口拼命抑制体内的怒火，好不容易才让情绪平静了一点，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张启霖，几乎咬牙切齿地丢下三个字：“你休想！”
张启霖冷笑一声，舔了舔下嘴唇，语气里饱含了傲慢：“付盛昱，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的选吗？”
“很久以前，你就没得选了。”张启霖的语气开始变得凌厉：“在我和简政国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没得选了。”
“你，你和简……”付盛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启霖打断了：“对，不然你以为，简政国是怎么知道你和朱嘉苑的事情？朱嘉苑又是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封你的口的？你难道不觉得，简家的司机甘愿被简妮威胁很奇怪吗？他明明可以向上级报告的，朱嘉苑那时也并没有在简家站稳脚跟。”
说到这里，张启霖的语气也和缓了下来：“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高估自己了，你也不想想，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你，简妮吗？简家根本不会管你，难道你要等到朱嘉苑再绑架一次付朋子的时候才知道耍脾气不合算吗？何况，你的身体对别人来说，又有什么价值呢？”
付盛昱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往常那些不甚清晰的记忆都浮现在脑海里，他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直到如今付盛昱才知道，自己掉进的是一个多大的局。眼前的这个人，原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设计，一边说要做朋友，让自己都觉得难以抗拒他的好意，一边不动声色地引自己走到这个局里。张启霖和简家联手，以自己为诱饵，让朱嘉苑露了破绽，然后再把她的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样就让自己身边危机四伏、无处可去，只能寻求他的庇护……真是一局环环相扣、设计精妙的好棋！
付盛昱再没有力气想下去，他撇过头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握紧的手背上浮出根根青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窗外风吹过树叶和草丛的声音，张启霖用看猎物的目光地打量着付盛昱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等待他给出的回应。
不，或许不能说是在等付盛昱给出回应了，张启霖心里笃定他一定会答应自己，所以现在这短时间，更应该用来好好欣赏他的挣扎和痛苦而已
谁让当年，他让自己有过一百倍的挣扎和痛苦。
张启霖一想到自己出国的那一年，每天做梦都是付盛昱决绝地说着要放弃的脸，每天都睁着眼睛到凌晨三四点才能睡着，每天早上都流着泪醒来。为了防止他偷偷回国去看付盛昱，家里只给他最基本的生活费，为了买书他只能去中餐馆洗碗打工，还差点遭受一个有狐臭的黑人胖子的忄生骚扰……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还可以感受到当年所受的痛楚留下的余韵，胸口仍然会抑制不住地发麻发涩。
这些苦，他都会慢慢地还回去，他了解这个罪魁祸首，惩罚他的最好办法，就是毁灭他的骄傲。没错，付盛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