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之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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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之缚-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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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顾陵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声道,“是权杖。”
  “权杖?”
  “……”但是这一次,顾陵却又不愿意再多说了。他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然后兀自裹紧了被子,将半张脸都埋进温暖的被褥中,平静地合上眼睛。
  唐奈碰了钉子,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嘴唇,他犹豫了一会儿,对顾陵说:“姐夫,晚安。”
  顾陵蒙着被子,没有答话。
  然而,就在唐奈有些失落地翻侧过身子,也准备转身睡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背后顾陵嗯了一声,声音虽然轻得几不可闻,但好像是一句“晚安”。

  第 12 章

  顾陵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很奇异的香味,虽然顾陵和唐奈是分别盖着被子睡的,并且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但这种幽淡的特殊香气还是若有若无地淌了过来。
  唐奈从未闻到过这样奇特的味道,不像香水,也不是洗衣粉的气息,这种气味非常淡然,而且莫名其妙的就有种安神宁心的作用。
  如果哪天缺钱,把姐夫当特大号香炉卖了,估计也能捞个盆满钵满。
  唐奈被自己财迷的念头逗乐了,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顾陵的后背,顾陵的头发稍有些长,墨黑柔软的几缕碎发垂在颈边,他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月光浸渍得更加苍白,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呼吸声咫尺可闻,唐奈还真会以为这家伙是冰雪凝成的,一焐便融化了。
  这一夜在姐夫身边,唐奈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被钱包破锣鼓似的叫嚷给吵醒——
  “我擦,唐奈!你大半夜叛逃党组织跑去和顾陵同床共枕老子也就不追究了,但你把老子的棉被也带过去了算什么?难怪我昨儿梦见自己被一变态关在冰窟里,冻得老子蛋都疼,你他妈的,阿嚏,就,就不能和你姐夫盖一床被子吗?!”
  他一边骂,一边抽了张纸巾,开始呼噜哈啦地捻鼻涕。
  唐奈这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把被子也给连锅端走了,连个棉花絮都没给钱包留,不由地尴尬不已,红着脸干巴巴地扯了扯被子,低头连连给钱包道歉。
  钱包鼻头都冻得通红,他擦完了鼻涕,气哼哼地往床铺上一坐,又用手背抹了抹粘在鼻子上的纸屑,对唐奈的歉意没做理睬。
  “人家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穷得瑟个啥?”洋葱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拔了耳机皱着眉头道,“大男人的,心眼儿这么小,敢不成是在嫉妒奶糖抱着美人睡?嗯?”
  “去你妈的。”钱包狠狠瞪了洋葱一眼,“嫉妒你妹,我性取向正常得很,才没有那种癖好。”
  “嘁。”洋葱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就算有那种癖好,有那种癖好的人也未必看得上你。”
  这话说得狠,钱包不干了,也懒得再去和唐奈纠结被子的问题,在他心里唐奈只是路边用来刷等级的小怪,真正要攻击的BOSS他妈的是上铺那个挨千刀的臭老娘们。
  两个冤家一大早就吵得不可开交,唐奈在一旁看他们嚎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转头一看,顾陵也一脸床气地闷闷坐了起来,拿墨黑的眸子扫了洋葱和钱包一眼,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阴沉。
  “吵醒你了?”唐奈看他面色不悦,有些局促地问。
  顾陵缄默片刻,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是手机原本自带的,没有任何新意。唐奈忙不迭地拿了过来,递给顾陵:“你的电话。”
  顾陵接过手机,唐奈无意瞥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唐陌甄”三个字,心里不由地吧啦吧啦往外泛酸水儿,瞧这小夫妻,感情真好,出个远门还带清晨Morning call。
  顾陵穿上外套,起身去外面接电话,唐奈望着墨绿色的包间门在他身后合拢,觉得非常不是滋味儿。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觊觎为好,毕竟那就像是玻璃柜台里的陈列品,即使离得再近,终究不属于他。
  到达乌鲁木齐是在两天后,外面下着很大的雪,凛冽的寒风敲击着火车玻璃窗户,窗子上完全蒙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顾陵在当地联系到的导游很尽责,冒着大风雪站在车站外等着他们,一见顾陵他们下车,就挥着包裹得像狗熊似的双手,继而又把手拢在嘴边向他们喊话。
  随着一声一声宏亮的“这里!这里!”传到耳边,羊肉,甜瓜,胡舞这些新疆印象立刻就浮现在脑海里。
  “擦,真有够哥们儿的啊。”钱包猫着腰跳下月台,一瞅见衣服上落着雪粒,活像个北极熊似的向导,嗬了一声表示惊叹,他转过头问顾陵,“你行啊你,老实交待,给了人家多少好处?”
  顾陵没理他,径自朝那向导走去。那向导是土生土长如假包换的乌市小伙子,有着深刻的五官轮廓,鼻梁很高,毛绒毡帽下一双大眼睛非常明亮,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很友好。他身后是一辆撑起了风雪大篷子的解放车,小伙子显然是个练家子,二话不说提着他们的装备,分了两次把货物稳稳地送了上去。
  “看出来了没?”洋葱挑了下眉头,“这小子绝对是惯犯,估计以前也带过盗墓贼,军火贩子和偷渡仔,道理懂得很,看我们带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句话也不问,这就叫职业道德。”
  他们跟着小伙子上了车,一路上他们捧着热气腾腾的羊奶攀谈,唐奈得知这个小伙子叫铁木尔,今天二十八岁,靠给外乡人做向导为生。顾陵要走的路线,以前也有野外探险者走过,铁木尔并不是生疏,说保证可以把他们带到库车和轮台之间的那个死亡区入口,但是再往里面就必须让他们自己进去了,因为那里相当危险。
  顾陵说没有问题,但除了引路之外,他还要向铁木尔借一辆越野车,一些必要的补给品,他说完之后让唐奈去后面把一个提箱拿来,箱子一打开,除了顾陵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直——操,满满当当码了一箱子的人民币啊!!无数个光辉灿烂的毛太祖向他们深情微笑着,秒杀千军万马。
  铁木尔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脸色都变了,在原地傻愣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那个箱子说:“都给我的?”
  顾陵点了点头,唐奈瞅着一种奇异的粉红色从铁木尔的脖子梗直往上窜,瞬间把小伙子刷成了一个红脸,小伙子僵硬了半晌,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着,生怕顾陵后悔,立马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之后,他又从后面的毛毡帷帐子后面拿出了最好的酒菜招待他们。
  眼瞅着大盘鸡,酸奶,烤肉和烧酒摆了满满一地毯。钱包有些郁闷了,他把唐奈悄悄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地问:“我说,你姐夫是不是把全部家当他妈的都卖了啊?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眼儿都不眨地全推给那个黑木耳了,擦,警察局局长都不带这么阔绰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唐奈拿眼角往旁边一扫,黑木耳正把箱子搬到帷幕后面,估计是准备进去验货了,“我还纳闷呢,你说这么一叠钱带着多麻烦,他要给直接拿卡拿支票不就成了。”
  “哦,这个原因我还是明白的。”钱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想啊,一张薄薄的支票,哪有一箱子钱更具视觉冲击力?而且这黑木耳也是个老道的人,他凭什么随随便便就信你汉族人?你以为所有新疆小伙子都把汉人当老哥们儿看?给钱最实在,这个假不了,黑木耳不会怀疑咱们。”
  铁木尔开车把他们送到了预定的宾馆,宾馆具有浓郁的新疆特色,招待说话都带着呜噜噜的浊音,钱包这厮不学好,一回房间就手舞足蹈地学招待讲话,把唐奈和洋葱逗得直打跌。
  铁木尔本来打算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去大巴扎转一圈玩玩,巴扎在维语里是集市的意思,但是被顾陵直接拒绝了,其他三个人其实挺想去玩的,但顾陵的威信太高,他不去,他们谁也不敢动弹。
  虽然去不了大巴扎,但是顾陵还是让他们在宾馆里好好地吃了一顿丰盛的特色晚餐,当夜外面下了很大的雪,马路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硬冰,走路的人都直打滑。唐奈他们坐在大厅里,传菜的服务生端上来的都是一大盘一大盘的东西,一大盘烤羊肉串,一大盘羊心,一大盘鸡,一大盘馕炕肉,还有胡辣羊蹄,面肺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晚饭还给送一些干果酱。
  大厅内有给游客感受风情的定点表演节目,打扮得艳丽妖娆,穿着精致绚烂民族服饰的舞姬随着鼓点轻快地跳着步子,那小腰一扭脖子一伸足尖一点手臂一屈,大厅里一半的男人全给看傻眼了。
  洋葱端着一杯酒,杯沿凑在唇边,笑眯眯地和唐奈介绍道:“她跳的是胡旋舞,在唐朝就很流行,最早的时候都是女人跳的,后来男人也闲不住了。唐玄宗那小子当政的时候,安禄山挺着他的大肚子,像个巨型陀螺似的让自己足有三百多斤重的肥胖身躯飞快地旋转,逗得杨贵妃花枝乱颤的,别提有多滑稽了。”
  钱包就在旁边插嘴:“切,她有什么好笑的,她没有三百斤也该有一百三十斤吧?”
  洋葱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摆了摆手:“别说一百三十斤,就算是三百一十斤,比安禄山还胖十斤,人家也照样是贵妃,是四大美女,你穷得瑟个什么劲儿。”
  晚饭结束后,他们回到宾馆客房,宾馆不提供三人房,于是他们要了两个双人标间,其中一间加一张床,洋葱一人睡一间,三个男人睡一间。
  唐奈本来走在顾陵前面,出电梯门的时候却突然被顾陵拉住了手腕,他吓了一跳,有些迷惑地转过头问:“怎么了?”
  “……你看地上。”顾陵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对唐奈道。
  唐奈按着他的示意将目光移到灯光照着的地面,洋葱和钱包正在他们面前争争吵吵地走着,他凝顿了几秒钟,突然觉得背后窜起了一阵寒意——
  他明白顾陵要叫他看什么了。
  钱包脚下没有影子。

  第 13 章

  看到钱包脚下没有影子,唐奈的瞳孔收拢,一股恐惧从心里窜起,但胆子是需要历练的,这一次唐奈并没有那种完全动弹不得的麻木感,头脑也不像之前一样一片空白,他顿住脚步,转脸看向顾陵,顾陵却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低声对他说:“帮我一个忙。”
  回到宾馆客房后,洋葱开了瓶红酒,让大家喝了暖暖身子,钱包端着酒杯,神色如常地坐在床铺上,边喝边看电视,还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哎?顾陵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钱包”的秘密,唐奈非常不自在,他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只是按着顾陵吩咐过的,支吾道:“他……他去洗手间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钱包哦了一声,继续转头盯着电视,荧屏幽蓝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烘托得有些诡异。唐奈喝了口酒,脚机械地蹭着地毯,刚才和顾陵的对话就萦绕在耳边,让他坐立不安——
  “钱包被影魂灵上身了,这种鬼不能独立行动,必须藏在阴影中,等到有合适的宿主上门,它就会窜进宿主的身体里,你在火车上遇到的应该就是影魂灵,那时候它还藏在盥洗室,结果你一跑出来,钱包就进去了,于是他恰好中招,被鬼魂附了体。”
  唐奈还不愿意相信,争辩道:“可是在这之前,我看不出钱包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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