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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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百合-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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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傲然笑笑,顺手将他揽进怀里坐著。最後一轮掀底牌的时候他没有说话,一只手缓缓从苏星河衣袖底伸进去,沿著柔软的皮肤向上,引得怀中人一惊,挣扎著要跳下去。
  李傲然没有放手,探到腰部的时候停下,然後慢慢拿出一张红桃A,放到牌桌上,笑道:“阿澈,你输了,同花顺。”
  李澈看了他一会,笑著摇摇头,道:“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五哥,比起这个,你该想想怎麽安抚苏二少罢。”
  闻言低下头,李傲然咳嗽两声,看到苏星河唇角勾著,笑的寒霜刺骨,“李 傲 然!是不是老子对你太好了点让你那麽得寸进尺!”
  小少年气得拂袖而去。李傲然苦笑道:“要死了,他那个脾气估计半个月不会理我。”
  李澈仍是那个神情,不多不少的优雅温和,“五哥却始终乐在其中,是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是个很早熟的孩子。
  话音未落,身後有人唤‘阿澈’。他闻言回头,是一身黑色长风衣的李暮然,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他站起身,走到李暮然身前,扬著头微笑道:“我最近都很乖,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家多待两天麽?”
  李暮然点点头,伸出手抚摸他的发顶,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傲然,沈声道:“上次那个牛津的留学申请寄回来了,准备什麽时候走?”
  闻言,李傲然低头叹了口气,摸摸後脑道:“大哥,我不想去英国了,就留在上岛念书罢。”
  李暮然并不意外,甚至是早有预料 ,“理由。”
  “星河。这理由够充足了。“
  男人想了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静静的注视著自己的弟弟,淡道:“我无意左右你的决定,既然你想好了,就这样吧。起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晚上九十点锺左右,苏星河躺在藤椅上晒月亮,怀里抱著一个素描本,撑著一只手,一只手简单涂鸦。
  他没有认真画画,似乎只是消遣一样,甚至有些刻意的手法拙劣。
  终於到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并不是在自己家,於是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却在花园的喷泉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瞬间兴致大起,翻开一页白纸,唰唰唰几笔,那个撅著屁股擦喷泉的背影就留在了本子上。
  怎麽说呢?实在是很丢人的场面。
  “你再不站起来我打算抱一台单反来拍了。”
  那个背影猛地一僵,然後缓缓转过身,後者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他这一身,好好的运动服左一块乌黑右一块污水,跟刚从河里摸鱼回来的没两样。
  “媳妇儿……你可以笑得矜持点麽?”
  李傲然木著脸看他乐,等他乐够了慢吞吞的说:“晚上输给三姐一局,她让我把喷泉池子掏干净,不许让家政帮忙……”
  闻言,苏星河想了想,没有说话,缓步走过来,撸起袖子,趴在喷泉旁边,回过头道:“一起?”
  李五爷有些疑惑,一屁股坐草地上,“你不生气了?”
  苏二少摆摆手,没有说话,一只手泅进冰凉的池水里,用抹布慢慢的擦拭,极认真的模样。
  
  第四章 因岛遇劫

  苏秋月最近满世界乱飞忙的要死,虽然他性格寡淡,从不说出口,但多少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这时候又传来一项消息,他弟弟又离家出走了。
  说是离家出走不准确,苏星河小时候调皮捣蛋是出了名,听说因岛开了一个废墟游戏城,想自己去玩,所以动些脑子甩掉了身後尾随的一干保镖暗影,施施然跑了。
  那时苏秋月用手指撑著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让他去吧,这种事发生不在少数,以望春之能,每次都平安归来也无须担心。”
  废墟游戏城的创办者是一个废墟爱好者。身处一些废墟,可能个人的回忆不如破败的旅游胜地那麽多,然而对於历史的感触却很直观。所以他建造了很多微缩景观供人游览。
  苏星河甫一踏入,便觉得心里涌上一股不适感,这是一种所有人见到如此破败的景象都会有的感受。他左转右转,从墨西哥的帕伦特到泰国大城府,直到觉得有些累,便找了个土墙坐著。
  呆了一会,突然察觉身後蹩音,不禁眼神一冷,掸掸裤子慢慢站起身,躲在墙後看著眼前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面上有一道刀疤,面相凶恶,戴了一顶帽檐很高的鸭舌帽,一身休闲装,唇里叼著一根烟,对著对面男子低声道:“有多少量?”
  对面那人踢踢脚下的黑箱子,道:“麻古5197粒,冰毒1466克,搁狗肚子里运过来的。纯度很高,在顾先生那多美言两句。”
  ‘鸭舌帽’冷笑片刻,道:“顾绍离老了,只知道宠著薛凌弃,兄弟们刀口舔血,他坐收渔利,早不想跟他混了。”
  话行至此,两人突然停下了。‘鸭舌帽’缓缓越过身前那个男子,一步步向苏星河走来,就在一个转角之隔的时候,男人蓦然侧头,便露出了一张狰狞的刀疤脸。
  苏星河心里一沈,慢慢向後退,一边盯著他道:“多一条人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也许可以商量有更好的办法各取所需。”
  闻言,‘鸭舌帽’咧嘴一笑,道:“不怕我的小孩子你还是第一个。可惜……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大麻谈条件。”
  “未必。”苏星河掌心尽是冷汗,但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甚至带了些微妙的笑意,“苏氏财团会估量你此时举动的价值。”
  闻言,大麻一愣,旋紧狠狠跺了跺脚道:“老子信你就不在黑道混了!最近正愁小孩死的太快,又要不够用了……”
  苏星河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自信到他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学李小龙开打了,但迟迟不见大麻动作,忽闻一阵异香,这香来的太诡异,刚想闭气,已经来不及,意识渐渐模糊流散,全身肌理也开始不听使唤,慢慢变软,然後倒下。
  那年的他,还是那麽单纯而不经世事。
  大麻一步上前一手接住他,微微冷笑,“这孩子倒是漂亮的难得一见……”
  呆在组织里那些生不如死让他哪怕在顾纯时期也记得深刻。
  甚至连屋子长成什麽样子也记不清楚。只有一片黑暗,周遭都是孩子的啼哭声,哭的让他头痛欲裂。倒是每天都能见到大麻的刀疤脸,因为他负责喂食。名字这种东西也是没有意义的,他在组织里,叫‘牢笼三号’。
  从睁开眼睛开始,他要被迫习惯黑暗,然後在日复一日的毒打和鲜血中磨尽锐气。大麻下手很重,鞭子沾著麻油抽下来,火辣辣的,又痛又痒,不容易伤好。他会用很细很细的螺丝刀,翘掉他们的指甲,一片血淋淋,但没有人会给你疗伤,只能等他慢慢好,再伤,再好。
  把人当作容器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冰毒的包装袋不会被胃酸腐蚀,可以装进去,再用手术刀取出来,麻药也没有用,不是怕贵,而是大麻嫌麻烦,总在他清醒的时候给他开膛破肚。
  苏星河看著血慢慢的蔓延出来,沾染到身边所触碰到的每样事物,开始想,春光融融的轻井泽,那阵樱花雨,还有雨下的少年,微笑著说星河是我未来的新娘子。
  海洛因没有味道。即便是没有味道,也因为那段记忆令他以後每当闻到冰毒出现都几乎呕吐不止。
  他不知道,为什麽大哥没有来救自己,那个神一样无所不能的大哥为什麽始终没有来。他那麽疼我们,那麽爱我们,为什麽没有来。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每天都要被大麻取走大量的血液。那些血不至於让他死,但是量还是很多,多到总是晕死过去,再被人浇醒喂食。
  直到某一天身旁被关进了一个孩子,一个生面孔,一进来就怯怯的说:“喂,你……身上都是血伽……好可怕……”
  看他沈默不语,那个孩子道:“我叫小长,你叫什麽名字?”
  声音在空荡荡的囚室里回荡。
  他努力勾勾唇角,因为太久没说话,声音像被斧头磨过一样粗砺,“我叫……牢笼三号。”
  苏氏和李氏快疯了。苏秋月出动了所有的势力来找自己的弟弟,两大财团联手,无所不破,权势滔天,遮天云日。但是却得到了一个让所有人崩溃的结果。
  在废墟游戏城事发地点找到了大量血液。
  以苏秋月的血液样本进行取样,警方证明,那正是苏星河的血液。
  而且流血数量已经超过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按照法衣法医鉴定,一旦人失血超过身体三分之二,哪怕是没有找到人,法院也可以判定此人已死。
  因为没有人失去那麽多血还能活下来。
  苏秋月放下了财团内所有工作,忙碌了将近一年时间,最後却得到这个结果,他无力而惭愧,他痛得几乎不能言语。
  那天他实在太累了,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灌了一瓶又一瓶烈酒。说不出话,一说话就要崩溃了。
  有人慢慢打开门,夹带一身风尘,容貌冷峻丰神,慢慢坐在他身边,低声淡道:“阿傲也是你这个样子,我做兄长的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
  苏秋月慢慢抬起眼,冰凉凉的一双凤眼,慢慢的流下了两行眼泪,他闭上眼睛,靠在李暮然肩膀上,顷刻之间,泣不成声,“望春……是我亲弟弟啊……亲弟弟……为什麽那天我相信他会马上回家,为什麽我没有立刻派人去找……望春……你不要不理哥哥,望春……哥哥错了,哥哥错了啊……我的望春……”
  苏秋月之冷豔,和他的经商手腕同样有名,李暮然看著那个向来无坚不摧的人,趴在自己肩上泄露了自己所有的脆弱,不禁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抬手慢慢搂住了他。
  这个消息不管怎麽遮掩,都像纸包不住火一样恣意蔓延。
  马上就传到了李傲然那里。
  他很冷静,冷静的有些不正常了。呆立在原地没有反应,直到一刻锺後,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为了找苏望春,他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此时早已身心俱疲,体力透支。医生诊治过後,只说五爷疲劳过度,稍後就能醒。
  这话一点没错,三天後,李傲然在李氏综合病院转醒,守在他榻前的李绮绿大喜过望,不禁一把攥住了弟弟的手,轻声问:“怎麽样,好点没有?”
  闻言,李傲然勾唇笑笑,眉目间漾出些平日不曾有过的张扬邪戾,“三姐这是怎麽了,我只是睡一觉而已,瞧瞧,花容失色了。”
  李绮绿心里嘎登一声,手渐渐的冰凉了,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和昔日弟弟安静温和的脸重合,击得她说不出话来。
  沈默半晌,她开口道:“星河的事……”
  听到星河二字,李傲然骤然间一阵头疼,皱著眉使劲摇摇头,道:“星河是谁?”
  李绮绿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她是听说过的,如果你开始频繁的梦到一个人,说明你正在遗忘他,如果你开始认为无法承担痛苦,那你会忘掉让自己无法承受的根源。
  一夕破败,物是人非,竟只在弹指之间。
  
  第五章 小长

  牢笼三号一动不动的缩在墙角里,一头墨色长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身上本来雪白的衣服也辨不出颜色了。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七年,韧性超乎常人,竟然还没有死。
  大麻用几根钢针一把插进他的膝盖,然後将他拎起来,勾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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