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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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战场-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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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强行忍痛有点闭气,所以竟然晕厥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黎远岸擦擦头上的汗,冲典持坚苦笑道,“神啊,这孩子我以后是碰都不敢碰了。我这年老衰弱的心真是饱受摧残。”典持坚一指趴在沙发上握着乔云的手死不松开的余剑锋,“人家这才是正儿八经饱受摧残呢。这个怎么办?”
黎远岸皱着眉踢踢余剑锋的屁股,“哎哎,你起开起开,杵在这里碍手碍脚,人家张医生给处理伤呢。”
余剑锋抹了把眼泪站起来,两眼通红地望着黎远岸,“黎导,您打我吧,该我受罚了。”“你受罚还没受够啊?打在心里的棍棒可比打在身上疼多了,你说是吧?”
余剑锋瞪大眼睛,“黎导,您这样对阿云不公平!错是我们一起犯的,怎么能只打他不打我?”黎远岸呵呵一笑,“你想用一顿打来换心安,弥补你的愧疚之情?余剑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惩罚是你可以选择的吗?告诉你,惩罚是我定的,根据你们最能印象深刻记在心里的方式定的。乔云怕疼,所以我让他疼;你不怕挨打,但你受不了乔云挨打,所以我让你眼睁睁看着。告诉我,这滋味好受吗?”
余剑锋用力摇头。黎远岸拍拍他的肩,“不好受,就永远别再让它重现。从明天起,你先恢复训练;等乔云养好伤你俩就给我立刻配起来。翻过年就是苏迪曼杯,我要在赛场上看到崭新的风云组合。”


作者有话要说:
哎,拍羊羊果断没有拍临妹时那么豪爽……╮(╯^╰)╭





第47章 第四十三章
 乔云一回来,就被黎远岸正式任命为中国羽毛球队队长。那些小队员们,本来原先就有点怵资历最老的乔云,现在便更对“乔队长”敬畏有加了。乔云一方面得瑟于自己的威望,一方面又有点小郁闷——他还是南海子好吗?才不要和小孩有代沟呢!
但乔云的年龄确实已经不容忽视。和他同一批的江苏老大哥常群都退役执教了,全队上下还真就他称老大。27岁对普通人而言是风华正茂,可对生存在残酷竞技体育中的运动员来说,已经足以言“老”。虽然心态上乔云完全能保持年轻活力,然而身体的反应实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从前每天训练完以后,他经常不去治疗室做放松治疗,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地上场。现在绝不可能了。头一天训练之后,倘若不去做放松,第二天全身疼得路都走不了。余剑锋也明白这一点,故而现在每天都会陪着乔云去按摩室,杜绝某人因为偷懒而导致的悲剧。
现在带他们男双组的主教练正是新官上任的常群。说起常群,队里没人不为他那身材掬一把泪——当运动员时曾也是有腰有腿的青葱帅哥一枚,可一退役就急剧膨胀成了一只椭球。这也给现役运动员都敲响了警钟,个个都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将来决不可走上常群的老路。
刚接手男双的常群也是压力山大。男双的后备力量也不是没有,像许尘、陈华他们那几对都是不错的苗子,但还远远达不到风云的高度,尚需历练。而乔云和余剑锋,早已是世界冠军,又拿到了奥运会银牌,所以常群接受他们要出成绩,就只有奥运会金牌这一条出路。
常群把风云的比赛和训练反复观察研究了无数遍以后,认为风云提升的空间还极大,第一个突破点就是余剑锋的网前技术和两人的防守能力。这个观点也与黎、典,甚至乔、余自身不谋而合。顶尖的高手都不能有明显的漏洞,从前风云两人可以说是“天残地缺”的配对,特点突出,但弱点也致命。现在是必须改变的时候了。
以前乔云一直是只上半天的训练课,下午就坐场边看余剑锋练。现在为了帮余剑锋练网前,他时不时也会在下午的时候持拍上阵给余剑锋喂球。甚至,在休息期间,高临观都会过来陪余剑锋练练,力求让他能练出单打般的手感。
余剑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努力。他永远也忘不了中北奥运会的决赛上,因对手把乔云压在后场把自己调到前场而出现的可怕局面。那时候他就下了决心要真正起到顶梁柱的作用,而不是让乔云一个人盯前半场一个人苦苦支撑。经历那么多波折,他们终于又有了并肩战斗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倾尽所有、竭尽全力?
常群成天鼓舞小队员们要奋力拼搏,“抢班夺权”,充分体验把“一双”(第一双打)老大哥打残打趴的快感。在这种鼓动下,小队员们也越来越活跃,本来就是二十上下的年纪,血气方刚,倒真是个个如狼似虎地去拼乔云和余剑锋。风云组合在这种迅猛冲击之下,防守能力突飞猛进,而面子也是一落千丈——
 被一帮臭小子打得满地找牙。
照队里的规矩,队内对抗是带惩罚的,这也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和刺激性。可怜乔云和余剑锋俩“一双”老大哥,每每输完一场对抗,不是趴地上做俯卧撑累得半死,就是站球网底下撅起屁股让小师弟们拿羽毛球抽得直叫唤。
为了维护队长大人乔云的面子,余剑锋回回都替他挨抽。要知道队员们可个个都是国手,那杀球的时速都是两三百多,又准又狠,球抽在屁股上就准保得起个红点子。余剑锋连自己带乔云的得挨6~10下,真格要肉疼好一会儿呢。
 “宝哥永远都是这么护着云哥呀,啧啧。”“我国朝第一贤伉俪的名号难道是白瞎的么!”“唐导不一直教导我们,双打要像夫妻嘛,知道我们为啥当不了‘一双’不?”“知道!因为我们——不够腻歪!”
小家伙们嘻嘻哈哈调侃师兄,听得乔云又笑又咬牙,抄起拍子给他们一人一记屁股,也算为他家阿宝报仇了。
不过,真到了国际赛场打“外战”的时候,风云组合依然是铁打的中国一双。打外国选手跟打自己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们一站上赛场,那种笃定沉着的气势立即就出来了。这也是年轻的师弟们所望尘莫及的。
年末参加了两站公开赛,一个四强,一个亚军。他们在慢慢找回状态。
 而男单那边,高临观和韩眉也丝毫不轻松。中国人向来看重单打甚于双打——这也是双打相对弱势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男单的竞争更加惨烈。新生一代已经雨后春笋般涌出,都瞄准了下一届奥运会的参赛名单。小将们根本不用教练提醒鼓励,都卯着劲冲击高临观、韩眉,努力想尽快开创自己的时代。
因为奥运过后,主力选手大多处于调整期,这个时候的状态都不会太好,故而年末的几站公开赛完全变成了小将们练兵的角逐场。比高临观他们小两岁的金耀中就是一个出色的代表,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心理素质已相当沉稳,球风犀利稳健,有点少年老成的意味。他连拿了两站公开赛冠军,成绩夺目,却也毫无焦躁之态,仍是踏踏实实地训练,认认真真地比赛。高临观自问在他这个年龄都还做不到这么好。
还有一个二队的小孩,来自湖北荆州,名叫程郢,就在今年凭借自己优秀的表现破格杀进了一队。还不到十七岁,虎头虎脑讨人喜欢得很。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
这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第48章 第四十四章
  翻过年的苏迪曼杯参赛阵容里,已开始注入许多新鲜血液。女单和混双启用的都是小将,男三单已用了金耀中这样的年轻运动员。这也是中国队一直以来的传统——用团体大赛锻炼小将,以老带新,促进革命事业不断代地发展下去。
结果在半决赛遭遇了巨大的危机。
第一场高临观稳稳拿下,第二场风云也保持了他们的团体赛不败金身。就在人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3:0没有悬念的比赛时,韩眉却出了问题。比赛前半段进行得很顺畅,那个韩国二单原本也不是韩眉的对手,可谁知从后半段起,韩眉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到最后几乎都不大跑动了,输得稀里哗啦。
坐在看台上的高临观心急如焚,他看得出来韩眉膝伤又复发了。果然,韩眉一下场就叫队医,脸色差得如扑了一层厚厚的灰土。黎远岸此刻还得守在场上指导下一场女单,因此就只有典持坚高临观他们陪着韩眉治疗。
女单小将心理素质还不过硬,显然受了上一场比赛的影响,上场后有点发懵,第一局打得坑坑洼洼勉强赢了,第二局换了顺风向的场地失误连连,到了第三局,明显没有对方老将经验丰富,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比分一下子变了2:2,最后一场直接决定胜负。连黎远岸都不能淡定了,毕竟三单是个年轻队员,指望他在大赛里顶住这么大压力,实在有点强人所难。可金耀中太争气了,上了场半点不怯,那架势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稳中带狠防守兼备,硬是2:0拿下了比赛。
大家都乐疯了,纷纷夸赞金耀中是“福将”是“功臣”。黎远岸也特别欣慰小将能这么出色,更何况金耀中还属于子弟兵——他父亲金柯正是国家队的教练,现在也是负责金耀中的主教练。果然是将门虎子不负门楣。
和队员们庆祝完了,黎远岸便连忙赶到医务室去看韩眉。“怎么说?伤得怎么样?”胡队医是主治韩眉膝伤的骨科医生,此刻神情颇有些忧虑,“现在伤得不严重,明天正常走动是没问题的。但我判断,旧伤还是有隐患,膝盖不好太使力。我建议他明天别打了,但他本人坚决不同意。”
黎远岸皱起了眉。决赛名单如果要变,就只有把韩眉放进三单;决赛名单不变,如果韩眉弃权就意味着直接丢一分。黎远岸筹措半晌,终究开口道,“那就弃权吧。”“黎导!”韩眉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向他,“我真的可以的,怎么能弃权?我不同意!”
 “金耀中现在还打不了二单。我们就算丢一分,想来也不至于丢冠军。韩眉,保护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明白吗?”黎远岸紧紧按住他几乎在轻轻颤抖的肩,耐心劝道。此刻,韩眉眼中的光能让人想到一匹受伤的孤狼,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黎导,我不能看着,这一分白白从我手里丢掉。我想证明,我还有价值。”“谁说你没价值了?你是在赌什么气?”“我单项赛没有世界冠军,我认了,这是命。如果团体赛也不能贡献力量,那我的价值到底在哪里?”
屋子里突然死寂。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高临观陡然侧过头望向韩眉,眼里溢满痛楚。
典持坚叹了口气,却终究没说话。黎远岸按着太阳穴,无奈地问道,“你非上不可?”“是。”“那随你吧。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有不舒服马上要说,知不知道?”
做完治疗,高临观陪着韩眉慢慢走回房间。韩眉在床边坐下,高临观便蹲下身轻轻为他按揉膝盖,很久很久,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说什么呢?要高临观说对不起吗?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要韩眉说谢谢你吗?他俩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一句。
外面风挺大的,天阴阴沉沉,像是暴雨将至的样子。
韩眉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笑道,“可能是要变天了腿才有点不舒服吧。我觉得你们都大惊小怪。好了别揉了,蹲那么久腿不麻么?”
高临观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突然把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腿上。
全世界没人比他更理解他,懂得他一定要上场的苦衷。
但也没人比他更心疼他,唯恐他有丁点闪失。
高临观不能说出口,韩眉却全明白。
韩眉伸出手,一下一下揉着高临观的头发,仿佛摸着一只大型犬。然后又顺着他后脑勺滑下,手停在他后脖颈项处,轻轻捏了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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