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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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 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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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旁的原告,得了大人的提示接着言道:“自西南城墙重修那日起,我家大哥、大嫂便是隔三差五的来我家走动。原本咱们两家也就每逢年节祭祖时,才难得见上一面,哪里曾想却又是为了地契祖宅而来。”

说着又向堂上的县太爷磕头,坦言道:“知县老爷。我也不要那祖宅了,只要哥哥能将当初时,我爹爹当年留给我的那二进小院还了我家便好。”

此言一出,四周听审的百姓们已是不由低声唏嘘起来。“还真是老实人啊!任谁被自家亲兄弟如此欺凌后。也定会咬定不放手,哪见过这般厚道的。”

“可是还与那不顾手足之情的兄弟,同住一条街上可怎么好?还是左右相邻的!”一个老妇人忙是撇嘴,摇头低叹道。

那跪在堂内的赵大听得此言,已是不免嘟囔了一句:“假惺惺,真道自己吃了几回斋,就成佛了!”

旁人虽是听不清楚,可堂上那位却是声声入耳,哪能坐视不理。不由摇头问向原告:“赵西城,本官问你可有想过。如今再与你家兄长相邻而居。可能和睦以待?”

“回老爷话,小的只是讨回原本的宅子罢了。并无再要搬入一说的。不瞒知县老爷,小的原就只懂耕作,偶尔帮着左邻右里打些小物件过活。眼看着西南角上的城墙就要修好了,想着如今那二进小院也定能值当些银两,所以就打算卖了与人,往城郊自家田地旁,再重修一个新宅子去。”

“嗯,倒是想得不错。”堂上的知县大人,已是欣慰的颔首应道。

听得自家二弟这一句出口,那旁的被告赵大更是压不住火气,抬头向着上头的老爷偷瞥看了一眼。才要开言拦道,想起刚才的‘大刑伺候’连忙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谁料这回,堂上的县太爷反倒转向自己问道:“赵东城,你可有话要说?”

“有,有,有话。大人,小的有话要说。”瞧这赵大一脸的兴奋之色,漫说是堂外听审的百姓们,皆是一脸鄙夷的摇着头,就是两旁站立的皂隶,也都不由嗤之以鼻。

“回大人,我家那两个大小宅子,可都是名正言顺从我家二弟手中换了来的,这不我还另给他家补了二十亩好…呃…田地哪!就离着北城外不过三里地的样子。”迫不及待又转向另一旁的赵二,喊了一句道:“可是有这一说?”

那赵二倒是真老实,忙是点头叩首:“回县太爷,小的确实得了我家哥哥给的旱田。不过那也是早年间,他同小的换宅院时,问小的讨要去作了差补的,原就是分家时划在小的名下的田产。”

顿时,公堂外又是一阵骚动。怎么回事?先前还听着那赵大还曾另给自家兄弟二十亩田地,倒是让听审的这些人,不免缓和了不少。这人到底还未坏到极致,哪里曾想,这地竟然是当年逼迫人家,与他家互换时,硬生生讨要来的。

“这人可真是没救了!”最后也不知哪个愤恨不已的吐出一句来,倒是引得围观的人群中,一片赞同之声。

被人道出实情,那赵大也不由缩回了刚才还挺直的身板,垂首老实的跪好后,满是委屈的辩解道:“这不,月前咱们两家换地契时,两边的税银还都是我一人讨的哪!”

“那还不是,你自己看中了人家的宅子。要不然还能舍得白花银子去!”被那赵大无赖般的言语激怒了,堂外已是有人忙不迭接了一句,当场驳斥道。

却是被堂上的‘威武’,及时打断了随后跟而来的附和声。不过在知县老爷脸上寻到一丝的不满之色,大家伙才算是彻底安下心来,继续听审。

就见县太爷一抬手,示意旁边的门子,便已有人带着一个,道姑装扮的中年妇人上得堂来。“被告赵东城,本官问你可识得此人?”

见那赵大已是一阵猛摇头,便要开口否认,就听堂上知县大人实实一声惊堂木,又加重了三分语气提醒道:“公堂之上不容半点戏言,你可要看仔细、想明白了,才回话。若是不然,修怪本官……!”

“认得,认得,小的认得此人。”说着更是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头,忙又匍匐在地答道:“这姑子是城外十里地外,净水观的庙祝。”

“啊!怎么是庙祝?大人,小的也识得这姑子。可那会儿来我家做法时,却是自称是五十里外青莲山上的莲花观主的首徒,道号妙虚子来着。”另一旁的赵二,不免愣神片刻后,才不觉脱口而出。

“哦,这就怪了。本官虽是未曾去过那莲花观,却也听说过这道观的名头很是响亮,可曾几何时观主座下大弟子,还需另寻了破陋的无名小观,做起了庙祝之事,不免让人唏嘘!”

此言刚毕,就听得那被带来的姑子‘嗵’的一声,已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哆嗦道:“老爷明察,老爷明察,小的本就只是那十…十里地外,净水……观里的庙祝。压根不是那莲花,不对,小的都不曾去过青莲山,哪里会是什么首徒,都是……。”

转回头,忙是指着那赵大,回禀堂上道:“都是他家里的婆娘,非得让我假扮了莲花观的道姑,去他兄弟家的老宅子做法事,骗……骗银子。”后半句是越说越轻,直到有些艰难的吐出最后一个字来,已是瑟瑟发抖,不敢再将身子直起。

今日一早,她被衙门的差役来唤时,已是吓去了半条命。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经手的坑人恶事可是不少。就算大多不过是帮人搭八手,可到底挣得都是昧心银子。

若说不信天理循环,可终日身在道观中,也不免动摇心神。可为了能过得舒坦,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门行骗,也是在所难免。如今见官差来寻,却是真的怕了,因而上不但多问几句,便都一五一十的老实招认了。

反倒叫兴师动众带了两人,前去舀人的赵明一阵无语!本以为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到头来却是个软脚虾。倒是省了不少口舌,比起另一个合谋之人,赵大家的娘子可是老实许多。

“咄,好你个贪财的庙祝,竟然胆敢伙同他人,颠倒黑白,诓骗财物,今日在本堂之上,还不速速照实道来!”被堂上老爷的一声惊堂木,敲得是心神恍惚,哪里敢直起身子,又是狠狠磕了一通猛磕,才抹泪哭诉起来。

好在她本就是看管道观香火的庙祝,这每日里上香磕头也是必做之事。只是今日却更因惶恐之极,用足了气力猛磕罢了,此刻半支着身子,已能清晰瞧见她脑门子上,那大片触目惊心的通红来。

☆、第二百零八章此案了

堂内跪地的道姑虽因害怕,一段言语更是断断续续,还时不时夹带着呜咽求饶。不过终究是将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

那赵大家的原就与这净水观里的庙祝就相识,当日在井台旁听得说起,县衙要重修城墙便起了心思。舀上银子赶去十里地外,说动了这庙祝,让其假扮莲花观中弟子。谎称是下山游历,恰逢在街上偶遇那赵二家的娘子,给观面色就是一连串危言耸听之言。

“小的,也只是听得赵大家的说,不过是骗了她小叔一家,换了宅子便好。寻思着也不算是丧天害理,就……就收了银子,应下了这桩。县太老爷,小的真是实话实说了,再没有隐瞒的,除了给那赵二家的观面色哄骗外,最后又装神弄鬼做了场法事,便再没旁的了!”

说着更是一阵不要命地猛磕头,却被好似又记起了什么,忙不迭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指向那旁跪着的赵大朗声:“其余的事,全都是这赵大家给安排的,与小的是半点不沾边,老爷明察。”

这一被指认后,那旁本就是惊恐万分的赵大,更是语无伦次起来:“大…大人,小的也都是……是听我家那婆娘说起的,只要哄了我二弟家搬了走,往后咱们家就是自己不种粮食,也能过上好日子。”

他这句才出,就听得身后除了谩骂之言,更是一声高过一声,满是充斥着鄙夷之味的讨伐之语。

“一门心思骗自家兄弟的宅子、田地,还想着要过好日子!”

“可不就是这道,居然还有脸说,也不知这良心都丢哪儿去了!”

“啧啧啧,世上怎么能有这般恶毒之人!”一旁围观的人群中驳斥之声,更是陆续响了起来。

此刻阵阵在耳边炸开。本就是强撑着身子的赵大,不由重重给堂上的大人连磕了三个头后,高声回禀道:“县太爷,小的是见钱眼开没了良心,可前后都是我那屋里的舀了主意,小的也就是……。”

后半句还未说完。就听得一个尖锐的女声打人群中响起。众人俱被惊得不轻,只见正被衙役带着往衙门来的一妇人。两眼直直盯着地上的赵大。

当下就扑倒在地,哭诉了起来:“县太爷,您可莫要听我们家这个没良心的乱嚼舌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的银子能请得庙祝来家,还同她合谋骗取小叔家的房产?”

抽出了帕子用力抹了一把,指向那旁自家的男人,悲切道:“我们当家的也是被吓糊涂了,不曾说与县太爷您知道实情,其实。其实咱们家也是被人骗了,才落得这般下场。”

忙又转了话锋告诉起来:“也怪当初小妇人无用,听信了游方牛鼻子的胡言乱语,一害怕直接将祖宗的产业给换了出去。到咱们家搬了去城北后。才知道是被那牛鼻子给哄骗了去,所……所以就一直没甘心。”

使劲挤出两滴眼泪后,又磕头回道:“如今那西南角上的城墙这么一动,小的这心里越发跟火浇了油似的,哪里还忍得下,因而上才想出了这骗回祖产的亏心事。县太爷,小的也是受了外人坑骗的,县太爷您可要给小的家做主啊!”

不待知县大人发问,这个倒是一入堂内,便是自发哭诉清楚。饶是先前还满脸鄙夷。指指点点的百姓们。也已大多收敛起了刚才的厌弃之色。还有甚者,更是不住摇头低叹两声。

而此刻还跪在地上。干抹眼泪那赵大家的,已是心定大半。暗道一声好险,亏得当年他是真有请了道人来家看风水,论吉凶。先前那一通回禀是真假参半,要不然,今儿怕是就躲不过咯!

不免也是庆幸,也是难免添三分得意,可到底此时任在县太爷的大堂之上,不敢显露丝毫来。但她这般干嚎不下雨的模样,也只能骗过背对着的围观听审之人,至于那堂上的几个不用提,只怕就是一旁的门子,也已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不觉悄悄朝端立一旁的皂隶使了个眼色,那得了信的也是个机灵的。忙是往哪已是哆嗦着身子,跪坐一旁的道姑身侧,使脚提醒着点了两下。

又把那道姑吓得忙又磕起头来,再等抬头来瞧。只见那押了自己上堂作证的衙役,瞥了一眼那旁还跪在衙门口上的妇人,当即已是灵光闪现。对啊!自家性命就看要怎么把过错,全都给推干净咯。现在不提,只怕就等着下大牢里哭去吧。

相通了其中关键,忙不迭爬过两步,再度磕头指认道:“大人,小的当日也是听得这赵大家娘子,说是只为骗得祖产就成。可后来再叫小的第二次,往他小叔家做法事时,却是要小的一口咬定三十两纹银,少一文也休想除净祸端!”

那旁赵大家的一听道姑此言,已是丢下了帕子就要冲上前去,反口辩驳。却是已被堂上大人的三声惊堂木,镇得跌坐回了地上。“大胆刁妇,你道这是何等样所在,竟然还在当堂行凶不成?来啊!先拉将其拉至一旁,若是再犯,修怪本官动用大刑!”

此时无论是堂内众衙役,还是堂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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