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微笑。
数十只眼睛一齐看向袁义仁，包括陈空。
袁义仁从口袋里掏出张卡递了过去，说：「用陈空先生的名字订的桌。」说完看了眼陈空。小姐也跟着看了他一眼。
陈空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请稍等，马上有人过来替您服务。」
虽然得到了礼貌的招待，但陈空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正在调整心态时，门口又进来了一批人，人也不算多，但排场够大，清一色的黑衣墨镜，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老大来了。
陈空转头一看－－妈的！竟然是方义信！
真是倒楣！但除了这个，还有个更严肃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身后不知谁叫一声，「大哥，那不是方义信那王八蛋吗？！」
陈空不准兄弟们去找方义信，大家知道凭他们是对付不了姓方的，也就暂时忍下这口气。但今天两队人马撞个正着，好比一个饿了三天的人面前掉了颗包子，都送到嘴边了，岂有不吃的道理？
「是那个人渣！化成灰我都认得！」脾气火爆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准动！」陈空低喝了一声。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
方义信也看到陈空了，不过他的心情明显比对方一票人好多了，朝陈空点头一笑。每次见到陈空，不管他脸多臭，方义信总是笑脸相迎。
陈空心想：这死人渣笑完了最好赶紧滚！
可是方义信不但没滚，还向他这边走过来。
真是脸皮厚到家了！明知道自己讨厌他，还硬要贴过来！
而身后蠢蠢欲动的杀气连陈空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就在他快速思考着接下来是来文的还是武的，另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把方义信的「自杀」行为及时遏制住。
「陈空！」
陈空一听就知道是韩敛，虽然韩禽兽折腾了他一晚，但此时绝对是救星。
陈空不怕他兄弟们给方义信放血，可他怕方义信给他兄弟们放血。韩敛来了，他相信方义信绝对会收敛的。
想到这里，一颗心放下了，陈空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果真是韩敛－－手臂上还挂着个金发洋妞，身材高挑、美艳非凡，绝对是尤物级的。
韩敛看陈空和他身边的方义信，冷冷地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从语气到表情，完全没有自己「开洋荤」被逮到的感觉。
陈空心里有预感：看来，今天这顿饭还没吃就要先吐了！
第六章
「大哥！大哥？」
被人在耳边叫了好几声，陈空才猛然反应过来，抬起头，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只是他没说话，也没人开始动筷子。
「大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大明甚至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盯着那盘烤鸡都好久了，想吃的话就吃吧！」
陈空一把打掉了那只手，瞪了大明一眼，「谁看烤鸡了？」
他是在想刚才那只外国「火鸡」！
先是跟方义信好死不死地撞个正着，然后又是韩敛莫名其妙地出现，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人倒是到得够齐全了。
刚才在大厅里，韩敛像天神一般从天而降，阻止了陈空和方义信两伙人的火并。也不知道怎么了，韩敛一来，在场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全站着不动。
陈空一个字也没说，盯着韩敛旁边那个女人看了又看，情况变得紧张且复杂起来。
「陈空，你在这里干什么？」韩敛看着陈空问，又看了看方义信，当然，也包括站在陈空身后的袁义仁。
陈空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正忙着跟美艳洋妞「眉目传情」。
外国女人就是开放，眼神一点也不比陈空含蓄，只不过陈空是怀疑和愤怒为主，对方全是打量和玩味，手上搂着韩敛，一边向陈空放电，只差没抬起手给他个飞吻了。
轻佻的举止和放荡的行为，让陈空更加认定这女人是酒店小姐。他心里，已经认定韩敛是出来偷吃的。
妈的韩敛！果然够重口味的！
视线一移，转到韩敛身上，厌恶地狠狠瞪了一眼，陈空转身，朝身后的兄弟们喊了声，「走！吃饭去！」
声音和气势，简直就像是土匪头头带着众喽啰下山打劫。对韩敛理都不理，更别提方义信了。
陈空走得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问题是他人走了，却好像把魂忘在原地，进包厢坐到椅子上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桌子，从空空一片一直盯到菜都差不多上齐了，别说烤鸡了，就算放颗人头他八成都不会注意。简单来说就是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吃饭！都看着我干什么？看我能饱吗？」一声令下，众人这才举起筷子吃饭。
陈空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眉头轻轻皱在一起。
「空哥，你不舒服？」
突然被人问了句，陈空侧过头一看，坐在他旁边的是袁义仁。刚才自己心不在焉，都没注意到。
「没有，只是──」他想随口搪塞过去，只是对着袁义仁关切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其实更想对袁义仁说：你的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露骨？
转过头，他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放到嘴里，刚要点，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大哥，姓韩的还是姓方的，你选一个吧！」
「咳！」陈空一口烟差点呛到。这什么话？选什么？
「你说什么？」
「选一个，去做了他啊！」
「我操！」陈空骂了句，「你不被他们做了就不错了！吃你的饭吧！」
「是啊！大家别坏了兴致。」袁义仁也安抚众人，举起酒杯站起来，「干一杯吧！」谁完看向陈空。
这次陈空很爽快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所有人说：「今天是好日子，先干一杯！」
众人都把酒杯举起来，不管里面是什么酒，全都一口干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大家开始吃吃喝喝，几杯黄汤下肚，有人开始划拳，还有人轮流讲荤笑话。
陈空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烤鸡，又喝了两杯，这期间袁义仁倒是挺安静，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他的话就没平时那么多了，只是陈空现在没心思去管他。
拿着杯子仰头把酒喝光之后，陈空眉一皱，放下杯子，站起来说了句，「你们喝，我去趟厕所。」
「我也去。」还没等他迈出脚，袁义仁就跟着站起来了。
陈空回过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给按回座位上，然后咧嘴一笑。
「小仁！你先喝，等我回来了你再去！吧？」
赤裸裸的威胁，连人家上厕所的权利都剥夺了。
袁义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空，虽然仍嘻皮笑脸的，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还没来得及回答，陈空已经转身出门了。
来到走廊上，随口问了路过的服务生厕所在哪，顺着对方指的方向，陈空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悠闲得完全不像要上厕所的人。至少他肯定不尿急。
来到目的地门口，考虑几秒之后，陈空推门而入。里面灯光此外面幽暗不少，一股兰花的味道弥漫四周，虽然是厕所，气氛还是好，也没多少人，只有一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靠在洗手台旁，姿势帅气得像是在拍时装杂志。
都他妈进厕所了还摆Pose，给谁看啊！
鄙视的瞪了一眼，陈空走了进去。
陈空记得自己出狱之后，跟韩敛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厕所里，之后好像两人就有了这种默契。公共场合有事，进厕所谈。
好在这里的厕所格调够高，也算是个安全的谈话地点。
只不过，陈空今天明显不想理韩敛，走到他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让开，我要洗手。」
厕所都没上，先洗手？
韩敛没动，只是看着他。
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自在，陈空正要开口，韩敛却突然一把抱住他，一条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厕所的隔间里拖。
「唔！放、放开！」陈空快喘不过气来了。这死禽兽不会要拖他去「就地正法」吧？
一进去，韩敛马上锁门，松开手却没放开陈空。陈空得到氧气，狠吸了一口后恶狠狠地瞪着韩敛就要开口骂人──
「嘘！」韩敛伸出食指放在他唇上，陈空把骂人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时厕所的门又响了。
又有人进来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陈空看韩敛一脸神经兮兮，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的人喊了声，「该死的韩敛，你上个厕所掉进马桶里了啦？」
这一声倒把陈空吓得差点掉进马桶里。倒不是因为对方语出惊人，而是因为这位的声音──怎么听都是个女的！
女人的声音还算不错，柔中带强，只是还带着一股外国腔，说中文的口音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陈空转过头看身后的韩敛，后者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陈空抿了抿嘴唇，只好回过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喂！韩敛！你在不在啊？别逼我一间间踢门哦！」女人似乎不见人不死心。
躲在隔间里的陈空听到对方这么说，忍不住又回头瞪了身后的人一眼，跟韩敛扯上关系的女人似乎个个都是「女中豪杰」，进男厕所比进女厕所还勤快。
明白他的意思，韩敛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把陈空圈进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
为一人「方便」设计的隔间，对两个大男人而言实在挤了点，两人被迫前胸后背贴得紧紧，陈空咬了一下牙，扭了一下被勒得无法动弹的身体。
想反抗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外面的人发现。
似乎也料定他不敢反抗，韩敛用下巴在他颈窝上一阵磨蹭，然后轻轻咬了一口，一只手顺着陈空衣服下摆探进去，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
呻吟声还没出来就被陈空吞回去了，忍是忍得住，只是他越忍，韩敛那只手就越放肆，先是摸腹部，摸够了，就改路线往下去了。
虽然仍然四肢酸痛，但男人这方面的欲望稍稍一挑马上就起来了。
韩敛的手拉开了他的拉链，陈空咬住嘴唇，感觉到那只手隔着他的内裤抚摸着，很快，该起来的都起来了。
韩敛嘴唇在陈主脸颊上来回摩挲轻吻着，另一只手的指头伸进他嘴里，在湿热的口腔里轻轻搅动。就在陈空感觉他下面那只手马上要伸到自己内裤里时，外面突然「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踢门声吓得他牙关一紧，一下子把韩赦的手指咬得泛出血腥。
「嗯！」韩敛轻轻闷哼一声，看来是咬得不轻。不过还是要庆幸还好对方踢的不是他们这扇门，不然陈空搞不好会把他的手指咬下来。
「靠！死韩敛！有本事你别被我找到！」门外的人忿忿地骂了句，然后是句陈空听不懂的外国话，从语气和语速分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陈空心跳还没恢复正常，上半身撑在门板上轻喘。这哪是亲热，根本就是「厕所惊魂」吧！
「哇！小姐，这里是男厕啊！」
一声惊叫把陈空刚分散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一起。
他一皱眉，这声音──亮哥？！
「小姐你走错了！小、小姐？」
「小你妈个头！我哪里小了！」一声怒吼，亮哥明显是吃瘪了。
「喀啦喀啦」一阵高跟鞋踩踏声之后，陈空猜，那女的应该出去了。
在这里碰到亮哥绝对出乎意料。陈空精神一振，正准备出去找那个光头算帐，身后的韩敛突然拉了他一把。
姓韩的，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他话还没问出口，突然听到外面亮哥说：「方老大，请进！」
方义信？！
在这里，被叫做「方老大」的人，除了方义信之外不会有第二个。
「小心！地上滑！」听着亮哥狗腿的声音，陈空差点气炸了肺。不久前他还拼命打亮哥电话，这龟孙子理都没理他，没想到是攀上姓方的这棵大树了！
陈空知道亮哥不可靠，但他不知道亮哥这么不可靠！
「事情办好了？」方义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