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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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粥-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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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方点头,“唔……”他还说出的“是”被堵住了。一个不留神,齐萧已经从对面扑了上来,狠狠地吻住了他,浓郁的酒味窜进了陆方的胸肺里。

    “陆方,我错了!我改!我再也不跟人家黏黏糊糊了,我再也不把你藏起来了,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咱们抛开一切,重头来过,好不好?”齐萧捧着陆方的脸,急切得恳求道,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水滴滴落在陆方的脸上,烫得陆方生疼。陆方暗暗叹了口气,齐萧终归还是喝了点酒啊,正常状态下的齐萧不会有这样的失态。

    陆方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那张泪流满面的俊颜,那张脸上的痛苦和绝望让他有种罪孽深重的感觉,让他有种是他把齐萧逼成这个模样的错觉。以至于,当齐萧的眼泪滴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地动摇了,仿佛只要他点头答应了齐萧,那么就会雨过天晴一切又都跟以前一样了。

    然而,动摇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理科生的冷静自持使得陆方即便被齐萧的眼泪给烫伤了也仍然保持住了最基本的清醒——抛开一切吗?谈何容易!曾经看重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舍弃的,即便勉强舍弃了,终将还是会有一天会后悔的。陆方太了解齐萧,知道齐萧一步一步走来的艰难,因此也知道要齐萧放弃更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何必一定要选择放弃齐萧呢?如果齐萧能够放弃一切,又何必非得等到今天才来放弃呢?

    “齐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方推开齐萧,摘下眼镜,扯了张餐纸擦拭着。他想起那个传奇似的存在,特种兵“灰狼”,“灰狼”公开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一定不会如齐萧这样痛苦和绝望吧?“灰狼”那么爱他的爱人,一定不会让他的爱人目睹他选择时候的痛苦,一定是不声不响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再大的牺牲,他也一定不会嚷嚷出来,一定不会舍得让他的爱人因此背负上那种沉重的道义枷锁,大爱无声,爱到极致,云淡风轻。这种默默的选择和牺牲才是真正的放弃。

    齐萧终归还是在意的!

    “齐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陆方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释然,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他和齐萧已经不可能重头再来。即便齐萧真的愿意放弃先前坚持的那一切,陆方也不能再此选择齐萧,因为,他的心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喜欢上了大武!”陆方明确告诉齐萧。

    “你说什么?”齐萧愕然地看着他,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

    “我已经喜欢上大武了。”陆方坦然道。第一次说的时候他还不好意思,再次承认的时候他就变得坦然和镇定得多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齐萧喃喃,“你们才在一起多久?你怎么可能喜欢他?!”

    “齐萧,这跟时间的长短没关系。”陆方耐心地说,“即便没有大武,没有别人,我跟你也一样是不可能了。我们坚持的和想要的东西太多的不一样,分手是早晚的事。我很庆幸我们不是在变成敌人的时候才分的手,这样,至少,我们还能保持住基本的情分,兄弟的情分。”

    言尽于此,陆方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因此,他起身离开,在包厢门边的时候,他手把住门把,回头对还沉浸在打击中没有回神的齐萧说:“不是谁的选择都可以重来的。落子无悔,做出了选择,就好好地按自己的选择来生活吧。”

    说完,陆方来开门,走出了包厢。大武和阿南站在过道上面对面,相顾无言。看见陆方出来,大武立刻迎上来,眉开眼笑。

    “阿南,你是齐萧最忠实和可靠的朋友,麻烦你多看顾他一些吧。以后,他的身边,真心人恐怕已经不多。”陆方对阿南说完,就拉着任由大武圈着自己的脖子离开。

    与来时不同,这一回大武有说有笑,甚至还唱起歌来。不得不说,大武跳舞很不错,这唱歌居然也有两下子,一首牧马人唱得很有那么点意思。

    “怎么那么高兴?先头来的时候不是耷拉着个脸儿么?活像谁欠了你钱还了你糠似的。”陆方忍不住打趣道。其实,大武的那点小情绪一开始陆方就意识到了,因为已经动了心,所以他能更为敏锐地感知到大武的情绪变化,只不过那时候的陆方还在琢磨着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齐萧的事情,没心机照顾大武的情绪而已。

    真正放下一段感情,才能真正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陆方现在已经能够真正敞开心扉接受大武了。

    面对陆方的问题,大武并没有回答,而是越加放声高歌,将歌声洒满了寂静的夜路。


    
93、93 。。。 
 
 
  为什么大武需要很多的床单?为什么大武要求洗衣机一定要带烘干?
  
  这些个问题,陆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大武这丫的每次化身为狼之后都得换一次床单,而丫是一夜N次郎,是以,一晚上下来,换掉的床单就得有N条。这要碰上个刮风下雨天儿,如果床单不能及时烘干,那么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有可能是床单不够用了,所以,大武家的洗衣机一定是要带烘干的——当初买家电的时候,甩手掌柜大武同志一再通过电话向采购员陆方同志强调了这一点。
  
  真相有时候其实非常简单,因此,有时候为了探寻真相而付出的代价做出的牺牲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陆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儿,眨巴着眼睛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时候,他浑身如碾压机碾过了一遍,浑身上下都是酸的疼的,关节都跟生了锈似的,坚涩僵硬。看来,每天早上三千米的长跑是远远不够的,没有铁人三项的基础,估计根本应付不来大武这一夜N次郎。
  
  错失良机啊错失良机!自清醒过后,陆方就一直在悔不当初。昨晚上他应该抢先拿到主动权的,一开始就能掌握主动这就意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更容易把握住主动,这是由人的定势思维决定的,人都很容易遵从于习惯。一开始不能成为主动方,这就意味这以后的反攻会困难得多。抛开心理定势不说,单从纯体力的角度来说就非常困难了——大武一米九三的身高,在体格上具有先天的,陆方无法逾越的优势,清醒状态下的陆方尚且无法对抗有着先天体格优势的某人,意乱情迷状态下的陆方就更是毫无招架之力,简直就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因此,一晚上下来,陆方被人煎炸蒸煮爆炒小火慢炖终于从里到外由皮到骨被吃了个干净彻底。结果这都快到晚饭时候了陆方还没能从床上挣扎起来。
  
  “你个非人类……”陆方喃喃骂道。
  
  这时候,他闻到鲜肉粥的米香、肉香、小葱香混在一起的令人唾液急剧分泌的香味儿之后,下意识地迅速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那张无比讨厌的脸——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折腾,这丫的甚至折腾得更盛,为什么丫就能如此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呢?
  
  “没办法,有些东西是天注定的。”大武笑得志得意满,“怎么样?对我的硬件还算满意吧?良好的硬件设备可是今后幸福生活的基本保证啊!”
  
  “滚……”陆方言简意赅。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哭着苦苦哀求,今儿早上恐怕还过不了关,他的心情就极端恶劣,因此见到那罪魁祸首他没法子好声气。如果是平时,他早一脚就踹过去了,可惜,这会儿他连坐起来都勉强,哪里还能有那抬脚踹人的力气?
  
  陆方心情恶劣,可是有些人显然心情很好,要不怎么说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特别快乐呢?
  “乖,一天儿没吃东西了,这可是我亲自去买的广东老火靓粥,瞧这米油,据说是最补人的……”大武单手扶着陆方坐起来,一边嘴里广而告之。
  
  前边的话听着还好,可是后边的一个“补”触到了陆方的逆鳞,什么叫“补”?虚了才要补,老弱病残孕才需要补。他一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他补什么补?就算他要补,这害得他不得不进补的罪魁祸首又是谁?亏他还敢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在这儿说凉快话儿。
  
  “滚,你个禽兽!”陆方不再文绉绉,不再隐晦,而是直截了当痛快淋漓的骂了出来。非这样,不能宣泄他心中的那种愤恨和羞恼。
  
  可惜,既然是禽兽,自然没脸没皮。那不要脸的端着粥碗岿然不动,还干脆坐到了床沿,“好啦,吃饭大过天,这都一天了,你不饿啊?”
  
  陆方很想说不饿,不吃!可惜,他的肚子却没他的脑子这么有骨气,非常适时地咕咕叫了一声。于是,陆方所有的凌厉顿时就都失去了气势。
  
  “乖,先吃点东西。咱跟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置气不是?!”大武一脸宠溺,舀了勺粥放在嘴边小心地吹了吹,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这才把调羹送到陆方嘴边,“啊……吃一口……”
  “脏死了,有你的口水!”陆方嫌恶地皱起眉头,还有,这是什么态度?哄小孩啊你个非人类!
  
  “怎么会?只是我的嘴唇碰了一下而已,”大武有些委屈,继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再说了,我的口水,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还计较这些个……”
  
  “武杰,你给我滚!嘶……”陆方勃然大怒。这一吼,牵一发而动全身,陆方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就惹上了这么一个非人类?
  
  面对陆方的怒目而视,大武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执着地把调羹送到陆方嘴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就发慌——你要不吃好了,体力恢复不了,你拿什么让我滚啊?乖,吃饭,吃饭,别的都一边儿去,甭管它!”
  
  这一次,陆方张开大口一口吃掉勺子里的粥!死禽兽这话说得好,吃饱了有力气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方方,宝贝儿,那是调羹,不是骨头,不能啃啊,小心伤了牙齿。”
  
  在大武一叠声地提醒下陆方放开了调羹,虽然他的确希望这是那丫的骨头来着。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恶心?”陆方又不满意了,这死大武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着实碍眼,太嚣张了。
  
  “吧嗒”的一声,大武迅速在陆方脸上香了一个,笑得越发春光灿烂,“我高兴啊,方方,我这是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啊。”
  
  “高兴个什么劲儿你?捡到金元宝了?”陆方没好气地白了丫的一眼,觉得丫的快乐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的,因此,丫越高兴相对的自己就会越痛苦。
  
  “千呼万唤,咱终于洞房了,我能不高兴么?!”那不要脸的笑道,“终于抱得美人归,俺圆满了。”
  
  “屁,谁是美人?好你个武杰,你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有种啊你?”体力透支的后果就是陆方的修养指数直线下降,自控能力几乎呈现出负值,因此,他开始恶形恶状起来。
  
  大武将粥碗放在茶几上,一把圈住他,猪拱嘴在他脸上拱来拱去,“我有没有种你不是最清楚么?”那丫的笑得好不猥/亵,然后在陆方炸毛前又一口堵住陆方的嘴,直到陆方软化下来,他才放开,“方,我眼睛里哪里还看得见别的美人?你就是我的美人啊,方方!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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