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兵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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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兵谱-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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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人一起归天,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了!”奥斯丁脸上肌肉一阵扭曲,那神秘的波斯骑士虚影忽然现形与两件交叉的兵器上,几乎和宇文的脸碰在了一起!

一股无法想像的巨大力量尽数施于赛施尔长刀上,宇文的虚灵枪再也无力抵挡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锋一点一点地破开枪杆,而身后无为子老人沉重的喘息声也让宇文明白,后继的灵力也所余无几了。

“真的要死了吗?”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宇文,“总算……解脱了吧……”宇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宇文听见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就象是一块坚冰迸开了一条细小的裂缝。宇文猛地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奥斯丁一副绝望的神情。

“当”的一声颤响,赛施尔长刀竟然断成了两截!

长刀断裂,宇文手上忽然一轻,无为子来不及回撤的云雷诀之力便排山倒海地向奥斯丁涌去!一片炸雷响过之后,奥斯丁就象风雨中的一片落叶般飘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形势逆转,让宇文和无为子都愕然地张大了嘴。他们怎么也无法想像,锋利无比的赛施尔长刀竟会突然间断了?

奥斯丁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宇文和无为子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走上前去查看。被无为子的云雷诀击中之后,奥斯丁浑身上下都是焦黑的灼伤,无为子一声长叹,弯腰掐住奥斯丁的脉搏,片刻之后,他摇头说道:“内息絮乱,真气已散,没救了……”

无为子话音未落,奥斯丁居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面前的二人,竟低声笑了起来。

“年轻人,你很厉害啊,若不是邪兵断裂,你已经赢了!”无为子由衷地赞叹道。

“算计了这么久,我还是被柏叶算计了……”奥斯丁的声音里甚是苦涩。

“柏叶?他又如何算计了你?难道长刀的断裂也是……”宇文一惊。

“刀上有伤……”奥斯丁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也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这个身怀绝技的古波斯人后裔,还没有来得及展开他中兴琐罗亚斯德教的理想,就将尸骨留在了异国他乡。

宇文细细地咀嚼着奥斯丁的遗言,心里忽然全明白了。

柏叶与奥斯丁表面上虽然结成了同盟,但实际上依然是竞争对手,因为他们二人的目标都是要拿到所有的邪兵,各持一柄邪兵的二人,总有一天要正面交锋,只是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两个聪明人都在等待时机。

而当宇文答应替二人做邪兵交换中介时,柏叶便在长刀上做了手脚,使邪兵受到了隐性的损伤,这就是柏叶为什么在与无为子交手时仅仅只是将长刀作为普通的利器使用的原因,因为柏叶知道,如果使用了邪兵自身的力量,受损的长刀恐怕会承受不住灵力的压迫而断裂。邪兵交换之后,奥斯丁同样察觉了这一点,可手中长刀受损,一下将他与柏叶之间的平衡打破了,奥斯丁并无把握能胜过柏叶手中完好无损的十字枪,所以奥斯丁在交换邪兵之后有些神不守舍。情急之下,奥斯丁便想到了落入宇文手中的克力士长剑,如果能将宇文干掉而夺得克力士长剑的话,他才有机会与柏叶重新回到平衡,这便是奥斯丁为什么突然袭击宇文的原因,只是后来无为子参战,奥斯丁被迫使出了邪兵自身的灵力,在那段时间里,赛施尔长刀随时都有可能会断裂,这时的奥斯丁,已经是在赌命,可惜,他输了。

生与死,也不过就是转念之间……

想到这里,宇文忽然记起那柄受损的长刀,奥斯丁被云雷诀轰飞之后,长刀已经脱手而出。可当宇文急匆匆地转身回去寻找时,断成两截的赛施尔长刀竟消失不见了!

三十、密要(上)

刀断人亡……

奥斯丁静静地躺在地上,雨水渐渐将他脸上溅染的泥浆冲刷洗净,露出一张线条清晰的面孔。

可刀呢?

宇文拖着伤腿趴在地上,不停地探手在黑糊糊的积水中四处摸索,  但他遍寻方圆数十米,却一无所获。无疑,有人乘奥斯丁弥留之际取走了断刀。宇文和无为子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柏叶的脸。

无为子强行运力,想感应四周的灵力波动,可奥斯丁那最后一刀凶险之极,他竭尽全力使出的云雷诀,已毫无保留地耗尽了最后一点灵力,现在只觉得体内空荡荡的,象个被掏空了的葫芦。努力尝试了几次之后,无为子心有不甘地发出一声长吼,用力地一跺脚,在脚下浪起一片碎乱的水花。

宇文翻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声不吭地看着奥斯丁正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玄罡慢慢走到宇文身旁,低头嗅了嗅他仍在流血的伤处,刚才殊死拼斗的三人间制造出一个强大的力场,它已无法介入其中,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接近了宇文。

带着惊恐而彷徨的神情,唐考和丁岚也缓缓地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地上那具尸体和弃在一旁的两截断箭,让唐考忽然意识到,自己也间接地杀死了一个人。

“射中奥斯丁的那一箭,是你射的吧?”宇文突然抬头望着唐考。

唐考慢慢点了点头,又用力摇起了头。

“唉……我就知道……咱们全都成了柏叶手中的棋子……”宇文苦笑了一下,“奥斯丁如此强悍勇猛,一定是琐罗亚斯德教中年轻一代的个中翘楚,身份恐怕不会太简单。柏叶伸宏这番从容离去,很可能会将今夜之事放出风声,这么一来,我们与琐罗亚斯德教之间,也算是结下梁子了。”

“拜火教要找什么麻烦,也是以后的事情,没必要现在去担心,难道黄泉引路人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倒是这位小伙子的遗体,不能就这样扔在这里吧?”无为子虽然刚才命悬一线,险些丧命于奥斯丁的刀下,但他却并不因此而恨恼奥斯丁,反倒对这勇猛的年轻人有三分敬重与惋惜。

“这个自然……”宇文虽恼怒奥斯丁太过冷血,随意杀害无辜的人,可他无意间瞥到地上那团破碎的风衣间露出半包苏烟,心里不知为何也微微悸动了一下。

“你们两个过来!”无为子忽然毫不客气地对唐考与丁岚吆喝起来。

唐考与丁岚面面相觑,他们两人都不认识无为子,没想到这高大的老人会对他们颐气指使,不由得都望向了宇文。宇文有些虚弱地对二人点了点头,唐考他们才犹豫地走到了老人身前。

“这工地里别的没有,趁手的工具倒是不缺,你们俩去找个合适地方挖个深坑,把他埋了吧。”无为子不容置疑地指了指地上的奥斯丁。

“埋尸体?”丁岚瞪大了眼睛。

“不行吗?难道要你们脚上有伤的宇文老师来干这活?”无为子的眼睛瞪得更大。

面前这老人虽然看来糟糠,可一旦板起面孔,顿时显现出一派不怒自威的宗师气度,吓得唐考赶紧拉着丁岚走开。

无为子卸去召雷令,天空中雷云也渐渐变得稀薄,原先密集的雨点又恢复了淅淅沥沥的绵软。唐考从塔吊背后找来两把铁锹,站在奥斯丁身旁的丁岚接过一把,却挠着头皮看了看四周,不知该如何下手。

玄罡见两个年轻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跳了出来,四处探寻了一下,最终在一处貌似规划办公室的房屋旁边,用爪子刨开一块土质较为松软的地面。唐考顿时明白了,玄罡是在为他们找寻挖坑的地方,他连忙对丁岚打手势,二人合力将奥斯丁抬了过去。

“我们是不是在干违法的事情啊?”丁岚一边铲起泥土,一边看着土坑旁的尸体,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看起来是有点象在杀人越货。”唐考说话时故作轻松,心里其实也是一片乱麻。

一直守在土坑旁的玄罡听着二人的议论,突然呲牙发出一声低沉的叱吼,把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还真是狗仗人势,把自己当监工了!”丁岚嘀咕着,渐渐熟悉了手上的那柄铁锹,铲土的动作也变得熟练起来。

不远处,宇文挣扎着站起身来,与无为子并肩而立,看着正卖力挖坑的两个年轻人。

“没想到邪兵竟有这样不凡的威力……那日本人本来就颇有能耐,现在又持有十字枪,恐怕会很难制服啊……”神情严肃的无为子突然开口道。

“是的,我们最好避开与他正面交锋。”宇文微微活动了一下脚,仍是一片钻心的疼痛。“不知他取走断刀,究竟有什么用途?”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给萧别离那老家伙发个信?我可不习惯躲来躲去的,如果他能赶来助你一臂之力,对付这个叫什么松叶柏叶的家伙就不成问题了。”

宇文眼中光芒陡然一暗,竟一直沉默不语。

“怎么?你怕他赶不过来吗?现在坐飞机这么方便,只要他不是藏在什么深山老林里,还不是一天就到了。”无为子见宇文半天没吭声,忍不住开口催促。

宇文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对不起,前辈,我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嗯?”

“我已经叛出师门了!”宇文的声音异常低沉。

“啊?”饶是无为子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惊叫起来,“你是做了什么错事,被萧别离赶出来的么?”

“不是,我是自己逃出来的。”宇文神情黯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的东西?”无为子细想片刻,仍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意。

宇文沉吟良久,老人刚才曾与自己并肩战斗,也算生死与共,若再继续隐瞒,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一页封存已久的记忆之书,就此打开。

“前辈也见到了,我虽然自幼跟着师傅学艺,但生性驽钝,灵武两道的修炼都十分勉强,到后来,那些比我后入门的师弟们都大大地超越了我。我十六岁那年,耐心极好的师傅也无奈放弃,不再尝试教授我更多的法术,只要求我能时不时练习一下五行之术即可。”说话间,宇文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神中甚是迷茫,“师傅家后院中有个清净的书房,内有藏书万册,天文地理,玄怪异志,各色书籍极多,几乎包罗万象。我虽不爱习练灵武,却对书中世界有莫大兴趣,稍有闲暇,便背着师傅跑到那书房中读书,师傅见我如此,知道我不是修炼功法的料子,也便由得我去了。”

“莫非……你就是在那书房中,看到了你不该看的东西?”无为子插话道。

“嗯,那是一本已经有些残缺不全的羊皮藏经,藏文我原先是不懂的,但经文旁有师傅另外起笔撰写的一卷汉译本,我看着有趣,就对照着两本经文,想借此机会学懂藏文。”

宇文说得轻松,无为子听着却大为吃惊,那藏语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支,除了中国境内的藏族外,在尼泊尔、不丹、印度境内也有一部分人使用藏语,藏文写出来颇为繁杂,又细分为有头字和无头字,有头字相当于汉文中的楷书,无头字则相当于我们日常手写的行书,另外还有简化过以方便记录的丘文,同属藏文而不同用途的字,具体的形体差距很大,一个生长在汉语体系中的孩子,是很难学习藏文的。可听宇文说话的口气,竟似通过两卷藏汉互译的经文便懂得了藏文,又如何不让无为子吃惊呢?

见无为子脸上表情诧异,宇文不禁微微一叹,说道:“前辈一定会笑我自不量力,可我那时不过十四五岁,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什么叫困难,只是凭着一时兴趣,每天晚上都去看那两卷经文,如果能将一句藏文与一句汉文相互间完全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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