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锁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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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锁孽天使-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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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皱起眉头,同时轻咬著下唇,白乔碧此刻心情很是复杂,祭吊姊姊的事并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柳夏桢是他的仇人,是害死姊姊的凶手,唯独不想让他知道。
  「今天……是你姊姊的忌日对吧?不,应该说,是真正的白乔碧的忌日。」略带试探地问著,柳夏桢看著白乔碧的表情,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他口中的姊姊果然就是白家千金白乔碧,而今日正是她过世的日子。
  见那人儿不再应声,柳夏桢擅自拿起他手中的其中一枝鸢尾花,喃喃有词地说了几句话後,准备将花枝抛入海中,学著白乔碧的动作,想跟著祭吊那位好歹算是他大学学妹的女人。
  趁柳夏桢还没把花枝往海里抛之前,立刻夺回那枝鸢尾花,并厉声说道:「不需要你来祭吊她,你没有资格……这麽做。」定定地看著柳夏桢,不愿让他做出这种疑似弥补罪疚的行为。
  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地知道,就是这人儿放弃复仇,也不可能轻易放下对自己的憎恨,无奈地说道:「那可以把这两枝花留著吗?我想请你送给同样在这天去世的人。」
  疑惑地看著那男人,犹豫了会儿,他轻轻点头,若是送给和姊姊同天过世的人,想必姊姊也会同意的,而且其中一枝已被柳夏桢碰过,他也不想再拿来祭吊天使。
  跟著柳夏桢搭上他的私人轿车,只听见柳夏桢对司机说了个不是地名的地点,司机便开动车子,朝柳夏桢指定的地点开去。
  行车时间约莫半小时,他们从海边来到了一座山上,大概在半山腰处,抵达了目的地,司机将车停下,礼貌地告知已到达,柳夏桢率先下车,并要白乔碧跟著他一起过去。
  下车後,在眼前的是一座庄严的私人墓园,脚下踩著的石砖相当乾净,想来平时有固定的人员来作清扫,墓园周边也没有杂乱的野草恣意生长,只有几株同种的矮欉作为装饰种在边缘。
  两人走近墓碑,柳夏桢取来白乔碧手上的那两枝鸢尾花,放在专给人放置供品的石板上,并蹲在碑前,双手合十默默祭拜著。
  从没见过柳夏桢如此严肃的模样,白乔碧好奇地仔细看著墓碑上刻的字,想知道他祭拜的人究竟是谁。
  「柳夏桓……他是你的…?」将上头刻著的名字缓缓念出,与柳夏桢过度相似的名字,让白乔碧感到惊疑,忍不住开口询问柳夏桢两人的关系。
  「夏桓是我弟弟,和你姊姊是同年同月同日过世的。」带著浅浅的微笑说著。
  他和白乔碧不同,对於柳夏桓的死,他并不是完全不难过,但也没有悲伤到事隔三年还悲痛不已的程度,而且他们兄弟俩都是乐天派的家伙,要是他为此太伤心大概会被已死的柳夏桓嘲笑,作为哥哥的他怎麽能忍受被弟弟嘲笑,当然要继续过著自己的生活,好炫耀给已经没机会过精彩生活的柳夏桓看。
  不明白柳夏桢为何特地带他到柳夏桓的坟前,也无法理解他对於手足的死那样不在乎的态度,他选择沉默,不发一语地等待柳夏桢下一步动作。
  「走吧,还有个地方想带你去。」领著白乔碧回到车上,待两人都坐好後,他对著司机说道:「回柳家。」
  这回白乔碧可就听明白柳夏桢要带他去哪了,又惊又疑地看向他,而柳夏桢回以一个微笑,好似在告诉白乔碧别担心,去那里没有要做些什麽,只是想带他去而已。
  但那笑容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他怀著忐忑的心情,和柳夏桢一起回到豪华的柳家。
  柳家宅邸并不在热闹的市区,而是在静谧的住宅区里,高级的西式楼房,同样是独栋的房屋,但比柳夏桢自己住的那间房子要大上好几倍,外观也较为奢华,一眼便能看出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这座宅邸招摇的程度不比柳夏桢本人来得少,尤其在这住宅区里更显得惹眼。
  黑色的宾士加长型轿车直接驶入车库,车一停妥,柳夏桢便带著白乔碧下车,并从大门走入屋内,立於门口的佣仆一见到柳夏桢,纷纷将身体弯下三十度,恭敬地向他问好。
  「大少爷,欢迎您回来。」地位最高的管家恭敬地迎接久未返家的柳夏桢,走上前去就要替他脱下外套。
  「我只是带夏桓的朋友来看看,一会儿就走,我爸妈几时出去的?」婉拒管家的服侍,他并不打算在家中久留,要是被他父母瞧见白乔碧还得解释半天,对不会过问的佣仆只消随便扯个谎便行。
  「老爷和夫人十分钟前才离开。」管家据实禀报。
  「哦,那我时间抓得还真准,别告诉他们我回来过,就这样。」交代完毕,柳夏桢看了白乔碧一眼,随即走上楼梯,朝二楼的其中一间房走去。
  跟紧柳夏桢的脚步,柳家宅邸并没有比白家大,不至於会迷路,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他也不方便私自乱闯,而且到处都有佣仆待命,只有柳夏桢一人是他所熟悉的,不安全感使然,他只好乖乖跟著走。
  他们进入一间门窗及窗帘都紧闭的房间,里头的物品被收得相当齐整,但若作为一间有人居住的房间则显得空荡,床上放了一个相框,周围则摆满了他人赠送的卡片、纸鹤等物品。
  打开电灯,并将门关上,柳夏桢走到床边,拿起上头的相框,放到白乔碧手中,要他看看照片上的人。
  困惑地将相框拿正来瞧,当他看清了照片上那人的长相时,愣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了看柳夏桢,又再看了照片,惊讶地说道:「你们……是双胞胎?」
  「没错,夏桓是我的胞胎弟弟,也是长益大学的学生,但不是企管系的,我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熟的人很难区分,不过他比我内向,所以只要交谈过应该就能知道是他还是我。」简单介绍一下柳夏桓,并大略地说明两人被误认的情况和相异点。
  「他也是?…难道……」不好的预感在白乔碧心里窜生,他想到了一个糟糕的情况,若事实真如他所想,那他不就……
  「当时答应和你姊姊出去的应该是他,我实在没有和白乔碧见过面的印象,如果是夏桓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跟女孩子约在後门等,而且你姊姊确实也是他喜欢的类型,若说是想追喜欢的女性而假冒我的身份……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案例啦。」有些无奈地说出自己的推测,同时也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推测出这应该是实情的真相後,他不禁感叹起他们不愧是同卵双生的胞胎兄弟,连喜欢的长相类型都一样,只差在他喜欢的是男人,而柳夏桓喜欢的是女人,偏偏喜欢男人的柳夏桢比较有异性缘,几乎所有柳夏桓喜欢的女孩子都会倒追他,因此只好出此下策,先追到手再坦承身份。
  当时就读工学院的柳夏桓很是羡慕柳夏桢,商学院和工学院相反,女性比男性多,而且校花又跟柳夏桢就读同个系所,他曾说过几次要假扮柳夏桢到企管系去偷看白乔碧的话,只是柳夏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麽做了,还趁机约人家出去,但他的豔福实在薄得可怜,约好要一起出去的那天,却不幸发生意外,就这麽过世了。
  「所以……他才是……」白乔碧震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一直以来认定是凶手的人竟然是真凶的胞胎哥哥,真凶早在姊姊过世的那天就已死了,而他却误会了柳夏桢三年之久。
  「嗯…我不是想帮夏桓脱罪,只是他应该不是故意爽约,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三年前的今天,长益大学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他就是在那场事故中丧生的。」提起那场意外,柳夏桢只能说柳夏桓真的很倒楣,长益创校以来,第一次因为实验室里的机械过热而引起爆炸的事故,而且刚好又是柳夏桓待的那间实验室。
  和柳夏桢不同,成绩优良的柳夏桓大四时正忙著准备研究所的推荐甄试,必须赶在书面资料缴交截止前将成果做出来,或许就是有太多人在使用同一间实验室的机器,才发生了那场意外。
  当时伤者不少,但死者除了柳夏桓以外只有一名研究生,所以他才会觉得柳夏桓真是倒楣得夸张。
  「你早就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为什麽不告诉我…?」他对那场意外有印象,但那是事发过後几个月的事情,那几天他完全陷在天使死亡所带来的悲痛之中,根本无心关注身旁发生的大事,更不可能发现自己误会柳夏桢的事实。
  「也没有多早,而且就算我一开始就告诉你这是误会,你会相信吗?」无奈地回应著,虽说他不澄清的原因不单是如此,但以白乔碧的个性,要让他相信自己的清白有点太困难。
  「…我……」确实如柳夏桢所言,就是他在秘密被揭发的那个晚上便澄清了误会,他也不可能相信,三年来坚信著柳夏桢就是害死天使的凶手,一心只想向他复仇,所做的、所有努力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复仇。
  「我是不介意被你恨啦,只不过总得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刚好最近你比较愿意接近我,这时候告诉你应该比较容易接受。」坦白说出真心话,只要能把白乔碧留在身边,被胡乱恨一通也好,至少看得见摸得著那人儿。
  「…怎麽会……竟然已经死了……我竟然……」对於自己误会柳夏桢还对他做出那些复仇的行为丝毫不能谅解,无法原谅自己将无辜的人扯进来,同时又失去了原本的生活重心,瞬间遭到双重的打击。
  从头到尾他的仇恨都只是一场误会,而他的复仇竟是对著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所做的愚蠢行为,那麽和老是拿白家威胁他的柳夏桢又有什麽不同?他有什麽资格指责柳夏桢的可恶?真正可恶、可恨的人,是他……
  该恨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但又凭甚麽恨他?若非发生意外,他也不会爽约,若非他爽约,天使也不会惨遭毒手,那……天使所遭遇的一切,不就也只是一场意外吗?
  彷佛受不了真相带来的打击,白乔碧的身子突然摇摇欲坠,见情况不对,柳夏桢立刻将他搂入怀中,试图安抚他紊乱的情绪,但那人儿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仍然细碎地喃语著。
  待在柳家有太多不方便,柳夏桢决定先带白乔碧离开,再继续努力让他恢复镇定,他扶著白乔碧慢慢走出房间来到一楼,不再和管家对话,迳自离开宅邸,而佣仆们也以为白乔碧只是因为突然得知二少爷的死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觉得有什麽奇怪之处。
  两人上车後,司机便依著柳夏桢的指示,载他们回柳夏桢的住所。
  
  意外……竟然只是场意外……怎麽会……
  神啊!你在作弄我吗?还是这一切……才是对我真正的惩罚?




囚锁孽天使 15

  「平静点了吗?」坐在主卧房的床上,他让白乔碧枕著自己的大腿侧躺著,动作轻柔地抚著他的发丝,就这样持续了好久,那人儿无声的泪水才终於停止,身子也不再微微颤抖。
  没有回应柳夏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柳夏桢,那曾经是他最恨、千方百计要报复的男人,现在却是在他最无助、不知所措时伸出援手的人,轻抚著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柔,彷佛他是个脆弱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便会弄碎。
  也许他就是吧?就是这麽脆弱的人,天使离开以後就一直是如此,若不依靠天使的笑容,不紧抓著复仇的意念,他应该无法活到今日,无法独自存活在这再次变得恶心又灰冷的世界。
  而今,他已无法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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