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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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6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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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人特别新命名叫银行。大致的业务是我所说的这些,更多的,两位东主和其余各人可以看我带来的银行经营细则介绍。”
    在场的人都是心思缜密而又灵动万千的人,为将者,需刚柔并济,而为这些掌柜者,则心思清明灵动为第一,而缜密精当,更是为东主掌柜者的最需要的特性。当下听说有细则,虽然对这“银行”充满好奇,众人还都是埋头下去,接过张用诚亲手分发的册子,仔细的阅看了起来。
    “此前我还担心所谓的抵押贷款就是放高利贷,现在看来,是我太偏颇了。”
    宋钱度看的最快,其实别人看的也快,但有一些话,四海行和顺字行的人不好出口,但他身为客人,倒是方便直言不讳。
    先启了个头,宋钱度又道:“不过我大明官绅之中,虽然不屑放高利贷的为多,但亦有相当的人家,以放印子钱为最大的利源,平虏的这个计划,虽然利润很高,而且惠及商人和生民,但我很担心,会引发极大程度的不满,因此,未来会有相当多的麻烦。”
    惟功启口笑道:“若是几年前,有人和我提这样的计划,我也得用大棒将他打出去,现在么,倒也真是不大打紧了。”
    话说的是大话,但也确实实情如此,宋钱度皱眉想了一会儿,也就是展颜释然。
    确实是如此,几年之前,辽阳的声势不显,惟功并没有拿的出手的战功,辽阳镇也没有展现出与普通军镇截然不同的实力,那个时候搞这个银行,光是这放款一项,就可以引发乱蜂蛰头,使得辽阳在江南等地的布局失败,而在此时,辽阳镇如日中天,朝廷都拿他没有办法,锦衣卫也是说逮就逮了,江南一带,虽然不能用武,但经过顾宪成这一遭事,经济战法很有成效,连宋家和李家这样的经辽阳扶持的大商人家族内部也是十分忌惮和警惕在此之前,颇有一些家族中的不知好歹的家伙对本家族依附辽阳有所不满,经顾家一事之后,想必这些家伙会消停很多。
    经此一事,也使不少与辽阳关系密切的大小商家彻底明白,他们是兴也辽阳,而败也辽阳,辽阳一念能使之兴,当然也就能一念使之亡!
    这所谓银行的放款,其实由宋钱度的记忆来说,似乎前宋王安石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设想,所谓的青苗钱法就是其中一种。农民是四民中最苦的一民,冬春之时到青苗初长之时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谷未至,旧粮耗尽,而彼时生活生产,均需用钱,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就典当东西,典当行便是因此而生,而各大商家和在其后的官绅彼此联手,高抬利息,压低典当的价值,借此机会,重重的盘剥农民一回,在这些攒不下钱的穷苦人身上,每年都狠狠的宰割一回。
    大明这时,和宋时也差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被宰一刀是很正常的事,而收夏税和夏粮时,又借着压低粮价再宰一刀,等冬天时再抬高粮价,叫农民高价买回他们被迫低价卖掉的粮食,又这么再割一刀。
    收税胥吏的小花样手段是一刀,各种徭役摊派再一刀,田主重重的田租再一刀,老天爷再凑趣来一点水灾旱灾什么的,那就只能破产了事了。
    所以自耕农抵御风险的能力最低,因为平时很难攒下钱来,就算遇着清官,徭役轻摊派少,没有被敲骨吸髓般的盘剥,但青黄不接时的典当,高高低低的粮价,仍然足以使得这些小民百姓生活困难,除了江南等农业和商业均发达的地区之外,大半地方,也就是在温饱线上上下下的挣扎罢了。
    这还是明季,到了清季,百姓的生活在所谓的康乾盛世时还不如万历年间,更遑论清季其余的年头了。
    惟功的银行放贷业务,便是着力解决这一问题,利息低,当然也要做抵押,惟功没有在大明做慈善家的打算,抵押过后,核算资财,放出银钱,然后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再赎回,当然,其间的费用,利息,就是银行的收益了。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业务,但在大明此时,从北到南到处都有放印子钱的官绅世家,比如今年去世的王世贞,其人是著名的文坛领袖,部堂高官,他的家族就是最有名的放高利贷的大家族了,放高利贷的,多半是勋贵和太监,还有文官家族,一般的商人碰这个就是死路一条,没有过硬的关系玩这个东西,绝对便是自寻死路,明季的话本之中,颇多对放利钱的讽刺小说和记录,可惜的是,越是讥讽的多,越说明这是一个严重的社会现象,现在辽阳的银行业一旦涉足其中,可想而知,会遇到多大的阻力,引发多么严重的风波。

第七百六十七章 收支
    唐瑞年此时道:“这异地存兑业务,我感觉有一点象唐时的飞票,未知对否?”
    “嗯,老唐说的对。”惟功亲自答道:“可见不管什么新奇花样,其实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这话说的谐趣,众人都笑将起来。
    唐时天下的中心在长安,不论是淮扬特产还是蜀中的蜀锦,大宗货物,肯定会集长安,不论是去买或是卖,携带大量的现钱都是很困难的事,特别是唐时还没有把金银当成流通货币,唐初的货币单位是铜钱和绢,中唐之后出现银钱交易,不过只是小宗,更多的还是以铜钱为主。一直到宋,也是以铜币为最重要的计量单位,大宗的货品交易,都是以“贯”来计算。
    一贯钱平均是千钱,价值也就一两左右的白银,铜钱做为货币单位对农民是好事,交税容易,流通方便,手中可以一直持有,不象白银,在持有使用的过程中不停的夹剪损耗,银本位有利于商人和大士绅,也方便了朝廷,毕竟明季的铜矿采量连宋时的零头亦不如,朝廷省事省钱,也省得管制大量的矿工,以明季的管理水平,怕是要真如宋人那样采矿,矿工造反,怕是真的会此起彼伏了。
    唐人以铜钱为主要的交易货币,带来的问题就是运输不易。明季千两白银购买力就足够做一笔大买卖,携带上京,不过百来斤重,一辆独轮车就推的如飞而走,一头毛驴也尽够了。唐人却得千贯以上铜钱,不说重量,光是体积算算就吓死人了,如一座小钱山一般,光驴马就得好多头才运的动,费用自然也就高涨上去了。
    所谓穷则思变,唐时的飞票制度,便是应运而生。
    各地大商人和藩镇将货物运至京城后发卖,然后将铜钱放在各道于京师的进奏院之中,不仅是进奏院,还有各军使及大商号的分号等,取半联飞钱票,回到各道之后,凭半联票与各道的分院分号验票,然后凭票取钱。
    这样,省得携带大量铜钱奔波于途,不仅省了耗费,更要紧的便是安全了。
    以中唐之后四处攻伐,山贼马匪到处都是的治安情形,如果携带大量铜钱到处奔走,就象是婴儿于闹市持黄金而行,想叫人不惦记也难。
    而大明立国后先以实物贸易为主,后来元气渐复,改为金银,后又发行宝钞,所以这种飞票制度,一直没有施行。
    一直到明末时才有雏形出现,到了清季康乾年间,山西票号才焕发光彩,到了嘉庆,道光年间,票号开始壮大,到有“日升昌”这样的拥资千万的大票号时已经是清末,票号发展到了极致,但等外国资本顺利进入,正统银行业开办起来,股本更为雄厚,经营更为灵活,发展更为快捷,同时外国银行可以在中国发行钞票,种种特权之下,将山西票号打的节节败退,到民国之时,票号已经被银行给彻底取代了。
    既然票号不如现代银行业,惟功也自然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再去搞落后的票号,他的这个银行设想当然还不及真正的现代银行的业务,不过在这个时代而言,已经极为先进了。
    欧洲的银行业要更早一些,远在中世纪时,因为圣殿骑士团的出现产生了银行业的雏形,发展至今已经颇具规模,但如果辽阳银行成立发展的话,此时的欧洲亦是没得比。
    “大人真是”到了此时,诸多问题解答,宋钱度心里明白,这银行一成立,必定又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发展。
    从顺字行单纯的物流业务,再到发展成大规模的南北之间的贸易,然后大兴海船,海上贸易兴起,顺字行开始大量赚取海外贸易的利润,同时,将江南的商业脉落相当的部份掌控在手中,这又是一个重要变化。
    再下来就是发展棉花种植,然后就是纺织业,现在辽阳布虽然还没有行销天下,不过以顺字行和辽阳的实力,这一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然后就是因南北贸易兴趣和运输业的发展而兴起的保险业务,光是这一宗新业务,一年利润肯定超过常人想象。
    再接着是四海商行这个公办商行兴起,盐铁业成为辽阳镇收入并且凝聚人心的重要手段,四海商行的股本在手,就等于良田在手,可以传诸于子孙,这一点,已经深入辽阳上下的人心,武官们可以替四海行去打仗,因为这等于是替自己打仗,就这一点来说,真真是难得的举措,可谓妙手天成。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其实四海行的制度来源于荷兰和英国的东印度公司,这一层,惟功自不会与这些人点破。
    再有这个银行业,宋钱度和李文昭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有一种无力之感。
    他们的家族,都已经资财过百万,在江南也是最顶尖的巨富之家,但他们的规模和收益与眼前这位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的是太远了。
    李文昭性子要跳脱一些,当下有所思便是直接笑道:“大人真是了不得,这银行一办,数年之后,年入千万怕也不在话下了。”
    言下之意,不乏羡慕,也有一点儿别样情绪在里头。
    当时的人,讲究盈满则亏,不好太过,所以很多事情做到一定地步,不仅不前进,反要讲个退步。
    在李文昭看来,惟功的产业出息已经极盛,不要说这一生一世,便是传诸子孙,几十世也尽够荣华富贵了,国初那些勋贵人家,二百多年下来,还是富贵荣华,又何必汲汲于财富,做这样的事,顺字行固然不怕,但惹怒太多的官绅阶层,于惟功名声须有不利之处,而银行放贷收利,虽然是低息,造福万民,但在有心人播弄之下,怕也要沾上放高利贷的不好名声,对惟功一向良好的形象,也是一种点污。既然银钱足够,又何必一定去做?
    以国人的心思,要么索性做坏事,要么干脆就行善事,不能获利,否则必定是两头不讨好。以李文昭与惟功和辽阳的关系,当然是希望善始善终,不希望出现不该有的波折。
    惟功何等人,李文昭一说,他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当下点了点头,对任磊道:“任磊,将去年辽阳岁入和岁出和他们说说。”
    “是,大人。”
    任磊站起身来,对众人微笑道:“辽阳岁入,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颇具吸引的迷题,但为了害怕泄露出来,引起朝廷各方的瞩目注意,我们在此之前是将此事设为最高密级,除了大人和必要的相关人员外,一律不得与闻,一旦泄露,有司就会彻查,就算现在,也是高等密级,在这里听到的人,会被记录在案,一旦将来有泄密的情形,查出泄露源头在哪,各位一定会受到相关的惩罚,哪怕是两位不属于辽阳体系的东主,也是一样。”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是神色凛然,连李文昭和宋钱度也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其中的得失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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