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信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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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信情缘-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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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我才得以如此无忧无虑,拒绝长大。我不可以同金钱作情敌。

  萧飞总是宠爱我的,我允许他偶尔忽略我,只是偶尔。

  三月十七日一早,我梳洗停当,穿著最喜欢的衣裳去游乐场。萧飞现在人在日本,我并
未奢望他赶回来,能看到焰火我已心满意足了。

  从来没有数过,原来那麽缓慢的摩天轮一天下来可以转这麽多圈。当最後一缕阳光隐没
在黑暗中的时候,我的心忽然有一点儿慌张。

  游乐园里的灯亮起来,从那麽高的地方向下看,就好像夜里的萤火虫,光是冷的。

  远处能看见海,却听不见涛声。彼德潘在这样孤单的夜里飞过重洋,波澜不惊,月亮里
没有留下他的影子。

  我想我注定不能成为彼德潘,因为我有不能忘却的爱与贪婪。我想我注定不能自由飞翔
,因为有太多的渴望溽湿了我的翅膀。

  我对自己说,笨蛋!

  摩天轮的顶端,光线达不到的地方,我突然发现原来夜是这麽黑暗的东西,暗的没有人
能看见我的眼泪流下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是萧飞惯用的牌子,他不喜欢用打火机。我最爱偷走他的火
柴,然後躲在一旁窃笑。他的手伸进口袋,什麽也没有摸到,那一刻在他脸上,是我看也看
不够的表情。

  划燃一根火柴,我为自己点燃小小的焰火。没有任何幻觉出现,只有破碎的灰尘漂浮或
坠地。在这个星光灭绝的夜里,我的泪痕依然清晰可见,天使在噩梦中翻了个身。

  再一次回到地面,工作人员对我说:“时间已到,请离开。”

  我从入口处出来,排队栏呈“之”字型迂回向前。我扶著栏杆一圈一圈回转,在“之”
字的尽头忽然亮起小小一簇焰火。我顿住脚步,愣愣的看著前方。焰火渐渐靠近过来,照亮
了萧飞的脸。

  他走到我身边,将焰火交到我手里:“我在这里等你一天,你竟然玩到现在才下来。”

  我小心翼翼的捏著,抬头看他:“我没有玩……在等著看焰火……”

  “傻瓜,游乐场已经不属於萧氏产业了。”他拧拧我的脸,“财政紧张,所以今後你只
有这麽小的焰火可看。”

  我用力抱住他:“我不在乎大小!我不在乎!”

  “另为,为了节约经费,今後将由我亲自为你点燃焰火。”萧飞笑著说。

  我大笑,笑到眼泪流下来,然後我全力拥抱他。

  上帝啊,倘若这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不算爱,我也会这样紧紧的抱住他不松开永不松
开。

  尾声

  终於到了入学的日子,我和萧飞来到那个北欧国家。因为还有时间,於是我提议去那个
有童话王国之称的邻国游览,萧飞欣然同意。我们驱车一路走一路玩,在那著名的美人鱼铜
像旁留影时,相信开学典礼已经完毕了。

  我看著萧飞,为难的问:“时间过了,怎麽办?”

  萧飞作势想了想,无奈的说:“只好等明年了。”

  我点点头:“对,明年我们要早一点到。”

  於是我们安下心来在沙滩散步,海水很温暖,漾过我的脚面,痒痒的。日落的时候,天
边似一望无际的玫瑰花田,我的世界无限美好起来。

  我掏出钱夹,翻著那个信封,犹豫了几秒终於撕开,发现里面写的那个地址,竟然就在
附近!

  是上帝的安排吧,我想,於是对萧飞说:“我想到这里去看看。”

  萧飞接过地址看了一眼,没有多问,转身去启动车子。

  车子开了很久,才到一处幽静的庄园。我东张西望,想起锺洋说我父母很富有,看来是
真的。

  有仆人将我们引到客厅,我坐在舒适的沙发里,忽然害怕起来,将手伸进萧飞的手心里
,他用力握住。我想,怕什麽,就算他们不肯要我,我还有萧飞呢。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紧张的盯住旋梯,一个人快步走下来。

  “锺洋!”我看清来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怎麽会在这里?!

  锺洋走到我面前,习惯性的揉揉我的头发,微笑著说:“小安,你要叫我哥哥。”

  “哥哥?”我扑通一下坐回沙发里,吃惊的合不拢嘴,“你说你是我的哥哥?”

  这怎麽可能!我又转头去看萧飞,他显然也吃了一惊。

  锺洋点头:“没错,我是你的哥哥,诗纹是你的姐姐。本来我并没有留意,是我的外国
同事提醒了我,那天他一见你就对我说,他觉得我们两个长的有点像。我才立刻著手调查,
终於发现真相。原来当年绑匪拿到赎金逃走时,将你扔在草丛里,若不是好心的牧师碰巧经
过,你恐怕早已冻死了。”

  我摸摸自己的脸,转过头去看萧飞:“我同他长的很像?”

  萧飞颇不以为然:“我不觉得像,否则我也不会误将他认作情敌那麽久,你可比他好看
许多。”

  锺洋并不介意,笑著对我说:“我们一直都在等你,结果父亲他老人家等不及,昨天自
己买了票去见你,没想到却和你们走岔了。不过你的学校距这里也只有半天车程,以後我们
一家人就可常常相聚了。”

  听起来是那麽美好,我一边笑著,却隐隐觉得有什麽不妥……

  哦对了,我还没有去学校报到!而且我根本就不打算去报到!

  若是给锺洋知道,还不立刻将我绑了押送过去?!亲人相认固然美好,不过来日方长,
我先躲过著一劫再说!

  於是我一拍脑门,作出如梦初醒的样子大叫:“哎呀,忘记明天一早要去学校选课了!


  然後拽著萧飞往外跑,边跑边回头说:“锺……哥哥,我们先赶回去,过几天学校见!


  锺洋拉住我,将一条古色的项链带在我的脖子上,项链坠子是一个椭圆的小盒。他拥抱
了我一下,看了一眼萧飞说:“小安,若是他再敢欺负你,我们就联手,告到他人头落地!


  我也看了一眼萧飞,见他神情有点不自然,觉得有趣至极,不住点头。

  锺洋目送我们的车驶出花园大门。我坐在车上,玩弄著那个项链坠,打开盒盖,里面原
来藏著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是妈妈!我看著照片上的人,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想了那麽多的日夜,却只得这麽一只小小的盒子而已……

  上帝啊,若你真的存在,请让这盒子里的人拥抱我一次吧,只一次就好……

  我小声哭了一阵,萧飞在旁边开车,什麽也没有说。哭够了,我擦擦眼泪,直起身子向
窗外看了看。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只能看见我们一辆车。我问萧飞:“我们去哪里?”

  萧飞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说:“当然是送你去学校,校方规定允许延迟半天办理入学手
续。”

  “不要!我不要去!”我慌忙抗议。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将脸凑到我耳边,阴阳怪气的说:“告到我人头落地?嗯?”

  我顿时头皮发麻,面如土灰,几乎有立刻跳车的冲动。

  脑子里飞快转了几百圈,我换上一副献媚的表情,双臂环住萧飞的脖子,舌尖舔著他的
耳垂,然後慢慢向下,轻轻咬他的喉咙。我很清楚的知道,该如何挑起他的情欲。

  果然,如此几个来回,萧飞的呼吸已渐渐急促起来,我又趁机将手伸到他的腿间。

  车子“吱”的一声急刹,停在路的中间。萧飞猛地将我压倒,粗暴的撕扯我的衣裳。我
积极配合,心里暗笑。

  至少今年是绝对没机会入学的了。

  (全文完)

  番外-彼得潘之恋

  “哥,永别了!”

  当萧扬微笑着说这句话时,我全身的血液已冷至冰点。面前的八个人,八个枪口,全部
对准了我。而我的后面是汽车,车的后面是悬崖。

  消声器将子弹破膛而出的声音,变成一种诡异的尖笑,撕裂空气而来。我只觉眼前一黑
,阿泰铁塔般高大的身躯已挡在我的面前。子弹射进他的后背,我看不见伤口,但那股熟悉
的血腥味升腾起来。

  他张了张嘴,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嘶哑的喊了一句:“快走!”

  这时,四周的枪声也几乎同时响起来,他晃了晃,伸手将我塞进车里,关紧车门。当我
迅速的爬到驾驶座,启动起车子,左边车窗上已糊满了他的血。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油门一
踩到底,保时捷优秀的性能使车子箭一般飞射出去。

  在后视镜里,我看见阿泰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阿泰,跟了我六年的阿泰,再过三个月就要做新郎的阿泰,我唯一没有看错的人!

  我狠狠踩着油门,脑中再次浮现出萧扬的笑容。

  这个小我三岁的异母弟弟,这个我一直信任、疼爱的弟弟,用枪指着我说——哥,永别
了!

  我咬着牙,看着后视镜里追上来的三辆车。子弹集中射向车的右后部,那是油箱的位置
。每一个被击中的声音,都像狂笑的魔鬼,向我宣告着一个事实——我的弟弟背叛了我!

  油箱已经开始漏油,如果再有一发子弹击中,我就要跟这车一起炸成碎片。

  是我教给萧扬的,杀人要赶尽杀绝,免留后患。

  我一手稳住方向盘,另一手打开车门。路的左边是斜坡,下面似乎是一片树林,深不可
测。放慢了车速,我瞅准时机,猛地弃车而出,双手抱头,沿斜坡飞快的滚落,耳中听见上
面轰然的爆炸声。

  千钧一发!

  这个斜坡比我想象的更高更陡,我重重的砸在一截树干上,几乎摔碎了骨头,眼前金星
乱蹦。额头黏糊糊的,用手一抹,才发现是血。

  萧扬他们很快会赶来的!

  刻不容缓,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林子里面逃,没走几步,就身不由己的跪倒
在地,头晕目眩。

  刚刚撞到了头,似乎是脑震荡了!

  我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希望情况能好转一些。可这时,树林的深处却传来悉悉索索的
声音,渐渐靠近。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不可能是萧扬一伙,方向不对,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

  于是我开始呼救。

  凭我现在的状况,想独自逃出去,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本希望是身强力壮的守林工人,而实际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却教我大失所望。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纤细的亚裔少年。

  凭他的身材,要赶在萧扬之前扛我逃走,似乎有些困难。

  不管怎样,我还是伸出手,用英语说:“我遇到了强盗,请救救我……”

  少年似乎有些胆怯,站得远远的,警惕的看我。

  也许他听不懂,我于是改用日语:“请你……”

  他仍然不动。

  我又用中文、泰语,甚至粤语重复了几遍,最后就放弃了。因为我发觉,他并不是听不
懂,而是在审视我的危险系数。

  像一只失去母亲庇护的小猫崽。

  终于,他下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向我挪过来,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铁铲,似乎
刚刚在挖什么。

  他走到近前,俯下身,很近的盯着我看,黑亮的瞳仁几乎占去了眼球的百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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