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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自在担心的手脚发抖，目光死死盯着许问峰紧握恒毅的手，此刻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许问峰。
不仅是她，巅峰派出来的哪一个人不知道恒毅的个性？他说，就真敢做！
只是在场的人里，巅峰派出来的只有许问峰，徐自在，白问神三个人明白事情有多严重，黑月知道，却学其它人一样，假装迷惑，甚至还带着不以为然的愤怒瞪着飞鹰军团的人。
徐离如梦愣愣站在白问神身边，看着恒毅那认真的模样，听着他那认真严肃的话……可是，她觉得如同在梦里……
更多不明所以，不是系主宗族出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五领导星五系的内部事情，但他们从许问峰的表情看出事情不对劲，只能沉默的看着，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那些从大星系宗族出来的顶尖天才们，几乎都如徐离如梦一样的反应，他们知道，他们视为平常，所以，他们跟飞鹰军团长一样觉得，荒谬可笑，不可思议……
飞鹰军团长又一掌击毙个花园精灵族的孩童俘虏。
许问峰极力紧握恒毅的手腕，决心不让他动弹！
徐白洁脸色突然急变，忙道“瞬斩能……”
她的话刚出口，许问峰和恒毅一起消失原地！
恒毅带着许问峰发动瞬斩，一闪，出现在犹自挂着嘲弄好笑神情的飞鹰军团长面前。
纷飞乱斩的白色光刀，化作一道闪电！
迅快，迅快的让许问峰根本来不及阻挡。
只有一刀。
却是极尽全力的沉重一击。
刀光，在飞鹰军团长那张嘲笑的脸前一闪而逝——
“……带着人闪移……”徐白洁的话说完的时候，她已经呆住。
当年她经历过被恒毅带着施展瞬斩的体验。尽管不知道恒毅如何办到。
许问峰抓的恒毅再紧也没用，可是她想到的晚了，提醒的也晚了。
刀光，一闪而逝。
周围。是鸦雀无声的寂静。
不知道多少双震惊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刀光闪过后，飞鹰军团长咽喉‘嘶嘶……’喷射的鲜血，还有他那还来不及从嘲笑变化为惊愕的眼神……
许问峰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恒毅的手腕。缓缓了闭上了眼睛，一脸的痛苦之态……
徐白洁不知道这会怎么样，可是她被周围异常压抑的气氛、以及许问峰那明显绝望无奈的神情感染，只觉得一时间腿都快软了……
徐自在脸色惨白的看着飞鹰军团长倒在地上……
徐离如梦以及大星系宗族出身的天上天军团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只疑是在梦中……
白问神闭着眼睛，只是无言的缓缓摇头……
他连劝都不想劝了，从恒毅杀死飞鹰军团的队长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当恒毅依照规矩履行职责的时候。无论面对的是谁。对方的嚣张都会被恒毅毫不犹豫的果断斩断。
恒毅就是个疯子，就是个让常人无法预料的人。
飞鹰军团的队长没想到他敢动手，飞鹰军团长更不认为他敢动手。也不认为许问峰会让他动手……
于是，他们都错了。他们都用张狂的态度傲慢的挑衅恒毅‘有种就试试……’
恒毅的回应还是那么简单直接，试试就试试。
作战的光团，突然绽放。
飞鹰军团的一个八方将释放了集合的令光，周围，密密麻麻的飞涌过来许许多多飞鹰军团的战士，他们不知道发生何事，当惊骇的看见毙命的飞鹰军团长时，都难以置信的盯着一手握刀，一手握剑的恒毅！
长腿女神连忙施放令光，天上天军团的人蜂涌过来。
一时间，双方成对峙之势。
黑月看着倒下的飞鹰军团长，又困惑的注视着恒毅。
她对眼前的情景，感到迷惑，因为无法解答。
倘若恒毅因为挑衅而激愤的冲动杀人，她完全能够理解这种人类的情绪；可是，恒毅很沉着，也很冷静，从始至终没有宣泄愤怒的冲动眼神。
这，就让她无法理解。
历练的时候恒毅杀过徐胜天，在巅峰派杀过长老，还杀过很多徐家的人……可是，那时候在黑月的解答中，恒毅有徐自在作为靠山，他的行为可以解释，因为有所依仗，所以追寻信念。可眼前，该如何解释？
‘为了信念，什么都不顾？’
黑月反反复复的推敲，思索，可是，始终找不到一条符合逻辑的解释。
……
飞鹰军团赶来的战士，愤怒的咆哮叫喊；天上天赶来增援的人里，绝大多数都不是系主宗族出身，尽管觉得事情好像挺严重，但他们仍然不怕，反而觉得痛快解气的群起激愤的跟飞鹰军团对阵叫骂。
两边，摆开骂阵，彼此挑衅辱骂，但没有命令，谁都没有出手。
“你是不是疯了——”徐自在突然冲了出去，她手里握着收魂珠，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意味着连最后挽回的手段都不存在，飞鹰军团长死透了！
她冲了出去，满脸都是激动的泪水，狠狠一巴掌抽在恒毅脸上，又使劲揪着恒毅的法袍，失控的哭喊吼叫质问。“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这是在巅峰派整风吗？你为什么不听许问峰劝！为什么这么冲动！你是不是疯了——”
面对徐自在的哭喊怒吼质问，恒毅眉头缓缓皱起，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困惑的望着眼前徐自在悲痛又愤怒、泪水爬满的脸……
第二百章 我相信，我愿意！
徐自在使劲的揪扯恒毅的法袍，吼叫一阵，突然埋脸在恒毅胸膛，身体一颤一颤的只是悲泣，声音绝望又无力。“你是不是疯了……”
恒毅困惑的望着，看着，知道徐自在的声音越来越低时，才轻轻开口道“自在你怎么会这么说，五系通法是人类文明理该遵守的法令，神脑制定，五领导星理该共同遵守的法令都可以名存实亡，而我们不以身作则勇于矫正，反而要视为理所当然？”
飞鹰军团中，那三个当初被恒毅救出来的三位星尊从震惊中回过神，无法理解的定定盯着恒毅。“为了花园精灵族的俘虏，你杀了军团长？你到底是英雄，还是疯子？”
恒毅望着那三个星尊，从容、高声答道“我依五系通法行事，为的不是花园精灵族！为的是法令该有的威信，为的是人类文明长远的未来！人类文明该把同化拥有感情的高等智慧异族为首任，战斗力，人才永远不够。同化带来的增强有目共睹，辛德文明为什么战斗力更强？因为他们竭尽所能的同化，如同海纳百川。而我们人类文明——明明有神脑的法令准则作为指引，却一直排斥异族，舍弃这种自强的途径。这是在自毁根基，是在让无视法令威信的风气传播更远，制造深远内忧的自我毁灭！”
恒毅手指那群花园精灵族的俘虏孩子。“他们没有选择为花园精灵族的荣誉而死，希望活下去，就是选择成为人类文明的一份子！五系通法保护的不是异族。是明明可以成为人类文明一份子的同族力量！”
天上天的人，静静的听着。有很多迷惑的神情，也有一些，认真的倾听……
白问神看见徐离如梦开启景象信息记录符专注的望着恒毅，忍不住道“你录下来做什么？”
“给神河派，请每一个我能请的人。请他们帮忙说情。”徐离如梦回答的很平淡，也很认真。
白问神微微一怔，诧异反问道“你不是恨他吗？”
“嗯，可是恨归恨，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想尽力做点什么！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他的话。”徐离如梦始终没有看白问神，只是专注的用景象信息记录符录下恒毅。
白问神沉默不语。半晌，失笑道“记录完了给我一份。”
徐离如梦微笑点头道“好！”
徐自在很后悔，后悔当初在湖海派跟恒毅说的那些话。
那些，是她的真心话，可是，如果因为她的话，让恒毅当时建立起这样的……违背现实的、太远太大的信念，那么害了恒毅的人。就是她！
“恒毅，你不能不顾惜自己，有些事情不是眼前能做的……你怎么就没想过？”徐自在只剩这句心声。太了解恒毅的性情让她在失控之后的冷静状态反而说不出任何别的、劝阻的话，因为她知道，很多人也都知道，根本没用。
恒毅环视周围一圈，轻轻拍了拍徐自在的肩膀，指着周围说“自在。既然是信念就该切身力行。一个人的行动，言语，本身就在给周围看见听见的人表达自己的信念和精神，我今天视而不见，就是等于在告诉大家，我们只能视而不见，只能在错误中跟着去错。我知道你们担心，可是我还是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人类文明很大，大的难以尽善尽美，可是我不相信，没有做错的我会因此被处死。退一万步说，即使我真落得那样的结果，可是今天在这里的人，将来知道这些的人里，哪怕只有两个人被唤醒勇气，传承这种信念去争取改变，那我为此而死，就已经值得。而我相信，绝对不会只有两个！”
恒毅神情坚定的环视周围一圈，声音，更清晰响亮。“是！大家都知道，令法名存实亡，各种混乱历来已久，很多人也都明白，这是自我削弱，甚至是缓慢的自我毁灭！改变，总需要有人来做，一时不能，但只要有这种精神的传承和影响在，总会有唤醒足够多的勇气去力行改变的那一天！如果这个过程必然会付出代价，甚至付出生命，而我，愿意成为过程中付出代价的那个人。这就是我作为人类文明一份子，认为能够做出的努力和贡献，我不会后悔。”
周围，长久的寂静，被不知道谁的掌声打破。
那是一个恒毅从没见过，也不认识的天上天同门。
紧接着，又有更多稀稀疏疏的掌声拍响。
其中有很多认识的，还有更多是不认识的。
最先鼓掌的那个男子望着恒毅，高声叫道“恒毅！我没有多少力量，但是我会竭尽全力恳求神云星系的宗族为你想办法，能做多少做多少。你说了我曾经想说的话，做了我曾经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那种人。今天开始，我决定当你相信的那种——即使你倒下了，力行传承精神和信念也不会断的、被唤醒勇气的人。”
“还有我——徐离如梦！”徐离如梦高声大喊。
鼓掌的人里，陆陆续续，叫响一把把同样透出赌上一切许诺的响亮叫喊声……
……
徐自在茫然抬头，顺着一把把叫响的声音望过去，里面有很多，是跟他们过去不认识，跟他们星系也没有特别交情的人。
徐自在的茫然，渐渐变成难以置信的惊讶。
傻瓜的精神，原来也能传染吗？
“还有我——徐自在！”徐自在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是，她却笑着。
“恒毅，我徐白洁永远相信你！”徐白洁不甘示弱的高举拳头，如别人一样，立下自己的誓言。
“还有我！”长腿女神抬头，微笑注视着人群中央的恒毅。
一把把声音，接连不断的高呼叫响。
徐离如梦继续记录着，突然想起身边的白问神，忍不住疑问道“你呢？”
白问神晒然一笑，故作不屑一顾的道“这么傻的事情我白问神才不会干！别算上我。”
“如果这叫傻，我宁愿当这样傻死的人，也不想当一个随波逐流聪明而活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