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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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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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自房间门口传来一声响动,魏斐与程七彦同时看过去,一瞬间,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被封闭进一个黑色空间里一样,魏斐不悦的蹙起眉看着舱门站着的人,然后从程七彦身上下来,提上了裤子,拉上了拉链,才冷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穿着一身警服的刘隐钉在了原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光景,眼底充满了震惊与怒意,可是,他不怒反笑,取下了帽子,“我当然是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活春宫了!”

  刘隐笑的凄凉,其实他是来尔海办案的,没想到刚才看见魏斐,于是也悄悄溜上了这艘游艇,没想到竟看见这样一幕,这个他半年前收留在家的落魄男人,他掏心挖肺的对待他,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刘隐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程七彦,知道他是被魏斐强迫的,可眼神还是充满了鄙夷。

  程七彦收起了那可耻的姿势,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咬住手上的领带,为自己解开了束缚,然后下床穿上了裤子,将被撕的残破不堪的上衣裹在了身上。

  三个人无言相对,魏斐面上没有丝毫愧色,他敞开的衬衣可以看见他精悍的胸膛和有力的腰身,而神态却是慵懒的,他点燃了一支烟,特别无所谓的吐出烟雾,就像他对刘隐的态度一样。

  刘隐气急的几乎模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又点点头,“好,算我他妈~的犯贱,一贱就贱了半年,不过,到此为止。”

  本来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却没有斩断这一切的勇气,现在亲眼看见了,那么便可以浇灭一厢情愿的执着了,否则再舍不得的话,刘隐自己都会给自己两个耳光。

  刘隐拾起桌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大步离去,程七彦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他没有任何立场说话,刘隐和魏斐的关系,他当然能看出来,他想,刘隐就此了断和魏斐的关系未尝不是件好事,想必刘隐还不知道上次心脏起搏器的案件就是魏斐一手策划的吧,如果他明白自己亲手把一个罪犯从牢狱中挽救出来,可能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程七彦心道,那就永远不要知道吧……

  刘隐正准备下游艇,却突然与回来的谭玉染撞见,他警惕的朝游艇里面的房间看,然后绕开了这个警察,冲进了里面。

  “七彦!”谭玉染第一眼就看见程七彦满是伤痕的上半身,还有他红肿的半边脸。“你怎么了?”

  程七彦摇摇头,平静的道:“我没事……”然后他的目光顺着打开的舱门看见了被扔在游艇上的迪非……在夜色中,看不出他的神色,只是那模特的颀长身躯很颓丧的躺在游艇上。

  谭玉染捧着程七彦的脸心疼的摩挲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余光才看见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魏斐与谭玉染的视线对接在一起,就像上次在法庭上一样,其中蕴含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满室的狼藉,与程七彦身上的痕迹,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谭玉染走近魏斐,像一条色彩艳丽的蟒蛇正在逼近一只猛虎般,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却散发着同样危险的信号,一个威慑人心,一个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对视着,你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会爆发一场战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蓄势待发而凝固了。

  谭玉染危险的眯起眼睛,突然,他举起手枪,对准了魏斐的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在这里把新宇的总裁杀掉毁尸。

  魏斐面色如常的看着幽黑的枪口,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狰狞的右脸让人觉得下一刻就会有一头怪兽冲破他俊美的皮囊出来摧毁一切,他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谭玉染亦把枪口抬高,纹丝不动的指着魏斐的要害。

  空间内落针可闻,某个未知的世界好像在敲响紧张的鼓点,谭玉染拇指一动,打开了保险,拉动了枪栓,刹那,枪声响起,震动了空气,如同惊醒了休眠的钟摆。

  谭玉染与魏斐皆是震惊,他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舱门,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游艇那端发生的一切。

  程七彦双手正紧握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枪,而枪口那头的人,是受伤的迪非,他捂着腰侧,五指的缝隙中不断涌出鲜血,惊恐的看着程七彦,濒临绝境的退到了游艇边缘的白色围栏上,痛苦的弓着身体。

  “七彦!”

  “小七……”

  谭玉染与魏斐同时呼唤着程七彦,而他却对身后的叫喊充耳不闻,他的身影笔挺的伫立在那里,仿佛夜色中将挥刀斩断一切的武士,他决绝而狠历的扣动了三次扳机,三声枪响后,子弹无一例外的打中了迪非的身体,肚子、胸口、手臂各中一枪,血围着枪眼绽放出一朵朵夺目的花。

  迪非背靠在围栏上的身躯已经站立不稳,衬着身后港口奢靡闪烁的霓虹,迪非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身体后仰倒进了海里。

  水花溅起的声音响起,一望无尽的深海中,多了一个永远沉睡的生命。

  程七彦垂下手臂,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男人,脸上漾出一个明艳而又清冷的笑容。

  两声惊慌的叫喊再次响起,程七彦晕了过去,也许是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得以松懈了吧,他沉沉的睡了过去,从未有过的安稳,只是,他的右手始终攥着那把枪,谁都没能把他的手掰开,仿佛那是让他安稳的源头。

  ………………

  在回北都的前一天,程七彦独自一人来到了海边,来尔海一个星期,他还没有这般惬意的看过这里的美景,开端在北都,结局在这座被海水包围的城市吗?

  程七彦摇摇头,裸足前行在海滩上,走了一段,他回首去看,刚才踩在沙滩上的足迹已经被浪潮抹平,消失不见,如同他一路行来,沿路丢失掉了一切。

  他低头看着地下,踢了踢沙滩上的一个贝壳,汹涌而来,又迅速奔走的海水冲刷着他的脚背,程七彦低着头,看着手里那把手枪,这是那日终结掉季蓝性命的手枪。

  纯黑色的枪体,是手工打造而成的,摸上去特别有质感,这是一把左轮手枪,总共能装六发子弹,四发射向了迪非,现在,枪膛里还剩下两颗。

  程七彦摊开手心,把那两颗假子弹丢在了岸上,不一会儿,潮水席卷而来,将那两粒子弹一起带走了。

  是的,假子弹!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却不具备杀伤力的假子弹,那是程七彦特意装进去的……那四颗假子弹与迪非身上爆裂开的血袋,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有那么一刻,程七彦都差点以为自己亲手断送了杀妻仇人的性命。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现在,迪非应该在某个地方游上岸了吧。

  程七彦选择与谭玉染在一起时,是经过很多心理挣扎的,一开始,他就想赌一赌,而感情这东西,如同泼出去的水,而程七彦打开感情的闸门时,对谭玉染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请不要骗我。

  可事实证明,一台又一台的假戏落幕,走近幕后,后台却还是上演的假戏。

  程七彦真的爱了,可他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他绝不允许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心交给别人,所以……他为了得到真相而制造假象,这是他从谭玉染那里学来的!

  不远处的木质阁楼中,走出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子,程七彦把枪放进了口袋,朝男子挥了挥手。

  碧海蓝天下,有两个男人在携手漫步。

  第131章:是非之地

  又回到了北都,总觉得这个城市有某种低气压让人呼吸不畅,那几天恍惚的以为逃离了这个地方,而那些始料未及的事却给程七彦的内心敲响了警钟,无论你逃到哪里,有些事永远无法摆脱,有时候抱怨自己不够洒脱,其实是这个世界让你无处可逃。有时候在思考,穷极一生你最后能是个什么结果……不敢想象。

  就像一个完美无缺的苹果,它的腐坏也许是内里开始的,好比某些事,悄然无声的发生着变化,即使能嗅到气息,甚至能听到贪婪的虫子躲在里面啃食果肉的声音,但一切已经不可避免,你只能等待它美丽的壳在眼前破碎,指不定里面会蹦出个什么未知生物把你整个吞噬。

  程七彦没有乘电梯,而是从公寓的底层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徒步爬上11层……家的所在。中途他会停下来,坐在某层的楼梯口抽烟,一抽就是一包,直到掏不出下一支为止,那种丝丝入肺的有毒烟雾让他镇定,比他更缥缈的东西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空虚,猛吸一口,肺因为不能负荷而导致呛咳不止,咳到窒息,咳的涕泪横流,程七彦会从扭曲的感觉中体会自己的存在。

  谭玉染的毒瘾犯了,看他冷的瑟瑟发抖,程七彦真有种把房子烧了跟他一起取暖的冲动,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如同野兽一样为争夺一管冰蓝色液体而大打出手,互相欺骗倒不如这样直接伤害来的更畅快,不知是心软还是觉得太累,程七彦把冰葬注射到了已经神志不清的谭玉染身体里。

  寿命不超过五年吗?死了倒也不错!

  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灵丹妙药吗,可以让谭玉染戒掉冰葬,完成他们的契约。

  他说:你帮我戒掉冰葬我就放你离开。

  在没有意识到那是怎样一种毒的时候,程七彦答应了,有种鬼使神差的错觉,浑然不知那会让自己染上另外一种毒,谭玉染啊,为什么你不能再做的完美些,抑或,自己怎么不傻的彻底一点,偏偏要察觉到,欺骗是因为爱?哈哈哈,那是贱骨头才会有的想法。

  程七彦想要和谭玉染分开了,真正的分开,不再见面,不再是任何关系,因为他们之前什么关系是不是,可那朵毒花已经在他们之间生根发芽,想要拔出必定是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的,世界上没有那种灵丹妙药,所以就只能以谭玉染的死亡来让其枯萎了,当程七彦把冰葬注射到他身体里时,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看着这朵罂粟妖冶动人,然后再渐渐枯萎。

  谭玉染,在你生命的最后五年里,我,会好好陪着你。

  ……………………

  大海能够容纳一切,包括人类的肮脏和罪恶,因此它不能永久保持蔚蓝,有时,会是飘满垃圾和杂物的浑浊颜色,在它无数次眷恋的抚慰,或者盛怒的撞击下,将那些东西重新抛向岸边。

  这里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椰树靠着海水将种子传递到令一片沙滩上完成繁衍使命,而这里的沙滩也习惯浪潮为它们带来新的生命。

  如程七彦所想,迪非没死,他在海中漂浮了一天一夜,太疲倦了,疲倦到想过就此放任自己的生死,可还是在绝望的一刻看见海上的漂浮物得以在精疲力竭时被海水冲到了这个了无人烟的小岛上。

  迪非像死鱼一样趴在岸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才在烈日的暴晒下转醒,他用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反复揉搓着岸上的沙子,最后含了一点到口中,那咯人的口感才让他相信这不是海水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生存的动力催使他竭力爬起来,而他现在最为渴求的就是水,能喝的淡水。

  在一片巨大的热带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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