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荼縻花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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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荼縻花儿开-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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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出现,给所有的人心头都是一痛击!
  我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好久不见,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冷酷的脸上,有的是苍白,连眼中也含着憔悴,夜晚,细细的雨丝打在了他身上,黑色的头发紧紧地贴着他的脸颊,他的动作刚硬的如雕像。
  这样的他也令我心痛!
  莫萧然安静的走到我的身边,与铁轨另一边的林子健对视,他挑挑眉,双手插在了裤袋里,下巴微微仰起,冷问道:“你想怎样!”
  这样强烈的语气,令林子健额头的冷汗终于落了下来,一时间竟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萧然……”我抬头看他,轻声呼唤,但是他仿佛没有听见,从刚才起到现在都没有看我一眼。我躺在莫萧然和林子健中间的铁轨上,一时间竟有千金重量压在我身上似的,重得我喘不过气儿来。
  两个男人的对峙,这个天地安静的只剩下雨的声音,雨水完全浸透了他们的衣服,他们两个人立在水中,僵直的像两座腊像。
  我好像成了一个天平上的砝码,被两股势力挤压的动弹不得,脚上粗糙的绳子几乎要在我肌肤上磨出血痕来。
  这样的寂静,连在场的小混混们也感到不安起来。他们谁也像不到,这个“凌社”赫赫有名的莫萧然竟然是帝凤高中的……
  这时,天边“轰——”的一声响了一个雷,一道惊雷闪过天际,世界顿时亮了一下,很快又暗了下去,雨势越来越凶猛,雨滴也越来越大,下起暴雨来,莫大的雨滴如冰锥般地落在我的身上,仿佛要在我身上刺出千万个小洞来。
  我难过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终于,林子健忍耐不住了,他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他粗糙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口里猛得大吼,像是在发泄多余的愤怒,投出一只拳头,就朝莫萧然脸上揍去。
  我担心地看着莫萧然,只见他面对临面而来的气势如洪的拳头毫不改色,把头微微向旁边一偏,林子健的拳头就落了个空,也趁这时,莫萧然快速的伸出插在裤袋里的手,一把抓住了林子健的拳头,一用力,抬脚往他空虚的肚皮上就是一踢,然后再接着林子健刚才出拳的力气,顺势将他丢飞了出去!
  林子健高大的身体就痛的在地上打滚。
  “……”
  全场鄂然,惟有暴雨的咆哮声!
  “莫……”我刚想叫他的名字,他在这时突然向我看来,我对上那双察觉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眸,一愣,“萧然”两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最可怕的时候,并不是他发火的时候,而是像现在这样,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睛一片寂静,看不出任何感情的时候!
  莫萧然突然蹲下了身,刚要伸出手来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趴在地上的林子健愤怒的回头吼出来:“还杵在那干什么,给老子上!!”
  一语惊醒了发愣的人,站在旁边的那数十名混混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了似的朝莫萧然这里冲过来!
  “小心啊!”我尖声叫道,莫萧然连眉头都没抬,放下解到一半儿的绳子,他微微张了张口,语气平淡无比地说道:
  “你再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站起身,迎向那些混混——
  一声声的尖叫突然震彻了整个天空,我紧闭上眼,不忍去看,记得以前我也是个热血的人,看到别人打架,总是止不住兴奋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可是今天我却没那个勇气去看,即使莫萧然再怎么厉害,再怎么被称为“神”,在这样的情况下,以一对几十,也是会输的啊。身边的风在呼呼地吹,劈风怒喝的声音在狂响,在杂乱的声音中,我却忍不住去寻找他的声音,纵然是很微小的轻吟,我也能听得到。
  
  “简直,不是人……”耳边隐约有声音响起,我心惊肉跳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把银惶惶的小刀插在了我左手腕不远处的地上,我银色的刀刃反射出的光辉直刺的我睁不开眼,刀刃上还染上了一小抹浅浅的鲜红。我的视线顿时像一台失去了画面的电视机,除了亮点儿别无其它。我努力睁大眼睛,视线中的画面这才清晰起来,在刀子旁边,又倒了一个已晕过去的人,刚才的话儿九成是他说得。
  顺着地面,我又朝远处看去,地面上到处都是被折断的木棍,木棒的顶部,同小刀一样也沾上了血。
  我的心凉了一半!
  眼睛急速地转动,向上看去,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又一次映在了我眼里,他还在和仅剩的几个混混火斗,一个人和那么多人打架,即使是铜墙铁壁也会吃不消的啊,他的脚步微微有些凌乱,身子也稍微有些摇晃,但是出拳依然很狠,一下子又将仅剩的混混打倒在了地上。
  世界又一次恢复了宁静,莫萧然的身影孤单高傲,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灯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成斜斜的一条,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过身来……
  一张带血的惨白脸孔——
  我吓得几乎叫不出声来,他的额头……
  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刚毅的脸部轮廓缓缓流了下来,覆盖满整张脸,唯一没有被血遮住的地方,也是苍白的无力!
  “莫……”我的声音又一次沙哑了。
  “一群废物!”一旁的林子健见自己那么多的兄弟都被莫萧然一个人打趴下,愤怒的骂了出来,然后自己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便抓起了一根断木绑!
  正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我身下的铁轨突然传来了异动,细小的,微弱的震动!我的脸瞬时间的煞白了,忍不住大喊起来:“莫萧然,有、有、有火车,有火车来了——”
  莫萧然如遭雷霆般看向我,脸色大变,然后不顾一切的向我跑来,抓起插在地上的那把小刀,就为我割手上的绳子。
  身下的铁轨变得焦躁,抵着我的背不停的颤动,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令人窒息的恐惧过,我看着莫萧然一点点的用力割我手腕上粗大的绳子,想叫却连叫的力气也没有,想哭也哭不出声来,身下的铁轨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仿佛看到了前面不远处,一个庞然大物已向我们驶来!
  “他妈的,莫萧然,你和你的女人一同去死!”
  林子健虎啸一声,举着那根木棍冲撞过来,对准莫萧然的背脊,一棍砸了下去。
  “啊——”我尖叫出声,没想到林子健这么凶狠,只听莫萧然沉闷的低吟一声,连眉头也没抬,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我手上,丝毫不管林子健拿什么在砸他。
  铁轨的声音越来越响,远处的火车像游龙一般急速的向我们在靠近,我被绑在铁轨上一动也不能动,眼睛却紧紧盯着上方的莫萧然,他紧皱着眉,眼中此时有着令人窒息的黑暗,他的额前,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和脸上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我的脸上,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盈我的鼻间。
  他流了好多血啊,会痛吗?林子健像这样疯了一般的用棍棒砸他,会痛吗?
  莫萧然是什么人,学校里的佼佼者,“凌社”的大哥,以前在任何情况下,骄傲的敌视别人的是他,处于主动一方的也是他,可是今天,他与他的对手交换了位置一般,被打得无还手余地。他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萧然……”我哽咽地叫出了声,泪水从眼眶中慢慢滑落。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或是看到了我的眼泪,莫萧然黑暗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的情绪,他的双手不停的割绳子,嘴里喃喃自语着:“果子,别哭,别哭,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他一直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注意力全在我的绳子上,背后林子健对他怎么的狠打,他都不动一下容,他轻轻安慰着受惊的我,自己却已血流满地。
  很快,绑在我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割断了三根,只剩下左脚的一根,但也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里,在黑暗的夜空中,前方的轨道上突然闪起了两道灯光,那两道灯光,火焰一样又明又亮,像是地狱鬼怪的两只眼睛,大的吓人,长长的光线穿透雨水向我们直直照了过来。
  “火车来了————”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我的全身都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忽然感到死亡离我是这么的近,卧轨!这难道是我陈果欣的下场?
  被莫萧然打得趴在地上的那帮家伙在听到“火车”这两个字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全部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张的向两边躲去,顷刻间,铁轨上只剩下了我、莫萧然和林子健,那火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速度也好像越来越快,也许现在是下雨天,而且是晚上,雨水滴在地上升起的雾气太重,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景物,这火车根本没意识到前方轨道上有人,速度一加,轮子转得越来越快,直向我们冲来——
  那该死的一群人,傻的站在旁边,不知道他们是恨莫萧然恨得深还是自己真的傻了,这些将近百人的混混,竟然没有一个出声!
  “萧然,来不及了,你快走!”
  “……”听了我的话,莫萧然什么都没说,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手不停的割我剩下的那根绳子。
  背后,林子健好似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妙,停止对莫萧然的攻击,“啪——”的一声,将手里的棍棒一扔,抬眼看了看正向我们驾驶过来的火车,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然后走了开去。
  火车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耳中闪过劈天开地的车鸣声,火车已经到了离我们越五十米远的地方。
  “来不及了,你快跑啊——”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用自由的双手猛的推开在我身上的莫萧然,他一下子被我推倒在了地上,但是很快的,他又站了起来,来到我脚边,帮我割绳子。
  火车——三十米——
  我的瞳孔越来越大,惊悚的泪水不停的流,到了这会儿上,什么也顾不了了,如果他也死了,那么……我简直不敢想象,张开口就朝他吼:“快跑啊,你这个混蛋难道也想死吗,快跑啊,我这样的女人本来就该死,三心二意,和你交往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像我这样窝囊的女人,这样死了最好……呜——”
  我的心针扎般的痛,和他交往了三年,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体贴过他,懂过他,甚至还会被那些肤浅的把戏给骗了,莫萧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
  如果让你也死了……
  不——
  我心底大叫起来,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伸手又想把他推开,可是他的身体像生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他的眼底暗得让你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在割绳子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果子……我爱你……”
  极轻的一句话,从他的口中溢出,但是却让我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安静了下来,我睁大眼睛注视着他,身体僵硬如冰!
  巨大的呼啸声从前方传了过来,可是我却再也听不见它的声音,听不见死亡的声音,耳朵里唯一能听见的是他急促的呼吸声,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火车——十米……
  刺眼的灯光一下子映得我睁不开眼睛,莫萧然突然“啊——”的大吼了出来,血红的双眼充满着悲愤,他手下的绳子也在这个时候绷断,他快速的一把抓起我,抱着我向旁边滚了过去,火车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我们的身边开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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