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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见钟情？
第二章
“谁敢说一见钟情和色相无关？”
沈书在看李碧华的《青蛇》的时候便觉得这话说得极好，所以在开业派对上他第一眼见到人模狗样的高翔时就想到这话，再就是想到估计这好相貌能让很多人一见钟情吧，却也就再没有想其他。高翔是被他朋友拉着来的，他朋友和程久久是极亲近的关系，朋友的朋友开店那是得去捧捧场，也合着高翔最近闲着又是被强拉着来的，不然以他大少爷的性子——你朋友的朋友开店有我什么事？他是断断不会捧这场的。
人来得挺多，程久久人缘广所以大多是她的朋友，她便一直在各处应酬着。沈书招呼了几个朋友后便闲了下来站在一旁神游。程久久好不容易逮着个空，瞅到沈书悠哉哉地站在那儿，便走过去把他往高翔他们那儿拽，边拽边说：“老子实在顶不住了，你帮我把那伙人招呼了。”沈书瞧着她这样子便说道：“你也是少喝点，别最后又醉了发酒疯。”“我什么时候醉过？”“那是谁在二姨婚礼上贴着主持跳钢管舞？”“反正不是我。”程久久贴着他耳朵说完话后把沈书带到了和高翔他们站在一起的一个女人面前招呼道：“尘尘，这是我弟，你见过的。”尘尘对着沈书笑道：“沈书啊！你可还记得我？”尘尘是程久久高中时顶好的女朋友，倒是多少年没见却也不见得忘了。“尘尘姐那是肯定要记得的。”沈书回答道。尘尘对着程久久挤了挤眼叫道：“唉唉，久久，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你倒还是那个鬼样子，你弟倒是男大十八变了。”一席话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沈书也笑了起来，程久久笑道：“你这话是来讨我骂呢还是来讨我弟骂呢！我弟可是打小就水灵。”沈书推了推程久久说道：“我看你是要讨我骂了，你赶紧走开，我还能和尘尘姐好好说说话。”尘尘也说道：“对啊，久久你走开，别老在这儿打扰我们追忆青春年华。”“行行行，你们好好玩，招待不周的地方多担待啊！”程久久说着打算退场了。尘尘挥了挥手说道：“别，说话这么客气！你去吧，我和沈书说会儿话。”程久久笑了笑，拍了拍沈书肩膀便投身在另一处人群中去了。沈书从桌上端了杯酒对着尘尘说道：“我可得敬尘尘姐你一杯，怎么也得好好感谢你来捧这场。”尘尘与他碰了碰杯说道：“这场是肯定得捧，以后我结婚还指望你们给我婚纱打点折扣呢。”“就你这样的谁敢要？”沈书正打算开口时，在边上当了很久背景的高翔悠悠地晃出句话来。尘尘对着高翔啐了口骂道：“我家门口那些排着队流着泪捧着花下着跪的男人们要听见你和我说这话，直接枪毙了你。”高翔笑道：“那你不得给他们充足了气才能让他们有力气拿枪嘛，真是劳累你了。”沈书一下笑了出来，这人说话还真损。尘尘听见沈书笑了便对他说道：“要和这混蛋说话还真要十二分气力才行。沈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混蛋呀，他叫高翔。”沈书对着高翔点点头，说道：“我叫沈书，书本的书。”高翔看着沈书问道：“你多大？”沈书愣了愣，他是死都想不到这人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随即他答道：“我二十三了。”高翔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惊讶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呢！还想着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坏，充气娃娃都懂是什么。”沈书觉得好笑，便问道：“那你多大？”“我？我二十四。”“还以为你四十二呢。我还想到现在的大叔怎么这么紧随流行。”沈书对着他眨了眨眼，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沈书你现在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坏了！”尘尘拍着沈书的背说道。高翔不免气绝，他一脸笃定地说：“你肯定眼神不好！”沈书笑了笑，答了声：“嗯。”高翔一时被这声“嗯”搞得气闷，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尘尘看着高翔那闷闷的样子叫着：“叫你嘴坏！活该！我们沈书可真是个宝！”高翔咧了咧嘴，痞子笑就出来了。沈书看着他的笑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第一眼看见他时想到的一见钟情论，一见钟情？沈书不免觉得好笑。
两人第一次历史性的会晤便在程久久开始大骂前男友的时候结束了。沈书拽着程久久使劲儿往店里扯的时候，高翔盯着他一个劲儿笑，他扭头对着尘尘说：“你朋友她弟弟长得还不错。”尘尘骂道：“别打人主意，再不错也轮不到你。”“我又没说我打他主意。”高翔笑着耸了耸肩。
这一次的见面结束，沈书心里并不是突然就涌了一股非他不可的劲儿，只是想过一次这个人，他也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外貌协会好不容易看见个帅哥肯定会记得住罢了。沈书这人外貌协会的厉害，他以前曾有过一个长得实在对不起观众的朋友，他每次和人家说话从不看他脸，就算到了迫不得已要面对面的情形他的眼睛也绝不落在他身上。程久久曾经问他：“你以前住寝室的时候看见其他人裸体你岂不是饥渴难耐？”沈书翻了个白眼答道：“一群姿色欠佳身材走样的人，你饥渴得起来？”程久久思考了片刻回答道：“那也是男人啊！”沈书再次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落得和那些庸俗的人一个样子了，同性恋就合该看见个男的就扑上去么？那些个一听同性恋就躲得远远的男人们就不照照镜子看看他们那副尊容，活该对着苍老师撸！”“我倒忘了你是个外貌协会的。”程久久猛地一拍手说道。沈书不再去驳她，他也觉得自己外貌协会，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对不好看的东西看不下去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沈书那之后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像高翔这样匆匆一会的人自然抛到脑后。
他所在的这座小城实在是没啥上档次点的婚纱店，好多人家结婚都不愿意在这座县城里买婚纱，宁愿花更多的钱去外地买来，而稍微过得去的人家又没办法抽出大钱来从外地买婚纱，只能在这座小城里穿上自己不如意的婚纱结婚。当年他和程久久在一次彻夜长谈中一合计，觉得这生意好，有盼头有赚头，到时候开店的宣传再做好一点便更好了。他们合计这店两三年，幸运的是这县城虽然飞速发展，却没人开一家好的婚纱店，这倒是正合了他两的意，大学一毕业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张罗开店的事。这才开店许多事情都要他和程久久亲力亲为，上到修改婚纱联系客户，下到打扫店面端茶倒水，他和程久久一心想赶紧把家里给的钱还上，也一心想把自己的事业发展起来，每天累得腰都抬不起来，有时候等人把婚纱送过来等得太晚便常常就睡在店里的沙发上，哪里还来得及顾及给自己寻个如意郎君呀！
这大半年就这样过去了，每天忙忙碌碌的沈书在店生意红火起来后雇了几个人帮忙，他便也有了些清闲的时刻。说起来他们当时这生意没做错，这城经济发展不错就是偏了些，好多方面的需求都不大跟得上，他们这店一开实在是解决了好多人的燃眉之需。沈书大学读的是室内设计，花着最少的钱把婚纱店装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让程久久直呼：“有点出息啊有点出息，高中高费没白交，大学学费没白交！”现在好多姑娘都爱凑在他们店门口一脸兴奋地指指这个指指那个，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嫁出去的样子让他不由得觉得好笑。他看着日渐红火的婚纱店觉得自己这大半年来的奔波是值得的，至少没让父母失望，也没让他自己抬不起头来。
这天沈书和往常一样在店里坐镇，程久久带着一拨人给前段时间的大客户送婚纱。这客户的婚纱可谓是和她本人一样重量级，人就够胖了，还偏偏要一件腰部以下绣满珍珠的婚纱，当时沈书听见这要求眉毛都拧一块了，可是客户是上帝，她就算说她只要一个肚兜当婚纱他们也得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包您满意。”程久久提着那做好的婚纱不由得感叹了：“这审美水平真是伤人！”沈书别过头不愿再看它第二眼。
沈书这时候正在招待一对客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对着客人道了声歉走到店门口接起了电话：“怎么了？”“你快找人给我把这件婚纱剩下的珍珠送过来！”程久久在那边急冲冲地叫道。“那他妈死胖子，这段时间不知道吃了什么又长胖了，腰上的珍珠活生生给老娘崩掉了几颗，还死活找不到，这他妈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婚礼了！”她随即又压低声音骂道。沈书一边应着她一边去翻出包好的珍珠来说道：“吴姐带了人去了另外场婚礼，我这儿还有对客人也实在脱不开身，你叫个人回来拿吧！”“不行啊，他们正赶着把拉链修好呢！”程久久转过头看着那个肥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她想了想说：“我打给尘尘，她住在咱们店附近，你先去招待客人，我让她去拿。”沈书应了便挂了电话。
高翔走进店里的时候沈书还在给那两个客人介绍婚纱，他穿了条小脚的黑色牛仔裤，搭了件白色衬衫，袖口老老实实的扣着，弯着腰正在给客人灌输“我们婚纱店什么都能做到”的思想。高翔看着他的背影吹了声口哨。沈书听见这声口哨声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见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站在店里他觉得有些奇怪。高翔见他楞着，便先开口说道：“尘尘让我来拿珍珠。”沈书对着客人说了声抱歉便忙走到他面前问道：“你送过去？”高翔见他眼里的打量之色便笑了起来：“未成年，你不记得我了？”沈书又楞了一下，随即说道：“你看我这记性！”他把珍珠递给他接着说道：“害大叔你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改日得要好好谢谢你才是。”高翔接过珍珠瞧了瞧沈书说：“别叫我大叔就是谢谢我了！你叫我名字吧。”沈书这下是真为难了，他叫他大叔就是因为他只记得他和他开玩笑取笑他是大叔，这都这么久了，他叫什么来着？姓赵？不对不对……高翔一看沈书迟疑了便笑道：“我看贵人是多忘事啊。”沈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从小就不大好，小时候就记不住事儿的。”高翔摆了摆手说：“没事，我这先走了。尘尘还等着呢。”沈书猛地记起正事忙说：“你快去吧！改日定好好谢谢你和尘尘姐！”高翔摆摆手留给了沈书一个帅气的背影。沈书看着那背影又愣了，想着这人长得真是不错，哎呀，他叫什么来的？也不留留自己的名字……沈书想着却又猛地记起自己还有客人，便拍了下脑袋：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总是发呆。
程久久从肥婆那里回来后便给沈书抱怨道：“那个死肥婆！都要结婚了还不知道节制点，我给她说了让我们先给她改一下她再穿，愣是不听我的一个劲儿说自己还是那个身材肯定能穿进去！我操他娘的！”沈书笑道：“得了得了，这不解决了吗？还多得了点修理婚纱的费用。”程久久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个肥婆，长得跟郭德纲似的，还说自己是胖版范冰冰，老子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她这个饭桶桶脸上去了。把婚纱崩开的那一刹那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什么？”“人家的小胆胆都被吓破了啦！”程久久还原度极高，从压在胸口上翘起兰花指的手到那梦幻般的嗓音都学得入木三分，沈书一下笑得倒在沙发上，程久久随即和他滚作一团笑道：“你还笑话人家，人家的小心心都被伤透了啦！”两人嘻嘻哈哈大笑着在沙发上闹着，全然没注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