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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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囚笼-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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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麽不接我电话?”欧阳瑶不顾满地的碎片几步走了过去,抓了男人的肩膀,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将他拽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

他用力的拽了几下,男人的身子沈而僵硬,动也不动。

欧阳瑶知道,对方在抗拒,他更是气了,一巴掌打在颜锦程头上。

还是不动声色。

“你给我说话啊!起来,给我起来!”欧阳瑶伸手去拉住颜锦程的手臂想要将他强行拽起来。

颜锦程想要推开他,一名医生和一名病人,相互推搡,双双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男人压在欧阳瑶身上,刚才握了玻璃碎片的手已被割破,满是血痕。

如此近的距离,欧阳瑶能清晰的看到男人强忍了疼痛,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还在不断的向外渗著。汗水沿著男人拧转的眉毛而於面上汇成水柱,随著他勉强起身的动作滑落。

一滴滴落在欧阳瑶的脸上。

“你,你没事吧……欧阳医生……”颜锦程撑著上身,漆黑的双眼如深渊般望不到底,像是藏了几许无法言表的欣慰与无奈。

“你叫我什麽?”欧阳瑶不屑的丢出句话,推开颜锦程,自己站了起来。

颜锦程却拽住他的手,小声念叨,“瑶,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我吧……不然不会发那麽多留言,我都有听……每天都在听……”

欧阳瑶不愿看向说话之人,但却在这番细语中略微摇曳,他的心已经不再向最初那般不安了,至少他找到了他。

但他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脸上的不悦依旧未散去,口气决绝,“让我看看你的伤。”

这分明就是命令,不容颜锦程反驳或拒绝。

男人犹豫著说:“那我先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了吧。”

“不用了,你自己拆绷带吧,我来收拾。”欧阳瑶说著已经挽起了袖子,找了垃圾袋,蹲在地上认真的收拾碎片。

欧阳瑶随便的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颜锦程,那男人瘦了,肌肉的线条愈加凸显,赤裸的上身在绷带的衬托下却意外的给人以硬朗英武之感。

难道真的出任务受伤了?!欧阳瑶在此刻依旧心存侥幸,宁愿相信男人的话。

男人迟疑著,还是不愿动手拆除绷带。

“伤口拆线了吗?绷带都不敢碰?”欧阳瑶已经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站在沙发旁催促。

“拆线了才出院的。”颜锦程双手轻掩著腰部,没有任何想要拆开绷带的动作迹象。

“担心伤口出问题?没关系,有我在。如果伤口处理有问题,我车里有急救工具。”欧阳瑶平静的说,说完举起颜锦程的手,职业的比划了下绷带的缠绕方式,“你在利侨处理的伤口?住院了吗?”

欧阳瑶问出这两个问题後,脸色又变回了最初进门时的肃穆与阴冷。找到颜锦程之後必须面对的问题不容他再继续自欺欺人了。

颜锦程的身体一阵颤栗,忙躲过欧阳瑶的手,慌忙反问:“呵呵,这你都能看出来?真不愧是王牌医生。”

“不需要再说什麽了吧,你不敢自己拆的话能否让我来呢?颜锦程警官!”欧阳瑶用生冷的礼貌下了最终通牒。

颜锦程还在躲闪,还在坚持,但也无法阻止欧阳瑶想要一探究竟的决心。

僵持了几分锺後,颜锦程松懈了全身的矜持,靠在沙发上,“你拆吧……瑶……”

欧阳瑶拿来剪刀,娴熟的拆解了缠绕多层的绷带和纱布。

古铜色的肌肤因多日纱布的遮蔽保护而有些发白,但弹性依旧,手指轻触,一股温和的热流自指尖传入全身,引来阵阵心悸。

所有的绷带与纱布都拆了下来,颜锦程的腰间有一道刀疤,从一位外科医生的视角来看是新鲜而漂亮的,刀口不大,无论是切开的技术还是缝合的技巧都近乎完美。这让欧阳瑶想到了自已引以为豪的外科手术技术。

为颜锦程动手术的医生手法之娴熟绝不亚於他,甚至可以说极为相似。

这种短而深的切口肯定不是简单的伤口缝合的修正手术。

而这样的位置……

欧阳瑶的手指在伤口上游走,深一下,浅一下的抚摸探索。

随著动作的继续,欧阳瑶的手指开始发抖,喉咙上下翻滚,吞咽了几次,目光开始陷入呆滞。

“你,你的,你的肾呢?颜锦程!”欧阳瑶美丽的容颜开始扭曲,混入各种从未出现过的表情,惊异,恐惧,悲怆,还有极度无法相信……

颜锦程依旧倒靠在沙发上,双手捂著脸,闷不作声。

欧阳瑶美目圆睁,棕色的瞳孔逐渐放大,他不由分说的掐住伤口,用力按下,嗓子里冒出咆哮,“你的肾呢?!肾呢!”

颜锦程疼得浑身痉挛,但还是捂著嘴,不说话。

因为男人拼命遮住自己的表情,欧阳瑶无从得见。

欧阳瑶开始一阵狂笑,仰天长啸,整个手掌抓住了颜锦程左侧後腰,没有任何征兆的按压了下去。

“啊!!!”颜锦程终於耐不住剧烈的疼痛,嘶叫出声。

刚刚才拆线开始愈合的刀口隐约裂开一丝,流出浅黄色的体液。

此刻的欧阳瑶失声痛哭,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是我做的对不对?!是我亲手摘除的对不对?!是我亲手摘了你的肾对不对?!你这个骗子!骗子!骗我做这个手术,骗我亲手摘除了你的肾!”

随著哭声,欧阳瑶的情绪开始激动,双眼的充了血丝,看看颜锦程,四下寻著,猛得起身,拿起茶几上放著的一把水果刀。

眼神迷离之际,便举刀刺入了自己的右手。那是他持手术刀的手,那只创造外科手术奇迹的手。

“事已至此……这只手也就没有拿手术刀的意义了!”

“不要啊!”颜锦程见状惊叫著,扑了过去。

但还是迟了半步,水果刀已经插入了欧阳瑶的右手手掌。

而颜锦程手握住刀锋,扼制其再深的伤害欧阳瑶。

不过是把水果刀罢了,却有两股鲜血在其上淌著。

颜锦程的,和,欧阳瑶的。

粘稠而殷红的血汇聚成河,沿著刀与欧阳瑶的手流淌,浸湿了彼此。

颜锦程忍著疼,轻轻端起欧阳瑶的下巴。

那是张惨白到没了血色的脸。还是美的让人惊豔,弯月般的柳眉,迷人的双眼,挺俏的鼻子,和一双丰满圆润的唇,这一切寄予一个男人,更沾染了层坚毅的色泽。

但就是这张脸,已经毫无生气了,只有几乎绝望的悲伤,和极度的自我否定。

颜锦程抱住他,在其额头上不住的亲吻,不停的说著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57 单方面的解脱(上)

学过紧急救护的颜锦程知道硬物刺入身体後不可随意拔出,他给自己的手做了简易包扎後,匆忙扶著手部受伤的欧阳瑶去了医院。

  这一路无论他说什麽对方都不说话。

  像极了他最初对欧阳瑶的沈默,但隐约感觉得到,更加决绝,更加毫无顾虑的放弃。

  当柳景看到欧阳瑶的手时,也吓得半死。在护士为欧阳瑶处理创伤面时,在办公室里不由分说的给了颜锦程一计拳头。

  “你他妈的把他怎麽了?我当初是怎麽说的啊?再三的警告你,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会疯的!果不其然,你看看!你把他逼到什麽份儿上了!”柳景气愤得大骂。

  颜锦程只是挨著,低头不语。

  柳景的xing子可比欧阳瑶来得火爆,看到对方不说话,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将颜锦程踢踹在地,男人只是捂著腰部的伤,强忍著,哼哼道:“你打吧,我该受著,把他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但错已经铸成,我只能受罚!”

  “你少在这里装了!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给妹妹捐肾,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柳景恨得又踢了依靠在墙边的男人一脚。

  “如果我不捐,锈前怎麽办?眼睁睁看著她死吗?”颜锦程首度反驳,却还是那般无奈与无力。

  “捐肾和欺骗是两回事!你让我们所有人都成了帮凶,你现在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欧阳瑶!你让他彻彻底底的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柳景气的咬牙切齿,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安的踱步,“你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份量吗?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你知道这一次他所承受的是何种程度的欺骗和利用吗?”

  柳景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颜锦程面前比划,“你知道右手对一名外科医生,特别是擅长器官移植的外科医生意味著什麽吗?他的从医生涯!十年的苦读和心血!”

  “你在瞬间就毁了他!”柳景气得已经发抖,无处发泄又顺手给了颜锦程一拳,“你不能爱他,却大摇大摆的毁了他!”

  一直沈默的颜锦程忽然抬头,面色凝重的大喊:“我爱他!我爱他!活了快三十年,头一次知道爱一个人是什麽感觉!这些天,我每天都接到他的留言,我不敢接电话,更不敢回复,只能反复的听,听他骂我,听他求我!我真他妈的想一头撞死!我想见他,亲口告诉他,他的爱没有白费,我爱他,我只爱一个欧阳瑶的男人!”

  颜锦程此刻已激动的落泪,抱著头哭诉:“如果他可以原谅我,我什麽都愿意做,跪下,忏悔,像过去他渴求我的回应那样求他…”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男人哽咽的声音。

  柳景也坐在地上,拿出烟,抽了起来。

  “我说,你啊,说这些或许都晚了,看他那样子,估计是暗地里打定了什麽主意吧。别看他长得漂亮,又聪明绝顶,其实是个挺脆弱的人,伤透了就会把自己藏起来。”柳景又拍了拍颜锦程的肩,叹息道,“你啊,好自为之吧,别再和他硬碰硬了,有话好好说。”

  颜锦程谨慎的点头。

  “你伤口怎麽也不包了?来,我带你去看看吧,那家夥一生气就会使狠招,哎,你们这对冤家啊!什麽时候是个头儿哦~”柳景说著,伸手拉起了颜锦程。

  男人已经不能稳当的行走了,只好借由柳景的搀扶,走向了换药室。

  欧阳瑶的手部外伤并没有柳景和颜锦程预料的那麽糟糕,小小的水果刀没有伤及韧带,除多了道伤疤外并不影响手部功能。

  既然最不想让其知道真相的人已经知道真相了,颜锦程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为了和欧阳瑶离得更近些,他索性又住回利侨医院了,住在妹妹颜锈前的隔壁。

  夜里无眠,他跑到了欧阳瑶的病房。

  并未敲门便直接进去了,看望的人们早已走光,只剩下欧阳瑶一个躺在病床上看书。

  颜锦程局促的站在病房里,轻声打探:“你没事了吗?瑶。”

  他刻意强调了最後的那个称呼,似乎在传递著某种信息。他希望对方能明白些什麽吧。

  欧阳瑶放下书,看著颜锦程,随意作答:“坐吧,找我什麽事?”

  如此轻松,以至於像是普通的医生与病人的态度。

  颜锦程痴笑,走到病床,正要坐下,却被欧阳瑶喝住。

  “你该知道我有洁癖,麻烦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吧,我今晚不想换床单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想颜锦程靠近自己了?只是这样的方式来得太突然,让男人一阵脸色发白的尴尬。

  “你的伤如何了?”颜锦程问,他看著欧阳瑶的眼神热切而充满了某种渴求。

  “别这麽看著我,我会不舒服的。我是男人,是通常意义上讲的,我不喜欢男人过於明显的这种眼神,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欧阳瑶的话说得利落干脆,不带任何情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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