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次换个钥匙扣吧。字母看不见就不好看了。”喃喃自语着，他伸手打算打开大门。
“简仁。”
“……白成？洗澡洗得太快了吧？”
简仁回头惊讶盯着在用毛巾粗鲁擦着自己头发的白成。他隐约记得才不过发个呆然后再出来然后再把玩了下钥匙，怎么这个家伙就这点时间就把自己身上刷干净了？
“嗯。洗好了。”可能是洗澡洗的舒服，白成的声音里没有简仁以前经常听到的距离感。“……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我？……那你问呗。”
“我和你算是什么关系？”
“啊，你是问这个啊。当然是DIY的好伙伴！”说完简仁还嬉皮笑脸地用闲着的那手对着白成竖起了大拇指。“我是你在闺房寂寞时陪伴你的好伙伴！”
那笑容就像白成在白天想到的那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够了。”也不知道是带了什么情绪在，白成叹了口气。“我要吃饭了。”黑色的眼睛微微垂下，他转过身，朝自己的餐桌走去。
“噢！”简仁是个懂得气氛的好人，他明白这个人在下逐客令。再厚着脸皮呆着就不太像简仁了，他悠然说道：“那我回去了~~休息时间我得抓着空闲多下点……”
“陪我一起吃。”
话还没说完，自己的后半句就被打断了。
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大的就像金鱼缸里的金鱼。
“……哈？”
3
3、三 。。。
白成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简仁和自己说的话。
“哎呀~~你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出现了，而我需要滋润的时候你出现了。”
“那么，我不客气了哦？你这样怎么看都像在邀请我嘛。”
“……喝醉的你，身上就写着‘请来袭击我吧’。”
——这个男人玷污了自己心中的爱妻。
当时抱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白成在心里这么想。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让人憎恶。
自简仁搬进白成家对门经过一个星期的以“音乐和噪音”为主题的交流后，他们两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两个人甚至关系好到了简仁可以带酒到白成家里在确认白成明天是休息后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喝个烂醉。事后白成也一直奇怪，明明只是去抱怨太多噪音，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可以好到这个地步？他以前还没和自己的大学好友关系好到能一起喝酒。
结果是两个人都烂醉了。
而烂醉的时候最适合套话，前提是被套话的那个有意识。
被套话的那位白成先生很听话地对着灌醉他的简仁说出了自己的过往：幼年没有问题少年没有问题成年后在大学里没有问题到了公司后认识了和自己同一时期进入公司的罗娅楠，于是就发展了各种事情，两人在认识一年后拍案决定结婚（请不要怀疑这是简仁自己的理解），然后就用了彼此压在租房地板底下的积蓄买了个房子。
很不巧的是爱妻身体并不怎么好，而十分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家庭的白成为了妻子的身体着想并没有急着要孩子。光是两个人也不算坏。然后两人生活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生活满了七年，某个月的某一天，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妻子。当时的原因是司机不小心打了个瞌睡，撞到了他的妻子，然后再撞到了路边的灯柱。他的妻子在他还在公司里边忙碌边期待晚饭的时被另个男人杀死，然后和那男人一起消失在了世界上。
“……她死了。”
趴在餐桌上满脸红的白成闷闷地说着。
“嗯——”
同样和白成趴在桌上已经完全醉倒的简仁只是这么应了一声。
“她……不太高。身高知道我的胸口这里。……但是，最后只变成一个盒子那么大了。”
“……嗯。”
“她死了啊……”
“嗯——”
白成那个时候几乎都是在重复一句话，但是简仁也没有觉得不耐烦，只是坐在他的对面，摆弄着自己手边的酒杯。
“很痛苦吗？”简仁轻声地问着。
白成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把脸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很痛苦。”
“两人份的杯子，两人份的床，两人份的衣服……全部，只能用一人的。”
简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是啊，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啊——”顿了顿，简仁又开口：“我也不喜欢一个人。明明小的时候觉得一个人最舒服了……大了却觉得，一个人，真是可怜呢。”
“……我们两个，真可怜呢。”
白成那时候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但没有特地抬头去看他做了什么。只是等回神的时候，那个名为简仁的人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喜欢一个人。
——谁都可以，待在我的身边。
“白先生，这个……是谁都会有的想法吧。”
“哈哈哈，你有妻子的时候可能不这么想。但是……无法拥有妻子的我，一直都这么想着。”
“……真想要一个……能够永远待在我身边的人啊。”
他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脸上略微扭曲的痛苦和几丝愉悦，就这样让着白成的器官出入自己的身体。
“只要这样……我们就联系着。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
“只有这个时候……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哈哈……会不会觉得我很娘娘腔？”
没有感情，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做的行为，而且事先也没有得到过白成的允许。这样做根本就是在伤害白成。简仁心里很清楚。
恶心吧，很糟糕吧，真是……差劲啊。人渣也不过如此？这个人一定会说些什么伤人的话吧。
“……不会。你是男的。”
完全出乎简仁意料的回答让他愣了愣。
“白……先生啊……你还真是个认真的人呐。”
黑色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眉头略微皱起，一副认真地瞪着自己的样子。明明是简仁自己强迫对方的，却有种自己才是被强迫的感觉。
“……哎呀~能和你这样的人发生一次关系，真是不错呢。”
——我这么恶心的人，也能被你这样认真对待，真是……
对于白成来说，那天一定会糟糕。但是对简仁来说有点小小的特别。
回想起那天的特别，简仁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能被白成邀请一起吃晚饭是在有点……有种自己见到了流星的感觉。又惊又喜……这种感觉。吃完晚饭后，简仁简直就像见到猎人的兔子似地逃回了自己家里。
隔天晚上简仁去酒吧里上班的时候，脸上忍不住挂上了旁人看起来觉得恶心的笑容。
简仁在这个酒吧工作了半年，多少有了几分感情。只要一到这里接触到这里的空气，他就忍不住显露自己的本性，甚至还会比白天要更开放一些。酒吧就是会让他有这种心情——不需要拘束自己，再怎么放纵也无所谓。
而和他一起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和调酒师都和他一样，在某些方面都和常人不同。至于客人么……来这里的客人都清楚，这里基本就是某些人的聚集地，而明知这些还前来的客人，不是本身就是同类，要不就是本身就能接受。不过客人大部分还是前者。
“哎呀，阿仁今天心情不错？”一个带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女声嬉笑着接近了正在调试音乐重音的简仁，话一落音，一股甜腻的香水味儿已经从简仁身后飘了过来，紧接着是背后沉重的分量。
“……喂，阿怡，不要把你那让人恶心的身体压在我身上。”尤其那两个充满了脂肪的肉球！
“恶心？喂——这可不是绅士该说的话哟。你的眼睛肯定长到你那个每天接受男人的洞里去了吧？我每天都会因为这个让你恶心的身姿而被搭讪呢~”女人像是在炫耀似地，在简仁背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再这么闹我今天就不接受你的额外点歌了。”
“切~你真是小气。”
女人撇撇嘴，还是从挪开了压在简仁背上的身躯，转而移动到了简仁面前的吧台，找了个高椅，就这样坐在了简仁的面前。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名为陈怡，是这个酒吧的常客，同时也是简仁到酒吧之前就熟识的异性好友。顺便一提，陈怡的爱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你问男人？……像女孩子的小男孩姑且可以入她的眼。
“阿仁你今天心情不错呢？”陈怡熟练地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盒烟，食指和中指夹着其中一根凑近嘴边。
简仁见陈怡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也没掏出她自己的打火机，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替对方点上。
“呵~来来，告诉姐姐~”她满足地吸着小帅哥替自己点上的烟，一脸笑地灿烂。说完还很骄傲地挺了挺简仁眼里那颇为恶心的肉球。
“……”真想揍死你，肉球女。“没什么，就是我缠着的那个普通人昨天要我陪他吃饭。”
“哎呀？”陈怡一脸惊喜。
作为简仁的异性好友，她自然死缠烂打地从简仁嘴巴里打探出了他最近新一任的床伴。最早听说他新伙伴的是个正常人时她的下巴都差点脱臼。
当初就是陈怡告诫简仁不要和这个人牵扯太久。
像陈怡这样只对同性感兴趣的人最好是连对象也和自己一样是同类。当然也有这种情况：一个正常人被自己死缠烂打最后两人在一起的情况。只是……至少在这个酒吧里，这样子的情侣能够维持个两年就已经很神奇了。
毕竟其中一个本身就是正常的，一旦两人感情深起来，必定其中一个会受到伤害。别人的眼光，自己是不是不正常，父母和外界的压力，两人在一起是否正确……
各种各样的问题压迫在正常的那方身上，到最后，不是正常的那方想要回归正常而放手，就一定是同性恋的那方无法忍受自己的不安而分手。
陈怡当初也告诉过简仁：“我不觉得我们的性取向有问题。只是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正常的……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哪里有错了？……但是啊……每次看到那些和正常人恋爱的孩子……分手时痛苦的样子，我就觉得……或许有错。……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些孩子中的一个噢。”那时候的话语里似乎还带有几分讥讽。陈怡的言语中甚至用上“正常人”这个字眼。大部分她这样的人都是极其反感别人这么看待他们的，甚至听到都极其反感。
简仁看了看正一脸幸灾乐祸笑着的陈怡，叹气。只不过说了句一起吃饭而已，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你是高兴我和他发展感情了还是高兴我们肯定会分手？”
“两者都有~”说完陈怡还嘿嘿笑着。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我们根本没有发展感情，本来就没有交往何来分手一说？”简仁笑着对陈怡进行语言攻击。
“讨厌，阿仁你这么热情地看着我，我会误会的。”眨眨眼睛。
“……你是逃避问题。”
“哪有。”陈怡轻轻吐出在肺部中盘旋的白色烟雾，几丝白色朝着天花板飘去。她抬头，视线追逐着烟雾消失的模样。“……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专心了。”
陈怡几乎每几天就要提醒简仁一次。可能是因为像简仁这种双性恋却不对她出手，总是抓准彼此的距离，恰到好处和自己交往的好友很难遇到，自从和白成有了那种床上关系后陈怡就总是说什么小心这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