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莫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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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莫忧离-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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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党魁?还是黑手党教父?还是让人不敢直视的最凶恶最狡猾的黑狼?以前是他不知道,现在LudeOhnesorge直以为大名鼎鼎的阿道夫?黑森不过是一直披着狼皮的羊,还是那种思想单纯的小绵羊,不过LudeOhnesorge从来没想过把这话说出来,除非他不想活着走出这里。是的,他不是阿道夫?黑森的部下,和那些宣过誓的死忠完全是两码事,他不会对阿道夫的死有任何感慨,他不过是阿道夫临死前随便抓过来的一个小角色,让他完成一个三岁小孩子都能完成的事情,不过前提是这个三岁小孩会说中文,额,如果是中国的小孩子话,三岁应该会说话了吧?
  不过,LudeOhnesorge走出酒店大门,站住了脚步,用手掌做了个遮挡面架在眉骨,他来了洛灵几天,第一次遇上如此晴朗的天气,前几天的阴寒湿冷,阴雨霏霏,和现在的艳阳高照,这种转变让他连心情都不由愉悦起来。让他甚至连在国内时其他人善意的告诫都忘记了,笑着跟一个大包小包往酒店里进的中国小伙子说“Hallo”。
  预料之内的没有回音,LudeOhnesorge也不恼,他耸耸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出,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好像身体都感觉轻松了不少,LudeOhnesorge步伐轻快地走到路边自己的违章停车旁,打开车门,启动引擎,往洛灵机场开去。
  邱岩捡了几件南清言常穿的衣服简单地打包后,就急急忙忙地往酒店赶,也没在意一个笑得很傻的老外和他打招呼,这年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在南清言的悉心教导下邱岩心中的想法。
  当邱岩推门进去时,南清言还是保持着LudeOhnesorge离开时的姿势,仰面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知道它们的焦点在哪里。
  邱岩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就这样直接进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和大哥打声招呼,像以前那样,他做不到。
  但是就放任大哥在那里躺着,不管不问,他同样做不到。
  邱岩还是一声不响地走了进去,和之前的两个人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清言的视线里。
  “大哥,”他想去握住那只淤血的手,却又止住了,他害怕现在大哥依旧讨厌他的靠近,讨厌他的碰触,讨厌他……
  邱岩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相反,在其他人看来,邱岩是一个讲原则接近于固执的人,对于触犯他的原则的人,不论是谁,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除了他的大哥,也只有他,能让他没有了原则可言,一而再,再而三,近乎可怜地乞讨,让他爱的机会,原来,只是远远地看着,渴望自己能从大哥那里多分得一些关注,而这段日子的相处,让他变得贪心,让他想获得的更多,不再止于做大哥的“其中之一”,而是他的“唯一”,但,他知道,他的大哥,南清言心中,和他处于相同位置甚至更重的,不止他一个,他也同样知道,南清言对他的突然亲近,甚至任他为所欲为,不过是因为阿道夫的疏离,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他不想再那么下贱,但又止不住自己,这种沉淀八年,毫无原则的爱。
  他甚至在南清言同意和他住在一起时,对自己的父亲坦白,回想起一天前南清言留给他的最后的那个眼神,邱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付出完全与回报不相符,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爱,居然这么廉价,可以如此任他糟蹋。
  “你的换洗衣服我都带来了,早些时候医生和我说你需要在这里多观察几天,护理我已经请好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去上课了。”
  当南清言回过神,只看到邱岩潇洒的背影。
  “邱岩……”邱岩已经走远了,可还是听见了南清言这声呼喊,焦急近乎狼狈地奔回原处,搂住那个支起上身的孱弱人影,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他还躺在病床上时抛下他,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有什么呢,他已经等了一个八年,就不在乎另一个八年,邱岩抚着南清言的背,细细为他吻去眼角的湿润。
  “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对不起邱岩。”南清言将自己的脸埋进邱岩的怀里,醒来的那种失落感在看到邱岩离自己而去的背影时被放到最大,让他再不能承受,他不知道他到底对邱岩怀着怎样的感情,喜欢也好,爱也好,不爱也好,反正他知道,他对他的,是习惯,是一种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感觉。
  南清言对邱岩再回来几乎没抱希望,他太了解邱岩,知道他是一个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的人,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所以,自己的那一声呼喊,不过是给别人当成笑话,但他还是喊了出来,为失去的曾经,为自己,留一点回忆。
  可是现在,感受着来自邱岩的温度,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剧烈的心跳,南清言那种虚空的感觉又重新被填补,也许自己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踏实的,温暖的,不想再失去的拥抱。
  “对不起,以后再不会了。”南清言吸了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是因为阿道夫死了我才这样说,不是,我……”他从来不会表达自己,喜欢,还是讨厌,正如阿道夫或者邱岩对他的了解,他只能感受外人给他的敌意,而非友谊,或者更加旖旎的爱意,他从来只会遵从或者逃避,而现在这种主动的表白,对南清言而言,他的话只会让对方恼怒。
  南清言虽然不会表达自己,但对于自己的话,他也可以知道那短短几个字的威力,有多伤人,他慌乱的拽住邱岩的衬衫,希望他不要因为他的话再次走得决绝。
  “我知道,我知道。”邱岩发出一声低笑,他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不过表达出来真的欠考虑。如果不是清楚大哥的为人,他一定如南清言所想的拂袖而去了。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不要担心。”邱岩再次出声安抚慌乱的男人,轻抚他的背,将指尖的暖意一点一点传给他,“我知道大哥的心情不好,因为我的原因,我有事瞒着大哥,所以我也要和大哥道歉。”


☆、忆章。三十四

  “大哥忘了一些事,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邱岩扶着南清言躺好,将他露出来的一只手放进被子,又将另一只淤血的手拿过来用手心的温度温热。
  “大哥你还记得有一个叫芈珊的人吗?”邱岩看着南清言淤血严重的左手,心想还是叫医生来看看比较好,但是看大哥的反应,觉得在这之前还是解释清楚。
  “不记得了吧,”南清言茫然的眼神映在邱岩的眼中,答案呼之欲出,“其实根本不存在这个人,她却让你相信了她的存在,在你的脑子里制造了一段关于她的记忆,并且还能删除它,还让你和她领了一张结婚证。”
  “这……怎么……怎么可能!”南清言被邱岩握住的那只手僵了下,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她自称是你的大学同学,哦,对了,大哥,”邱岩轻轻攥了攥被他握住的手,“你大学时有当过团支书吗?”
  “没啊,上大学时我连社团活动都没参加过,怎么可能去竞选什么学生干部……该不会……”
  “是啊,那件事前两天的晚上你亲口告诉我,你和芈珊有交集,是因为你在大学是团支书。”
  “她……在说谎。”
  “可是我在那时有找到你的档案,那里标注着大哥你确实在大一时就是团支书。”
  南清言那只被握起来的手发出明显的颤抖,“难道我忘记了更多?我连大学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吗?”
  “不,大哥,你听我讲。等芈珊消失后,因为你们结婚需要用到的证明材料还有那张结婚证都不翼而飞,我又特意去查了一遍大哥的档案,‘在大一开始时就是团支书’这句话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她造出来的,大哥的记忆力没有任何问题。”
  邱岩将放在墙角的椅子拖过床边,坐了下来,接着刚才的话,“她说是你的大学同学,因为和其他人没有过多接触,而大哥你因为是团支书的缘故,还算和她交情比较多,她还有说她父母自幼把她抛给她外婆,跑到美国赚钱去了,从此对她不闻不问,那个9?11被炸掉的世界金融中心就是她杜撰出来的她父母的工作地点,所以她对外婆的感情非常深厚,而她之所以跟你提出结婚,完全是为了让她外婆临死之前看一眼她的外孙女婿。”
  “所以,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和她结了婚,所以……”南清言也忽然明白了邱岩一直瞒着自己的原因,遇见了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和整日的担惊受怕相比,还不如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你一直不告诉我。”
  邱岩颔首却没有回答,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如果一旦告诉南清言芈珊的事,势必会牵扯出阿道夫和他谈话的内容,而隐瞒了阿道夫的病情,才是最可能让南清言对自己失望的。不过现在阿道夫死了,虽然有点愧对于亡者,但终究死无对证,邱岩绷紧的心情也稍微松弛了下来。
  “我们走吧,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南清言伸出被放进被子的右手,拽住邱岩垂下的衣角,他一早就发现了这里的似曾相识,虽然他没有像上次一样清醒地从大门口进来,但这里面的装饰风格,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特有的香气,都和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阿道夫时的那个宾馆一模一样,又考虑到LudeOhnesorge是阿道夫的律师,如果不是这家医院可以营造出这种环境,那很可能他现在身处的就是同一家酒店,不同的不过是这件客房被改造成了病房而已。
  邱岩虽然心里觉得还是留下来观察几天比较好,但是看到大哥眼中的祈求,也只好妥协,“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问问是不是能提前回家,顺便还要看看你的手。”
  看着南清言阖上的双眼,邱岩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该去那里找那位医生,甚至他都不知道那位医生的名字,他只是打过他的电话,告诉他大哥出事了,会派人去接,便再无其他,邱岩慢慢沿着狭长的走廊往外走,想用手机回拨过去,但伸手间忽然想起自己匆匆忙忙赶来时把手机忘下了。
  整条走廊静静的,没有除了邱岩以外的第二个人走过,在一家豪华酒店里显得很不正常,不过邱岩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他只想尽快走出去,能遇见个人打听打听。
  在快要走到出口时,邱岩的肩被人从后面拍了两下,正是先前那位医生。
  “我的房间就在那里,”纳特指指拐角一个不起眼的房门,“看你走过去,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邱岩点点头,“我大哥……嗯,南清言想尽快回家,我来是想问你是不是可以。”
  “哦,这也没什么,南先生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我是想要再停留一段时间查清情况,但如果Herr南执意如此,那就算了,不用吃药,毕竟病因都没有查清楚,只要平时注意休息,合理搭配饮食,不要做剧烈运动就可以了。”纳特双手插进白褂子的口袋里,听诊器被他横挂在脖子间,听头正好放进胸前的口袋,“一直忘记自我介绍,我是特纳,以后就在这家酒店工作了,所以如果Herr南再出现诸如食欲不振、头晕、昏厥或者情绪起伏异常,你可以来找我,毕竟我对他的病情比较了解而且这里的设备要先进的多。”
  纳特没有特别指出比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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