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作者:三十而萝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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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硬作者:三十而萝莉(完结)-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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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狠啊,”方铭伟抚过张小阳的头发,“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再用点儿力手腕都快断成两截了。”
  
  “你说你要是真死了。。。人警察一来看,哟,还是个裸|男,然后再查残留DNA,我可就跑不掉了,你是想冤死我,末了还想拉个垫背的啊。”
  
  “早知道你这妖精招不得,我老二也够不争气的,就光对着你精神了。。。你要没了,我还不得阳|痿,”方铭伟伏下脸,额头相抵,声音有些颤,“张小阳,有什么帐活着才能算,你他妈还欠我钱呢,等你醒了咱俩慢慢算。”
  
  床上的人动了动,发出痛苦地低喃,“。。。活着太累了。。。。。。”
  
  后来方铭伟才知道小白眼狼的过去,他爸好赌,家里值钱东西全卖光了,张小阳八岁那年他妈气得拉着他一块儿去跳河,幸好俩人都给救起来。因为这事他爸变好了一阵,可没过多久又重操旧业,赢了就抱着他娘俩亲,输了免不了一顿揍,等发泄完连锅碗瓢盆都砸得不成样。他妈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就再也没有回来,扔下他一个半大小子跟着赌鬼爹过,三天两头挨打,上顿饱下顿饿的。有时债主找上门来他爸就钻床底下躲着,父子两就这么听人跟门口骂骂咧咧,什么粗俗下流的话都骂过,听得多了也没感觉了。
  
  张小阳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初中毕业,就盼着考起个县里学校,然后再也不跟家里住。拿到通知书那天他乐疯了,谁想回到家去找破咸菜罐底藏的钱时才发现早被他赌鬼爹悄悄顺走了。学费没着落,书也没法念。当时的他万念俱灰,在家里种了两年地,攒够了来北京的路费立马打包走人。临行前赌鬼爹赢了钱,兴头上给了他三百块,让他去买过年的新衣。张小阳拿着钱第二天就坐上火车,决心一辈子都不回去。
  
  之后的事并不光彩,打工得看人脸色,时不时还被克扣工资,他能干的活儿不多,越干越憋屈。再后来就遇着一些人,被闪着金光的有钱人迷惑得失去了方向,跟他们一块儿堕落了,走偏了。顺风顺水了很长一段日子,张小阳偶然知道他爸因为长年酗酒在他离开之后就大病一场,欠下的赌债没力气去还,天天被人堵家里讨债。
  
  终究血浓于水,他爸再不像样也是他爸,张小阳给家里带了些钱治病,他爸也在床上拍胸保证再也不赌了,等把身子养好就去开垦家里荒着的几亩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至亲的过错你永远无法真正怨恨,因为那是最后一块落脚地,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张小阳想有个像样的家,小时候特别渴望,后来觉得得不到,也就不想了。人总是在把自己看轻的时候才能鼓起勇气走下去,你都不算个什么,那些苦难还能算什么不成。
  
  方铭伟听着他缓缓地说出深藏的秘密,不带任何感情,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沙林小时候最爱和我玩...知道为什么吗?他也没人疼,咱俩都没人疼,村里的小孩儿都欺负我们,沙林只会傻呆呆的站着任他们骂,我才不会那么傻,捡了块砖头就把那群杂碎打得头破血流,回家哭爹告娘。”张小阳闭着眼,手因为点滴的关系异常冰凉,“我没人撑腰...只能靠自己,可那太累了...”
  
  “以为来北京会好起来,赚很多钱,然后再也不用靠别人。”
  
  方铭伟眼眶发热,替他掖了掖被角,又轻轻拍了几下。
  
  “那些人没几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变态,”说到这儿张小阳微微弯起唇角看着方铭伟,“老头,对我这么温柔的,就你一个。”
  
  没敢开口,方铭伟怕自己不小心泄露暗藏的情绪,只定定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可你只爱和我上床,对么...”
  
  “睡会儿吧,别说了。”方铭伟阻止他。
  
  “我不是故意偷你东西,”张小阳胸腔起伏,低低呜咽,“我爸当时快不行了,没钱医院不让做手术,我没法...没法才偷的。”
  
  用力咽下唾沫,方铭伟抹掉他脸上的眼泪,“不怪你,养足了力气再跟我横,我等着。”
  
  张小阳不停摇头,哭声渐大,“他骗我的,他把钱都拿去赌了,还把房子卖了,他骗我好多年...我傻才相信,还以为他会变好。没房子了,我的家也没了。”
  
  “我回不去了......没有家,什么都没有。”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方铭伟都不愿回想那夜的张小阳,从没有过一个人能让他心疼成那样,从没有过一个人想让他拼尽全力去保护。他知道那不光是同情,有比同情更真实的感情压抑在心底,只是他一直刻意不去触碰,不去深究。
  
  夜里下起暴雨,张小阳说了一整夜的话,在清晨时才渐渐入睡,方叔叔也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床上的人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看见桌上放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
  
  方铭伟笑得比玫瑰灿烂,张小阳抬手往他脸上使劲一掐,“我想去尿尿。”
  
  站在狭窄的卫生间里,方铭伟一只手替他提溜着小鸟,一手搂着他的腰。张小阳一点不别扭,眯起眼看他,“老头,你真好。”
  
  “好你还切胳膊!下次再敢切试试。”方铭伟咬牙骂。
  
  “你心疼么...”
  
  “钱包挺疼,输那么些血可不便宜。”
  
  “老头,我知道你心疼我。”
  
  “尿完没,这一泡够长的啊,憋了多少。”
  
  “老头你喜欢我吗?”
  
  方铭伟许久没说话,低下头看着他的小鸟,“和我在一块儿吧,我给你家。”
  
  张小阳一激动忽然转身抱住他,没尿完的黄汤洒了方叔叔一身。
  
  这世上总有人能让你看到自己的珍贵,请等一等,等他追上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爆发了!!!
我没法评判谁对谁错,人无完人,每个选择都会决定此后的道路,我喜欢知错就改的孩子,怜惜身不由己的孩子,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无需借口和辩白。
再坏的人也有爱的权利,何况张小阳




51

51、番外七·哥来了 。。。 
 
 
  沙林他哥来北京的时候谁都没准备好,冷不丁就见沙鹏跟陈律家小区门口站着,身边放了俩大包裹,用红蓝白编织袋兜着,整个人风尘仆仆。沙林和陈律正从外边吃完豆浆油条回来,一路上俩人打打闹闹,等走到小区对街,沙林一抬头瞅见门口那个身影,立马撒丫子跑了。
  
  陈律莫名其妙,“喂!你上哪儿去!”跟在后头追了几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朝后脑勺狠狠一拍,“干嘛呢你,再跑不和你玩了啊。”
  
  沙林缩着脑袋躲陈律跟前,特恐惧地指了指对面,“我哥来了。”
  
  客厅里,沙鹏把两包东西扛到厨房门口放好,看了看陈律,两人都心有戚戚,不由自主想起当初陈律把沙林带走时的情景。
  
  当时陈律在精神病院抱着沙林不松手,像个木桩子一样,两条胳膊动都不动一下紧紧把人困住,脸上全是眼泪,却一句话也不说。沙林一个劲往他怀里拱,哭得都快岔气儿了。守门外的医生心里也不大舒服,就跟沙鹏说把孩子领回去吧,这俩月他挺乖的,不闹不哭,看着也不像有大毛病。沙鹏眼角也有点湿,虽然不明白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可瞅着弟弟难受成这样,他也舒坦不到哪儿去。
  
  等把出院手续办好,回房一看,那俩人还跟快生离死别一样胳膊缠胳膊,颇有打算一块儿化蝶的架势。
  
  “陈老板。。。。。。”沙鹏走了进去,手上拿着单子。
  
  “我要带沙林走。”陈律头也不回,声音低沉。
  
  沙鹏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弟弟好好的,你就走,再也不缠着他。”
  
  “我反悔了。”陈律耍起无赖谁也没他辙,这么一句欠抽的话愣是说得理直气壮。
  
  “你可不能这样啊。。。”沙鹏着急,“我爸还跟家里等着呢,”
  
  陈律一下抱起沙林就往门外走,沙鹏赶紧张开手拦着。“让他跟你回去,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真出人命你们负责?”陈律眼都不眨,就这么狠狠盯着他。
  
  “林子,你。。。”沙鹏见没法说动陈律,又去给弟弟做思想工作,“跟哥回去,啊,再不打你了,你们这样真不行,哪能这样呢。。。。。。”
  
  沙林双手勾着陈律脖子,哭得喘不上气,一听这话又把脑袋转过去挤在陈律胸前拼命摇头。
  
  “沙林,你回去是不是还得拿刀抹脖子?”陈律故意问,
  
  沙鹏惊慌失措,目光转向沙林,却见这弟弟还真点了点头,小声说,“抹。”
  
  就这么一招软威胁直接把沙鹏拿下,沙林的脾气他清楚,认起死理谁也拗不过。又想 
到之前挨他爸揍那几天,细竹条抽断换笤帚抽,这小子愣是边跳脚边哭喊,可死活不松一下口,咬死了要跟陈律过一辈子。
  
  起初还因为毁了婚事觉着脸上无光,对不起刘家人,后来看见沙林半夜躲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搐,再要强的自尊也只化作心疼。
  
  有一晚借着月光摸进沙林房里,沙鹏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瘦弱的身子因为没好好吃东西又变得像小时候那样皮包骨头,衬得一颗毛躁的脑袋越发显大。
  
  沙鹏于心不忍,背着媳妇把刚下的鸡蛋蒸了端给沙林,没开灯,怕被他爸发现。他还记得当时的沙林撑着枕头坐起来,眼睛乌突突地盯着他,声音哽咽的说,哥,我说过要对他好,不能不算话,你们可以关我五年十年,等我出去了还去找他。
  
  沙鹏手心被滚烫的蛋羹灼得刺痛,又气又悲。最后把碗放腿上垫着,抬手去擦沙林的眼泪,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人家需要你的好么,没心没肺的,你去找他,他还能真要你了?
  
  要,肯定要的。沙林挠了挠脸,热泪流过有些痒。
  
  沙鹏无话可说,把蛋羹递给沙林,别想那些事了,先吃,碗放着我明早来收。出门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见沙林握着小勺低头往嘴里送,眼泪还在流,断线一般掉进碗里。
  
  林子,你恨哥么?
  
  不恨。沙林几乎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微微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我爱他啊。。。爱到停不下来了。
  
  沙鹏沉默一会,摇着头离开。什么爱会到这样要命的程度,他没法明白。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陈律把沙林抱走,在精神病院熬了两个月,沙林又瘦了很多,整个人窝在陈律臂弯里,不挣扎也不说话。两人下了楼,陈律想拦出租,可地段偏僻,几乎没有车辆经过。
  
  沙鹏站在远处叹息,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沙林走,却如何也狠不下心了。如果这真的是病,也只有那个抱着沙林的人才能治好。
  
  那天陈律是一路背着沙林走到车站的,他不敢放手也不想放手了。沙林很安静,脸贴在他背上慢慢呼吸,不时抬手擦去陈律鬓角的汗。
  
  回去后沙鹏把自己关房里想了半天,他爸下午回来没见着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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