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爱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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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爱讪讪- 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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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发现苏墨已经转过头来看着我了。我冲着他笑了笑,就转身回房间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这个偷听墙角的毛病终究还是没有改掉。不过,当务之急,最为重要的事情是要找那个姓郑的好好聊一聊,聊聊他到底打算把我儿子祸害到什么程度。

每当我把质问电话打给郑Sir的时候,他总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林依依,你丫有本事,你让你儿子不要在每个周末来临之给我打电话,约我第二天去打手枪好吗?”

郑霖那会儿在苏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一直自诩为他的干爸。但是,鉴于林薇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我时常在看她不顺眼的时候,就拿“嫂子”这个身份调侃她几句。再加上郑霖总是喜欢老牛吃嫩草的这个嗜好,我就一直都没有承认他这干爸的身份。我怕他一旦找个什么90后的小美眉,我是断然不能让我儿子叫他干妈的。不过,我的不承认在郑霖那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当回事,虽然全世界只有他自己天天捧着苏源的脸说,“小子,想你干爸了吧?就知道你跟你老妈一样,离不开我!”

苏源总是会露出跟他老爸一样勾一勾嘴角的笑容,喊道,“郑叔叔……”

郑霖这时候就会一巴掌拍在苏源的后脑勺上,就像当年拍我一样的没心没肺,“叫什么郑叔叔,叫干爸!”

苏源当着我的面通常是不敢叫的,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他偶尔也会为了讨好郑霖,带他买这买那的,叫他几声干爸。这事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郑霖那个兜不住秘密的人,就在我面前炫耀,说是苏源跟苏墨一瓢货,阴的很,在背地里出卖我这个亲妈。我说我才不相信呢,郑霖就无聊地把苏源叫他干爸的声音给录下来给我听了。结果,苏源生了他一个星期的气,说是他们说好了要信守诺言保守秘密的,郑霖作为一个男子汉,一点信誉度都没有。

郑霖痛心疾首地哆嗦着手指,指着我说道,“林依依,你丫忒坏了,跟苏墨在一起待久了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阴了。你这是在我跟我干儿子之间,使离间计啊,生生地破坏了我们父子之间坚定的感情,真是防不胜防啊!”

收回思绪之后,我便对电话那头的郑霖吼了句,“说话把舌头给捋直了,打枪就打枪,打个毛线球的手枪啊?我儿子才多大,你就天天带他打手枪?”

听我这么一说,郑霖就贼贼地笑了,“林依依,你一点都不纯洁!”

我冷笑一声,反问道,“郑Sir,您这是未老先衰的节奏吗?记忆力也跟着开始衰退了,你大概是忘了吧?想当年我林依依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姑娘,是谁带着我去网吧包夜,是谁指着屏幕中赤身裸体的摔跤场面问我那个女优长的正不正点的,又是谁……”

“喂……喂……林依依,你在说什么?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们局里最近这信号一直有点问题,那个……我们回聊啊……回聊……”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郑霖就在那边自导自演地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我觉得苏源是真的幸福,我和苏墨都没有拥有过的爱戴都转嫁在了他的身上,他替他的爸爸妈妈享受了更多人的关爱。

不过,孩子小的时候,有小的烦恼,总是想着你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了我就不用像现在那么烦神了。可是,真的当孩子长大了之后,烦恼从来都不会少,即使他头发也花白了,在父母的眼里,他终究是个孩子,上为下的这种心理永远都不会变化。而这种感受是只有当我们成为了父母之后,才能慢慢体会的到的。所以,当苏源的青春期来了的时候,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就横在了我和苏墨的面前:早恋。

其实,随着现在孩子身体发育的越来越好,接触的东西越来越多,早熟的年龄也在不断的提前,“早恋”这个词有时候都不能称之为“早”了。苏墨可能是受过西方的教育,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看得开,只是跟苏源强调身为男人的担当和责任。而我却是坐不住了,一看我身边林薇、郑霖这些人的存在,都是到了适婚年龄还在那里晃悠着的人。所以,我就见不得自己的儿子那么早就开始开窍了。

可苏墨总是说这种事情你要是竭力去压制,只会起反作用,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想起来那时候我还在跟凌炜浩较着劲的时候,苏墨就说过如果当时不是以罗女士为代表的群体,如此地反对我和凌炜浩在一起的话,也许我们谈着谈着,也就崩了。我白了苏墨一眼,心想说儿子的事情说的好好的,干吗又扯到我身上来?人这一辈子在感情上要是没点坎坷的话,也挺无聊的,也不会懂得珍惜的!

虽然我也觉得苏墨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内心里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悄悄地尾随在苏源的身后,想要看看我儿子看上的女孩到底长的什么样,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就在我带着墨镜,有些鬼漆漆地盯着苏源他们那边看的时候,服务生送过来一杯橙汁,指着苏源的那个方向说道,“是那位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跟着,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苏源发来的短信,“妈,降降暑!”

我愣了一会儿,端着橙汁就走向了苏源他们那一桌,他先是顿了一下,跟着就淡定地跟女孩介绍我,笑着把他旁边的座位让了出来。女孩像是对于我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还不能适应,说话都有些捋不直舌头了。不过,女孩也算是开朗的个性,谈到后来觉得还不错,我就冲苏源眨了眨眼睛。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像是从未想要征求过我的意见似的。

等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苏墨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我和苏源一起进来的,就头也不抬地问道,“林依依,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是去做狗仔的吧?”

苏墨话音刚落,苏源就在旁边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说道,“爸,你跟妈慢慢谈,我上去了。”

看着苏源走远了的身影,我便走到苏墨旁边数落着,“以后你少在儿子的面前丢我的面子。”

苏墨放下报纸,拉起我的手让我陪他出去散散步,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脸,“嗯,脸皮似乎是比年轻的时候薄了些。”

我狠狠地瞪了苏墨一眼,便挽着他的手臂朝着外面的月色走去。

其实,随着爱情渐渐地转变成亲情,被生活上的各种琐事缠绕着,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多了起来,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当年和苏墨在一起的时候的激情也渐渐地归于平淡的生活中了。我们会像所有的夫妻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偶尔还会为各种琐事吵吵架。但苏总监年轻的时候,就说过我“孤枕难眠”,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墨倒是一直秉承着这么个原则:不管两个人再怎么吵,怎么闹,都不会让这场架成为过夜架的。

和苏墨在一起的这些年,我都觉得很知足,很幸福,他硬生生地把我从一个少妇纵容成了一个老妇。我时常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像是过的倒过来了一样,在最该天真烂漫的童年里,我过的是憋憋屈屈的;而在我人生这后半段,我却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受尽了苏墨的宠溺。以至于我会渐渐地忘却早些年经历的那些不快,以为人生就是应该这样走下去的。直到苏墨五十五岁的那年,他在夜里的突发性胃出血让我整个人都惊呆了。看着那鲜血从苏墨的嘴里一下下地涌出来,我一边慌乱地打着急救电话,一边不停地想要把那些血塞回到苏墨的口中。

当他被送入手术室之后,我感觉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苏源在一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停地用类似于苏墨的那种笃定的口气告诉我,“妈,爸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可再类似,终究是类似而已,苏源不是苏墨,即使他已经长大成为一个能够保护我的男子汉了,可他终究不是我的苏墨。而在这个世界上,苏墨是唯一的,他给我的那种深邃的爱,别人都替代不了。等苏墨终于被抢救过来之后,我便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有时候会傻坐在那里,就那么看着他,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一样。

苏墨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不该正经的时候死正经,该正经的时候又死不正经。噙着那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便打趣道,“林依依,你这是在提前演习给我看,我要是走了你会是什么心情吗?”

苏墨刚说完,我就忍不住拍了他一拳,我怕听到“走了”这两个字。不过,我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苏墨就闷哼了一声,跟着就捂着自己的胸口,露出一脸隐忍的痛苦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拍到他哪里了,就准备叫医生,这时候,苏墨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别动!”

我乖乖地坐在病床上,就感觉到头皮上传来一阵痛感,苏墨帮我拔了根白头发,拿到我的眼前,“林依依,你看你也老了。”

我也探过身体从苏墨的头上拔了两根白头发,举到他的面前,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再老也比你年轻。”团大纵亡。

苏墨笑了笑,吻了吻我,“老了还是这么要强!”

苏墨住院的那些日子,我也不肯回家,后来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被苏源给强行拉回家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应了苏墨那句“孤枕难眠”的魔咒,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我梦见苏墨拿着鱼竿,笑着跟我说他要出去钓鱼,可是,他这一钓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每天都在那里等啊等,等到的是苏墨的死讯,我笑着直摆手,“你们别开玩笑了,他钓鱼去了。”

可是,苏源却把苏墨这一年以来的化验单都拿给我看,蹲在我的身旁缓缓地说道,“妈,其实爸很早之前就被诊断出胃癌了,这两年以来他一直都在支撑着,他说他还没有活够,他在三十五岁的时候才遇到你,太迟了;你们在一起才过了二十年,太短了……”

苏源说着话,自己就哽咽了,我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感觉脸上不停地有泪水往下流着。我用力地推搡着苏源,不停地撕着那些医院的单子,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不会的,不可能,苏墨曾经答应过我,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骗我了。他生病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等他死了我才知道?”

我说着话情绪就开始激动了,苏源用力地抱了抱我,“妈,知道治疗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那天,爸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就让他这一生最后再骗你一次吧!他说你是个记仇的女人,你一定会记住这最后一次的欺骗。就算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一定会找到他报复的。那时候,他再哄你,他说你虽然看起来张扬跋扈的,其实挺容易知足,也不那么难哄……”

梦中的我再也听不下苏源的话,疯狂地冲了出去,一直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当我最终看到那个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身影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扑腾了过去,不停地摇晃着苏墨那冰冷的身体,喊道,“你这个大骗子,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说过再也不骗我的吗?你就这么走了算是怎么回事?这一辈子,你连句‘我爱你’都没有对我说过,你给我起来!起来,起来,苏墨……”

可是,无论我怎么拖,怎么拽,苏墨愣是笔挺地躺在那里,眉毛微微地皱着,像是走的那么地不放心。后来,苏源他们要火化苏墨的时候,我死死地抱住他的身体不给任何人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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