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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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尘-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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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甚麽……举举哑铃不成吗?」加奥司心存侥幸地问。
  
  「喔,正好,我想打棒球。」黑煌当真把哑铃当球棒挥。
  
  「唉唉唉唉,请别这样!」被吓坏了,加奥司换上下人语气:「拜托了黑煌大爷,小的心脏不好你别吓我好吗?」
  
  「但我很无聊嘛!」随手把哑铃丢过半个房间,砸在地上『轰』的一声巨响。
  
  唉……都懒得对门外的员工解释了。加奥司觉得自己的头痛一定加重了。
  
  此时房门突然打开,和加奥司轮流出门吃午饭的卡欧斯回来了。
  
  「黑煌,看看我带了甚麽来给你!」
  
  现现手中的东西──是冰淇淋,而且是给小孩子吃那种杯装冰淇淋。
  
  见到那种东西,黑煌的脸当场黑了七分:「你当我是小孩子?」
  
  「这是黑莓味的。」
  
  「……」
  
  十分钟後,两兄弟一致认同,要是黑煌吃冰淇淋的形象流出去的话,别说天使尘了,他们三个都不用在道上混了。
  
  毕竟鼓著双颊含著小木棍的表情太可爱了,实在无法把他和天使尘的暴力首领混为一谈。
  
  「黑煌,冰淇淋好吃吗?」加奥司完全是宠溺的语气。
  
  「……还可以啦!」胡说,分明吃得停不了口。
  
  「如果想要更多的话可以说出来啊,我已经买了一箱放在冰箱里。」卡欧斯笑得阳光灿烂。
  
  「谁要多吃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啊!」话虽如此,手却很不争气地把另一匙冰淇淋送入口中。
  
  两兄弟相视一笑,没再多说甚麽了。最少在吃冰淇淋时,黑煌会很乖很安静,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和宁静埋首工作。
  
  口里含著冰凉的冰淇淋,黑煌用眼尾看向忙著处理财务报告的两兄弟。
  
  那个男人说过,这两兄弟怎样都与他无关,但又要他离开两兄弟。原因甚麽都不说,只是给了他那个奇怪的小纸包。
  
  说真的,要问黑煌是否相信那男人,答案一定是『不』。要问他是否怀疑长年共处的两兄弟,那就更不可能。
  
  可是……事情这样发展下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那男人的目的到底是甚麽?他完全看不出来。是说想寻仇吗?不像。以他的能力他早可以轻易杀死黑煌,但他没那样做;说想毁坏天使尘,都不像。天使尘完全是靠黑煌支撑的,其他组织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两兄弟作对都是因为黑煌,只要黑煌死了,天使尘就会马上解散。
  
  然而,男人并没有杀他,只是丢下莫名其妙的话、做了莫名其妙的事,然後又失去踪影。
  
  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喂,卡欧斯,加奥司。」
  
  「是的,甚麽事?」「嗯?怎样了?」两兄弟一起抬头。
  
  「你们……」黑煌犹豫一下:「没有甚麽事瞒著我吧?」
  
  瞒著?两兄弟疑惑地对望一眼,又看向黑煌。
  
  「瞒著的……一大堆啊?」卡欧斯代表回答。
  
  黑煌挑下眉:「例如呢?」
  
  「例如,」卡欧斯举起手中好比电话簿的纸堆:「你看这个,这叫资产负债表,是为了表现出公司现时拥有的资产和负债而造出来的。还有这现金流量表……」
  
  「例如,」加奥司挥挥手中的地图:「这里,暗红色的这个范围,看到吗?这是天使尘的地盘,而这两个和我们相邻的两个组织,最近正要求和我们合作转售军火。从外地入口的军火转售出去的话利润不少,但得小心别被他们侵占太多……」
  
  「是──停停停停!」黑煌举手叫停:「这些不是瞒著我,而是你们自己的事吧?」
  
  「甚麽叫不是瞒著你?明明就是你自己的组织事务啊!」加奥司高声叫冤。
  
  「是因为你不管,我们才帮你管的。」卡欧斯摊摊手:「当然,当中有不少需要向你报备的事,我们都没有说。所以说有瞒著你的事……都是有的。」
  
  那是甚麽推卸责任的话啊?本来他就不打算成立甚麽组织好不好?黑煌更感无力了。
  
  不过,这样都证明这对兄弟对他很危险一事是单纯的慌言。那男人只是想让黑煌离开他们而已。
  
  只是,为了甚麽?目的呢?
  
  
  
  「我上个厕所。」丢下吃光了的冰淇淋杯,黑煌俐落地站起来。
  
  「别出门了,麻烦。用休息室那个吧。」加奥司指指一旁的门。
  
  黑煌没说甚麽,点个头就入了那扇门。
  
  两人是公司的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在没有股东的这私人企业内,所有的业务都是他们负责处理的。虽然他们每晚都会赶回家休息,但来不及回家用餐的时候,他们就得在公司吃完饭再工作。为此,办公室的旁边特别建造了一个小型的休息室,有床有浴室,是为了给他们小息一下再回去工作而设的。
  
  床不大,只够一个人睡,那对兄弟会轮流休息。但现在黑煌对床没兴趣,直接入了床边那扇门,门後就是浴室了。
  
  浴室的东西不多,不过该有的都应有尽有。黑煌站在够照出半个身的大镜子面前,用双手盛点水,泼在脸上洗下脸,然後抬起头来看著镜中倒影。
  
  镜中人有一双美丽得夺魂摄魄金眸。
  
  自小他就因为这双与常人迥异的眼睛而被受欺侮。从孤儿院到学校、从乞丐堆到帮会。长大後,这双金眸仍然为他带来不少麻烦──因为金色实在太耀眼了,就算他只是扫视一下,别人都会认为他在盯著他们看,有不少架都是因这双金眸而惹回来的。
  
  然而,卡欧斯和加奥司却不以此为怪异。他们硬贴上地跟著他跑来跑去,待他饿了就带他去酒吧,吃饭饮酒再把女。他倦了,他们就带他去酒店,任他躺在床上睡个大昏迷,他们迳自和女人玩得兴起。
  
  说起来,第一次找女人都是因为那两兄弟。他们带他去夜店,唤来几个女人服侍他。他因为不擅於与女性相处而犹豫著,卡欧斯在他耳边温柔地安抚他,加奥司指示女人服侍他,让他初嚐禁果的甘美。
  
  他记得到後来他好像喝醉了,散场後已经有点神智不清,对女性伸来的手都不抗拒了。卡欧斯给了女人很丰厚的小费,要她好好伺候黑煌。黑煌记得被女人领上房间,然後倒在床上,任女人为他脱衣服,然後看著她脱自己的衣服。
  
  那女人已经有点年纪了,很明显经验充足。虽然整场行为都是黑煌主动,但女人却熟练地引导著他,教会他做那种事的方法。完事後都不急著离开,抱著他让他安心、哄他入睡。
  
  那一年,黑煌十四岁。
  
  除此之外,那对兄弟给了黑煌的绝对不是他能想像的。他们无视他的意愿组成了天使尘,看准他喜欢打架的个性而彻底利用他的强悍,却又为他带来不少刺激和喜悦;他们把他拖出他住惯了的地下水道,硬拉入他们建立的大宅;他们硬推他去参加甚麽晚宴会议,让他见识到不少好女人;无论工作到多晚,他们一定会在黎明前回家,然後三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卡欧斯和加奥司两兄弟,是黑煌自母亲以外最亲密的存在。
  
  母亲……手下意识地抚上发上的珠绳,黑煌一愣。
  
  ──你……还戴著那个?
  
  那个。当时他情绪不稳,没能听出那男人话中的意思,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一下,马上就明白了。那个是指这串珠绳,母亲的遗物。
  只
  是,『还』戴著是甚麽意思?自到手後他就寸步不离地戴著这珠绳,这珠绳本来就是属於他的。虽然珠绳的原有人不是他,他会得到这珠绳是因为妈妈被……
  
  思绪流动之间,黑煌愣住了,他想到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
  
  ──那个男人,他认识母亲!
  
  否则,他怎可能知道那串珠绳?连与黑煌深交五年的卡欧斯和加奥司都只是知道那是重要的东西,认识不及半年、相处不到两天的那男人,怎可能知道那串珠绳的意义?
  
  可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比自己年长十岁,那麽说妈妈被杀时他才十五岁。当时才十五岁的少年和妈妈有甚麽关系?他是不是看到了当时发生了甚麽事?是不是因为认得这串珠绳,他才会锁定自己?
  
  无数疑团随著那荒谬的想法一起滋生,如纠缠著成长的大麻般塞满了黑煌的脑海。越是思考就越是弄不明白,只有徒生更多疑团。
  
  那个男人,到底是……
  
  突然一阵昏眩,黑煌感到有点站不稳。摇摇头想清醒点,脑袋却当真像吸过大麻般昏沈不已。
  
  醉了?不,他又没有喝酒……好吧,喝了一点点,但那一点点比起他的海量根本九牛一毛。
  
  不,是困了,想睡。
  
  可是为甚麽突然会犯困?虽然现在还是中午,即黑煌的午夜,但他在早上已经睡个够了,之前会喊无聊都是因为游戏玩完了又睡不著,所以才会小闹点脾气。
  
  睡意益发增强,黑煌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头脑发昏、手脚发软、全身无力,现在他当真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床……对了,浴室外面就在床,就在那里……
  
  ──下次感到无法抗拒的睡意时,捏一下那东西。
  
  男人的话如同劈开云层的雷霆般闪入脑海,为黑煌带来一刹那的清醒。手下意识地摸上口袋,但却发现连插入口袋的气力都没有了。
  
  ──你想知道吗?
  
  想知道!想要知道!
  
  想知道一切!
  
  疲软无力的手滑入口袋,摸上当中的小纸包。黑煌使尽现时全身所有气力,用力捏一下。
  
  指尖一痛,在他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时,有道细小的银光跟著他一起摔到地上。
  
  是一支银色的针。而因为刚才那一捏,黑煌的指尖都被刺出一道小小的血口。
  
  那个混蛋……在失去意识之前,黑煌只来得及在心底骂出这样一句。
  
  然後,黑暗覆盖他的整个世界。

作家的话:
下一章开始解谜




☆、第九章(解谜开始)

  「……心跳、血压正常,脉搏有些微加快的迹象,建议增加药量。」
  
  「那是因为药快要用光了。别在意药量,拿一包新的过来就好。」
  
  「这一包满了,拿一个空的过来。」
  
  嗯?这里是哪里?
  
  黑煌回复意识时,眼都未睁开就猜到自己绝对不在公司里。他感到自己平躺在某种坚硬而冰冷的板状物体上、耳边是陌生人的声音、鼻尖的是医院那种消毒药水的气味。
  
  可以听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然後手臂上有甚麽违和感……是针,他有吊点滴吗?为甚麽?
  
  「心跳仍未回复平缓,增加药量吧。」
  
  「不可以。如果药量增加的话,就算到了另一条手臂都未能中和,血里面会混了杂质的。
  
  另一条手臂?说起来,左右两条手臂都似乎被插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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