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与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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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与少爷-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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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聊点日常生活吧。别谈那个。」
  「床上的事不是挺日常生活的吗?」袁哲林不要脸地笑说。
  「别谈那个──」陈大树白眼以对。
  「谈些什麽好呢?袁邵钧跟朱姨要出国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朱小姐的说法,多亏你帮忙,她们才能一块离开。我打算到时候送他们一程呢。」
  「你要送机?」
  「不行吗?」陈大树反问,毕竟他是少爷的司机,车子也是袁家的车。
  「怎麽现在才跟我讨论?」
  「时间不是还远吗?他们下个月三号才走,我打算过一阵子你比较不忙时候再跟你说。」陈大树自然有他的说法。
  「要是我一直都忙,你就不打算跟我说了吗?」袁哲林连续好几个问话,眉头深锁。
  「不会,我总会说的。毕竟我是你的司机。」
  陈大树这句话,让袁哲林觉得又好又不好的,情绪可复杂了。
  车潮稍微疏通,流动快了些,他们很快抵达饭店,饭店工作人员帮忙开车门,少爷下车,袁家的保镳立刻跟随,人陆陆续续进饭店。
  没陈大树的事了,陈大树将车开进饭店里头停车场,幸好里头还有位置。陈大树盘算著接下来他该去哪打发时间,突然感觉到视线,他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这已经是第几个星期察觉到来自他人的一股恶意。
  陈大树总觉得哪不对劲,莫名地害怕起来,他担心起上头晚宴的情况,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在场的可都是大人物,保全保镳什麽的肯定做得滴水不露,根本用不著担心。
  然而,陈大树却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惧,他总觉得那股恶意就是冲著袁家来,说不定等的就是这一天。
  
    
    ☆、司机与少爷19

  陈大树进入饭店,搭乘电梯往上头的楼层,他听袁哲林说过晚宴地点,所以知道他们在几楼。他全身忍不住地颤抖,他甚至不明白他究竟惧怕什麽,他不知道那股恶意的真正用意,直觉令他恐惧。
  电梯灯示往上跳,陈大树焦急,电梯速度怎麽不再快一点。
  终於抵达晚宴的楼层,陈大树急急忙忙往会场的方向走,饭店人员见状立刻将人挡下。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邀请函……我、我没有──我是袁家的司机……」陈大树话都说不好,声音在颤抖。
  「抱歉,没有邀请函我们不能让你──」饭店人员话没能说完,被会场里头的巨大声响给打断。
  那声彷佛烟花爆炸般的巨响,伴随玻璃爆破声音,吓到所有人,饭店人员第一时间要赶去看,而里头的人尖叫喧哗,不断地往外狂奔。
  陈大树傻了几秒,反应过来,跟人群逆向,往会场里头跑。会场里头剩下的人不多,几乎已经散光,饭店向外的玻璃破了大洞,不远处的会场地上躺著袁家老爷,他的年轻女伴在慌乱中也跟著人群跑了,现场就只剩下袁哲林在场。袁哲林查看他老爸的伤势,单手压著他不断溢出血的伤口。
  陈大树茫然地走向袁哲林,直觉告诉他,这还没结束。
  「少爷……快离开这里──」陈大树要拉著他,其实他自己都有点手软脚软,他这辈子没看过人流这麽多血。
  「不行我爸他──」袁哲林还想救他爸,双手压著他的伤口。
  陈大树说不出老爷已经没救的话,可是老爷真的没了反应,伤口那麽接近心脏,又流了那麽多血。陈大树拉著袁哲林要离开。
  「陈大树你放开我!妈的!你放开我!」袁哲林咒骂,失控至极,挣扎之际陈大树挨了揍,依旧坚持带人走。
  第二次攻击很快就来,子弹击破窗户,穿透到会场。陈大树直觉反应,扑倒袁哲林,以肉身盖住他,挡住子弹的攻击。杀手一共发射五发子弹,第五发结束後,没了枪响。
  「陈大树你别吓我──」袁哲林惊愕,始终缓不过神。陈大树刚才扑倒在他身上,虽然闷著没发出声音,但身体明显震动了几下,那不正常的震动,显然是中弹的反应。
  陈大树神经绷得很紧,第一枪之後他忍住,声音硬是让他憋著没喊出痛,接著是第二枪、第三枪。他一共挨了三发子弹,而其中错失的两发擦过他的肩膀,就差那麽一点就要击中袁哲林。
  他很害怕,他很怕子弹会打中袁哲林,最好那些子弹全打在他身上。
  陈大树才意识到,为了这个人他可以牺牲。
  「陈大树!你说句话啊!不要吓我──!」袁哲林惊恐,手推他的肩膀,试图将他拉开。陈大树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他一度拉不开他。
  陈大树感觉胃部特别痛,子弹似乎一度在身体里打转,他一开口吐了袁哲林一脸血。瞬间袁哲林惨叫出声。
  太失态,他想叫少爷必嘴,想让他维持一下自己形象,袁家接班人怎麽可以像女人一样尖叫害怕。
  可陈大树什麽都说不出口,连声音都发不出,硬挺著身体,痛得昏迷过去。
  接下来的事,他没知觉了。
  他以为他会死,但人说天公疼憨人总是有那麽几分道理,尽管险些走过那道白光,他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陈大树醒来第一个想法,他居然还活著,而且不会痛。他一个人躺在单独个人的病房,没有人在,只有偶尔来探房的护士,到了下午,陈杰弘与陈美美才陆续探访。陈美美一见他哥还醒了,还特别有精神的模样,二话不说扑向陈大树,哭了起来。
  陈大树因为麻醉药效刚过不久,被压得痛得惨叫一声。
  陈美美被陈杰弘拉开,还被狠狠教训一顿。
  後来,朱小姐跟袁邵钧也来探访她。
  陈大树等了两天,都没等到他最想见到的人。想知道袁家的最新情况,打开电视看新闻就能知道,媒体陆续追踪报导。枪手很快落网,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枪手就不得而知。
  袁家现在肯定乱成一团,朱小姐跟袁邵钧他们出国的事也被延期了,得等到法事做完再走。
  袁家重担一下子全压在袁哲林身上,陈大树很想联系袁哲林,问问他的情况如何,很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是电话怎样都打不通,像是被隔绝了一样,一直没办法联系到对方。
  陈大树住院第五天准备出院了,其实他可以更早就走,背部中三枪幸好都不是在致命的地方,肩膀密集的两枪,其中最严重的是从背後穿到腹部的子弹,也是陈大树吐血的主要原因。
  出院那天,袁家的管家出现了,明显憔悴许多。陈家兄妹都不欢迎他,尤其陈美美差点就要跟袁家的人打起来。
  管家付清医药费後,跟陈大树打声招呼,顺便交代陈大树一些事项。
  一时间,陈大树听不进去,只想问个问题,「少爷他──还好吗?」
  管家安静几秒,没有回答。
  让人更加担心,陈大树忧虑忡忡,想再追问却被管家打断了。
  「他很好……至少还活著,也没受什麽伤。我待会还有事要办,少爷让我带话给你,说完我就走。」管家显得不耐烦。
  陈大树知道自己占用到管家的时间了,不敢再多说什麽,让管家能好好说话。虽然他想问更多少爷的近况,见管家的表情似乎没有多谈的意愿,只好打消念头。
  管家把话说完,就走人了。
  袁家管家走後,陈大树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陈杰弘走向他哥面前,担忧地询问他大哥,「他跟你说了什麽?」
  「我…我……我被少爷开除了──」陈大树错愕,他缓不过神来。管家刚说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少爷要他不用再去接送他,还要给他一笔庞大遣散费。他明明才刚救了他,他居然反过来开除他,天底下哪有这麽可恶的事。
  陈大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陈杰弘一听,心里直乐,他哥可以摆脱袁家了。
  「为什麽?」陈大树想不明白。
  
    
    ☆、司机与少爷20

  陈杰弘却猜得到袁家少爷这麽做的动机,大概是为了他哥的安全。没想到那个袁家少爷还能为他哥著想,不枉费他哥为了他挨下三发子弹。不过就算如此,还是不可饶恕,他们能离袁家多远,就走多远。
  「别想了,袁哲林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脱离袁家,不要再管那些是是非非。」陈杰弘劝他哥。
  陈大树难过至极,哭了。
  吓了陈杰弘好大一跳,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从哪安慰起。
  少爷不要我了。陈大树哭得受伤的地方都隐隐作痛起来,很难受。明明自己一直在等这一天,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又是这麽难过。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连他司机的工作都搞丢。
  袁哲林,太差劲了。可恶,白眼狼。明明他救了他一命。
  陈大树眼泪直掉,没哭出声音,像是无声电影,他就只顾著掉眼泪了。
  「二哥!你做了什麽!为什麽大哥在哭!」陈美美叫好车,回医院找他们,看见大哥一直在哭,尖叫质问她二哥。
  「不关我事啊!」陈杰弘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三兄妹站在医院大厅,呆滞许久,陈美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计程车在外头等著他们,只好出声提醒一声。三人才有所动作,先去坐车。
  回家时,陈大树已经不哭了,回房倒头就睡。他现在没精神去管其他事,反正弟弟妹妹会处理好。
  「大哥到底怎麽了?我第一次看他哭成这样。」
  「他失业了──被袁家给开除了。」
  「什麽!」陈美美惊呼,这麽没天理的事,袁家也干得出来!
  「其实这对大哥来说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这次大哥帮袁家少爷挡子弹侥幸存活,下次呢?下次不知道会遇到什麽。所以被开除也好,你不觉得吗?」陈杰弘冷静说道。
  「听你这麽一说,挺有道理的──」
  「大哥肯定会难过,但是久了就会好了。这阵子我们轮流陪他吧。」
  兄妹俩说好了,要轮流陪伴大哥。可遗憾的是,他们都还是学生,再怎麽有空,早上还是得去上学。
  所以第二天早上,陈大树睡醒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那两人都给他留下字条,一个欢腾缺心眼,一个冷静稳重,光是文字他都能认得出哪张是妹妹、哪张是弟弟写的字条。
  『哥,记得吃早餐!早餐是你家大厨(我)做的松饼,冰箱有牛奶跟果汁!有我满满的爱爱爱爱爱爱爱爱!』这是陈美美。
  『哥,我今天上午有课,中午就回,午餐一块吃。』这是陈杰弘。
  陈大树莞尔一笑,拿果汁出来喝,他们家吃松饼都用筷子,有时候懒惰,连筷子都不拿直接用手拿来吃。陈大树吃下几片松饼,吃完早餐他就没事做了,总觉得自己人生没有这麽空白过,他又想哭了。
  打开电视机看看新闻,上头播报什麽什麽党又骂什麽什麽党,哪个预算案有问题,陈大树有看没有懂,更加低潮了。
  特别是新闻最爱播报失业率,人民有多痛苦,多少人因为没钱而起歹念,陈大树看得心有戚戚焉,他现在也是失业人口了,虽然他将会有一笔数字可观的遣散费。
  陈大树觉得真痛苦,他现在做什麽都难过得想大哭一场。
  他到底是因为失业而难过,还是因为失恋而难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他没少爷那麽绝决,少爷本来就是个残忍的人,虽然在他面前总有孩子气的时候。
  陈大树意识到自己陷得有点深,以至於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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