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的事 作者:汤包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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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的事 作者:汤包圆润-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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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他融化了。
  进办公室之前,他特地绕过去瞥了一眼,发觉温小和收下的不过是支润唇膏而已,蓝色的包装,也许是薄荷成分的,看起来也没多讲究。
  他不禁腹诽,那种笑,等人家送他一百万再给不行吗?
  那种笑他曾经看过很多次,但自从年前到现在他就几乎再也没看过。
  如今,他没得到的,温小和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别人。
  虽然像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每次想想都觉得不值得……
  进办公室以后,姚言坐在椅子上转了四圈半,换了六种姿势,然而却是怎么坐怎么难受。
  最后他心一横,拨了内线叫温小和进来。
  温小和依然是先敲门,再推门,然后关门,最后走到他面前,动作流畅无滞,投向他的视线也一直看到眼睛里。这种坦然平静的态度,不禁让人怀疑昨晚的事情没有给他任何影响。
  不,影响是有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以前的温小和大多数时候总是不太愿意正视他,不是眼帘垂下一些,就是睁大眼睛不知道看哪里,也许是肩膀、也许是嘴、也许是脸颊、也许是眼角——反正不会看到眼睛里。并且他似乎以为戴了眼镜别人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了,完全不曾想过透明的镜片即使有反光,在各种角度下能透露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刚才我去医院了。”姚言开门见山地说。
  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想了,他只知道最近自己经常被弄得心情很复杂,昨天尤甚。
  慌乱、难受、愤怒,就好像小时候被人撞到最耐不住痛的地方似的,还有自我厌恶和想逃避,这在他小时候搞砸一件事却又不得不见人之前经常会有。
  他很想知道应该怎么办,却又不想提问,因为他觉得一旦到了需要请求别人指导的时候,他就输了。
  这种事比一般的人际关系难处理。不相干的人和事他觉得自己一直应对得很好,可有时候碰到很熟悉的人或者某些事情,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像他印象里的自己。
  “哦,”温小和说,“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呢?”

47。

  “哦,”温小和说,“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呢?”
  姚言疑惑地看着他:“你指谁?”
  温小和不会不知道他到医院做什么,既然如此,还能看见谁?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人必须见到?
  “随便问问。不然我和你还能说什么?”温小和拖歪了姚言对面原本放得规规矩矩的椅子,自己坐了,“说他其实挺好?”他靠上椅背,闲闲地掰着指头数,目光斜睨过去,“至少折腾十年,面对强势的未婚妻家族也没想扔下你,当然,只是不公开罢了;至少能喜欢你炸毛的样子,当然,没人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特殊爱好;至少对你有一定程度的独占欲,当然,没人知道他折磨别人却不为难你是不是想保证你的耐久度;至少和你吵个架就能搞到自己车祸,当然,出事的细节我们谁都不知道——你看,”他将展开的手指收拢,握成拳,“他对你是不是很好很深情?”
  他没进来以前是面带笑容的,说这话时,嘴角也上扬了些许。但姚言却无法从中感受到之前相同的那种轻松愉悦,反而有种别样的情绪将心脏揪了起来。
  “他是很喜欢我,也做了很多事,可是你想我怎么样?”他来不及细想温小和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凭这样就要我跟他重新来过?”
  “这要你自己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小和,不是每个人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也不是每个人对我好,我就得接受。”
  “我知道。”
  “你知道还——”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以前是犯贱,至于对你有其他想法就更是妄想了。还有新鲜点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姚言气恼地狠攥手中的签字笔,指尖发白。
  他不明白,是温小和要说龚南程,结果说着说着,为什么又突然要扯到自己身上呢。
  他根本没有这样想过。
  “无所谓,我既然决定做了就不怕看到后果。”温小和摇摇头:“可是,太凉薄了真不好,你变成白眼狼是没关系,但其他被伤到的人未免太无辜太不值得。——哦,对,突然想起来你和那位不无辜的似乎从未结束过,哪需要重来呢。”
  “说来说去,那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就这么想看我跟他在一起?”
  “咦,原来你不想?”
  “当然不想!”
  “嘘——”温小和竖起食指,“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家。你觉得说给知道这件事的其他人听,会不会有人信?”
  如果可以,他还想顺便讽刺一下:放羊的孩子说话有可信度吗?
  可惜他知道对方不会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所以他说:“我可以保证:不会,真的不会,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为什么不信?”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想啊。”
  姚言看温小和一副事不关己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忽然打心底委屈起来。
  他赌气说:“想不到。”
  他知道有人不信,但那难道不是因为没人愿意认真听他说?如果每个人都对他认真一些重视一些,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不信?
  “那就维持原状。”温小和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不行。”姚言断然拒绝,“我不想维持原状。你知道,你告诉我。”
  “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不如你告诉我,”温小和指着自己的脸,“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树洞?”
  “我只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有什么用?”
  “……想听你说话。”
  “我的看法很重要吗?听了你未必懂,懂了也未必做得到,多没意思。”
  “那是你自己从来不说清楚。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不干脆教到我懂为止?”
  “你又不会给我心理咨询费。所以怎么说呢,我认为不能对你太好,就是这样。”温小和对姚言笑笑,镜片下的双眼微微弯起来,“行了,没事我出去了。”
  “温小和你站住!”姚言不甘心冲他喊,“别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温小和停下来,先是转身茫然地看着他:“怎么做?和我有关系吗?”
  “你……”姚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清楚,“想要我做什么?”
  他实在无法忍受温小和这种阴阳怪气,偶尔还要扎两针的态度了,就算能忍住不发火,久而久之也会憋出内伤。
  现如今,连姚宇这种没贡献的空降兵都比他待遇好,简直没天理了。所以如果做点事就能让温小和改变,至少像对别人那样对待他,他愿意做做看。
  虽然一直没有正视过,但这其实是他目前迫切需要的。
  “在公言公,身为职员的我当然是希望这几个月你不要在工作上找我麻烦了。”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些!”
  “唉,你真是可爱得令人发指……”温小和闷笑了一阵,这才正色道,“这么久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没有期待,因为你已经不是我什么人了,认清这个事实好吗。不是每个人想为我做事,我就一定喜欢他做——其实你的格式挺好用的。”
  温小和说完这些话就出去了。
  姚言看着那扇被他关上的门,怔了半天才想起来继续工作。
  其间,他打开抽屉,意外看到了一件被遗忘多时的东西。
  那也是一支润唇膏,淡淡的薄荷蜂蜜的味道,用起来绝对比温小和今天收到的那支好。
  其实给温小和这种东西是很实际的,因为他的嘴唇经常干裂。
  以前姚言就认为干裂脱皮的嘴唇吻起来很不舒服,并且看起来很没水准,所以他教温小和保养,情况很快随之改善。只是后来温小和搬走了,似乎很快就忘记要注意这回事,于是就又恢复到从前的粗糙状态了。
  怎么看怎么碍眼。
  就因为这样,他终于忍不住买了一支新的准备交给温小和。只是那几天莫名吵吵闹闹,当他终于想拿出来的时候温小和又气冲冲地打了他,于是这一支就被扔到抽屉里封存到了现在。
  他想,自己当时应该不是不想扔掉,只是不想动手罢了。
  叫助理进来拿文件出去复印分发时,他又想起抽屉里的东西,于是干脆拿出来对助理说:“刚才温小和掉的,一起拿出去。”
  这种东西,应该不算麻烦吧。


48。

  姚言不得不承认,温小和已经不是他的绵羊了。
  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一根冷冰冰的弹簧,拉一把,不为所动;按一下,反而会崩到自己。但假如他真的听话完全不去碰,那么温小和什么反应都不会有——这更不是他想要的。
  对他来说,失去原本的亲密身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明明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这个人。
  他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不一样的事以换取春风和煦。
  温小和说过:“听了你未必懂,懂了也未必做得到。”
  姚言苦苦思索,突然想到两个人:姚宇和谢峣。
  最近,温小和这个爱心泛滥的家伙没有一次不会为这两个人反过来指责他,而他却正好完全没有要理解这两个人的意思。
  既然现在是不可以行差踏错的时候,既然温小和拒绝说自己想要什么,那么就从相关的人身上开始,做一点温小和喜欢看的事。
  尽管,要在这两个人的事情上改变自己原有的态度对姚言来说太过困难,可是,为了能改善与温小和之间的关系,他只好试一试。
  首先是相对来说最容易做的事——买钢琴。
  姚家本来有一架钢琴,是当初为了他而买的,承载了不少昔日时光,可惜最近已经被暴躁到极点的父亲砸烂。
  这也是姚宇最近频繁来找他诉苦的缘由。
  他不知道那件事情是由父亲亲自动手还是指使帮佣动手,因为他当时并不在现场,一切只能听母亲在事后心疼不已的转述。但他知道,实质上的罪魁祸首正是委委屈屈觉得全天下没有一个人理解自己的姚宇。
  他的这位父亲一向懂得自持自律,并不是个容易暴怒的人,如果不是家里最重视的儿子姚宇除了离家出走以外最大的能耐就是躲在琴房里明媚忧伤地乱弹一气逃避现实,做父亲的也不会忍无可忍到迁怒无辜的乐器。
  这些都是温小和所不知道的事。他有时候很想找他解释,却经常在见面以后变得混乱不堪,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总之,从以前就觉得了,那是一个善良的傻瓜。
  姚言一边默默感叹着那些有的没的,一边认真地挑好了琴,办好委托送货调音之类的各种事宜。
  随后他住回姚家,将琴送给姚宇,并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说服父亲。冒着被姚家厌弃的危险,他终于让姚宇在努力读书之余得到保留兴趣爱好的权利。
  这场家庭纠纷算是顺利地告一段落。虽然无法违背本心支持姚宇华那而不实的所谓艺术之路,但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让姚宇高兴,让父母欣慰。
  可当他装作不经意地将这件事透露给温小和知道的时候,对方仅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连一点赞同的意思都没有,令他大感挫败。
  所以他不甘心地怂恿姚宇邀请温小和到家里听新琴的演奏,并为此给姚宇编造了各种理由任其自由取用,以求使邀请合情合理并成功。他希望温小和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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