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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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死亡-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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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阳借口上厕所,其实是趁机溜到二楼,来到了沈父的书房。藏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树林,同样,沈曼在回家后,一时慌乱就把带血的离婚协议书顺手插进了沈父的书柜里。这和她胆小懦弱的性格有关,遇事躲回了家里,并且在极端害怕的情况下竟然忘记销毁证据。而我就是分析了她的这种心理,早早准备让周正阳找到了证物。
  “我们调查了你那天的报警录音,你在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就已经露了马脚。当时你看见腹部中刀的项北躺在地上,就知道他是被杀的。”我道,“因为正是你杀了他。”
  世界瞬间安静了,沈曼父母苍白无力的辩解也顿时没了声。我们将沈曼送上警车,沈母直接哭得昏倒在沈父怀里,可怜天下父母心。
  警局里,沈曼一直在抽抽搭搭的哭泣,断断续续的不停重复:“我不是有意要杀他的……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递给她一包手纸,“说下案发经过吧。”
  “那天我回家后发现项北也在……却是……让我签离婚协议书。我不愿意,我是真的爱他,所以想挽回他……我在厨房拿了刀,以死来要挟他……他冲过来抢我手上的刀,我们发生了争执……然后……我……我……失手将刀捅进了他的身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我没想要杀他的……真的……”她实在说不下去,捂住脸,泣不成声。
  我不忍心的闭了闭眼:“所以……你是一时失手杀了项北?”
  “是……我们结婚后,夫妻关系就很冷淡。我一直觉得,时间长了自然会好,可反而越来越糟……一个月前,他向我提出离婚……我不愿意,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痛哭控诉,我很同情她。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把当时的细节再说清楚些。”
  “我当时在厨房拿了一把刀,应该是西瓜刀……然后回到客厅,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项北……他冲过来,想要抢夺我手上的刀……我不愿,抓着不松手,我们扭打成一团,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结果……刀刺入了他的腹部……他倒地不起,流了很多血……我吓得不知所措,慌乱间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就跑……”
  “然后你回了家?”
  “是,我开车回了家……我偷偷把协议书藏到书房,结果被爸妈发现了……他们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说自己回过家,就说一直在外面逛街……后来天色晚了,他们又让我回家报案,因为第一发现者被怀疑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你知道你这样做,情节会更严重吗?”
  “对不起……可我真得吓傻了……我不想这样的……”她捂住自己的脸,“他消失了半个月没有再提过离婚的事。我还以为他想通了……结果他那天突然带着离婚协议书回来……”
  看她哭得红肿的双眼,还有嘶哑的嗓音,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无心杀人,项北却因她而死。如果她当时立即叫救护车的话,项北也许就不会死,然而,没有如果。一时的邪念,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案件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七月十四日上午,项北从林律师那里拿到了离婚协议书,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又回家找沈曼签字。沈曼不愿,以死相挟,结果在争执过程中西瓜刀捅入项北腹部,造成他的死亡。而后沈曼带走离婚协议书回了家里,在父母的建议下想隐瞒真相。但是,她走后,不知情的孙宇翔来到项北家里偷取资料,正好发现已经死亡的项北。他拿走文件,却没有报警,反而是沈曼夜里回到家中,充当了第一发现者。
  听当初接报警电话的人说,当时沈曼哭得很厉害,她是真得很伤心。即使项北对她始乱终弃,即使她最后亲手杀了项北,但是……她爱他,是真的。
  我们上交了报告,沈曼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至于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就是法院的事了。
  科长很满意我们的表现,原本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侦破此案,我们却只用了两天。他笑着鼓励我们,顺便狠狠摧残了一下我和周正阳的肩膀和后背。科长,您轻点成不?真心很疼啊。
  我和周正阳慢慢悠悠的晃出警局,他伸了一个懒腰:“本来明天还得加班,这下好了,总算能正常休息了。”
  “结束了吗?”看着天空,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飘飘然的,不知身处何处。解决了案子,我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感觉,一定还忽略了什么,还没有结束。
  周正阳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立马岔开话题:“燃哥,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别,我可不想给你蹭饭。”我回过神道。
  “燃哥,好不容易解决案子,当然要吃顿好的放松一下。再说,你是前辈,关爱晚辈也是应该的。”
  我最无奈他拿年龄说事,没办法,谁让自己确实是老了呢。我只得说:“说吧,你想吃什么?”
  “听说这附近新开的一家烧烤不错。”
  我们来到那家烧烤店,周正阳毫不客气地点了各类肉食,还很豪气的要了好几瓶啤酒。看他吃的满嘴油乎乎的,还沾着辣椒的样子,我觉着好笑。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神秘地眨眨眼睛,很三八的说道:“燃哥,反正现在时间多,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愣了一下,而后轻笑:“我哪还有什么故事,都说完了。”
  “你可蒙不了我,项北离婚,是因为你吧?”
  “这我可真不敢说。”
  “他不是一个会就此罢手的人,你们的故事肯定还有后续,说吧说吧,至少得让我听个完整版。”
  我灌下一口酒,头脑似乎没那么清明了。酒气熏得我红了眼,湿了眼,莫名想起一句想起一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罢了,罢了,都说了那么多了,也不差那么一点。
  “后面的故事可不怎么好,正阳,你确定要听?”
  周正阳认真的点点头。
  此去经年,时光回溯。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两小时飞机的距离……
  进修的过程,很像把你扔回大学,回炉重塑。学习刑侦探案,学习思想政治,学习射击擒拿。一切从头开始……新的起点,新的生活。
  这里的学员来自五湖四海,跟我同寝室的就是一东北大汉,名叫徐冲,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在我们混熟之后,他告诉我,其实吧他对我的第一印象就两个词,“人模狗样”和“细皮嫩肉”。我不甘示弱的表示第一眼见他一个词就能概括,“衣冠禽兽”。
  之所以对我有所改观,是在一次擒拿搏击课上,我同他“大战三百回合”之后,才将将打了个平手。他说,他从小就特别会打架,很少能遇到对手的。我只回他一句,彼此彼此。他真正认同我,是一次射击课,我打出了满分的成绩,徐冲过来对我拱拱手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很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人,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好朋友。
  徐冲比我年长四岁,他的粗犷豪放让我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放松。他会拉着我划拳,输了的人要被灌酒,而且是货真价实的二锅头。够辣,够烈!他说话糙,张口闭口的往外冒脏话,时不时的还喜欢来些黄段子。要是有时间了,还会拿出自己电脑上珍藏的AV同我分享,邀我一同欣赏激烈的岛国“动作大片”。
  他最不待见我时常的走神,他说,那叫装深沉,耍忧郁。照他的话,发呆的人无非两种,思春的小姑娘,癫狂的哲学家。像我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时段,就别干出那种45度角仰望天空的2B文艺青年才会干出的事。
  所以我越来越少回忆过去,被他打怕了,每次我一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徐冲都会狠狠敲我的头,把我拉回现实。迫于他的暴力,我得争当二十一世纪积极乐观向上的有志青年。
  “小李啊,帮我带笼包子上来。”来自徐冲的短信。
  我买了一笼包子,一杯豆浆带上楼。没有回自己寝室,而是直奔隔壁。徐冲果然在玩斗地主,已经输得满脸的白纸条。每次一玩到兴头上,他就懒得下去吃饭,让我顺手给他提点东西回来。
  “你慢慢玩,我先吃去休息了。”
  “成!谢谢啊!”
  我去浴室迅速的洗了个热水澡,顾不得头发没有干透,就钻到被窝里。今天课很多,累得我够呛。
  迷迷糊糊之间,我收了一条短信:“哥,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按下了删除。
  小帆,一年了,我们都该放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继续 进入最后一部分了23333333

  ☆、【38】

  
  世界空洞洞,一片暗灰色,在不知名的空间里,他对我的微笑是唯一的光彩。他衬衣白裤,静静站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白皙的肤色,修长的指节,掌心朝上,发出邀请。
  “过来,阿燃。”
  他想做什么?想牵住我的手后,再次毫无留恋的甩开吗?想一次次逼我回去,再一次次潇洒的离开吗?
  而我,又做了什么?
  我不自觉的一步步走向他,即使内心大声的呼喊,告诉自己回头,快别过去!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去逐渐接近他。究竟是身体背叛了心,还是心背叛了身体?
  然后……我用利刃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直流,妖艳诡异,染红了我的双手,染红了他的白衣。
  不!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拼命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满身沾上死亡的色彩,慌乱地摇着头。
  他的指尖颤抖着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摸了摸,深深凝视着我,温柔的像我们之间似水而过流年。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项北,你在说什么?”
  他轻轻阖上眼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如一缕尘烟,消失在这一片灰蒙蒙中。我拼命地想要抓住,掌心却始终空空如也。
  “项北!”我大叫着坐起身,眼前是白色的墙壁和淡雅的窗帘,意识到原来只是场梦,还好只是梦……我长舒一口气,被吓出一身冷汗,全身汗涔涔的粘着睡衣。
  “小李,小李……你怎么哭了?”刚进门的徐冲被我吓了一跳,走到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指尖一片冰凉,原来我真的哭了:“没事,做了个噩梦。”
  徐冲关切的看着我:“项北是谁?你刚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他是我……一个朋友……”我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女朋友?”他在对面的床上坐下,“看你刚才的反应,她离开你了?”
  “算是吧。”我轻咳几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我高估了徐冲的情商,他完全没看出我传递的信息,反而变本加厉道:“为什么?她有了新欢?”
  “可以这么说吧。”我暗暗的握拳,尽力控制住自己给他一拳的欲望。
  “唉。”他拍拍我的肩,一副革命一线战友的样子,“我们果然是兄弟,同病相怜啊。” 
  “我老婆也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想这事一定对他打击极大,因为他一脸”怨夫”神态很是到位,“我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当时看对眼了,没交往多久就急急结了婚。刚开始我当我的小警察,她做她的小职员,日子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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