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神传奇作者:年不少- 第69节

　　
　　我多想在今天早上，蒙住你的双眼，带到窗前，然后突然松手。哈哈，一定是个很好玩的画面，我能猜到你的表情，尖叫，开心，惊叹，你一定会抓着我，欢欣雀跃。然后，你也一定会拉着我的手，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最后，你和我一定会不顾人们惊诧和鄙夷的目光，堆一个大鸡巴造型的雪人。你会开心大笑，然后我会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丢你一个雪球，撒腿跑开。雪地里，多了两个幼稚的年轻男子，无脑狂奔，乐此不疲。　
　　
　　秦峰嘴角不禁泛起了温暖的笑意，耳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要下去么？”　
　　秦峰侧过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小航君，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堆雪人，要不我们用雪球堆个鸡巴？”　
　　曾齐航斜挑的剑眉立刻扬起，露出一脸的笑意：“流氓本性难改。”　
　　
　　秦峰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心内的一个角落却突然崩塌。这个流氓点子的原创者，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兄弟，你那里，下雪了吗？　
　　
　　秦峰将对那小子的思念，藏在心底最深处。人海茫茫，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只能每天给那小子一直关机，但还未停机的号码，发送一条短信，期待某一天，他会看到，他会回来。秦峰所做的这一切，总是会在下班见到小航君之前，删除得干干净净。不是心虚和害怕，只是不希望来之不易的爱情，再节外生枝。
　　
　　无法忘记的，也难以隐藏。秦峰偶尔的突然沉默，偶尔蹲在乌龟缸前发呆……曾齐航无意中捕捉到的一些细节，让他越来越清楚，那小子在老大心中的位置，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不是兄弟那么简单。不然，他一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搬来，那小子却不辞而别了。　
　　
　　落地窗前，秦峰目光深远，若有所思。
　　
　　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人。曾齐航心底感叹，这原本不是他期待的结果啊，他是朝着幸福去的，怎么，就不小心，把更多人，推下了悬崖呢。　
　　既然无路可逃，那就勇往直前吧。那就把某些事情，埋在心底吧。　
　　老大和老二都这么想。于是，一个绝口不提，继续隐瞒。一个装作不知道，绝不过问。　
　　秦峰温柔地拍了拍小航的肩膀，离开了客厅的玻璃窗，离开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和七零八碎的回忆。
　　
　　大雪平安夜的这一天上午，快递员敲开了房门。　
　　曾齐航打开房门时，一个巨大的包裹被递进门内。
　　
　　包裹上几个大字：
　　
　　“收件人，曾齐航。寄件人，秦峰。”　　
　　曾齐航抱着包裹，一脸疑惑。秦峰坐在沙发上，满脸笑容。　
　　
　　曾齐航将包裹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他知道，肯定是生日礼物。但礼物的内容，他猜不到。
　　
　　随着包裹被慢慢地打开，一副海报大小的巨幅照片，出现在眼前。　
　　照片的内容并不复杂，那天小航君在长城拍照，秦峰去接他下班，顺便蹭着摄影师的相机，拍了一张高质量的合影。　K
　　
　　画面中，两个男人，站在长城的石阶上，搂着对方的肩膀，迎着黄昏的阳光，笑容灿烂的绽放。　
　　
　　曾齐航明白这幅照片的意义。这个尺寸，刚好是客厅中间，那一面巨大的照片墙，最中间一直空白的大小。　
　　照片墙四周大大小小，挂着秦峰不同时期的照片。而中间那一块光秃秃的空白，十分打眼，曾齐航第一天走进这个房间，就发现了。他经营过一段6年的感情，他十分明白那个位置，最应该放什么类型的照片。　
　　曾齐航从来不提，因为他逐渐明白，空白的区域，是一张照片的缺失，也是秦峰心中无法替补的一个区域。
　　
　　这也始终成为，埋在小航君心底的一个心结。他一直以为，秦峰只是自己的老大。没想到，他还是别人的小峰子。那在他心中，老二和老念，谁更重要。　
　　孰轻孰重的比较，或许连秦峰本人，都没有答案。
　　
　　如果真要逼他取舍，他宁肯死去。好在，这个取舍，兄弟已经帮他做了。　
　　秦峰日渐明白，老念的不辞而别，是伤心，更是成全。至少，他和他，可以放心大胆的爱。他对他，只需要保存记忆，呵护思念。倘若老念选择留下，恐怕一切都会不同。　　
　　兄弟，感谢你的成全。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曾齐航拿着两人在长城的合影，有感怀，有温暖。　
　　这张照片，意义非凡。　
　　秦峰想慢慢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因为，过度活在过去，是对现在的不尊敬。　
　　曾齐航明白老大想表达的态度，逐步将心中剩余的位置腾出来，让给眼前人。
　　
　　在老大微笑的注视下，老二将合影缓缓地挂在空白之处。　
　　曾齐航看着眼前完整的照片墙，生活如此美好，未来阳光灿烂，他微微一笑，内心满满的，知足者，幸福。　
　　秦峰看着正中间的照片，长城脚下的两个人影，是一对热恋之中的恋人，黄昏的阳光照耀在两个爷们刚毅的脸庞上。　
　　“老念，周围这些小的照片，放我的。中间这个，放一张咱俩的合影。”　
　　“上次在海边不是拍了一张吗？”　
　　
　　“我操！你还说。上次那张你偷袭我，我还一直没找你算账。不行不行，过几天咱们重新去拍一张。”　
　　“好啊，好啊。去长城拍好吗？”　　
　　“你没去过长城？”
　　
　　“没有啊。”
　　
　　“没问题。不过，今天咱们要先去搬东西。”　
　　秦峰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他一次又一次，拒绝了老念想去长城的要求，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看着墙上的合影，黄昏的金辉若隐若现，慢慢的，他仿佛看到，在长城的台阶上，分明站了一对天真无脑的兄弟。互相勾搭着对方的肩膀，合不拢嘴的笑容。　
　　窗外大雪，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　〃　
　　平安夜的晚上。　
　　帝都商业区灯火通明，人潮涌动。满街装饰的五彩灯光，店铺里白胡子老头的装饰，和街头的圣诞树，让寒冷的冬天，变得温暖人心。年轻人三五成群，更多的是两两一对，将各大时尚浪漫场所，挤得满满当当。　
　　老大和老二，热恋中的情侣。必然不会错过这一天。
　　
　　晚上，他们享受了一顿价格不菲，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　
　　然后，老大开车，载着老二一同前往KTV，他们要一起去庆祝摩羯男曾齐航的生日。　
　　狮子座秦峰的生日仿佛就在昨天，正是在那个夜晚，老二向老大表明了决心。那夜，暗流涌动，觥筹交错。　
　　不过，摩羯座的今晚，出席他们生日庆典的朋友并不多。曾齐航的邀请名单上，没有太多名字。他的交友圈，和Leo几乎重叠。
　　
　　偌大的包厢里，为数不多的人零零散散坐着。与户外的热闹非凡相比，显得格外冷清。　
　　秦峰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过。他一直认为，曾齐航失去了Leo和六年的感情，代价已经足够大了。没想到，他为此，几乎丢掉了整个朋友圈。　
　　他为了他，为此丢掉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
　　
　　气氛有些尴尬，秦峰往来穿梭，一个一个陪着小航的朋友喝酒聊天。　
　　场子里，大家你一首，我一首的唱着歌。　
　　秦峰一直在看时间，因为他定了一个非常有心思的生日蛋糕，会在12点整的时候，被服务员推进来。他满心期待。　
　　但是，不知道谁在临近12点的时候，点了一首歌。　
　　那首歌的前奏刚刚响起，立刻将秦峰燃烧的心，迅速冷却。　
　　旋律如此强劲。
　　
　　情感如此激烈。　
　　满天繁星的大草原，音乐声震耳欲聋，人群在四周水柱的冲下，陷入疯狂。秦峰跟随着熟悉的旋律，跳着，喊着，大叫着。　
　　“轻轻的风，像旧梦的天地”　
　　
　　我们结婚吧。老念的乱吼，引来人群的围观。兄弟二人拔腿就跑。　
　　
　　秦峰一个人站起身，坐到包厢的角落，躲开了众人的目光。
　　
　　“两个人，要去到哪里，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　
　　
　　我们结拜吧。老念的青春热血，感染了小峰子。　
　　秦峰拿起KTV茶几上的一瓶啤酒，一仰头，大半瓶啤酒没了。
　　
　　“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　
　　于是，两个人，从朋友，变成了兄弟。　
　　酒瓶被秦峰重重地放在桌上，砸出一声响声，淹没在高分贝的音乐声中。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那一天，是结拜日，也算是他们开始的第一天。　
　　怎么能忘记。　
　　秦峰强忍着心中的泪水，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看着屏幕的MV画面发呆。
　　
　　旋律，感情真挚。　
　　歌词里的一字一句，那么直白，那么深刻，照着现实，那么相似。　
　　心如刀割。
　　
　　“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
　　
　　眼泪啊眼泪，你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忍也忍不住，和12点的钟声，同时掉了下来。　
　　服务员推着巨大的生日蛋糕，老大老二两个Q版造型跃然蛋糕之上，惹来阵阵惊叹。屋内，工作人员蜂拥而入，拉响了小彩炮，开启了一支大香槟。生日快乐的歌曲响起，人群爆发出欢呼，气氛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曾齐航沉浸在突然袭击的幸福之中，脸上挂满了笑容。但是，他看了一眼包厢的角落，一个身影缓缓从角落里站起来，神情怆然，眼角含泪。等到两人四目相对时，迅速被挤出来的笑容取代。　
　　台面上是现实的无比幸福，为什么，还是无法冲掉内心的痛苦。　
　　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　
　　秦峰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忘记吧，一瓶，又一瓶。　
　　
　　朋友们在香槟和蛋糕中，喜笑颜开。　
　　
　　除开曾齐航，谁都没有注意那个悲伤笼罩的角落，正在回忆里苦苦挣扎，正在试图和过往曾经一刀两断。　
　　没那么简单。曾齐航心里清楚得很。他慢慢走过去，跟老大碰了一下瓶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笑了一下，笑容带着理解，也带着无可奈何的苦涩。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都干了一瓶。同样的啤酒，对他们俩来说，品尝出各自不同的，两种苦味。　
　　秦峰和曾齐航，回到人群中，陪着朋友们狂欢。　
　　曾齐航唱歌跳舞，带着大家疯狂。秦峰逢人就灌，直到场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喝醉，几乎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酒量再好，也要倒下。　
　　曾齐航还有些清醒，扶着踉踉跄跄的老大回到家。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和家里的马桶前，吐了不知道多少次。　
　　
　　“吐出来，就舒服了。”这是老大今晚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一次一次后，他确实舒服些，清醒一些了。　
　　然后，老二扶着老大，艰难地冲了个澡，最后回到卧室，终于安安稳稳，躺在床上。　
　　在曾齐航看来，老大就是个不省人事的醉鬼。　
　　在秦峰看来，他已经清醒多了，他至少知道现在在哪，旁边是谁。他至少知道，感谢和感动。身边的人不厌其烦的照顾他，不离不弃的追随他。　
　　酒精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