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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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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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第一个门果然挂着一块招牌,上面用中英文平排写着:索斯比商行象州分理处。

全世界著名的大拍卖行怎么会在这种破旧的房子里?好歹象州也是大都市啊,难道说对象州市场不重视?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是“红宫”,旧象州二十年代最富典型性的欧式建筑,占地五千多平米,一百余间房间,内部装饰富丽堂皇,还有花园、游泳池、独立别墅、车库和马厩,称之为宫殿也不夸张。红宫为象州富豪毛竹锋所有,因为与索斯比大老板的私人关系,租借其中八分之一给索斯比做为在象州的办事处。

这办事处可不像银行只有冰冷的柜台和单调的长椅,布置得好似温馨的客厅,羊毛地毯,皮质沙发,茶几,壁炉——现在是夏天,用不着,落地玻璃墙可以看见里面的花园,四方形立柱还挂有《向日葵》的油画复制品。沙发上还有一个人在悠闲的喝咖啡,仿佛只是一个纯粹的家庭主人。

说明身份后,陈远得到了招待。那人正是爱德华•;邱,美籍华裔男子,虽然看起来十分英俊,而且似乎不到三十岁,但已经开始谢顶了,额头两边的毛发大面积颓败。看得出他对余下的头发非常在意,护理得相当好,还抹上亮荧荧的护发素。这个人衣着言行都十分讲究,举止像是十八世纪的贵族。

两人没有过多客套,因为爱德华•;邱发现对方并不是善于攀谈话题的人。事实上他刚开始确实热情招呼了一阵,可是对方只是枯坐不动,说了不超过二十字的三句话,他觉得非常没趣。

“陈先生,能否让我鉴定一下您的戒指?”

要求并不过分,买家鉴定珠宝首饰的真伪乃是必经程序。陈远点点头,用力在无名指上拔。

“怎么会这么紧?前几天还是松松垮垮的。我最近吃得好,变胖了?”陈远满头大汗,自嘲道。戒指像是生在他手指上一般,连皮都捏破了,仍旧纹丝不动。

爱德华•;邱微笑道:“陈先生,不要急,在走道右手边有洗手间,那里有香皂和水,我想打滑一下应该能取得出的。”

陈远钻进洗手间后过了好久才出来。他尴尬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拿不出来。戒指好象在手指生了根,但又不是勒得很紧,因为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真奇怪。”

爱德华•;邱看他整根手指都被拉得红肿,有个地方还被指甲刮破了,露出谅解之意,说:“没关系。那可以让我连着您的手鉴定一下戒指好吗?”

陈远已经没兴趣了,心想:“即使是你想要的戒指,要想拿下来还不得把手指切断?这傻事再多的钱我也不干。”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白来一趟,把手伸给他。

爱德华•;邱取出放大镜细细观察。

饕餮纹一般铭刻在商周秦汉的青铜器上,以后历朝历代都极为罕见。秦代以前金属主要以青铜为主,铁非常少有,而这枚戒指非金非银非铜非铁,如果能使用仪器测定它的年代、成分,那一定是一件具有历史价值的珍贵文物。

“如果是文物,我轻易卖给外国人,岂不成了文物走私犯了?”

“这枚戒指确实是我的主顾委托寻找的东西。至于戒指取不下来,我想先付一半定金,再慢慢商量取出戒指的办法,您看怎么样?”爱德华•;邱放下放大镜,抑制不住兴奋心情对他说。

“不卖了。我可不想切下手指来成全你。”陈远把手收回,插进裤兜里。

“这可怎么行?”爱德华•;邱不悦道,“我们先前可是说好了的呀。”

五十万美金确实让陈远动心,可他也没贪婪到自残肢体的地步,一挥手道:“说的轻巧,我给你五块钱,你割根指头给我试试?”

戒指紧贴手指皮肤表面,却又显得自然舒适,毫不妨碍透气排汗,让他有种打娘胎下来就一直戴着它的感觉。

爱德华•;邱急得冷汗直流,搓着手说:“陈先生,你可不可以稍等一会,我要请示我的主顾,只耽搁您一会时间就好了。”甚至松开紧绷着脖子的领结,做出一副要施展身手阻止他离开的劲头。

这个青年谢顶的男人一脸坚毅,微微倾身阻住沙发边的通道,一边让里面的侍者拿出最好的咖啡和点心,一边掏出电话拔打,“上帝,原谅我的失礼!这可是好大一笔生意啊!”

第二集

第33章 六耳猕猴

没过多久,爱德华*邱脸色苍白的放下电话,有气无力地说:“主顾先生说饕餮纹戒指已经在北美出现,你手上这枚是假的。”神色黯淡,头顶仿佛比刚才更秃了。

“假的?”陈远有些意外,他随即违心的说:“管它是真是假,这是一位女孩送给我的纪念物,对我有极高价值。”话说得深情款款,浑然忘了自己初听到五十万美金时的寒酸样。

“先生,我们索斯比经营世界名贵珠宝、名画、古董、文物的拍卖,如果您还有别的有价值的商品,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爱德华*邱见毫无希望,重新向他介绍自己的工作。

陈远坚持等到吃光点心,喝完咖啡才走。

**,白跑了一趟,还浪费钱坐出租车!陈远愤愤然的吐了一泡口水。虽然他不知道在索斯比拍卖行里招待的咖啡要比出租车费贵十倍以上。什么?一杯咖啡要四百多块?在老家可以杀头一百多斤的大猪吃上半个月了!

穿过马路时他看到一辆白色宝马非常眼熟。宝马车拐弯时蹭到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哈雷重型摩托。哈雷脚架没有放稳,轰然倒地。

瞬间,路边冷饮店冲出四五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子,扑到宝马车前,拦住去路,嘴里叫嚷着:“他奶奶的,敢碰老子的车,不想活了是不?”“不赔个十万今天别想走了!”

宝马车里那人急忙拉开车窗向小混混分辩。所开的车窗朝向另一边,挡住了视线,陈远并不见到人,只听依稀是个女子声音。

为头的小混混尖嘴猴腮,左耳穿有六枚耳环,有个外号叫“六耳猕猴”,是象桐大街小有名气的混混头子。他拥有象桐大街唯一一辆排量1450CC的重型哈雷机车,在街上行驶时威风凛凛,总会吸引极多目光,一向对爱车视若性命。

“桄榔”一声,六耳猕猴用力拍在车顶上,吼道:“今天不拿出个十万块,我砸了你的车!”

宝马车主掏出电话想要报警,六耳猕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摔到地上,再加上一脚,踩得稀烂。另外几个人在身后掏出球棒重重砸了车前盖几下,奇書网车盖立即像是被飓风掠过的屋顶,漆脱皮烂,凹进去好几个大坑。

这时天气较热,行人很少,周围根本没有巡警,小混混愈发猖狂。

陈远只觉无趣,抬脚要走。混混里一个一直跟在后面,显得有些畏缩胆小的青年叫道:“六耳哥,就是前面那小子,昨天抢了我的阿曼尼,那可是您送给我的啊!”

原来是昨天那个书报亭老板,想不到他闲时也会做做混混打发时间,而且还是投在很嚣张的六耳哥门下。他一定对兄弟们哭诉过昨天的悲惨遭遇了,六耳哥反应很及时:“上!揍他妈**!敢动飞车党的人?”一伙人全冲过来,丢下宝马不再理会。

陈远见那几名小混混除了书报亭老板以外,个个膀粗腰圆,胳膊胸口还有狰狞的纹身,手里提着棒球棍,裤头插着亮闪闪的匕首,脚下黄澄澄的军统皮靴,哪里像小混混,倒像伊拉克战场上充满杀气的人肉炸弹。他扭头就跑,笑话,这几个人又不是办公室里体弱多病的书呆子,还拿有凶器,摆上玩命的架势,怎么打得过?

陈远清晰的听见宝马车主咦了一声,似乎颇为惊讶。已经无从辨别,跑到另一个路口拼命挥手,但路过的一辆出租车没有停下来。

六耳猕猴扶起哈雷机车大声轰鸣发动,轰隆聋的声音震得地面都有些颤抖。紧接着一阵狂风掠过背后,陈远慌忙侧让了一下,已经来不及,虽然没有正面撞上,但急速开动的哈雷机车像是重型炮弹般带起的巨大惯性把他弹出三米开外,重重摔到水泥地面上。哈雷机车漂亮的一旋身,车尾一甩,在地上拖出弧形擦痕,在他面前停住。排气管还在突突的冒烟。

这时后面跟着的几名小混混刚刚赶到。一人拿着棒球棍朝他腰部砸下。初被弹起时那一瞬间,陈远只觉骨痛欲裂,但落到地上后奇异的恢复了正常,没有任何不适,就像欢快的儿童在草地上打了个滚。腾身避开攻击,背翻跃起。这个背跃不是从前面跃起那么简单,而是从背后腾空跃起,对身体柔韧性平衡性要求较高,难度相当大。拿棒球棍的青年有点打架经验,反应迅速,球棍还未抽回便往上直甩,仍是向陈远身上招呼。

陈远左腰硬挨了一下闷棍,凌空抓起那青年的头发,对着他的鼻梁处就是狠狠一记膝撞。骨头碎裂,鲜血飞散,溅出一团血花,在太阳下显得妖艳美丽。

陈远松开手,那人像倒栽葱般甩落在地。真,真是想不到,我的身手怎么变得这么灵活了?以前只是在幻想中做过这么潇洒的动作,今天轻易就做出来了!另外两人忙拔出匕首朝他扎去。陈远又是一记撩腿,蹬得笔直,比头还高,踢得那人下巴粉碎,凌空飞起,栽落在路边。

后背中了一刀,但他中刀时是在急速运动过程中,那人下手不准确,只割开一道很长的口子。

陈远转身和他扭做一团,一只手抱住对方,另一只手在脸上乱捶。那人刀子也掉了,跟陈远一样互殴对手。

六耳猕猴开动哈雷对他后心猛撞过来,抱成一团的两人一起弹飞,撞到路边商店的拉闸门上。

陈远只觉得浑身空荡荡的好象全碎成玻璃,晃悠悠的站起,身下那人已经昏过去了。六耳猕猴拧动油门,身体左倾,沉重的哈雷车尾甩向他。

第二集

第34章 就医

陈远眼疾手快,稍稍后退避过,抓住车尾的横杠。六耳猕猴吓了一跳,忙加大油门往前冲出。哈雷机车的瞬间启动加速度极快,就是在这不到一秒种时间,已经冲出十多米。

陈远差点被拉断手臂,抓住横杠紧跑几大步,几乎是足不点地,还险些崴了脚。哈雷冲下台阶小小弹跳了一下,陈远趁势跃上机车后座,也不知是站是坐,半屈着腿搁在后座上。他不等放稳,伸手在眼前就是死命一揪。

六耳猕猴仰头惨叫,六枚耳环被拉断五枚,豁了半边,六耳成了一只耳。他这么痛彻心肺,方向扶手自然把不稳,车轮倾斜,连人带车一齐侧翻。最倒霉的是陈远,由于惯性作用落到地面后仍向前滑行了三十多米,双手肚腹都被擦得鲜血淋漓,右手有个地方甚至可以看见跳动的血肉模糊的筋脉。地摊货衬衫只剩后半边,前一面全被磨掉了。

六耳猕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皮开肉绽。唯有那台性能优越的哈雷机车倒在地上响两声后就熄火了,安全得很,连漆皮也只是蹭破一点点。

陈远挣扎着爬起,拾起棒球棍,还剩那书报亭的老板呆呆看着,然后大叫一声,转身狂跑,好象是偷了东西被狗撵的贼。

他把躺在地上的四人小腿胫骨全部敲断。六耳猕猴强忍剧痛,眼泪鼻涕口水通通喷涌而出,倒抽着冷气兀自嘴硬:“好,好家伙,今天,大爷认载……有种报个名字!”

“我是朝阳街的人,大名覃君,外号黄牙君,你有胆子尽管来。”陈远使了个坏心眼,报的是覃君的名字,心想反正你跟的老大是朝阳金眼彪,肯定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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