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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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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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桐低着头话也不说,也不愿意起身。安越唯见状于是对她说,“桐桐,叔叔也困了,要回家睡觉去了,以后有时间陪你玩儿,你也要早点儿睡觉。”

她抬起头看了看他,“好。”

等方雨桐回房了,安越唯看了眼黑黑的窗外,雨还在下没有停的趋势,似乎要将连日来的炎热全部洗净,“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大晚上的下雨不方便,反正那间房也就我一人住。”

“好啊。”

方永召的妈妈来了之后一直睡在客房,本来还有一间已经堆了不少东西,暂时没使用。这是他第一次进他哥和唐晓梦的房间,有一扇落地窗,淡黄的窗帘。离窗一小段距离是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上面有一床折叠整齐的毯子,旁边的小柜子上放了台灯。床头上是他们的结婚照,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里面的人就如他当年所见到的那样,年轻,精神,帅气。再往里靠墙就是梳妆台和衣柜之类的东西。

方永召从衣柜里找出一个枕头放在床上,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睡吧,我也困了。”原本穿着的背心被他脱下来,露出健美胸膛,接着又将穿在外面的短裤脱下,只剩里面的内裤,依旧是黑色的,将他的臀包裹的很优美。

安越唯只觉得自己血液开始沸腾,他想起江承雨说周骁是个禽兽,难道自己不是。灯灭了,身边有人躺了下来。黑暗中,他脑子里不断飞过那些丑恶的画面,闭上眼睛,眼前是他被用各种姿势蹂躏的场景,他不觉得这种疯狂的想法可怕,甚至觉得很刺激。果然,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贱到极点的人。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癫狂、恐怖,还有卑贱。人真是可怕的生物,比如他这样的人,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甚至禽兽不如。可是,他依然放纵那头狂野的兽类,任它到处恣意发泄。

旁边的人呼吸渐趋平稳,他知道方永召睡着了,于是他轻脚轻手的掀开毯子,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借着外面的微弱光线仔细观视了一番方永召的睡颜,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能判断出睡得很沉。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沉睡之人的唇,划过他的眉毛和眼睫,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道,你还是对我一如既往,即使刚才脱衣服也毫不避讳,可你知道自己身边躺了个禽兽么?








第52章 第 52 章
翌日,天放晴了。安越唯早早的就醒了,在方永召起床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是他依然闭着眼躺着,直到门关上,他才睁开眼睛,昨晚那个癫狂的自己随着夜晚的消失而死去,他又变成了常人模样。窗帘紧闭着,他翻了个身,不经意瞥见了床头的相框。

相框是趴着的,难怪自己昨晚没看见,他拿了起来。上面是一对新人,脸上满满灿烂的笑容。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响,脑子似乎静止了。等他终于回过神,不由得嘲笑自己,更唾弃昨晚自己狂乱的想法。

起了床,洗漱完走进客厅,他姨妈正给他们做早餐,方雨桐也刚从房里出来,她揉了揉眼睛,看见他亲切的喊了声叔叔早。他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早。”

吃完早餐,他让姨妈在家呆着,自己反正也要上班,顺路就送一下方雨桐。看着她走近校门冲自己挥了挥手,他笑了笑,自己还是理性些好。

他下班后,开始和同事出去玩儿,一起吃晚饭。或者又和邹献华叙旧,邹献华是想着撮合他跟黄莺,于是也经常把黄莺叫上,三人倒是处的很融洽。只是过了一段时间,黄莺发现他就像毫无死角的城池,久攻不下,心里有些急。

这天晚上,邹献华吃完饭借口还有事儿先走了。两人沉默了会儿,黄莺看着他说,“我吃饱了,你多吃点儿。”她夹了一些菜给他。

“不用了,我也吃饱了。”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两人出了饭店,安越唯朝两边望了望,留意来往的车辆。黄莺突然开口说,“我住的地方不远,吃了那么多东西我想走回去,顺便消化一下。”

“好。”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左边是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偶尔落下一两片树叶。右边广场上的光芒打过来,人影若隐若现。黄莺很享受就这么和他闲情漫步,即使没说一句话。

“黄莺。”

“嗯。”她感受着习习夜风,舒适的如羽毛抚过。不远处的彩灯特别夺目,正如她此时欢跃的心情。

“如果知道有一件事永远也做不到,你还会继续吗?”

黄莺听了这话,心忽然一颤,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事情总是难以预料的,而且经常朝着你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我觉得不能就这么肯定的说永远也做不到。”

“是吗?人的一生不可能事事随愿,难免会有遗憾,总有力之所及之处,何况又是很感性的东西。”

黄莺听完,更加疑惑了,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闭塞感,“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真的很不错,找个喜欢你的吧。”

“那你呢?”黄莺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也应该找个喜欢你的吗?”她停下脚步,那双黑亮的眼睛在夜里闪着轻柔的光芒。

“我已经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他觉得自己坠入了无间地狱,被熏染成了魔鬼,对未来他不愿去想,只留在腐尸的残沟里消亡。

“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事情总是朝着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黄莺闭上了眼睛,她怕自己会哭,这还真是一个无法触碰的人,从最开始就不曾触碰到,他说自己变了,但这一点却从未变过。这或许就是无缘也无份。

方永召明显感觉到安越唯在避开自己,以前他时常过来吃饭,周末会陪着桐桐,甚至会和自己一起带桐桐出去玩儿。不知何时起,他再也没来过,每次都有不同的事情冲突,这也太奇怪了。

“哥?”那头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你明天过来吃晚饭吧,桐桐也挺想你的。”

“哦,我明天和同事出去聚餐。”他的声音懒懒的,方永召觉得他说话都变了,变得冷漠,没有以前那么热情。

“你还真的挺忙啊。”

“嗯。”

方永召不想再说什么,挂断后,方雨桐仰着脸看他,“叔叔又不来吗?”

“他太忙了。”方永召蹲下摸摸她的头。

“是吗?”方雨桐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可我觉得叔叔好像变了。”

“哪里变了?”

“我有几次跑去他家找他,他都不怎么爱跟我玩儿。”

方永召听了心里搁得难受,不光自己感觉他变了,连桐桐也感觉到了。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好像没有,而且他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他了解他,从小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记别人的仇。他满心的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开始变得生疏。

安越唯开着电脑,正和江承雨聊天。

江:怎么样?

安:我也难受。

江:他这种人,对别人都很好,特别是对你,但越是这种人,就越是要远离,不然你会陷进去,难受死你。

安:嗯,我知道,我现在倒是希望他能有些恨我,对我不理不睬。

江:恨倒不用,不理你就行了。不然你们这样下去,只怕有一天你会在他面前原形毕露。

安:呵呵,我早就原形毕露了,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江:你干什么了?后面附了个很色的表情。

安:没干什么。

江: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你表哥,这关系可就麻烦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个陌生人,喜欢一次也就算了,过了这段江湖不见。

安:是啊,这次我好像做的有点儿太过,估计他要生气了。

江:就是要这种效果,等他不待见你了,咱就说拜拜吧。

安:可以后还是会见面,还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江:你想多了,再见面他也不会待见你了。

安:嗯,说的有道理。

方永召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安越唯会冷落自己,他开始怀疑,是自己太无能了?太没本事了?可那是唐晓梦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安越唯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是的!可他越是这么坚信,其实心底已经开始怀疑了。

他睡得不太好,心里藏着事情总会让人不能安眠,即使白天上班也心不在焉。好不容易他将今天的事情赶完,稍微歇息下便匆忙换掉衣服,朝繁华的市区去了。

他记得安越唯的公司地址,下了车,附近都是高楼林立,阔道整洁,繁华永不停息。他虽然也住市区,可很少有时间来这种地方,和自己工作的地方一比,简直悬若云泥,判如霄壤。

正值下班时期,那幢大楼里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旁边的地下车库里时不时的开出来一辆辆豪华车。他往旁边走了走,站在一个花坛边,注视着往外走的人。他只是想证实一下,安越唯说的是否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做这种无聊又荒唐的事情。

没一会儿,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跟几个人边走边说,似乎很开心,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出了大门,他们并未分开,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哥?”安越唯十分意外的见到了他。

“下班了啊。”

“嗯。”

方永召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无话可说。对面的人也是如此,两人沉默着,只听刚才和安越唯一起走的几人,回过头来叫他。他才说,“我得走了。”

“去吧。”方永召目送那群人渐渐走远,他们一路上话题不断的样子,让他落入一种空前的落寞中。他好像和安越唯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能有什么好说的,即便是自己,也会有同感。难怪他也不怎么来自己家了,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即使他能想开这些,也不能释怀,因为他们的情谊还在啊,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就这样付诸流水了。连最起码的亲戚之间的基本情谊都没了吗?还是说这样的自己,其实他并不在意了,因为他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而跟自己这样的人一起连共同话题都没有,终究是不能与他比肩的。原来,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变化还十分可怕。







第53章 第 53 章
明明已经九月了,太阳似乎还有点儿烈,明晃晃的照得方永召有点儿头晕,他不知道是自己昨晚没休息好,还是怎么了,浑身有些不舒服。

他在那件简陋的小屋里吧该做的做完了,刚走出门,头有点儿犯迷糊,果然昨晚没休息,他也不可能休息好,唐晓梦昨晚打电话给他,说想跟他离了。

虽然他们许久不曾在一起了,而他整天忙碌着,都快忘了自己已经一个人过了那么久,可这样的事情他接受不了,他是个家庭观念比较重的人,不愿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破碎。可又能怎样?自己当初也没能阻止她。或许一开始事情就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只是自己根本没料到后面的结果。他不答应,为了桐桐也不行,于是两人僵持着。

他午饭吃的不多,吃了一点儿就回小屋歇着了。下午太阳更烈,他却没太大的感觉,似乎身体感官都被烈日吞噬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远处有人影晃动,他依然没知觉,穿过刚搭建的木梯,有轰鸣渐渐传来,他才惊觉哪里不对,有人大喊了一声,他被狠狠的推了一把,可他依然感受到了钻心痛的冲击力,痛到他真的失去了知觉。

安越唯接到消息时,已经快4点了,他姨妈的声音有些颤抖,断断续续的让他都快听不明白了。“姨妈,您慢点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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