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叶予白伸手抓住了李慕嵊的手指轻轻摇了摇,李慕嵊心头火气莫名被摇下去大半,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开始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说和叶予白在一起以后自己的变化,又比如说以后应该的做法。
    叶予白喜欢玩,喜欢结交朋友,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活着。总有人说,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有一方学会迁就,一直以来李慕嵊以为学会了迁就的人是自己,可是时间久了,他才发现好像一直以来迁就的人……其实是叶予白。
    他迁就着自己的四处奔波,从来不曾说过辛苦;
    同样的,叶予白迁就着李慕嵊忽而别扭忽而暴躁的脾气,迁就着军营里面难以下咽的饭菜,当时的叶予白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这算是什么感情。
    只知道他们一直在一起,就觉得足够了。
    就算是前世,亦是如此。
    李慕嵊何德何能,和这么好的一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却依旧是不懂得珍惜。
    他想到这里,便伸手将叶予白的手指紧紧握住,看向旁边哼着小调的人:“叶予白。”
    叶予白被他唬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李慕嵊摇头,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幼稚的举动。
    只是忽然很想叫一叫他的名字,只是忽然……有些动情。
    “我辞官了。”李慕嵊想了想便道,丝毫没有介怀前面的灼殷。
    叶予白只觉震惊:“你你你……真的辞官了?”
    “对,”李慕嵊笑着刮了刮叶予白的鼻子:“真的。”
    “哦,挺好的,”叶予白欢欣鼓舞,连着表情都愈发愉快起来:“你以后就和我一起吧,策藏山庄正好缺人。”
    我们的将军非常愉快地想着,看吧,没我就是不行,一边还忍不住问了一句:“缺什么人?”
    “嗯,打铁匠,现在这样的人不好找啊,你看你就很适合。”叶予白认真道。
    李慕嵊:……尼玛我哪里像铁匠哪里像!怎么的也得像是一个账房好么!
    叶予白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慕嵊半晌,忍不住笑道:“真的说起来啊,还差一点力气。”
    李慕嵊终于忍不住了,语气凉凉道:“回来我证明给你看。”
    “啊?”叶予白眨眨眼。
    “有力气。”李慕嵊闷声闷气提醒道。
    灼澜在前面毫不刻意地“噗嗤”一声。
    李慕嵊脸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是有些歧义,叶予白摸了摸他的头,幸灾乐祸:“嗯,你可有……力气了。”
    李慕嵊默然望天。
    面对破旧的庭院,灼澜异常吃惊。
    “将军府就在这里?”他眨巴眨巴眼问道。
    李慕嵊颔首:“嗯,这是客房。”
    灼澜表情殷殷切切的:“那我想……”
    “灼澜兄莫非是打算住在主房?那我们岂不是要……收敛许多。”李慕嵊表情非常平静地说着掉下限的话。
    “哦,没事,”灼澜果断收回了开门的手,笑言道:“我不会偷窥的。”
    他说着,还做了一个绝对的手势。
    李慕嵊:“……予白会觉得不方便。”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给叶予白打手势,没想到习惯的默契瞬间消失,叶予白的语气天真烂漫:“我不会啊,慕嵊最近不方便吗?”
    李慕嵊:……什么叫做我不方便!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喂!
    灼澜的表情又一次充满探寻意味:“将军是……不方便?”
    “我很方便。”李慕嵊咬牙切齿。
    灼澜微笑:“那就好,劳烦二位了。”
    “不会不会,”叶予白连连摆手:“将军府就在前头,这就是一个客房啦,是皇上前些日子赏下来的,还没住过。”
    灼澜沉默微笑,看向李慕嵊的眼神有些挑衅的意思。
    李慕嵊就觉一口血闷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那叫一个憋屈。
    他看了灼澜一会,忽然问道:“灼澜兄此番来中原,所为何事?”
    灼澜也不隐瞒:“来查查帐。”
    “那么灼澜兄打算住上几天?”李慕嵊继续追问。
    灼澜摸了摸下巴:“嗯……最多也就是半个月吧,回去晚了教主要骂。”他吐了吐舌头看叶予白:“你懂得吧?”
    他不懂他什么也不懂!你们教主骂不骂人你问我家叶予白干什么,问也就问了还摆着那么一副表情想怎么样!
    这是李慕嵊心底的疯狂咆哮。
    可惜很显然,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心声。
    叶予白只含笑应道:“没有的事,我觉得玉教主人挺好的,”李慕嵊默默忍着,就听叶予白善解人意地又加上一句:“但是路途遥远,为保险起见,灼兄还是今早回去就是。”
    说话功夫,将军府就到了。
    麻蛋先迎了出来,身后跟着钟晏锋。
    “哎师父二师父!”麻蛋笑眯眯喊人,一眼就看到了二人身前的灼澜。
    他盯着灼澜良久,低低“啊”了一声。
    灼澜眼睛尖,看着麻蛋片刻便笑了:“哎呦呵,小鬼头都长这么大了。”
    “别叫我小鬼头,”麻蛋不满地将钟晏锋拽出来:“认识他吗?”
    “不认识。”灼澜非常不给面子。
    钟晏锋却是深深看向了灼澜:“魔教护法灼殷的亲兄弟,久仰大名。”
    灼澜表情有些微妙:“一般来说这么和我说话的,不是仇家就是朋友,你不是朋友,那么……你是我仇家?”
    “不是,您多虑了。”钟晏锋摇摇头,掩去眼底的万般情绪。
    往事已矣,再多追究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麻蛋一脸凝重的表情也跟着散了,一边对李慕嵊道:“师父,刚刚宫里头来人,送了两箱子。”
    “两箱子什么?”叶予白眨眨眼。
    麻蛋苦恼道:“等师父二师父回来拆。”
    “嗯,”李慕嵊往里走,一边招呼灼殷:“请进。”
    几人走到了院里,这才明白皇上送来的都是什么,两箱子满满装着的都是金条,上面有着国库的字样,一眼看上去就值钱非常。
    叶予白看得眼睛都有些花,觉得和藏剑山庄那霸气外露的金灿灿有点像,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金子,简直就是大方的不得了。
    “所以说这是皇上送的安家费么?”叶予白啧啧道。
    李慕嵊对这东西概念不太强,只是直觉很多,想起叶予白那丰厚的家产,他默默问道:“这是多少?”
    “多少?”叶予白掰着指头琢磨片刻:“嗯,大概等于至少三个策藏山庄。”
    “所以说我终于可以养你了?”李慕嵊面瘫道。
    “嗯!”叶予白丝毫没有别扭感,笑眯眯地挂在了李慕嵊身上:“以后晚年富贵荣华都靠你了!”
    李慕嵊终究笑了。
    屋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对坐饮茶,两个小家伙像是小大人一样坐在榻上,西门吹雪膝上摊开一本书,正凝神看着,唇边却是缓缓染上一丝笑:“大师父终于有大师父的样子了。”
    “西门。”叶孤城忽然开口。
    西门吹雪抬起头来,就迎上了叶孤城淡然含笑的目光:“以后,我也可以养你。”
    西门吹雪表情未变:“那便劳烦。”
    叶孤城失笑:“你不介意?”
    “你负责养我,我负责养家,甚合我意。”西门吹雪淡然笑道。
    “西门。”叶孤城又一次开口。
    这一次西门吹雪径自看向了叶孤城目光深处,就听叶孤城一字一顿道:“前世记忆,西门不必太过执着。”
    “没有的事,”西门吹雪沉吟良久,终究是和盘托出:“我都记起来了,孤城,抱歉。”
    前世伤你至深,在最后的一瞬,收剑慢了一步,就让你生生死在了怀中。
    从此这天下之间,再也没有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叫做白云城主叶孤城。
    那些事情尽数呈现在记忆之中,往事不可追,往世不能回。
    还好现下,你还在我的眼前,一切还能重来一次。
    “这一生,我不会放手了。”西门吹雪在心底对自己说着。
    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第一次恍惚之间发觉,其实西门吹雪,或许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的温柔与执着,当不再是对着一柄孤冷的剑,而是对着一个人,那么那个人该有多么幸福。
    而现下最幸运的是,那个人正是自己,曾经的白云城主,现下的叶孤城。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小船,萧梓,阿咩,三观,燕子,子衿的评论支持╭(╯3╰)╮
    么么哒我爱你们!发现有大家评论的v章点击居然是零,顿感*抽的方式非常奇特噗……
    最近要搬离这个校区,疯狂收拾东西ing,亲爱的们都早点睡哦(^o^)/~
 第五十五章 远道来客是逗比
    第一天用罢了晚膳;灼澜就提出要去京城里面逛逛;为了避免自家某人热情过度;一夜餍足的李慕嵊起了个大早等在灼澜门口,灼澜一出门就和黑脸门神打了个照面,差点就被吓了一跳。
    灼澜看了李慕嵊半晌,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将军早。”
    “早,今天想出去逛?”李慕嵊问道。
    灼澜只觉得面前的人各种不善;忍不住四下张望:“嗯;叶兄呢?”
    “叶兄还没起来,这些人都可以陪你去逛,你自己选;千万自便。”李慕嵊一挥手;门外鱼贯而入一众人;并不尽皆都是将军府的人,甚至还有乞丐扮相的,看起来是临时去街上拉来的。
    灼澜忍住唇角抽动,摸了摸下巴问道:“我……”
    “嗯?”李慕嵊挑眉。
    艾玛中原人真是好可怕……
    灼澜在心底蔫头耷脑,正巧就看到门外走过的钟晏锋,他眼睛微微一亮看过去:“诶!”
    钟晏锋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灼澜前辈。”
    “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他笑眯眯问道:“你带我去逛?”
    灼澜对着钟晏锋勾勾手指,表情那叫一个跃跃欲试。
    钟晏锋深深看了他一会,只字未提前尘过往,只颔首应道:“自然无妨。”
    麻蛋打着呵欠从院子里跑出来,一把捞住钟晏锋的手臂:“嗝,我以为你走了。”
    钟晏锋眉眼之间的沉凝散了大半,淡淡问道:“为什么会以为我走了?”
    “因为……”麻蛋眨眨眼,聪明地没有说下去。
    因为怕你走,所以每天晚上都要紧紧抓住一只胳膊,生怕一梦南柯。
    如若是有一天时间倒转回那些陌生的岁月,麻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钟晏锋加重了一点语气,话却是温柔无比道:“我不会走的。”
    “哦……”麻蛋呆呆地看过去:“太好了!”
    灼澜在旁边默默望天……还能不能愉快地去玩耍了?
    不管如何,几人到底还是出门去了,一路上惊起鸡飞狗跳。
    李慕嵊一桩心事已了,愉快地回到自己的卧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叶予白已是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嘀咕道:“嗯,腰……”
    李慕嵊眼睛微微一亮:“腰疼?”
    “没……”叶予白表情尤为痛苦,显然还是没睡醒。
    李慕嵊这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大条了,一直以来叶予白从不疏于锻炼,以至于两人在榻上的运动也就那么不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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