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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变、军变
一处宏大的宫殿内，清魂语气平平道：“我追杀他们，重伤了慕容。”
站在她前方，正背对着她静望外面落叶的万俟闻言转头，看了她受伤的右臂一眼：“慕容已死？”
清魂：“将死，不可救。”
万俟漫不经心地一点头，随后伸手一挥，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清魂看向那人，只见他穿着华贵肃穆，目光却麻木犹如死人。那人向万俟一施礼，万俟问：“怎么样了？”
引弦道：“黄河饥民正向南方迁移，西北军有哗变，是不是加放饷银安抚军心……”
万俟伸手接过一片落叶。从外看去，它和花死几乎一模一样，却少了花死的可怕能力。要想控制住所有人……并不是那么容易。那就让不能被控制的人都死了吧。死者，是没有反抗能力的。
万俟淡淡道：“不用。继续施压天息楼，迫出微生。”
他忽而转向清魂：“下一次，你要杀谢颜。”任何接近微生的人，他都要他们彻底消失，慕容既然已经被解决，下一个，就该是微生的弟子谢颜了。
清魂低下头，平静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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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颜开始一步不离地呆在毒神殿内，没日没夜地尝试各种毒｜药、草药。数不清的天才地宝和珍奇药物被他一一尝试过去，黑龙沼这里的药品很快被他用光，然而整整三天！整整三天过去，谢颜对于慕容的毒还是毫无办法！
谢颜双眼通红，情绪越来越焦躁，却始终忍着不让自己真正崩溃——他还要救慕容，在慕容醒来以前，他绝对不能倒下！
但谢颜身体不如习武之人，三天的不眠不休已然令他心神都疲惫到了临界点。微生见他状况越发糟糕，终于看不下去，令千蝶回去调来天息楼所有医术配方与草药，而后强行令谢颜暂时昏睡两个时辰。
微生看了看泡在蛊池中央的慕容。现在的他五感被千蝶封住，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和众人的担忧都被隔断，无知无觉地躺在里面，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谁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昔日的慕容公子，他第一次来这里前就深深敬佩的人物还没来得及展现他真正的风采，就已经快要……死了。
靳玉默默走到微生背后：“万俟在烛龙殿中控制人手，用的是毒王的蛊，而不再是花死，这说明——他手中应该不剩多少花死了。”
微生没有回答。
靳玉自顾自又说道：“谢颜说，花死控制活人后，傀儡可随施毒者的心意行动。但一个普通人哪怕同时操作几个木偶，也难以做到。就算换做毒绝，操纵整个华城的傀儡也是极限，绝尊再强，终归是人，八派、季家、武林盟……他能操纵的傀儡，恐怕已经达到上限了。”
花死的材料并不难得，但按毒绝的例子看，傀儡数量一定有上限，否则毒绝早就将整个武林全都转成傀儡，他不信毒绝还是因为一时善心没下手。
但微生依然没说话。靳玉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无法再自言自语下去：“你如果怀疑我……可以说出来。”
当时若非靳玉阻拦微生，清魂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微生和慕容联手。从见到靳玉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清楚过这人的真正底细，如果不是万俟一直恨不得弄死靳玉，微生几乎就要怀疑靳玉是万俟的人。要说微生对靳玉毫无芥蒂，那根本不可能。
“你们都说不会害我，”微生背对着他，忽然开口。他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哀凉：“但是万俟成了我最大的敌人，季诗情和八派要我死，你……我不知道。”
昔日在秦淮河畔，齐聚众生榭的五人，慕容公子、清魂、万俟、武林盟主、他，那时候他以为除了风华双氏，他们几人就是武林中站得最高的人……如今五人中只剩下四个，其中两人与他为敌，一人正在蛊池中生死不知。
他是代尊，他是天息楼主，他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终归无法一夜间就强到无所畏惧、强到没有弱点。清魂与谢颜决裂、慕容垂死、温柔乡的幻境、烛龙殿的杀戮，万俟的不留余地……
那一刻，他脑中真的有一瞬间想要伸手接过那片花死。察觉到自己可怕的想法后，他几乎是慌忙出手，划断了万俟的目光，也划断了他所有不该有的想法，划断了他的后路。从天门崖底归来，没人知道他承担了多大的压力，没人知道王者归来，已经今非昔比的代尊心底里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平日里总是一副仙气飘飘、无所不知的靳玉听了微生的话，竟罕见沉默了片刻，出乎意料道：“……微生，当初你因为信我，所以离开了绝尊。这一次你也是因为信我，才继续和他敌对。如果你要怪我，我不会反抗。”
微生忽然轻轻道：“你是不是知道……最后的结局？”
靳玉静了静。
“告诉我。”
靳玉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回答，正在这时，殿外传来另一个声音：“楼主。”
微生睁开了眼，向毒神殿外看去，眼中万千情绪于一瞬收归眼底：“华城主。”
来的人正是第一魔教教主，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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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落在清魂回到华城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感到不妙，但他的速度还是赶不上清魂，这一刻才追来黑龙沼。华落扶着轮椅驶进来，来不及告罪，第一句话就问道：“清魂来过了？她做了什么？”
靳玉轻叹道：“她奉命来追杀我们，所以用自己的血给慕容下了剧毒，而后被慕容重伤离去。”他说完让开一步，令华落直接看到了蛊池中央的人。
华落瞳孔一缩，看着那个人，有些不确定道：“那是……慕容公子？”
靳玉无声地点点头。
华落停了停，慢慢道：“清魂她……”
“清魂追杀我们，重伤慕容，和天息楼已成死敌，我们和她只有生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谢颜从毒神殿后方走出，看向华落的眼神中竟带着压抑的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加快速度了（ ﹁ ﹁ ） ~→再有几章就完结，不会再出新的幺蛾子了（ ﹁ ﹁ ） ~→
开始隔日更是因为，现在我要一天八节课地上课orz只有晚上回来更，这是其一╮（￣▽￣〃）╭
其二是我在想下一本的纲，在存稿了orz关于异能末世的
其三是我懒orz
☆、华落到来
“清魂追杀我们，重伤慕容，和天息楼已成死敌，我们和她只有生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谢颜从毒神殿后方走出，看向华落的眼神中竟带着压抑的敌意。
华落神情中露出一丝惊异，显然没想到谢颜对清魂的恨意竟然如此之深，深到迁怒于他：“谢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是你姐姐……”
谢颜毫不犹豫道：“我从来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微生突兀打断道：“谢颜，他是你哥哥。”谢颜刚要反驳，就见微生望过来。他的目光并不压迫，却莫名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一下子让谢颜冷静下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替慕容制出解药。”
谢颜紧了紧手指，点头：“是。”说完不再看华落一眼，转身就往蛊池边走去。这时华落却开口道：“等等。”
谢颜一顿，华落不等他反应，自己推动轮椅上前，咕噜噜的木轮声轧过毒神殿的石板地，最后停在谢颜身后。华落从衣袖中抽出一本旧书，并不触碰谢颜：“这是……父亲的手札，里面应该是他从前习练毒术的全部心得，我想对你有用，就带了出来。”
清魂被毒绝炼成毒人，她体内的毒自然全是毒绝的成果，毒绝的手札可以说是雪中送炭，比任何天才地宝都要珍贵！只要有了毒绝的手记，以他的方法来反向破解清魂毒血，难度一下子比原来降低了一半！
谢颜蓦然转身，死死看着华落手中那本薄薄的旧书，却没有伸手。
他看过华莲的手札，毒绝的手记他却从没见过。一直以来，毒绝仿佛只愿让他习些防身之术，教了他毒术的使用，却不让他深入学习他真正绝学，更别说是毒绝的心得手记！是以谢颜逃出华城后，还得自己抓药人来钻研毒香。
如果他当初会毒绝的全部毒术……
华落冷峻的面容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它是你的，你可以拿。”
谢颜想说毒绝从不让他看他的手记，华落的举动违背了毒绝意志，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变成了：“……是我杀了他。”
谢颜一开口，自己先呆住了。他毒杀毒绝后就逃出华城，独自生存。杀死毒绝这件事……他一直压在心里，除了在情人谷受情人花香影响，神智浑噩告诉了慕容外，从来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哪怕明知华落可能早就知道，他也不敢提起。不是怕华落知道后的反应，而是怕……是怕什么？
谢颜还有些恍惚，华落微不可见地笑了笑，唇角有些苦涩：“这件事，你也不用再想了。你知道父亲的武功多高？”
“二十年前，慕容公子和娘与父亲平辈相交，他的武功不下他二人——你自认，三年前的你，能在慕容公子已有准备的情况下毒杀他？”
谢颜愣住了。
微生出神了会儿，有些恍然。毒绝竟然是自愿死在谢颜手中的。他折磨谢颜是事实，但关心谢颜，也是事实。就是不知道谢颜会怎么想，怎么看。
“父亲他是……自愿结束的。所以我没怪过你。他没给你手记，我想他是不愿意让你变成他。”华落把手记塞进谢颜手中，转头又看了看蛊池中闭目沉睡的慕容：“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清魂，我也不会替她辩解。众生榭与华城其实毫无干系，她要做什么我从来不会干涉，你要做什么，我一样不会阻止。”
谢颜握了握手里的手记，目光望着池面，动了动唇：“……包括我向她报仇？”
华落转过轮椅，向微生那边驶去：“若她真有死于你手的一天……她必然也是自愿，我不会阻止。”谢颜看不见华落的眼神，靳玉却饶有兴味地品味华落眼中复杂神情。
然而华落不愧是魔教教主，哪怕接连受到诸多打击，情绪也很快恢复过来：“楼主，接下来？”
微生点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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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玉、微生、华落三人到了另一个地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靳玉先前的话微生全部记在心里，万俟的傀儡也许已经到了上限，但即使不用花死，单靠左相，万俟也已经掌握了朝堂，而掌握朝堂就等于抓住了中原数不清的普通人。民不与官斗，尽管魔盟和华城在他手中，足以对抗武林盟和众生榭，可如果万俟真的疯狂到控制整个天下的人来送死，难道他能屠戮天下，来与万俟对抗？
靳玉一字一句道：“所以下一步，就是□□。”
无论左相在朝内如何权势滔天，皇帝不在他那边，他终归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他们的机会。华落心有灵犀道：“我已经带来了小皇帝和季药儿。”
他说完，眉峰一皱：“但楼主可知，前几日黄河决堤引发饥荒，如今黄河沿岸开始民变，西北军迟迟得不到粮饷，也开始有军变的迹象！”
谁知靳玉闻言却轻笑道：“天赐良机——”他一字一句道：“绝尊强压武林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