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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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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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药,看到韩先易,他做贼心虚,一时惊道:“你你你你怎么出来了?”韩先易冷笑一声:“难道还等着吃你的蒙汗药么?”店小二知道事情败露,立时大声呼喊起来:“钦犯要逃啦,钦犯要逃啦!”果然有不少好事者探出头来,纷纷看着韩先易,韩先易心中大怒,道:“你这等小人,留你在世上何用!”拔出增广剑,手起剑落,将他砍做两段。登时没人敢再看他,都躲了起来。
    韩先易自开镖局以来,行事愈发果决凌厉,但今日之事,却是他第一次在盛怒下杀一个不会武功之人,说起来,此人虽然想害自己,但毕竟还没动手,韩先易杀了他之后,心中一阵悸动,心跳莫名,只觉浑身经脉都乱了一般,急匆匆奔出巷子。
    走不出十步,十几个锦衣人堵住他的去路,韩先易奋力搏杀,披了几处刀伤,杀出一条血路,他心气虚浮,手上的招式登时乱七八糟,没了法度,他所学的《冥山剑谱》,最讲究气象庄严,法度一乱,威力顿时大打折扣。他边逃边打,锦衣人也杀了不少,却见周围的锦衣侍卫越来越多,直是杀之不尽,韩先易渐渐力乏,眼见要束手就擒了。
    便在此时,忽然抢出几个白衣人的身影,锦衣侍卫顿时倒下一片,凌不寒、梁不冷、温不热当先冲了出来,眨眼间打倒一片锦衣侍卫,韩先易趁乱在地上一滚,借着路边一个大鱼篓掩身,窜进另一条巷子,一口气奔到尽头,便到了北城门处,城门已经关上,他奔到城墙边,看着脚下的地面,知道以自己的轻功,贸然跳下去,定会摔得筋折骨碎,但身后又有一大片锦衣侍卫追过来,韩先易手脚发软,知道定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情急之下,猛看到城墙外一株古树参天拔起,高逾城墙,只是离得过远,没有十足把握能越过去。韩先易一犹豫,便被锦衣侍卫包围住,金菊侍卫的威名震动天下,手上的本领更是毫不含糊,韩先易以一敌五便左支右绌了,何况数十个一齐扑来。
    韩先易勉強应了几招,抵挡不住,后背上挨了一掌,他一瞬间福至心灵,竟想到了借着一掌之力,顺势跃出,说不定能攀到那株古树上。因此韩先易没有凝力于背,抵抗掌力,对方内劲一喷而出,韩先易半空中喷出血来,他強忍住疼痛,提起四散的真气,扑向那株树。
    眼见还差寸许,韩先易下堕之势骤然猛烈,势必难以触及了。韩先易心道:“难道我真的这般摔死吗?我为了保护藏宝图辗转大半个北国,受了数不尽伤,先前郝思范、演武大师、乔大娘和小环他们更是因此而死,我现下死了,怎么能对得起他们!龙战兄弟为了我不惜惹上杀身之祸,如今生死未明,更要我去救他,我岂能轻易死去。”转瞬间想到这里,他身上忽然奔涌出一股大力,在空中猛力一挣,手臂生生涨了几分,抓住一根甚为粗壮的树枝。
    “啪”地一声,树枝应力折断,韩先易下堕之力稍减,但却再也无法聚集真气,抓住树干了。
    这时,他脸上忽然润湿,水迹流在嘴里,咸咸的,原来是自己落下来时吐出的鲜血,盖因向上喷出,是以在他落在树边后才洒在他脸上。韩先易猛地一震,清醒一些,牢牢抱住树干往下滑行,任凭树皮划破衣服,将双臂、胸膛磨得鲜血淋漓,再不松手。
    却说金菊侍卫转下城墙去开城门,恰好遇上梁不冷、温不热等人,他们互相埋怨,先是口角,继而动手,又打在一处。几名金菊侍卫被杀,梁不冷也受了轻伤,这时,锦袍客带着龙战过来,急忙喝止,梁不冷、温不热已然住手,可金菊侍卫见死了人,哪肯善罢干休,趁着云龙派停手时竟然将一个云龙弟子打成重伤。这人呜呜呀呀说不出话来,恰好凌不寒赶到,见他受伤,顿时大惊,厉声喝问:“谁伤的他?”此人名叫齐志强,是费不凡在平顶山解脱桥山洞中封的三十六金刚之一,齐志强因为既聋且哑,身有残疾,自知费不凡人中之龙,受到他的赏识教导颇为不易,更加发奋用功,勤练武艺,竟成为三十六金刚中武功最高之人,费不凡对他极为喜爱,常赞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平日里极加爱护。齐志强今日身受重伤,叫凌不寒如何向掌门师兄交待,他厉声喝问,便有三名金菊侍卫站了出来,道:“是我们打伤的。”凌不寒冷笑一声,对那锦袍客道:“谢无涯,你说怎么办罢?”他语气凌厉,显然是要和这三个人纠缠到底的气势。
    谢无涯是金菊侍卫统领将军,武功高极,为人又不入俗流,自是不买凌不寒的账,不卑不亢地道:“这能怎么办呢,误打误斗,双方都有过错,刀剑无眼,伤着了谁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他竟是连道歉的话都不肯说一句。
    凌不寒登时大怒,面上腾起凶光,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道:“小小的金菊侍卫敢和云龙派为敌,真是自不量力,今日凌某非要杀了这三个狂徒不可。”谢无涯冷冷地道:“凌四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在令师兄的面子上让你三分,你别要不识抬举,若是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连给本官提鞋都不配!”
    凌不寒大怒,梁不冷取出费不凡交给他的瀚海令,道:“谢将军,瀚海令在此,你敢不听海大人的话么?”在别人看来,瀚海令便如同海大人的法相一般,是不可侵犯的,但在谢无涯眼里,偏偏不是如此,他在海三多面前尚且桀骜不驯,何况一块破石头般的瀚海令。
    眼见谢无涯还不买账,凌不寒忍耐不住,便要动手了,此时钟不平从另一边过来,忙阻止道:“四师兄,不可如此。”钟不平好打听江湖轶闻,见识比凌不寒更为广博,知道谢无涯出身黄鹤派,是海三多的心腹之臣,可以与闻机密,他武功又深不可测,行事乖张,全凭一时喜怒,因为长得丑极,江湖人送外号谢阎王。钟不平道:“大家都是一路人,有什么仇怨化解不开呢,何必非要整个长短?”凌不寒不说话,谢无涯却笑道:“贵派横插一手,非要跟我们争,结果让钦犯韩先易逃出了宁远县城。非但没有检讨自己的过失,还咄咄逼人,找我的侍卫们算账,真是岂有此理!”
    凌不寒怒道:“难道齐师弟的伤白受了吗?”谢无涯哼了一声,双眉一轩,道:“这哑巴受伤而已,我的侍卫被你杀了这么多个,我要算起帐来,是不是得把你们杀个干净啊?”凌不寒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谢无涯道:“那就让你小子瞧瞧本官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从腰际抽出一条软鞭,轻轻一绕,凌不寒立觉一股大力笼罩了全身,呼吸被压迫得紧促起来,凌不寒究竟是久经战阵之人,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曲,拔剑出鞘,飞天冷剑一出手,场上登时渗出森森寒意。
    过了十几招,凌不寒虽说不落下风,却极为心惊,知道对方武功远高于自己,只是不知为何,没使出全力罢了。他平时用剑,因为是至阴至柔的内力,所以剑身上都会凝结一层冰霜,今日一战,非但没能结起冰霜,反而剑柄通红,后来手心竟然微微发烫,可谓前所未有的怪事。这般毫无胜算之战,凌不寒恃强好胜之人,如何能够忍受,心念一动,滚滚内力倾泻而出,势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他生性不屈不挠,当初和空难交手时,虽然武功也不如他,却硬是拼了一股狠劲,耗得空难也身受重伤。
    但空难当时受伤,有一半原因是情势所迫,逼得他力求速胜,这次却不相同,谢无涯没有任何顾虑,斗得气定神闲,凌不寒全然找不到他鞭法中有什么破绽。
    凌不寒怒吼一声,猱身欺进,还要抢攻过去,谢无涯道:“不知死活!”鞭梢一转,在凌不寒背后重重划过,顿时裂出一道血痕。凌不寒不管不顾,仍是拼命进攻,一道接着一道重剑元打过去,钟不平等见势不妙,也都出手相助,却被谢无涯将鞭舞成圈子里面围着凌不寒,外面当着钟不平、梁不冷、温不热等人,水泄不通,宋不仁一个不慎,被谢无涯软鞭扫到右手,伤口处流出黑血,顿时红肿起来,宋不仁大叫道:“他鞭上有毒!”这毒性发作得好快,宋不仁一转念间,毒液已经蔓延到手臂上,半条胳膊都麻木了,钟不平知道毒性厉害,不宜久拖,狠下心道:“宋师弟,快把手臂砍下来!”
    宋不仁哪里肯砍下手臂,他是名震江湖的快剑手,仗着一手快捷无论的右手剑法,创下了偌大的名堂,怎么忍心砍下右臂呢?钟不平看他脸色发青,跌倒在地,心知再不壮士断腕,势必毒入脏腑,再难救治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挥剑斩下,砍掉了宋不仁一条胳膊,登时鲜血横飞,宋不仁伤口处极是疼痛,心中更是痛不欲生,两行泪水流了出来。钟不平看他的样子,心中垂泪,又见宋不仁稍稍恢复神识,自言自语道:“师兄!我的右臂呢?”钟不平凄然道:“断了!”宋不仁伤心欲狂,左手举起剑来,又要往脖颈中抹去。钟不平连忙将剑击飞,点住他穴道,含泪帮他包扎伤口,心中却道:“掌门师兄怎地还没到呢,难道云龙派要在这儿一败涂地吗?”
    却说凌不寒早被软鞭扫中,中了剧毒,但由于他内力阴寒,又是全力行功,身上血脉都宛如冰冻了一半,毒质也不至于蔓延太快,也亏得他不顾性命地放纵内力,才得以不被剧毒攻心而死。
    谢无涯见自己一人之力,便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大派之一的云龙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顾盼自雄,嘻嘻尖笑。并下令道:“把他们都给我捉拿起来,我要都押回京城!”
    钟不平等人自知难以应对,都存了必死之志。这时,忽然间齐志强站了出来,立在一众金菊侍卫身前,伸出双手,张大了嘴,似是有话要说。谢无涯停住手,道:“且听这个哑巴有何话说?哈哈哈哈!”他把怎能说话,谢无涯此言,却是讥讽齐志强了。
    齐志强从怀中取出纸笔,他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平日里身边总随身带着纸笔,好与人交流,这时他提笔写了一行字,交给谢无涯,谢无涯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这次的误会是因我而起,齐志强得罪了谢将军,自会将性命交给谢将军处置,请大家都罢手罢!”谢无涯接过笔来,写道:“你果真愿意跟我走,随我处置?”齐志强看了,点点头。凌不寒等都出言劝阻,不肯向谢无涯示弱,但齐志强意愿坚定,殊不可动摇,再加上云龙派诸人不是谢无涯金菊侍卫的对手,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众云龙弟子都不言语,只觉这是他们下山以来,遭遇的头一遭奇耻大辱,那次在平顶山大战雪鸦,虽说有生命危险,却也不似这般沉闷。
    谢无涯志得意满,厉声尖笑,带走了齐志强、龙战两人,出城向北去追韩先易。凌不寒等人则绕开一条小路,也一路向北,并沿途留下记号,向费不凡示之去向。
    谢无涯途中接到海三多急令,说是京城出了大事,命他速速回京,谢无涯只好停止搜捕韩先易,启程回京,一路上甚是招摇,这一日眼见到了京城外围,众人在路边一家酒肆中歇息。龙战因为言语不敬,得罪了谢无涯,被他用捆仙索缚住双手,动弹不得。龙战道:“快给我松手,我要吃东西!”谢无涯道:“你先饿会儿罢,饿不死你的!”旁边一人多事,问道:“阁下为何将这个年轻人捆住呢?”谢无涯侃侃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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