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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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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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不虚传内力垂尽之时,终于爬到山顶,一道刺目的阳光射了过来,秦不虚传一愣,太阳竟在那边山脚下,而周围则是一片滚滚火海,顷刻间吞噬了雪山。秦不虚传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费不凡傲然笑道:“这个人武功原本不错,只是定力太差,我刚使出幻象十三式的第一式冰火两重天,他便支持不住了。”
    众人都是云龙派中人,知道这幻象的厉害,当下默念心法,静心抵御心魔。只有楚轻尘全无武功根基,也宛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费不凡暗道:“是我疏忽了。”于是将真气运转至阳脉上,渡到楚轻尘体内。
    一场乱战过后,费不凡内忧外患一并解除,重整云龙派,封段不渊,韩不易,凌不寒,钟不平为四大护法,命梁不冷,温不热二兄弟执掌门规戒律,废了丁不攸,玉无痕,张无量,殷无法四人武功,原要将他们逐出师门,但四人苦苦哀求,终于打动了病中的楚轻尘,替他们求情,才留了下来。
    却说楚轻尘在幻象之中受了风寒,病得不轻,费不凡既是疼惜,又是歉仄,吩咐合派上下将她当掌门夫人般照管,凡事不能稍有忤逆。费不凡更是个不拘小节,无所避忌之人,因楚轻尘十数日不能动弹,他自也不会去买来丫鬟照看,一应私密之事全是他一人照料,楚轻尘也无可奈何。一日三餐,擦洗换衣,少不了有肌肤之亲,而楚轻尘也不像原来那般讨厌他,两人渐生情愫。
    云龙派并未停下休养,而是一路马不停蹄赶往青龙山,去争夺山上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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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夺宝奇兵 第十二章
    却说韩先易自楚轻尘被劫走后,自知凭自己的武功要救她回来,无异与虎谋皮,便径自带人返回青龙山,想要帮郝思范守住玄化盒。
    策马狂奔,青龙山下乃是一片旷野,此时正值初夏,乱草丛生,野花遍地,让人胸襟大畅。
    远远听到号角争鸣,喊声弥天,翻过山坡,前面山脚下正打成一团。一队是西京府的官兵,一队却甚是恐怖,都骑着高大的龙头马,挥舞长矛,赤色长发随风飘荡,模样像是西域番兵。
    所谓龙头马,是西域喀赤拉国的异**,马身龙头,面目狰狞,奔跑迅捷,趋退如电,此马胆色甚佳,视死如归,在百万军中可冲锋陷阵,喀赤拉有一批龙头骑士,全由阵亡将士子侄担任,全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国君对之甚为宝爱,从来不派他们上战场。
    韩先易心道:“怎地在这里突然有了龙头骑士?”正寻思间,西京府兵已被冲得七零八落了,龙头马猛恶异常,常常一口便咬断对方战马的咽喉。
    韩先易纵马靠近,只见在战阵上指挥的是观文大师,他明知难以抵挡,还是一个人手执戒棍挡住三个龙头骑士,左臂一道刀伤,正在汩汩流血。
    只听有人扬起钢鞭道:“观文,何必执迷不悟,枉送这么多人性命?”
    韩先易一听这声音极为熟悉,转头一望,惊得呆了,差点摔下马来。对方首领不是别人,乃是自己收的弟子,张连。只见观文拼命挥舞戒棍,张连被挡在原地,一怒之下,钢鞭一指,一道平剑元打在观文肩头,观文堕下马来。
    张连一声令下,龙头骑士沿山路上去。
    韩先易恰好赶到,拦在张连面前,道:“张连,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小环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张连道:“环姊姊她是自愿跟我走的。我当时真想不到你和她成亲十年它还是处子之身,你对得起她么?”
    韩先易怒道:“韩某的家事不用你管,我问你,钥匙呢?”
    张连笑道:“钥匙恐怕已经没用了。我们兵分三路,有一路早攻上山去了。这时,玄化盒只怕早已被打开了。”
    韩先易举目一望,山上果然火光四起,而玄化盒贮藏之地玄化塔上升起一道青烟,这是最后一道禁制发挥效力时所发出。
    张连、韩先易等也顾不得再打,纷纷上山。韩先易对山中路径极是熟悉,带着观文抄近路上山,赶在张连等人前面到达了玄化塔。一路上烟尘弥漫,地上尽是烧焦的花草,再往上走,遍地躺落着乌鸦的白骨,显是方才斗法甚为激烈。
    韩先易知道这最后一道禁制是火焰山之禁,是借助无穷地火和无数前辈的法术磨合而成,一旦被破,整个青龙山将成一片火海。
    到了玄化塔前,只见双方都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一方全是僧衣烧焦的僧人,想是海光寺来的援兵,一方全身着红衣,头上插着一根白羽。
    韩先易遍寻郝思范的身影不获,心道:“难道他奋战而死?”又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任他曝尸荒野?”于是挨着尸体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忍不住问起来。海光寺一名中年僧人道:“郝施主知道守不住了,情愿以鲜血化解最后一道逆天禁制,只可惜不得其法,白白送了性命,被烈火烧得连灰烬都找不着了。”
    韩先易愕然,片刻跪倒在地,朝玄化塔连连叩头。又躬身问道:“晚辈韩先易,不敢请教大师法名?”
    那老僧淡淡一笑,面色和蔼道:“不敢当,老衲海光寺空难。”空难是海光寺成名高手,一手“西天方法剑”独步武林,想不到在此见到。韩先易道:“见过大师。”
    玄化塔顶却有一位老者,一身紫袍,雍容华贵。天际盘旋着一头紫色苍鹰,身躯巨大,翼若垂天之云,喙如破空之剑,嗷嗷长鸣,不怒自威。
    韩先易好生怪异,那老者明明便是在庆州对自己有赠书授业之恩的紫衣老人。登时想上前拜见,转念又想他或正在全力用功,还是待会再上前打扰他罢。
    那老者从腰际抽出一把长剑。剑身乌黑,看不清上面的图案,而且似乎是尚未开锋。忽地那剑上发出一道浊重的棕黄色光芒,那老者朝天一指,附上一道浑厚之极的重剑元,自上而下劈在塔内。只听风声猎猎,一道闪电光芒撕裂玄化塔。
    空难叹道:“完了,看来几十年来一直传言的大争之世是不可避免的了。又是一场浩劫啊!”
    韩先易奇问:“大争之世?”
    空难道:“来,我看看你的手相。”
    韩先易伸出手来,空难一把抓过,端详良久,韩先易看着空难的神色,只见他眉头忽而舒展,忽而紧蹙;细细抚摸自己手掌上的每一条纹路,最后道:“观文说得果然不错,韩施主的确是极品富贵之相。”
    自景仙派施远山,到紫衣老人,再到郝思范,观文演武,如今又是海光寺的空难大师,全都说自己是大富大贵之相,可说来自己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上马定乾坤,哪来的富贵功名?于是脸上露出玩笑不信的神色。
    空难见了,笑道:“世事如白云苍狗,一二十年之后的你我,谁还能想得到呢?总之命相这东西,可以听之,不能信之,你自己努力便是。”
    韩先易点头道:“前辈说的是。刚才前辈说的大争之世是什么意思?”
    空难压低声音,向四围扫了一眼,确定没人听他俩说话,便道:“韩施主,你知道玄化塔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吗?”
    韩先易转头看去,只见玄化塔已然倒塌,紫衣老人把玄化盒取了出来,交在一个彪形大汉手中,那大汉豹头虎目,胸前刺着一头猛虎,肩膀上一个满是悲愤的红字,“反”,他接过玄化盒,朝紫衣老人下跪道:“欧阳代弟兄们请军师重出江湖,带领我等再掀风云。”紫衣老人哈哈笑道:“扯淡,扯淡,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啦,老夫老啦,不中用啦。哈哈哈哈!”说罢,翻身骑在紫鹰背上,轻轻一拍,紫鹰怒号一声,振翅而走,刹那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顿时,满地红衣人朝天叩头,顶礼膜拜。
    韩先易对空难道:“先易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空难道:“苍陌流云生平纵横北国,未逢敌手,大小数百战,拓土万里,灭国无数,积累下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无论是谁,得到了这批宝物,便足以在当今之世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他把这些财宝藏到一个隐蔽的所在,临死之时,命人将他的遗体葬在宝藏处,陪葬的还有天下四大名剑之一的流云剑,这个墓地,人称云冢。”
    韩先易道:“云冢?没听说过啊。”
    空难道:“这云冢的所在,据说已经无人知道,当事人已经全被苍陌流云安排杀了,就连他儿子苍陌雪鹰只怕也找不到。”
    韩先易道:“那这和玄化盒有什么关系呢?”
    空难道:“玄化盒里藏着的就是通向云冢的地图。”
    韩先易又问:“那郝知府怎么能得到这么要紧的物事,还藏了那么多年才被人知道。”
    空难道:“郝施主原是军中大将,在和鄂尔多国之战中不幸被俘,在敌国忍辱负重,后来两国和谈时,他被放了回来,他说他在鄂尔多结识了几个好兄弟,其中有一个人便是奉命修建云冢的工匠,后来因为苍陌流云要杀人灭口,这工匠自知难逃一死,怨愤之中,便冒着极大风险画了张云冢的地图,交给郝施主带出去。郝施主见多识广,知道事关重大,便谨守这个秘密,独自守图这么多年,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
    韩先易叹道:“郝大哥守图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么这帮红衣人又是谁呢?”空难合十道:“他们原本也不是坏人。你听他们说。”
    韩先易侧耳倾听,只见一个紫色脸庞的大汉站在众人前面,背对着玄化塔的废墟,朗声道:“今群奸在朝,舞弄神器,浊乱海内,诛戮谏臣,摒弃元老,内有哀鸿遍野,外有虎视眈眈,再不群起反抗,国家必亡,我等百姓难有出头之日。故庙堂无主,则我为之主,上天无道,则替天行道,让我们众兄弟揭竿而起,改朝换代,光复乾坤!”
    众人齐声呼喝:“改朝换代,光复乾坤!改朝换代,光复乾坤!”声闻数里,响遏行云。
    韩先易道:“先易读书不多,但曾听过一句话,说的是君王好比一叶扁舟,百姓好比汪洋大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君王无道,那么势必反贼四起,难以平复,倘若行的是仁政,秉的是道义,百姓安居乐业,那也没人愿意去当反贼了,天下自然太平。”
    空难道:“你能懂得这个道理,真是不错,但老衲看来,当今朝堂,虽说蝇营狗苟,却还远未到了暗无天日,呼喇喇大厦将倾的地步,主要还是外患过重,鄂尔多太过咄咄逼人,这个时候,倘若能有一二大将,带兵对鄂尔多打个大胜仗,民心自然容易恢复。”
    说到这儿,旁边有一个面貌清秀的红衣人冷笑道:“谁来打,谁能打,像贺宏思那样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没了,像游胥那样能为国捐躯的大将也没了,像薛敖那般庸庸碌碌,只会搬运粮草,造箭喂马的居然成了三军统帅,朝廷无人至此,还能打什么胜仗?”
    韩先易看他说话的神气,嘴角微撇的样子,蓦地想起一个人来,有不由朝前面紫脸大汉一望,登时明白过来,这两人正是自己在庆州巧遇到的吕孟城和他身边的一个书生啊,想不到他们最后走上了这条路子,又想起空难说的话,“世事如白云苍狗,十年后的事情,又有谁能想的到呢”,十年前的自己不会想到成了镖师,后来还被人尊称一声韩青天,更想不到的是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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