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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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谁天荒地老-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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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远藤抬头与他对视,盈盈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湿润,挣了两下没挣脱,别开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郗贺的陪伴,漫长的夜变得短了。谢远藤的思绪不自觉飘回童年时代。与郗颜一起在老房子的院里玩泥巴;然后碰上郗贺叫妹妹回家吃饭。想到郗家人对郗颜的疼爱,再想着父母对她的冷淡,忍不住蹲在墙角哭。还记起有一次郗颜生病没有上学,郗贺在半路上碰着她,请她搭他的顺风单车,进学校时她笑着和他说:“谢谢郗贺哥哥。”
  
  那个时候,郗贺的笑容很温暖,眉眼弯弯的看着郗颜,语气却带着几分责备:“小颜,不许爬树,摔坏了就变丑了,长大了嫁不出去。”
  
  郗颜是个鬼灵精,才不信他那一套,挠着小脸回嘴,“反正又不要你娶我,你娶漂亮的女孩儿就得了呗,管我干嘛?”
  
  郗贺愣住,显然没想到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脸,眼神宠溺,“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郗颜黑黑的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拍开他的手,“我没洗脸的…”
  郗贺憋不住笑;拉着她的小手轻责;“小脏猴儿,看我不告诉爸…”
  
  “你才不会呢…哥,你背我吧,走不动啦。”嫩嫩的童音开始撒娇,小手不安份地摇着郗贺的手臂,“哥最疼小颜了…背我嘛…”
  
  隐隐听见他又说了什么,随后见郗贺蹲下了身,而郗颜利落地爬上他的背。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年纪小小的谢远藤依然站在街角愣愣出神。
  
  她很羡慕郗颜,有那么好的哥哥。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也能有一个那么疼爱自己的哥哥。闯祸的时候有人护着,耍赖的时候有人宠着,下雨天,有人撑伞接她回家,下雪时,淘气般钻进他衣服里取暖。原来,不知不觉间,郗家兄妹相处的点滴,那么深刻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蓦然间,心底涌起莫名的悲凉,眼眸中泛起点点湿意。不想被郗贺看见,掩饰般欲伸手拿水喝,却发现右手还被他握在手里。
  
  轻微的动作并没有将他惊醒,或许是太累了,郗贺闭着眼晴靠在座位上休息,只是握着他的手,微微紧了紧。
  
  恍惚地抬头看着车外,漆黑的夜空悄然翻露着心事,月光淡淡地洒下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将世界环抱。而她,也有些心思飘渺。
  
  谢远藤不明白,为什么郗贺喜欢她,而她,又为什么这么固执。思及此,心中泛起沉重的酸涩。
  那夜,当韩诺决决地拒绝,当郗贺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哑着嗓子不停地问着为什么。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是郗贺沉默中的叹息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早上九点就出门了,晚上11点才折腾到家,晕机到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没有上来更新,直接找俺暖暖滴被窝温存去了,亲们见谅哦!
为日更而努力,亲们要多多留言哦,集体扑倒,小啃一口! 1 
                  章节46
  坚持没让张子良送,顺着蜿蜒的小巷一路走了下去。脑子里空荡荡,似是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茫然向前。
  
  韩诺瘦高的背影变得愈发清晰,与记忆深处的影象再度重合,显得那么憔悴,那么哀伤。
  他的出现,对于郗颜而言,是猝不及防的震动。陡然相见,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想到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郗颜轻喃了一声温行远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自己,才是不离不弃。惟有他,才能带来足以熨平她心事的力量。当她决定向他靠近的时候,她的生活里,不该也不能容下别人。
  
  记得刚到古镇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喝不加糖的咖啡,因为她想尝尝最苦的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喝得习惯时才发现,苦,也不过如此。后来,试着喝最烈的酒,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她觉得痛快淋漓,仿佛恍惚中,胸口的痛才不会令人窒息,半梦半醒之时,才可以无所顾及地流泪。
  
  那段痛苦挣扎的日子里,每个深夜,她都倚坐在床前发呆,记忆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浮现眼前,那种疼,有如剜心一般。然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再也无法追回。当他们选择用那句“我爱你”终结那场三年前就已经不了了知的爱情,谁都没有资格再去神伤。他们都是成年人,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尤其是当她有了温行远,更不该有丝毫留恋。
  
  离开A城的前一晚,郗颜拒绝温行远的时候就想,如果不能保证全情投入,还不如不去尝试。爱情,开始就该是一个幸福的起 点,而不该是夹杂着不公平的双人游戏,那只会是痛苦开端。
  
  “为什么可以等十年?”郗颜看着他幽深如海的眼晴;轻轻地问。
  “因为喜欢你。”温行远深深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要看进她心灵深处般灼人。
  
  他用了喜欢而不是爱,然而,她却深深体会到了他的珍视,还有浓浓的爱意。那一刹那,郗颜觉得,温行远低沉的声音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
  
  倾身吻上她额头,郗颜听见温行远说:“答应我小颜,别再喝酒了。”
  “好”她哽咽着应下,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滚烫的泪落在他颈间。
  
  那是他们在山上过夜那一晚,温行远没有多说,可是郗颜何尝不知道,他有多心疼她。
  
  在得知他订婚的消息后,她连着买醉了几夜。常常都是脚步凌乱的走出酒吧,吹着夜风,伴着昏暗的路灯回宿舍。后来想想,觉得那时的自己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要多伤感就有多伤感。有时她踉跄着走出酒吧,眼前已是天旋地转,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许久说不出话。
  
  她醉了,然而,纵然一醉,心,也异常清醒。左心房蔓延出的疼痛提醒她,他将不再属于她,他的爱,已然要收回。
  
  在这之前,郗颜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碰酒了,久到自己都记不得上次喝酒具体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温行远离开古镇的时候不放心的嘱咐她:“不许再喝酒了,没个节制,很伤胃。”
  
  虽然总是对他恶言相向,然而,他的话,她终究还是听的。所以,自他走后,她就真的滴酒不沾。直到听说他要订婚,直到她用“不需要任何人”这六个字粉碎了他的爱,碾碎了他的心,她才再次想起用烈酒麻醉自己。
  
  像无家可归的孤儿般游荡在街上,走得累了,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来,静默地看着路人从身边走过。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没有人注意到郗颜缩在角落里等着被“上帝”救赎。这个世界却也很少,哪怕她躲在喧嚣之后,依然有人侧目,留意到她的存在。
  
  郗颜想到温行远闪亮的眼眸,还有那些令她脸红的耳语,那些感情灼热得像是佛腾的水,将她飘摇无依的心渐渐温暖。
  
  站起身,快步向公寓而去,赶在十二点前用座机打电话给他。
  
  “怎么没让子良送?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了很危险?”不等她开口,温行远已开始沉声责备。
  
  郗颜轻皱了下眉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边一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温行远的千里眼,顺风耳。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犯人?”并不是真的生气,然而,出口的话却似有若无的透出几分不满。
  温行远梗在那里,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眼神渐渐变得深沉。静默了数秒,再开口时语气却软了下来,“生气了?”
  
  郗颜没说话,目光久久落在书桌上两人的合影上。照片上,温行远轻揽着她的肩膀,眉眼含笑。
  温行远很体贴的没有说话,过得片刻,听见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温行远。”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轻柔的声音近得有如在耳边私语。
  
  心中蓦地一软,一颗圆滚的眼泪跟着掉了下来,她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心情有点不好。”
  
  温行远知道她是为刚刚那句指责道歉,又听出她的哽咽,声音放得更柔了,“我知道。一会儿挂了电话就去睡觉。除了我,不许再想任何人。”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却又不知如何启口,惟有意有所指。
  
  “你怎么那么霸道?还不行我想想我爸和我哥了?”抹了把眼晴,她嗔怪的笑骂。
  温行远轻笑,“那就把要求给你放宽点儿,除了郗叔和郗贺以外,只能想我。”
  
  一句漫不经心的回嘴惹得郗颜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她看见韩诺的同时,张子良定是也看见了,温行远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一句责问。对她的包容,已是极限。
  
  缩进沙发里,她握着电话突然就哭了,“温行远,你干嘛这么惯着我?”
  “傻瓜…”听到她哭,温行远心疼地责骂。
  
  一直以来,只要条件允许,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温行远对她都是千依百顺。然而,这次的“不闻不问”却是有所不同。他是怕说出来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他或许并不如想像中的坚强。可他爱着的小颜,终究没有让他失望。舒了口气,听他说:“哭什么?要是这眼泪不是为我掉的,就赶紧憋回去。” 
  
  “你又骂我…”郗颜心里很酸,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也止不住,她口齿不清地说:“我看见韩诺了…”
  
  这一夜,郗颜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千里之外的他,絮絮说着与韩诺的那段往事。她说,韩诺是家里的独子,也是被宠大的,可他却从没对她发过脾气,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她又说,自己喜欢睡懒觉,韩诺就每天早起买好早点给她送过去,摸着她的脸笑着说:“多少吃一点,饿瘦了难看。”郗颜还说,韩诺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尽管家里条件优越,却一直想靠自己。所以才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要考律师。最后她又说,“韩诺瘦了很多,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难受…”
  
  温行远静静地听着,心里分不清到底是啥滋味。这是郗颜第一次和他谈起韩诺,以前只有在她醉酒的时候才能偶尔听到她念叨他的名字,而那时,都是她神智不清的时候。
  
  温行远知道,韩诺是爱郗颜的,很爱很爱。否则不会那么宠着她,甚至比他更宠。郗颜与韩诺共同的记忆是永远无法抹去,像是长了根一样植入了她心里。他突然没有把握将来郗颜到底能不能彻底忘了韩诺,只爱他一人。
  
  握着电话,听着她因哭泣略显沙哑的声音,温行远长长的叹息,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是为自己难过多一些,还是心疼郗颜更多一些。
  
  末了,郗颜的情绪稳定了,也止了哭泣,怯怯地问他:“你生气了没有?”
  “有点…”他并不隐瞒,诚实回答,见她不出声,又问道:“这遗留的失恋综合症是间歇性的,还是最后一次?”
  
  想了想,郗颜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楚。对于她的回答,虽说让温行远不舒服,却又忍不住怪自己,这是何必呢?何必在这个时候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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