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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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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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这个爵位,本来就是该我承袭,难道您不知道么?”白婉冷笑一声,“父王留下的爵位为什么迟迟不肯交到世子手中,您难道不知道原因么?”
贤皇冷笑一声,道:“白王的爵位怎么来的,是军功!你有什么资格去承袭呢?”
“凭着我是白王嫡出的女儿,而世子,是庶出的儿子。”白婉的笑冷静得让人窒息,“白王的爵位,您和我都知道,并不是因为军功得来的。”
“好!”贤皇大笑,“这话说到这样透彻的分上,朕也不妨对你直说了,如果不是有宁皇留下的圣旨,你们白王府根本不会留到今日。这个爵位,你还指望着能给你们白王府的人继承吗?”说到这里,贤皇看着白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过,你是皇家的媳妇儿,怎么说,也应该满足你的请求呢。”
白婉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
贤皇一笑,向门外道:“祺谧,你进来吧。”
门外的祺谧听着这话,急忙进来了。
贤皇一笑,道:“祺谧,白王的爵位就给了你吧。”一边说着,他看向白婉,“婉儿,这个结果,你可是满意了?”

贤皇四十一年秋,明亲王祺谧承袭白王爵位,自此白王爵位的更替权回到了皇室手中。

第七章 暖秋(2)
圣旨到白王府的时候正是黄昏,安雪接过自己哥哥承袭白王爵位的诏书,笑得有几分凄伤。
摇摇晃晃上了华丽的马车,北上的路途熟悉又陌生。走得远了,回头看向静谧的白王府,安雪这才感到一些温暖,原来这么多年来,她是那样依赖白王府。如今离开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安雪无力地靠在车窗边,默然看着窗外:
走之前,老白王妃拉着她的手,塞给她一枚戒指说是当初灵王妃留下的,如果她不想回去的话,可以拿着这枚戒指去找江南叶姓人家。老白王妃没有说为什么,她也没有问。
叶姓人家是什么,她心中没有定数。如果指的是姓叶的人家,江南何止千万,如果不是指的姓叶的人家,那么,又是指的什么?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安雪差点摔了出去!
仿佛一阵风,一个黑影进了马车,安雪一惊,差点叫了起来——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安雪惊恐地看向那人,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公主不必惊慌。”来人缓缓道,他并没有松开捂着安雪的那只手。平和并且稳重的男声,无疑让安雪平静了很多。“在下江南叶姓人家。”
安雪一惊,瞪大了眼睛。
来人一笑,轻声道:“公主可以唤在下叶灵。在下是带公主离开的。”一边说着,他轻轻撩起窗帘的一角,嘴角漾起一抹笑容。
安雪惊讶地看着他,心底莫名地紧张起来。
叶灵轻笑一声,伸手点了安雪的穴道,轻声道:“委屈公主了,还请公主多多担待呢。”一边说着,他向窗外扔出了一个小小的弹丸。只听得嘭的一声,炸出了滚滚白烟,外面的侍卫们顿时乱作一团!
就趁着这混乱的当儿,叶灵抱着安雪冲出了马车!叶灵趁乱打倒了一个侍卫,抢了侍卫的马,抱着安雪跳上马,向南边冲去了。
叶灵一边鞭打这马儿,一边笑道:“那些侍卫是不是很没用?连丢了一个公主都没有察觉。”
安雪抬头看着他,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
“不是你要离开的么?”叶灵笑道,“老白王妃的话不会有错,王妃说您早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不是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您也不会跟我走了,对不对?”
安雪疲倦地一笑:“是,我真的很想逃。”
叶灵低头看了安雪一眼,口中笑道:“公主愿意的话,可以在我们江南叶姓人家的庇护下过一辈子。”
“江南叶姓人家,到底是什么?”安雪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叫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呢?而且,你们和白王府有什么关系么?”
叶灵轻松地一笑,轻描淡写道:“这是当初灵王妃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秘密建立的组织。白王,是灵王妃唯一的儿子。”
“灵王妃?”安雪疑惑地重复着。
叶灵看着她,笑道:“难道老白王妃没有和你说过么,老白王是宁皇和灵王妃的儿子,正是因为灵王妃,白王才能有这么大的势力,也正是因为这个,皇室才对白王府那么忌惮。灵王妃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在她临死之前,把她身边的一批死士组建这个组织,为的就是保全白王府所有人。”
安雪惊讶地看向叶灵,没有说出话来。
叶灵轻松一笑,道:“公主很惊讶么,这些事情您都该知道的不是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听老白王妃说,公主喜欢临水的地方,在下特地为您准备了一座临水的宅子,公主看看是不是喜欢?”一边说着,他指向前面一栋坐落在水边的小宅,微微笑了起来。
安雪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座落在水边的宅子,带着几分缥缈的感觉,很是漂亮。
“两位小王子都在那里呢!”叶灵笑道,“王妃知道您放心不下两位小王子,就让人送到这里来了,和您一起。”
“真的?”听着这话,安雪脸上绽放了快意的笑容。
叶灵一笑,道:“当然了。”一边说着,他轻轻环住了安雪的腰,道,“抓好我,我带您过去。”
安雪迟疑了一下,轻轻环住了叶灵的脖子。
叶灵一笑,从马上跃起,向宅子飞去。当然,他也没忘了狠狠的踹了那马一脚,那马儿便顺着来的方向,跑走了。
一进到宅子里面,就听见两个小孩子的嬉闹声,安雪紧走几步,只见两个小孩子正在庭中欢快地玩耍着。看着这一切,安雪心中一阵酸涩,眼中泪意浓浓。她看了眼叶灵,问道:“王妃有对你说什么么?”
叶灵笑了,道:“还能说什么,还不是说些,要好好照顾好你们,不能让你们受委屈这之类的话。”
安雪深吸一口气,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叶灵笑道,“王妃连玉指环都给了您了,说明对您有多在意了。”
安雪从袖中掏出戒指,从头上取下一根长长的头绳,把戒指拴在了头绳上。她看着两个孩子,快步走了过去。两个孩子看到安雪也是分外开心,蹦蹦跳跳跑过去抱住了她。
安雪蹲下身去,把玉指环拴在了大儿子脖子上:“喜欢这个吗?这是祖母给你们的。”
大儿子胖胖的小手拉着指环,看着安雪,笑得粘人:“祖母说我们以后都可以和娘在一起了。”
安雪点点头:“是啊。”她拉过小儿子,笑道:“好些时日没看见你们了,娘好想你们呢!”
叶灵在一边看着,感到有几分奇怪,却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这时,安雪看向他:“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儿么?”一边说着,她叫两个孩子到里屋去玩,“白王府已经今非昔比了。”
叶灵看着两个小孩子,皱了皱眉头,道:“公主想要做什么?”
安雪一笑,笑得很是疲惫:“皇上颁下圣旨,白王的爵位给了我的四哥。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皇室对白王府的忌惮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忌惮的话,白王的爵位就该早早给了世子,而不是拖到如今,给我四哥。”
叶灵一笑,道:“公主说的没错,现在的白王府已经不是从前的白王府了。”
“所以。”安雪无力地笑着,“这两个孩子,皇上不会容许他们长大。”她看着叶灵,“为了白王府最后的血脉,你送走他们吧。”她看向天空,“或许,我一辈子都没法逃开皇宫,迟早有一天我会回到皇宫中,毕竟是皇室的人么!”
“您的意思是,送走两位小王子?”叶灵眉头一挑。
“不错。”安雪道,“送走他们,送到普通人家,平安地过一辈子。”
叶灵一笑,道:“您以为真的能让两位小王子平安一辈子么,既然公主知道皇室不会放过两位小王子,公主还以为单单送走了两位小王子就可以让两位小王子平安么?”
安雪一愣,旋即笑道:“我相信你们可以保护好他们,不是么。”
“是。”叶灵笑得很开心,“我们江南叶姓人家的存在就是要保护灵王妃的每一个后人。”
安雪没有说话。她抬头看着天空,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这是难得舒爽的秋夜,而她一夜无眠。到了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明了,原来分离对于母亲而言,是那样痛苦。多少年的恨,淡淡消散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
日子过的平淡,安雪一天天沉默下去。叶灵不时带来京城的消息:
“公主,世子的灵柩已经运回京城了。”
“公主,世子已经入土为安了。请公主放心吧。”
“皇上叫人来寻找公主了呢!”
“…………”
这么些日子,他们已经熟悉了很多。安雪本来不是刁蛮的公主,叶灵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两人相处倒是和睦。
离开了白王府的第二十个夜晚,安雪脱下了素服。
“叶灵,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么?”
“故事?当然愿意了。”叶灵笑着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了。”
安雪看着他,烛光下,叶灵的模样和祺煜倒是有几分神似呢。她微微一恍惚,旋即回过神来:“我和你讲讲我和太子的故事吧。”
叶灵愣了愣,差点没有说出话来:他知道,这是皇室的禁忌,如果不是这个,安雪不会嫁到白王府来,嫁过来的应该是安玉。他看着安雪,心中有些不安。
安雪自嘲般一笑,道:“或许你知道这件事吧。这件事情但凡和皇室有的一点关系的人都知道,何况是你呢。”她看着闪烁的烛光,眼中也有泪光在闪烁着。她没有看叶灵一眼,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始讲述,语气平淡的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知道么,十年前的今天,我嫁到了白王府。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阴沉沉的雨天,空气中滞留着夏日没有散去的闷热。我坐在马车中,偷偷地从车窗中看着二哥离开。说起来也是讽刺,父皇知道我和二哥的事情,却还让二哥送我嫁到白王府。我偷偷地看着二哥离开的背影,我能感受到他背影中隐藏的悲伤。
“我恨过很多人,我的母妃,我的父皇,还有我的八哥。我以为,我可以和我的二哥一辈子在一起,是我痴狂,妄想着不可能的未来。他终究要娶妻,而我夜终究要嫁人。有时我在想,如果当初,我和他懂得一些内敛,或许我们不会分离两地。说起来我还是痴,你说是不是呢?到了现在我还妄想着要和他在一起。
“你知道么,二哥是多么优秀的男人,我所有的兄弟都比不上他。虽然有人说他沉溺于娱乐,不精于朝政,可是我知道,我的二哥,决不是个昏庸的太子,他的能力,决不逊于父皇。只是,他疲于这一切,早早把自己放弃。是的,他放弃了自己,而不是别人放弃了他。想起来真是好笑呢,我的二哥用他的智慧来愚弄自己,以为自己是最没用的人。
“我是在寿皇后的身边长大,所以才会和二哥那么亲近吧。二哥是太子,没有伙伴,没有人知道他的孤单,所有人都只看到他的荣华和风光,谁看到他因为寂寞而几天几夜睡不着呢,我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和他坐在一起,静静的,什么也不说,只是坐着,直到天明。谁能读懂他言辞中的疲惫,谁能明白他的沉溺是为了什么?他年轻貌美的太子妃,只知道日日做着皇后梦,我的二哥,身边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可是我呢,我懂他又如何,我只能远远看着,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嗬,我是多么痛恨我的身份,因为我的身份,我只能看着我最心爱的哥哥有苦难言。
“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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