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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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痒-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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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闭上眼,眼睫毛轻轻颤抖。她深深喘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用你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是要共度一生的人。”章怀远轻轻碰上她颤抖的眉睫,“今夏,命运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我们就一起去面对好吗。”
  “你说得都对,我确实想要离开。”今夏平静地说。
  “我知道。”
  他一直都清楚,她离开之日起就没有打算回来。
  过去种种,他没办法抹去,只能尽力在余生里,倾力确保她生活平静,可最后,却也因为他,她的生活更糟糕。他清楚,却没办法放走她。
  今夏不知章怀远从哪里得知自己怀孕,自己也是昨天才确定。她靠着椅背,想起昨天回来章怀远脸上的笑意,胸口好像被什么割过似的。
  昨天他就知道了才那么高兴,他一直在等自己‘坦白’吗。
  今天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听他克制的提起暮暮。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怕他发脾气。她知道,他很生气,最后他语气只是重了一点,更多像是无可奈何。
  他对自己也无可奈何了吗。
  她低不可闻轻轻一叹,手不自觉轻轻抚在小腹上。这里再一次孕育了小生命,虽没有第一次的惊慌忐忑,可心中那些不踏实,她不知道要怎么排解。
  “好好的叹什么气。”章怀远不知几时来的,低着头将她望着。
  今夏心烦,不想搭理他。
  章怀远好像不在意,他笑着蹲下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蹭了蹭,说:“我想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不要。”
  “不要?说说你的想法。”
  “章怀远,我不想结婚。”
  “你想暮暮没有家庭吗。”
  “他有父母怎么没有家庭了?”今夏微恼。
  “我要给他一个健全的家,你明白我的是不是?”
  就此问题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一步。
  这一夜直到凌晨,章怀远都还睡不着。他不是不想让她,但只要退一步,再想进一步就更难了。
  他太了解盛今夏。
  他一直弄不明白,就这点小身子骨,为什么就不懂得柔软一点呢。
  他靠坐在床头,微微低着眉,借着微弱的光线凝睇她的眉眼。想起昨天吴江告诉他说,盛小姐去了医院,约见妇产科某医生。
  吴江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陪同两位远道而来的客户在皇朝就餐。听了消息,他直言说他太太身体不舒服。得到客户的理解,他走得更轻松,一路直奔医院妇产科,不想刚踏进去就听吴江说她刚离开。虽然想见她,同时也想从医生这里确认。
  医生恰好认得他,便一五一十把情况全给他说了。他保持高度愉悦的心情回到家,她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也不点破,想看看她什么时候告诉他。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坦白,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们的暮暮就在那里,在她肚子里,谁也抢不走。
  然而,一天二十四小时过去,检验报告静静的躺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一个下午都未归。吴江说盛先生载着她驶向海边。他一听暗道不好,就要追上去,当坐上车时他又放弃了,直接拨打盛时今的电话。
  盛时今只说带今夏去散心,章怀远直接道出盛今夏的心里的想法。盛时今听了,沉默半晌才说:“我们要尊重她的决定。”
  章怀远可没有好气度,他撂下狠话,还不忘加上一句分量级别的重头炸弹。他说,如果你不想章暮暮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你尽管由着她。
  盛时今又是沉默半晌,才说:“我会把她安全的交到你手上,但我还是那句话,尊重她的决定。”
  至于为什么那么肯定她要离开,章怀远用力的按着额头。她把签证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就那么肯定他不会翻?还是她一点也不担心他看到?
  他翻出签证,差点就被撕碎了,要不是早明白她的心思,他怎又会在她回来时心平气和的跟她谈话?
  他轻轻的下床去,喝了一杯水,回来听到她在梦中痛苦的□。他怔了下,快步走到床边,拧开灯,她眉毛紧紧地拧着,额角隐隐有些汗泽。
  章怀远捏了捏她的脸,又怕出声惊到她,自己躺回床上直接把她捞过来紧紧贴着自己。
  一贴近他,今夏已经醒过来了。
  她没有动,也不睁眼,就这样缩在他怀里。章怀远似察觉她醒了,轻声说:“是不是梦到我了?”
  今夏不想他问得直接,心跳陡然加快,鼻息紧跟着加重。
  “跟我说说,我真有那么可怕吗,就连做梦也不肯放松一刻。”章怀远稍微后倾,视线落在她头顶上,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固执地问:“我真那么可怕?”
  今夏不得不支起脑袋望向他。至于他的问题,今夏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她的梦境。
  章怀远得不到她的答案,拍了下她的背说:“睡吧。”
  今夏重新躺下,翻转了一个身背对着他。章怀远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环上来,贴着她的背。
  今夏回想了一下,无非是梦到了章怀远不同意她离开,舀暮暮威胁她。也就那么短短几幕,她急了把手中的小包袱扔过去,撂下狠话说“朝朝暮暮都是你的了,你放了我吧。”
  他轻轻松松就接住了小包袱,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对她说:“除非,你也是我的。”
  她觉得是一个机会,脱口而出:“章怀远,我是你的,我们就可以两清了?”
  他不置可否:“你试试。”
  她几乎欣喜若狂,哪知一阵狂风卷来,漫天沙尘,章怀远和他抱着的包袱不见了,只隐约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她这才知道扔过去的包袱是章暮暮,她看不见前方,更看不到章怀远,只奋足朝小孩哭闹的地方奔去。哪知她刚迈一步,就跑进另一个空间里,她看到章怀远领着朝朝和暮暮在花园里捉迷藏,她想起自己是来找暮暮的,急着奔过去,眼看要靠近了,又是一眨眼,父子三人又不见了。
  就在她回忆梦境觉得胸闷气短时,章怀远的手覆上她的腹部,低声问:“睡了吗,睡不着说说话?”
  今夏动了下,闷声说:“你不睡我要睡。”
  “可你睡不着是不是?跟我说说你心里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知道,我不想再重复。”
  “我真不清楚,你实在太口是心非了。心里明明想这样,嘴上却说着那样。其实你是恨我的吧,你看,你明明恨我又否认说没有。”
  “你非要大半夜谈论这个话题?你知不知道,心情不好对孕妇影响很大?”今夏郁郁地说。
  “终于肯承认了?”
  “承认什么?”
  章怀远用手指轻轻抵着她小腹说:“我说过的今夏,我们撇不干净的,这辈子都别想撇干净了。”
  今夏再次想起那个梦境,真实的令她恐惧。她清楚自己放不下朝朝,如今……
  她又想起章雪娇曾对她说的话,章雪娇说:“你怕他不会爱上你,事实上是他也不可能爱上你。”
  她苦笑。那些人都在围绕着爱的命题展开论战,可爱情真就那么重要吗,没有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今夏想了很久,才问:“为什么非要跟我复合?你有那么多选择,不是非我不可。”
  “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对于谎话,我还是喜欢听实话。”
  “为什么?”
  “谎话也只能暂时骗骗自己,纸包不住火,迟早会露馅,还是实话好,虽然不中听,但实用。”
  章怀远瞧了她一眼。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符合情人的标准,也不符合妻子的标准,但我总是朝朝的母亲。可章怀远,我不好,你知道。”
  章怀远臂一捞,说:“你确实不好,性格不好,对命运不会去抗争,一味的承受。但还是可以塑造的,爆发力很强。但今夏,时运造就了我们,我们已经妥协过,结果虽然不尽人意,但我们都没有去努力,那个结果是必然的。我不是说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我的责任重大。复合的话我说过很多遍,再说也就没意义了。我只但愿那些前事,都能随时间的途迁沉淀下来。”
  今夏不说话,章怀远也不再说话。漂亮话说再多,也不及一个实质意义上的事实。

 69开始懂了

    七月末;日子安定下来;盛父工作也有了调动;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今生跟念安的事,他松口了。   

    对这个结果,今夏不说不意外。这几个月来;父亲的态度摆在那里;她认为等父亲松口,至少要等个三年五载,不想才短短数月,他的态度就发生巨大转变;很让她意外。

    后来;她从念安那里得知,父亲那么早答应,也是因为章怀远做了工作。

    待父亲松口,今生却摆起谱来,今夏哭笑不得。父子两人僵持不下,今夏也懒得管了。

    结婚一事上,念安不急,她更不好插手。时今也说,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今夏想,也对啊,折腾累了就该歇了吧。

    八月初,盛时今踏上新的征程。走之前,大家聚一起吃了一顿饭。念安没有来,今夏知道,她是为了避开大哥时今。

    这样的关系,就算没有人点破,念安也是尴尬的吧。

    那晚,时今难得喝多了两杯,就在他们吃饭的酒店开房休息。今夏放心不下,刷房卡进去。时今身上搭着一张毯子躺在沙发上,薄毯一半都搁在地上。今夏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缩在一张小沙发上,这样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她过去,重拾毯子轻轻盖上去。时今立时醒来,看到她茫然了一阵,才问:“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

    “怀远呢。”

    “他送二哥回去,二哥喝了不少。”

    “你怎么不回去,我这里没事,就多喝了两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时今掀开毯子坐起来。

    “哥,找一个人做个伴吧。”

    时今笑了下:“你担心你哥我生活不能自理?”

    今夏摇头,她只是心疼。

    “一个人习惯了,也挺好的。说不准哪一天你就真有大嫂了。”

    “哥,那边的气候不好,风沙大,天气干燥,空气质量也差。”

    时今认真将她望着,嘴角浮上淡淡的暖意。他笑:“你都哪儿听来的?别的人都能生活,我就例外?今夏,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请你放宽心,我会很好。听话,别难过了,你这样怀远也会不好过。”

    “哥。”今夏蓦地睁大眼,直直的将他望着。

    时今难得皱眉:“早点回去吧,不要让他担心。司机在吗,不行的话让怀远来接你。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吧。”说着拿起手机看时间。

    “哥,你累不累?”今夏认认真真望着他。

    时今微微一怔,坚定的摇头。

    累?这点辛苦算什么。

    只要她慢慢好起来,累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的遗憾便是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能无忌无畏的关心她,因为他们是兄妹,永远的兄妹。

    没半刻钟,章怀远便来了。今夏不放心时今住酒店,时今笑说:“这么晚一身臭熏熏,回去铁定挨训,还打扰妈的休息。”

    听了时今这么说,今夏只得点头。

    她和章怀远离开酒店,盛时今就站在宽阔的窗前,关上灯,拉开一个角落的帘幔,俯望整座城市的夜火阑珊。

    他给自己倒了一满杯,酒是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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