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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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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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金丝缠腕落空,臭花子的手灵活得很,不但已经在间不容发的危机中收回,而且将信用两个指头弹出,以奇快的速度,飞旋而出迎面射向霹雳一剑的脸部。

信掠霹雳一剑的右耳旁而过,居然发出了啸风的声音,可知花子的弹劲十分惊人。如果霹雳一剑事先不提高警觉,必定难逃书信的打击。

霹雳一剑反应超人,一抓落空已知不妙,及时身形左闪,而且手急抓掠来的书信,可惜晚了一刹那,抓不住快捷无匹的书信。

项华欣也早有准备,立即身形一挫,大喝一声,左手一抬,一枚飞钱破空而飞。这是他三奇中的一奇,三星追月飞钱绝技。

花子不上当,哈哈两声狂笑,向地面一伏,斜穿而出,竟从侧方的亭栏下穿越,远出三丈外去了,那枚飞钱突然一化为三,歪歪斜斜分三方折向飞旋,然后在两丈外复聚,方变成直线鱼贯飞行,在四五丈外翩然堕入树林中。

花子却出现在相反的方向,在亭下左侧长身而起。

项娟娟到了,娇叱一声,挟香风欺入,右手五指半屈半伸,疾探花子的胸口,志在花子胸口任脉的一串大穴,上控结喉,下含鸠尾,任何一穴被点中,不被制住也将受内伤,看劲道便知那织织玉手非常可怕,决不是轻手法。

“你也未免太狂了。”花子怪叫,打狗棍毫不客气地猛向上拂。

项娟娟不得不改点为抓,掌一沉抓住了上拂的打狗棍,停下马步夺棍。

可是,突然感到棍上传来一阵无可抗拒的浑雄劲道,不但逼散她的抓扣真力,而且扭力及体。

一声惊呼,项娟娟像被狂风刮起,斜刮出两丈外,几乎失足踣倒,粉脸变色。

“哈哈哈……”花子的狂笑声震耳欲聋,身形疾射入林,冉冉而去。

“项兄,追不得。”美丽的少妇急叫:“遇林莫入,追不及了。”

项华欣及时止步退回,脸色不正常。花子能先一刹那避开他百发百中的三星追月飞钱绝技,委实令他心中暗惊,极感不安。

小华盛拾起了书信,念道:“绝魂金剑项大爷亲启。内详。”

信是封了口的,按理必须交由项大爷亲拆。但寄信的方式饱含敌意,信上又没具名,极为可疑。项华欣是个敢担当的人,略一思索,毅然拆封查阅。

看完,他愣住了。

“谁的书信?”避在一旁的霹雳一剑关切地问。

“没具名。”项华欣摇头。

“说些什么?”

“说半月前,舍弟的车在叶县汝河北岸肇事,恶意造成严重的车祸,死了十四个人。”

“哎呀!”

“致信人要求家父出面,至叶县善后,交出凶手向官府投案,赔偿死者家属的损失。”

“有点不妙。”霹雳一剑苦笑。

“舍弟在叶县与南阳八义冲突,派回传信的人语焉不详,必须等舍弟返家时,方能知道出事的经过。如果死的是南阳八义的人,哼!那是他们该死。”项华欣冷冷地说:“要求咱们向官府投案,岂有此理!”

“刚才那臭花子,会不会是活报应或白无常改扮的?”项娟娟想起刚才所谈论的事:“如果是,他该按江湖规矩要求处理,为何要求向官府投案?”

“不会是这两个老怪物。”霹雳一剑肯定地说,眉梢眼角杀机怒涌:“如果是,我殷如山和他们没完没了。哼!我会查出这这家伙的底细,下次他休想脱得了身。华欣兄,咱们回去吧,你爹必须早谋对策。”

六个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下山半里地,霹雳一剑突然低声说:“华欣兄,你们先走,不要回头张望。”

项华欣会意地点头,脚下一紧。

霹雳一剑闪在路旁的大树后,隐起身形,象头伺鼠的猫,极有耐心地静候笨鼠出穴。

久久,前后不见动静。

这里是山径转角处,上下皆可看到半里外的景物。路旁侧树林茂密,野草丛生,视野有限不易越野而行,虽则山的坡度有限,行走极不方便。因此,上下山的人势必沿路行走,不可能越野自找麻烦。

不见有人下来,这位年青剑客有点不耐烦了,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啦!那扮花子的家伙鬼精灵,定然改走其他的小径下山了。

决定不再枯等,刚准备长身而起。

“等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身后传来了嘲弄意味十足的刺耳嗓音:“你应该学我,躺在树上睡大头觉。你瞧,我这不是安逸得很吗?”

他扭头一看,心中暗惊。臭花子在三四丈外的一株横枝上,跷起二郎腿,斜躺着流露出写意的神情,打狗棍作枕,双手伸张搭在棍两端,但似乎重心不稳,随时有覆跌下来的可能。

以他的耳力估计,白天里像这种有枯草落叶的地方,没有人能无接近他身后十丈内而不被发觉,这臭花子是怎么来的?

“阁下好像来了好一会了。”他沉着地说,举步缓缓踏草而行向树下走。

“不错。”花子若无其事地答。

“阁下高明。”他冷笑,泰然自若取出扇囊中竹骨画壮花图案的摺扇。

“好说好说,谢谢夸奖。”花子的语音极为刺耳。

“你明白阁下的处境吗?”

“很险恶是不是?”

“对,很危险。”

“不见得。”

“你阁下不必强作镇定,下不来了。阁下。”

“如果下不来,花子我又何必向你打招呼?”花子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说:“你不是定静的修养不到家,正想放弃守株待兔的笨主意走掉算了吗?距地两丈,你无奈我何,你往上跳,我就向下堕;你跟下,我又往上跳。哈哈!你岂奈我何?”

“你知道我霹雳一剑殷如山的名号,所以故意作弄在下的?”霹雳一剑恨得心底冒烟:“你要和在下比轻功提纵术?”

“正是此意。”花子仍然笑容满面,笑像十分令人恶心:“你姓殷的自以为英雄了得,眼高于顶目无余子,自认为凭一把剑就可以横行天下。现在你手中无剑,我更不怕你啦!除了与我比轻功之外,你毫无作为。”

“阁下既然知道殷某的身份,当然也知道殷某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花子抢着说:“你老兄有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兼朋友,叫力士浦勇。这位仁兄天生神力,单手可举千斤巨鼎,是泰山有名的绿林山贼,被官府困住眼看要被擒砍脑袋。你阁下无意中经过,一时兴起惺惺相惜,夜入重围把他救出死境,他感恩图报,跟随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他成了你的影子。但你是白道中的江湖游侠,他是绿林大盗,如果走在一起,那还像话吗?所以他始终隐身在一旁,永远在暗中默默地尽心回报你的恩情。可是,你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

“那位老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你与朋友游山,决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我敢给你打赌,他一定在下面的见山村睡大头觉,你不可能利用他霸道的小飞叉来夹攻我了,你敢不敢打赌?”

“啸声可以远传十里外,在下一定可以把他招来,在下只须看住你就成。他的小飞叉,五丈内百发百中,你死定了。”

“等你把他招来,花子我恐怕早就到府城快活去也。”

“你阁下到底是谁?”霹雳一剑改变话题套口风,显然知道花子的话有道理。

“你去猜吧,年青人。回去告诉绝魂金剑,叶县那些枉死的人,每人要赔偿纹银千两。以他的财力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如果他不肯,他将后悔八辈子。”

“南阳八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赔偿的必要,武林恩怨各自了断,死了认命,你阁下无权架梁关事。现在,你阁下故意向殷某挑,这是你我两人的恩怨,必须你我两人了断,各凭艺业找个你死我活,殷某决不放过你。”

“你不配……好!哈哈哈哈……”

霹雳一剑忍无可忍,突然飞跃而起,不作势不起步,一鹤冲霄扶摇直上,摺扇已蓄劲待发。

狂笑中,花子已斜飞两丈,快捷而轻灵地飘落,在一阵枝叶簌簌怪声中,穿枝入林向南如飞而去,三两闪便消失在林木深处踪迹全无。

霹雳一剑追了半里地,迫出几头惊窜的野兔,只好悚然放弃追逐,沮丧地回头觅路下山。

半里外,项华欣五个人隐身在路旁的果林内,凝神倾听上面的动静,许久许久,只等得一个个心中发慌。首先小家伙项华盛就憋不住了,小孩子耐性有限,吵闹着要往上走回去接应,总算被乃姐所强制止住了。

最后,他们听到那刺耳的狂笑声。

他们终于看到有人下来了,是脸色不正常的霹雳一剑。

当他们会合在一起通过见山村后不久,一个村夫打扮,剃了光头的魁梧大汉,大踏步出了村口,走向通官道的小径。

路右一株杏树后,踱出肮脏的花子,打狗棍一伸,劈面拦住了。

“泰山贼,哈哈!你剃光了头,换了村夫装,离泰山已在千里外,以为没有人认识你吗?”花子用刺耳的嗓音说:“你跟在霹雳一剑身后做保镖,这是江湖朋友无人不晓的事,只要找到姓殷的,一定可以把你抓出来交给官府法办,砍你的头挂在城门口示众。”

力士浦勇双手叉腰在两丈外止步,一双铜铃眼凶狠地瞪视着花子,不言不动,杀气腾腾。

花子不再多说,也无畏地注视着对方。

大眼瞪小眼,斗上了眼神,看谁的气势强,看谁心虚先崩溃。

烈日当头,虽则两旁的树林带来一些习习凉风,炎热的感觉依然逼人,紧张的气氛,更加强了热浪的威力。天气燥热,人的脾气少不了会变坏,容易令人失去耐性,这样面对面,你瞪我我瞪你,更易引起肝火。

“你要捉我?”力士浦勇于忍不住发话了。

“有这么一点意思,但决不是因为领赏。”花子泰然地说。

“你配吗?”

“配不配不久自知。”

“亮名号,浦某打发你上路。”

“算了吧,上路的不一定是我,高手相搏,生死的机会是一半对一半。你死了,知道在下的名号又有何用?你总不能在阎王面前告我一状,你根本不信世间有鬼神,只相信强存弱亡,人死如灯灭。我死了,你也用不着知道我是谁,一了百了,对不对?”

“对。”

“所以你多问了。”

“你已经在浦某的绝命小飞叉的有效控制下,你已经注定了死在此地的恶运。”

“哈哈!在下如果怕你的绝命小飞叉,就用不着现身出来和你打交道,在你身后给你一记致命的偷袭,岂不安全多多?”

“可惜你已经没有偷袭的机会了。”力士浦勇凶狠地说。

“在下不信邪,证明给我看看吧。”

花子声落,身形突然左闪。

电芒破空,化身而至,快得令人肉眼难辨。

可是,花子左闪的身形倏然停顿,出现在原地,像是在用化身术,幻影连闪,如此而已。

八寸长的锋利小飞叉,从花子闪动的幻影旁电射而过,远出十丈外方在暴响中落地。这十丈空间,小飞叉所飞行的轨迹是直线,最高的顶点仅升高五寸左右,力士发射小飞叉的劲道,委实令人咋舌,难以置信。

“厉害!”花子怪腔怪调地喝采:“老兄,你浪费了一把打造十分不易的小飞叉。即使你能有机会拾回,叉也有点走样变形,想准备发射决不可能了。”

“这次在下要给你三把。”力士浦勇咬牙说,口中在说话,双手却下垂不动,掌心贴在大腿侧,不知小飞叉藏在何处。

“我这人修养有限,没有容人的海量。”花子收起笑意,语音变得清晰、有力、坚定,不容许对方误解:“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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