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对着瓢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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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对着瓢切菜-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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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老话讲婚姻要门当户对,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看来真是很有道理的。男女间的爱情或许可以弥补两人表面的裂痕,而真正的潜伏于底层的隔阂却是很难消除的。
  
  ……
  
  第二天一早,殳慧和两个女儿亲吻告别,嘱咐她们去了奶奶家要乖乖的,像在家里一样,妈妈两周以后就能和她们再见面了。
  
  两个小女孩被妈妈要和她们分开,两周不能见面这样的“噩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抽抽噎噎地上了车子,忘了拷问爸爸为什么这么早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
  
  三个小时后,已经被前一天夫妻俩的吵架惊得神经脆弱的朱妈又接到一个吓得她腿软的电话,区珈诚出车祸了,现在正被送往省二院,让家属赶快过去。
  
  朱妈听完脑子就昏了,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区家这么几年一直和和顺顺的,莫说大事,连小事都没经过几件。这会儿男主人出事,女主人又去了学校,且无法联系,人家让家属赶快去医院,这可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买菜回来的厨娘包玉梅问清了情况,让她给男主人的父母打电话,朱妈这才定下心来,从沙发前的矮几一层抽出一个电话本,抖抖索索地摁下了区保铭家里的电话。
  
  董幼韵听到儿子出车祸,身上也是一软。再问了朱妈是送到省二院后,立刻挂断了电话,给二院的院长挂去了电话。
  
  院长一个电话打去急诊,确认了情况。赶快给董幼韵回电话,又说了详细的楼层房间号,说自己已经调了最好的医生去合诊,一定让区珈诚得到最好最准确的诊断和治疗,务必请书记和夫人放心。
  
  董幼韵放下电话,立刻就让人把自己送到了二院。在手术室前等待的时刻,她给丈夫区保铭打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区保铭刚刚下到省内一个有名的穷困县里,看之前政府拨款赞助搭建的绿色大棚的收产情况。
  
  从秘书手里接过妻子的电话,区保铭走到一旁,先问儿子现在情况如何,得到妻子的答复说中间有护士出来说没有生命危险,他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之后柔声安慰妻子说自己正在下头视察工作,等工作结束晚上就回家去医院看望儿子。
  
  跟着董幼韵一起来医院的刘阿姨劝她去椅子上坐会儿。董幼韵突然想起殳慧还没出现,手机也打不通,她心里有些不快。突然想起儿媳妇昨晚的电话说他们要封闭两周,原本一派理解的她此刻心里却有了些不快。
  
  家里一向丰衣足食,偏偏自己这个儿媳妇非要去学校工作。工作倒也行,做个行政工作,也不耽误家里,却非要做自己的本职专业。平时家里不能事事尽心,董幼韵也能理解,如今的女人不比从前,养家糊口这样的重担有一半都是要自己挑的。
  
  可区家情况不一样呀,把自己弄得那么忙,如今丈夫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做手术,做妻子的竟然还是顾不上来看一眼等一等,这可真有点说不过去。
   
32、第三十二章 。。。
  
  区珈诚一出事;自然有各路人马打着不同名号来看他。下属和朋友他就自己见;至于其他人;不论是官场上的还是什么集团企业的;他一律让他妈打发去;反正也都是冲他老子的面子来的。
  
  免不了这其中有些人浑水摸鱼;想借机搞什么歪门邪道;这种事他妈很有经验周旋对付。而他自己;头上还包着纱布;现下就先不费这个脑筋了。
  
  好在特级病房都额外连着接待室,而且各自带着独立的门和洗手间。这样一来;大部分人都被分流到接待室去了,他这儿倒是很清静。
  
  人一清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区珈诚也不例外。
  
  他现在反省过来,自己那天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毕竟大庭广众下,殳慧和蒋正勋真是只面对面说了几句话。那天他从家里摔门而出,还真被殳慧激得给助理穆宁打了电话,穆宁证实杯子里的咖啡都还没来得及动。
  
  殳慧的性格他是清楚的,也就和特别熟悉的人她才会卸下心防谈笑。就连他的朋友,惠英姿的丈夫周一围,她都一向很勉强。可那天和蒋正勋坐在一起的殳慧,神情态度和平时真的完全不一样。
  
  他远远看着,她的身体语言告诉自己,那时的她很放松,心情愉悦,是真心而绝不勉强地和蒋正勋在交谈,绝没有旧情人间的尴尬和别扭。这才是区珈诚发火最根本的原因。
  
  自己当年横插一杠子,搁在绝大多数男人身上,都是决不能忍受的事情。对方哪怕就是顾忌他的背景,也不免会连带着恨上殳慧,觉得她嫌贫爱富,水性杨花才对。
  
  可蒋正勋偏偏没有。区珈诚也看到他的神情态度了。他对殳慧明显还保持着一种超出普通朋友的情愫,而按照常理该有的怨恨和嘲讽却一丝一毫都找不到。反观殳慧,也没有相应的愧疚和抱歉。她很坦然,照旧在关心对方,渴望知道对方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区珈诚站在离咖啡馆不到几米远的地方,瞬间就想通了。这只能说明殳慧和蒋正勋曾经的感情比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要深刻的多,深刻到足以让他们在经过那样的事情后,依然有胸怀谅解对方,有勇气面对彼此,并且这种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反而日久弥新。
  
  这样一想,自己那天下午去踢蒋正勋场子的事情也不是那么恶劣了。那是男人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后的本能反应,绝不是仗势欺人!区珈诚这样告诉自己。
  
  区珈诚每天闲得发慌,听医生说自己头部的伤愈势良好后就要出院,结果被自己的母亲董幼韵拦了下来:“你就是闲得长出草来,也得给我住够十天再出院。要不然你好了就回明韵上班,别再和那些演员模特成天搅合在一起!真是,看你妈我日子过得顺心,特意给我添堵,是吧?”
  
  区珈诚听了,立刻消停了不少,再不鼓捣着要出院了。可他觉得自己很冤枉,什么叫和演员模特成天搅合在一起?你儿子我做的是多元化生意好不好,这叫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且,那些美女明星在他眼里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又不是盘丝洞里的女妖精。
  
  结婚前,在区珈诚看来,女人有两类,漂亮的和不漂亮的;结了婚,女人还是有两类,他老婆和不是他老婆的。不是老婆的女人都是用来给唯一的那个女人赚脂粉钱的,这有什么不好?!
  
  不过等住够了十天后,区珈诚反而不急着出院了。再过三天,殳慧就该解除封闭了。听说了自己出车祸的事,她还能硬着心肠继续和自己闹下去吗?肯定是立刻就从酒店赶来医院,探望他这个为情所困,又不幸遭遇车祸的老公才是!
  
  之后,两人就该在这病房里泪眼朦朦地互诉衷肠,最后他左手一个南瓜,右手一个小米,夫妻双双把家还,多好的一出戏!!
  
  为此,区珈诚还嘱咐家里的朱妈,一定要在殳慧往家里打电话时,“不经意”地向她透露出自己的遭遇,说得越凶险越可怜越好。
  
  等到了殳慧出来的这天,区珈诚早起好一番布置,鲜花摆上了(用来渲染气氛的装置),苹果洗好了(用来给妻子表现深情的道具),上午九点时,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躺在床上,内心雀跃,焦灼地等待着殳慧的到来。
  
  十点,殳慧没来。区珈诚告诉自己,但凡这种情况,领导总要开个工作总结会啥的,很正常。再过一会儿就该到了。
  
  十一点,病房还是只有他一个人。高峰期,路上堵车,晚个一时半刻很正常。
  
  十二点,病房里静悄悄的。区珈诚的内心已经从上午火热的兴奋中凉了下来,可他继续耐着性子等待。
  
  下午两点,区珈诚坐不住了,最后一次来送午饭的护工已经被他撵走。打电话回家问朱妈,朱妈说她已经按照吩咐,把先生的情况全告诉太太了。
  
  区珈诚结束通话,想给殳慧打个电话,可他心里不甘心。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捧着你,哄着你,让着你,现在我出了车祸,难道还是得我主动?区珈诚狠狠心,把手机扔到远处的沙发上,背着病房的门躺了下来。
  
  下午四点,南瓜和小米从隔壁睡了一觉跑了过来,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来呀,小南瓜(小米)想回家!”
  
  时值初冬,天气阴沉沉的,灰蓝的天空隐隐透出寒鸦之色。窗外的老树叶子早已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苟延残喘。偶有一只灰不溜秋的鸟儿落在枯枝上,没过多久便拍一拍翅膀,发出怪异的一声响叫后飞走了。
  
  区珈诚抱起两个女儿,扯下头上的纱布:“不等了,我们这就回家。”
  
  “那妈妈来医院找我们怎么办?”小女儿抱住爸爸的脖子,软糯糯地问道。
  
  “妈妈自己认识路,会回家的。”
  
  ……
  
  晚上七点,殳慧提着行李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朱妈赶快迎了上去:“太太,先生早已经回来了,现在在楼上。”说完,朱妈用一种你快上去哄哄他吧的眼色对着殳慧示意。
  
  殳慧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楼上:“朱妈,我把行李箱搁在客厅,你不要管了,早点去休息吧。”
  
  “好的,太太。”朱妈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眼楼上:“太太,先生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你记得……”
  
  “好了,朱妈,我这就上去。”殳慧挤出一丝微笑,笑着答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朱妈口里不停念叨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家和万事兴。过日子还是要和和美美的才好呀!”
  
  一直等朱妈进了房间,殳慧才一步步上了楼梯。
  
  推开卧室门,区珈诚正坐在沙发前的小块地毯上,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视打游戏。听到门的响动,他手中的游戏手柄静止了一瞬,随后又动了起来,两只手的大拇指有力地左右轮流按着手柄上的按钮。整个过程里,他都没有抬起头来朝妻子看上一眼。
  
  看到这样的区珈诚,殳慧心里很累,可还是先开口和他说道:“珈诚,有些事我们得谈谈。”
  
  听到她的话,区珈诚扔掉手里的东西,起身坐在沙发上,开口的声音冷硬得如同冰雪覆盖下的大理石:“说吧,正好我也等了你一天了,有些事我还真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珈诚,你今天出院,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晚才回来。你让朱妈告诉我你的情况,是想我去医院看你,这些我都懂。可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能去成医院吗?”殳慧心平气和地说道。
  
  区珈诚似笑非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妻子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去看一眼自己出车祸的老公更重要的?”
  
  “珈诚,我接到朱妈的电话后就想来看你,虽然我已经知道你好了,可我还是很担心你。可那时候我在酒店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不会又是蒋正勋吧?”区珈诚的语气吊儿郎当,透着明显的无所谓和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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