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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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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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沧澜自从打青山公处学会了“排山掌”,迄今从未用过!一试之下,果然非同凡响!
  要知“排山掌”粗中有细,刚中带柔,专讲究“敌未动,己先动,敌不动,己不动”等十二字真诀,饶他活尸数十年修为,对此也得忌惮三分!
  然而冯伦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两只长臂,何异兵刃,招沉式猛,每一出手尽是攻敌之要害,又有尸臭相辅,十五招过后,尽占优势!
  何沧澜水底功夫不弱,屏息本甚当行,但屏息之际,运气未免不匀,功力便打了折扣,手法渐告疏缓,还得偷偷换气,而尸臭趁虚而入,叫人欲吐!
  活尸越打越见精神,突然一招“下走黄泉”,乌爪一推一削把个鬼头凑近过来,“扑”
  地一声喷出一团淡白色的烟雾,吹向何沧澜面门。
  这正是“腐尸功”的精华所在,“吹气灭烛”!原来这腐尸功练时极为不易,方法更是骇人听闻,先拣一凶皮阴寒之地,日与尸体共卧不食不动,夜则回魂醒来,对月吐纳,吸取精华,如是者七七四十九天。
  这四十九天中,因为此功暗含太阴盈亏之理,不可一日天雨无月,否则全功尽弃,必需从头开始!
  过了这四十九天之后,只算基础,就土葬三月,在这其间,活尸宛如死尸,肉腐化水生虫蛆,渐成尸形,三月之后,大功告成,又一个活尸冯伦诞生!
  但这“新生”的活尸,功力尚浅,只够吓人,不足克敌,另要经过九次以上的功夫,方能散发尸臭,口吐白烟!当然,年龄加长,其功夫越深厚!
  何沧澜正当偷偷换气之际,突然烟气扑脸,只觉鼻窍一开,脑中昏昏然!
  有幸他临阵经验渐丰,临危不乱,身形疾转,撞肘开掌这招乃排山掌中绝招“拨云见日”,自救之外兼以攻敌,甚是厉害杀着!
  “碰”地一声,活尸冯伦胸中一掌!
  何沧澜借劲后跃,定神一看,凛骇万分,这斯硬挨一掌,居然不哼不倒!
  要知这“排空掌”虽说只运足八成功力,亦是碎石裂木,打不中不用提,一旦打中的话,总不至如泥牛入海了无消息!
  这腐尸功居然有钢筋铁骨之能,怎教他不害怕生怯!
  活尸冯伦胸头微觉麻痛,哦哦怪叫道:“你是星宿派?”
  语意凄厉之极,他话出有因,要知那团白雾,乃腐尸功精华所在,正如他的“内丹”一般,入鼻血凝气塞,足置敌人死地!岂是脑中昏昏然就能了事?
  当今之世,惟有西方“星宿派”,北方“朔方派”,气候严寒之地的功夫才能不惧他的腐尸功,此外,除非练成了护体气功,或及时以至大至刚之罡气将腐尸的烟雾击散,这“尸毒内丹”,可说所向披糜,当者必死!
  “差到那里去了!”
  何沧澜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他虽不知那团白雾可致人死地,但知敌人口出此言,必是绝招失灵无疑,当下长啸一声,喝道:“看掌!”
  一记九成力“劈空掌”随声而出,“劈空掌”乃是他的看家本领,他要察明是否当真奈何人家不得?
  冯伦鸟爪一伸,一股阴柔掌力徐徐推出,有意要硬接来掌!
  “砰”地一声,两人身形惧是一晃,随后各自纵出,再次腾飞互搏!
  庞怀芝始终凝神戒备,这时喜形于色,心忖:“原来他身手这样好,那次是故意输给我的,让我喜欢!”
  场中两人,越打越激烈,如此的是一场生死之斗!
  冯伦起先只想抓何沧澜以便逼问“紫府秘笈”等相关的问题!这时已存杀人之心,不惧本门魔功之徒,焉可让他长留人世?
  如是白雾团团,一股股喷吐如云,罩向何沧澜!
  但他居然不惧这“尸毒”,把活尸气得目眶欲裂,只得一收雾气,连换三种招式,俱是见所未见的险秘之式!
  “暗怀鬼胎”“阴魂不散”,想以功力招式取胜!
  百招过后,何沧澜因为劈空掌每记俱得运足九成功力,周身疲倦欲死,而精神却万分亢奋,打得越久,他越高兴!
  因为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身手已挤入高手之林,他虽曾以三招挫败叶时兴成名,但,那纯是使奸弄巧,不是真功夫,自己想来甚不光彩!
  陈朝、大煞等人,见活尸在百招之内,居然无法取胜,心中渐生寒心!这注“宝”可能押错了,以后的麻烦怕不小!
  庞怀芝刚逐渐眉笑眼开,凝霜欺雪的玉手,叉在腰畔,得意之情,形诸眉目间!
  场中劲风呼啸,锐比剑流,功夫一长,两人衣衫为风所刮,渐渐褴褛!
  活尸冯伦鬼号咕哦,暴跳如雷,把心一横,拼着受点硬伤,打算一掌换一掌!
  一念及此,疾如闪电,踏入洪门,施出“鬼手十八抓”中的“寒爪钩魂”,魔掌一化为三分取敌人肩、喉、腹三处,何处防守不及,就抓实何处!
  何沧澜楼膝拗步,疾忙斜封,中路面积收缩,一招败中取胜的“香火吐蕊”,夹着九成力的“劈空掌”力,奔雷掣电般的击出!
  庞怀芝眼睛一花,只听“砰”地一声!
  活尸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事,痛得“呱!呱!”鬼号,向后退了三大步,却不倒如故!
  而何沧澜嘴角一掀,白齿一现,眉头苦皱,却未出声,左臂衫袖被鬼抓撕下,猿臂之上,留下了三道黑痕,其色如墨,污血涔涔流泄不止!
  两人犀牛照角,动也不动,这乃是生死一拼以前奏,下一瞬间就分生死,判存亡!
  小猴儿精表情也严肃了,心中忐忑不安,放下墨剑插地,倒握帝子剑剑锋,只要何沧澜遇险,就要施展绝艺!取敌狗命!
  她这时不能下场帮忙,因为何沧澜一分心神,无异给敌人进袭之机,同时也无异促其速亡!
  活尸淡淡喷出一口白雾,这已经不足以用来伤敌,只是增加一点威势!
  何沧澜俊目如炬,瞬也不瞬来捕捉良机,右臂麻木不能动弹,左臂聚凝真气但因皮破血流气泄,看来掌力只够八九,绝不能功聚十成,这只够打痛活尸而已!已不足以致其死命!
  只可叹也!
  静寂!鸦雀无声,众人屏息!
  何沧澜乍见活尸胸前衣袖破处,金光一闪一闪,悬着一声金牌顿时灵机一动!
  突然宛如鬼火一闪,冯伦两手箕张如爪,闪身摇动着前扑!
  何沧澜卧身伏地,打个滚,同时扬手吐掌,劲风雷鸣!
  又是“砰”地一声,冯伦口中惨号声中,再中一掌,全身佝偻如只虾壳,胸前金牌碎裂,落地有声!
  活尸这次现象迥异,问题就出在那金牌上面!要知任何魔功,很难练成十全十美,总留下一处要紧所在,是为“罩门”!
  冯伦的“罩门”乃在“期门穴”,是以特地用铜铸成金牌,护住死穴!
  那知这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写照,反而招来苦头!
  冯伦被打得宛如石人木偶,停在院中,一动未动!他在缓过那口气突然,凄号一声,身形宛如疾鸟,冲向钟鼓楼,鸟爪连扫,扫倒挡在门口的一个倒霉鬼冲入门里!
  庞怀芝柳腰一扭,飘向何沧澜身侧,却不看他,忧形于色的注视那颓楼!
  何沧澜还坐在地上,心情一松,再也不必来个“懒驴打滚”的臭招了,伸手推了玉腿一把。
  “拿我的剑来!”
  庞怀芝似水中游鱼,腰肢一摆,去了又来,手中已多了墨剑!
  树倒猴孙散,陈朝踏前一步道:“朋友好身手,咱们算开了眼界,现在你身上不便,在下也不用多说,好在以后总有见面处!”
  话中硬中见软,台阶找得漂亮已极,错非数十年的老江湖焉能有此谈吐!论身手,陈朝自命高强,并不把庞怀芝看在眼里。眼前何沧澜又负创,正是大好时机,将他们一总劫下!
  但靠山一走,打了少的,老的出来,后果堪虑!“中州一鼎”是万万惹不起的!权衡得失,在不丢脸的情形下,自以为息事为上策!
  何沧澜双手撑地,站直身来说道:“你要走就走,何某不留难,若是不服,也可以明说,再战一场的势力还勉强可行!”
  这话不算刺耳,陈朝下台阶石算是有了,道:“一言为定,山不转路转!后再相见!”
  说罢,不顾他人,提起千斤槌就走!
  其他诸人,也均看风转帆,各自交待几句场面话,步出寺门!要知道在江湖中混饭吃,有条铁的定律,“欺软怕硬”,能吃就吃,吃不起就开溜,所谓“七分工夫,三分眼色”者是!
  他们要没这种本领,脑袋早搬家十次八次了,那能活到四十出头?
  河南黑道临时大同盟,就这样,宣告冰消瓦解,各奔前程去了!
  总算庞姑娘明白事理,没有阻拦他们!
  不久,马蹄声“嗒嗒”相继逐渐远去,何沧澜忽然想起贼掌说不定会顺手牵羊,急道:
  “我的箱匣,快!”
  庞怀芝也尖叫一声,怎么竟忘了拿药,一溜烟闪出寺门!还好!她们的三匹健骑仍在,没被人牵走
  她急忙走过去,一把抓起箱匣和自己的衣包,回来时,何沧澜右臂血淋淋的,墨剑上沾满了鲜血,搁在膝上,他已经自行放血泄毒了
  小猴儿精在箱匣中伸手乱翻,除了银两、衣衫、书册之外,那里有药品?
  她只得解开自己的包袱,取出一个天青色的玉瓶,拿出一红一白两粒“天犀丹”,伏近他道:“白丹你先骨服,把红丹揉碎我去找些水来,涂上就会生肌活血!”
  何沧澜正嘟着嘴往伤口吹气,闻言如避蛇蝎,略见粗暴的道:“药拿开,我不要!”
  庞怀芝一怔,半晌,低垂臻首,居然有楚楚可怜之态,问道:“你是从不用药,或者不用我家的药?”
  “我没用过!”
  她一想,这可能是真的,如果真个需要,在江湖中走动,谁都有旦夕祸福,怎会不带在身边,因道:“我替你包扎好吗?”
  说着,取出一件崭新的绮罗衣裳,撕成长条!
  何沧澜见状,不好明拒,只得由她,小猴儿精仔细轻巧的绕臂缠布一面赞叹道:“真奇怪,人人都怕尸毒,怎么你不怕?”
  “中山野人可能是星宿派的人!”何沧澜心想,眼睛往鼓楼倒塌处望去道:“这冯伦是老的,还是小的?”
  “小的!”庞怀芝包扎完毕,打个花结,再道:“老的出来,一定不单独走!”
  何沧澜略感遗憾,要是老魔败在自己手下多好!回头看见,这猴儿精将她的包袱塞到自己的箱里,急的伸手阻挡,道:“你!”
  庞怀芝把粉颈一歪,玉脸满是困惑之状!他一想,还是到大路再说吧!
  两人出得寺门,庞怀芝一扬丝缰,驴儿撒开四蹄,山路虽是崎呕湿滑,仍然疾飞如电,看来这白驹真会一点轻功!
  何沧澜远远被抛在后面,一边下山,一边构思大作“驱姝文”,古时韩愈,曾写过一篇驱鳄文,名传千古,他也要逐走这朵丽姝!
  岩石林立,地势起伏,何沧澜来到高处,迢迢见到大路上,那匹白驹上没有人影!
  庞怀芝伏在路侧,似在玩雪,心甚不解!不久,地势陡降,土岗遮目,遂不去理会!
  待到再次看见时,庞怀芝已经好端端骑上白驹在路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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