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 飞燕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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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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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周奇再也忍耐不住,说道:“不行,咱们得下去看看,要是那楞小子得到了《归元秘笈》不肯上来,咱们这个当可上大啦。”
  康全摇摇头道:“石洞之中,哪有吃喝之物,依我看多半是被什么毒物所伤,死在石洞中了。”
  二虎研讨了一阵,最后还是抵不过《归元秘笈》的诱惑,周奇首先下洞,哪知这一去,又是昼夜没有消息。
  康全终于也忍耐不住,把垂入石洞的葛藤一端,系在一株松树上,正想要攀藤而下,心中忽的一动,暗忖道:这石洞之深,实非任何轻功可以跃登上来,只要有一只猴子把这葛藤嚼断,我就活活饿毙在石洞之同。
  忽然又一个念头,展在脑际,莫不是两人得到《归元秘笈》,从石洞中另外的出口溜走,要是真有什么凶险之事,周奇总该有一点惊讯上来,再说他那一一身武功,也非一般的毒蛇猛兽,能够伤得了他。
  本来他准备不冒入洞之险,但这一转念,立时垂藤而下。
  流入洞中的溪水,击在石壁之上,散成千万点黄豆般的水珠儿,四下飞落,冷风徐徐,阴寒浸肌,康全一面运气御寒,一面打量石洞中形势。
  只见石洞愈深愈形收缩,到洞底时只余下两丈方圆大小。
  靠东南面光滑的石壁间,有一座高可及人的石门,半开半闭,入门后是一道曲折的夹道,夹道很窄,仅可容一人通过,而且黑暗如漆。
  康全拔出背上单刀,护身而进,走了一段,夹道逐渐开朗,两边夹壁,色凝翠玉,晶莹透明,碧光耀目。
  又转过两个弯,文道已尽,景物豁然开朗,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地上,种满着各色花树,赵海萍和周奇正在那花树中间,穿来走去,但却给终不离丈余方圆,更妙的是,两人有时只相隔一株花树,对穿而过,但却不闻不见。
  康全虽不懂五行奇门之术,但也意识到这花树林是一座奇门阵式,看两人在林中穿来走去,始终无法走出,不禁心生寒意,哪里还敢入阵
  正在为难当儿,突觉后面一阵急风袭来,他来不及多作思索,反身一刀劈去。刀劈出手,才看出是一支奇大的白鹤。
  巨鹤似无伤人之意,是以毫无防备,被他一刀劈中左翼。
  这一刀激起英鹤野性,但闻一声长鸣,敛藏在腹下的双爪,突然一齐伸出,右翼也同时斜扑而下,击落他手中单刀。
  康全心头一惊,纵身向后跃退,匆忙之中,忘记了他身后就是那花树阵式,待他警觉,人已落入阵中,只觉眼前一花,顿时迷失了方向,周奇、赵海萍亦同时不见。
  要知这花树阵式,是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比武两败俱伤,大澈大悟,化敌为友之后,为合《归元秘笈》,避居此洞,因怕遭人困扰,用反五行之法布成这座花树阵,奥妙无穷,置阵中,如坠入浓云密雾,耳目俱失效用
  三人被困入阵中,各居一处,本都难免饿毙,但因赵海萍携带干粮较多,生平又未近过女色,元阳充沛,耐受饥饿之力要较二虎强了很多,是以,他还毫未感到饥饿威力之时,二虎已难耐讥饿之苦,晕倒当地。
  赵海萍干粮用尽,七日之后,人也逐渐支持不住,周奇、康全早已在数日前饿毙在花树阵中。
  这时,他已不再作出阵之想,闭目静坐在地上休息,一个人到了完全绝望之时,静中反而十分清明。
  他过去的生活,又极单纯,虽然日夕生活在粉白黛绿的美女群中,但他全心全意都用在武功上面,对后宫三千佳丽,视若无睹,以翠蝶绝世姿容,和对他缠绵爱恋的情意,都无法激起他心中半点绮念涟漪”
  要知那反五行花树阵式,虽然奥妙无比,但最厉害的,还是那由心念而生的诸般幻想,对阵中受困之人,折磨最大,幻随念变,随生随灭,这并非是那反五行花树阵中有什么邪术,而那五行变化,和鲜艳的各色花叶,给予人由心念而生的一种幻觉。
  因为凡是被困在阵中之人,必将千方百计,想法出阵,对心力智力消耗均大,时间既久,心智逐渐削弱,诸般贪念、色欲、往事,便趁虚而入。
  再加上那各色鲜艳花树,给人视觉的一种错觉,眼前境界,亦随着那泛起心头的往事,幻人化出各种不同的形像。
  成以色欲之事,对被困阵之人,害处最大。在一种由心而生的错觉中,那五色缤纷的各种花树,都化成千百个艳装美女,着像成形,似幻如真,诸般往事,一一在脑际闪过,眼前景物,也随着转变。既着色像,由念生淫,到最后由淫生欲,由欲焚身死状之苦,不堪言喻。
  天机真人和三音神尼,不用他物布成这反五行阵式,而单选各色花树,其作用也在对付一般淫恶之徒。
  因为武林之中,有“道戒淫行”的规律,不少江湖豪客,风尘怪侠,能战破名利自甘淡泊,但却不能战破情关,逃避私欲,俗戒一开,万恶踵至。
  赵海萍虽近三旬,但犹童身,既不动色欲之念,先逃过了反五行花树阵式最利害的一关。
  但他在半月来东撞西走,一心想闯出阵外,难免心浮气躁,灵智闭塞,五行相辅相生,幻化出遥长无尽的旅途,在他认为已奔行千百万里,其实只是在丈余方圆之内打转,此刻,出阵之望既杳,杂念随之消去,盘膝闭目,静坐一阵,灵台忽然空明,想起怀中“藏真图”来,探手入怀,摸了出来。
  睁眼见花色夺目,眼前幻像尽失,不觉呆了一呆,忖道:这片花树阵,只不过数丈方圆大小,怎么我奔走千百万遍,仍然未走出阵,心念一动,霍然跃起,那知刚举一步,忽觉眼前一黑,花树尽皆隐去不见。
  他已吃过苦头,不敢再移动一步,心知只要向前一走,不支力尽筋疲,绝难停得下来,因他已有十余日奔行经验,只要向前一举步,丈余外就现出一个转弯的路口,转过一个弯,眼前又是一个,那弯口无尽无止,不知道有多少。
  他略一定神,又在原地坐了下来,但他心中出阵之念未息,灵台不净,着像生幻,只觉自己坐在一片枝叶蔽天的大森林中,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
  他闭上眼,一面运气调息,一面暗自忖道:花树阵这等奥妙,如果“藏真图”上未示明出阵之法,纵然得到“藏真图”,只怕也无人能闯得过这拦路花树阵式,要是如此,天机、三音两应老前辈,既不必合录《归元秘笈》,亦不必劳神绘制这“藏真图”了,不管图上有无出阵之法,先把它打开看看再说。
  他先摸索着把图摊展身前,然后才睁开眼睛,那知他心中仍序着出阵之想,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无法看得清图上景物,不禁黯然一叹道:“看来我今生已无出阵之望了。”
  心灰意懒之际,索性仰身向后一躺,忽然手指触到怀中一快圆滑之物,心中一动,霍然又挺身坐起来,探手入怀,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明珠在手,眼前骤然一亮,霞光闪闪,照明了数尺方圆地方。
  这颗明珠,本是皇宫中珍品,俗称为“夜明珠”,为各色珍珠中,最为名贵的一种,千数百年难得一粒,本是明孝宗御书房中装饰之物,有一夜孝宗在书房批阅奏折,忽然一阵微风,吹得桌上烛光摇摆。
  他本是皇帝之尊,平日气指颐使惯了,还认为是守值太监送夜点,不小心使夜风吹入书房,头也未抬,就骂道:“该死的奴才”话刚出口,摹闻身侧一声冷笑,寒光一闪,案头上多了一把清钢匕首。
  转脸看时,只见一个黑衣劲装大汉,手执宝剑,黑布包脸,双目中凶光闪闪,哪里还敢开口。
  那大汉伸手取了案上的夜明珠后,转身又奔到后壁,摘取壁上的一幅唐代画圣吴道子手作的“送子天王图”。
  他虽是万乘之尊的天子,但看到那深入案头的耀目匕首,也不敢出口大气,手握朱笔,呆呆坐着。就在那黑衣大汉举手摘图之际,摹闻一声“万岁休惊”,微风动处,赵海萍一射而入,就在御书房中,和那黑衣大汉展开了一场猛烈的拚搏。
  赵海萍怕惊了驾,一出手就施展本身绝学。
  剑光如幕,把那黑衣大汉堵在一角,连下杀手。
  激战二十回合,那大汉吃赵海萍点中穴道,当场被擒。
  孝宗目睹他勇猛擒贼,龙心大悦,意把那颗“夜明珠”,转相赐授。
  赵海萍看珠子华光夺目,甚至好玩,随手接过放入怀中。
  这次他因得“藏真图”偷离皇宫,还走浙东寻找《归元秘笈》,临行之际,想到了寻宝需耗时日不短,这颗明珠,定然值钱不少,随把它揣入怀中带走,以备费用,不想此时派上用场。
  在那闪灿珠光照耀之下,“藏真图”上的一切景物,均清晰可见。
  只见横写在白绢上的“藏真图”三个大字,己然褪色,下面四句似诗非诗的谒语写道:
  万功归秘元,一剑神州寒。
  苍松节明月,石上流清泉。
  偈语下面,画着几座连绵的山峰,夹着一道幽谷,谷内峰回路转,曲折盘旋,幽谷尽处,苍松林立,一松特高,有似撑伞,月光松下照,满地铺银星,一道清溪绕过松下巨石,直向一个深涧中流去。
  溪水不大,如一条水帘下垂,那三峰飞瀑的背景,却用一种写意的手法,描绘出来,黑色很淡很不易看得出来,想是天机真人,三音神尼在绘制这“藏真图”时,怕得图之人轻易地找到藏宝所在,故而不肯把那三峰飞瀑的背景,明显地画在图上。
  他仔细地检视全图一遍,但却看不出一点有关脱出这花树阵式的暗示,不禁心头一凉,顺热把白绢一折。
  但见三座高峰,两前一后的排成了品字形,一道瀑布由正峰倒泻而下。
  原来这白绢是两层折在一起,外面明显地画出了藏宝所在背景,里面却指示出归无秘笈存放的山洞。
  他忽然心中一动,又仔细检视,那三峰飞瀑击在悬崖中一块大山石上,溅飞起一片水珠,看了一阵,仍是不解。
  他出阵之望既绝,反而定下心来,闲坐着无事可作,就数那溅飞水珠作戏,初数一遍,尚无所觉,待他数到第三遍时,心中忽有所感。
  原来那溅飞水珠,共有九九八十一点,左五右四,分成九排,虽然距离不等,交插而过,但每一水珠大小却完全相同,似非随笔点成,且散而不乱,极易辨认。
  赵海萍本不懂星卜五行之术,但他在绝望之际,忽然发现了一线生机,虽全不知其然,但却油生一试之念。
  他茫然站起身于,右手捧着夜明珠,左手握图,依照那溅飞水珠图形,左转五步,右行四步,然后又依图形,侧转半身,再转九步。那图上溅飞的水珠,除分成九排之外,另用交插方式,显示出五个转身方向,每一转向四十五度,正是反五行花树阵式的破解之法,只可惜赵海萍不懂五行奇门之术,方位拿不准确,多耗不少时间。
  也幸得他不知其然,只是存着侥幸之心,失败了,亦毫无灰心失望,一次不行,二次再来,转了有顿饭上夫,忽见眼前绿草如茵,原来已脱出那花树阵式。
  回道望去,花色漫烂,查点花树,共计九九八十一株,和那溅飞水珠暗相吻合,但置身阵儿却丝毫看不出刀阶歹懒花树,有何特异之处。
  他几乎不相信,那几株花树能把自己困在其中半月之久。
  突然,他目光触到了僵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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