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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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白露为霜(修改版)-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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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是美人,无论是在十二年前,还是在十二年后。
  自己跟随了他那么久,无时无刻不深深地感受到这一点。
  十二年前,他就像夜色里的妖精,勾引着见过他的游子,十二年后,像是西府倾泻千里的海棠,危险而又充满诱惑。
  无数次看着他站在鬼谷的山顶上,眺望遥远的山峦,无数次伴着他,冷眼旁观花开花谢,无数次看到他眼中迷离的倒影,目睹他的发丝由黧黑转向雪色,不是没有想过,伸出手抚平他眉宇间的忧伤,只是她太清楚,卫庄离她太远,他的心早已不在这个世界,能够触碰他的,只有他的师哥——盖聂。
  正想着,忽然听见卫庄在一旁沉声问道:“现在墨家机关城有何异动?”
  “没有。”
  偌大的一座机关城,就这样一夜之间毁掉了,墨家三百年的心血,实在是可惜了。
  这,或许就是对抗嬴政的下场。
  唇角撤出一抹苦笑,墨家起码还知道对抗嬴政,不似韩国。
  韩国的灭亡,她不恨任何人,是自己的父王无能,累得一干百姓受苦,韩国被秦国所灭,或许也是一种幸运,百姓再不必每日惶惶不安担惊受怕了。
  卫庄在一旁,看着她眉头不展,也知道她的心事,不过,此事,正值多事之秋,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考虑身边女子的问题。
  忽听身边女子柔美的嗓音说道:“卫先生若要继续看海,我就不奉陪了。”
  卫庄知道她是不忍心让伏念担心,一点头道:“你去吧。”
  他二人之间的言语永远这样简洁干脆,不多一言,不少一语,只消一个眼神,只需一句言语,彼此心意相通,再多也就俗了。
  就见这绿衣女子摇曳着让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忽略的步子,娉婷而去。
  一声轻薄的叹息,被碾碎在晚风肆意的崖边。
  “卫先生可是心疼姬謆公主?”忽然冒出的嗓音,让卫庄一惊,这人居然在自己和赤练两人的身边呆了这么久还未被发现,绝非简单角色。
  那声音的主人不等他回答,就从林中现身。身着蓝衣,竟是孩童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透着诡异,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阁下是?”
  “在下,星魂。”
  星魂——
  卫庄早听说过他的名字,只是今日一见,仍旧有些惊诧。
  在阴阳家中,星魂是可以和月神齐名的大巫,据说在阴阳术上,他极具天赋,甚至有传言说,他的实力,已经可以和东皇太一比肩。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是一名少年,如果这不是他的伪装,那么,他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对于墨家,他从来不放在眼中,但对于阴阳家,这个行事诡秘,行踪不定的门派,他却不能不多加注意,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而来,凭直觉,卫庄坚信他与东皇太一的目的绝不相同,甚至迥异。
  星魂道:“卫先生可是在心中盘算我此来的目的?”
  “是。”既让让人猜出了心思,卫庄也不再多做隐瞒,答得十分干脆。
  星魂见他坦诚,也不由得心中大喜,他虽然平素最善伪装,然而对此却是从心底里厌恶,阴阳演化之精妙,就在于一个“真”字,自然之所以掌控万物,就是因为她的真实,而冥冥之中的人类,却以一己愚昧揣度天下,自认为伪装之后就可以蒙骗众人,得到最大的利益,实际上,最是愚蠢。
  而纵横家,所崇尚的是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之技巧,其内旨思想不仅与儒家所推崇之仁义道德大相径庭,其掩饰内心真实意图,也与阴阳家的宗旨相左,故而,百年来,这两家亦是相互诘责。
  不曾想,今日卫庄竟然对于自己的心思不加掩饰,这也给了他继续交谈下去的打算。
  星魂负手而立,平白就是三分气势,卫庄看了他多时,竟是丝毫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这样的对手最是勾人心思。
  星魂道:“卫先生不妨猜猜。”话一说完,又顿觉失口,道,“卫先生不必猜了,阴阳家内部的事情,外人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猜不出的。”
  卫庄道:“也未必吧。”
  星魂嘴角勾笑,来了兴致,“哦?卫先生觉得如何?”
  卫庄道:“东皇太一、月神、大司命、少司命、云中君、皆为神名,为何星魂先生的名字,与他们不同?江湖传言,星魂先生的实力,与月神不相上下,甚至,可以与东皇太一比肩,缘何竟被排除在众人之外?依我看,星魂先生不是被他们排除在外,而是自己放弃了属于自己的称号,我是否该称星魂先生为礼魂先生?”
  早已听说过鬼谷派学问博大精深,弟子才华横溢,尤其是鬼谷先生,更是一人可敌百万雄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今日见了,才觉得此言非虚,眼前的男人果然可怕,也难怪,让大秦帝国的相邦都动了杀机。
  “卫先生说得不错,依照东皇太一的意思,我确实该叫礼魂,而我自己放弃了。礼魂本是掌握祭祀神灵礼仪的神祗,就更应该恪守礼制,不能有丝毫的逾越,而以神灵之名为自己命名,本就是大不敬之罪,我身为阴阳家弟子,怎么可能接受?”
  话是不假,卫庄又道:“阴阳家对神明一向恭顺有加,缘何以神祗的名字称呼自己?这似乎是最近十年来的事情,莫非,阴阳家内部出了什么事情?”
  “卫先生说得不错,阴阳家内部的确有些大事,所以……”这话就此打住,星魂没再往下说,卫庄也识趣地不再往下问,迟了片刻,星魂突然道:“卫先生可知,东皇太一最喜何种乐曲?”
  “不知。”
  星魂又道:“卫先生答得倒是干脆。”
  卫庄却似满不在乎,说道:“对于不了解的事情,我一向不多加揣测。”
  “是么。”星魂瞥了一眼海面,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不知道,还能看到多少个天明。
  蜃楼早已扬帆起航,可惜,所谓的海外仙山,不过是一个传言,可惜,月神都会着了他的道。
  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东皇太一是想把阴阳家带入万劫不复,不,是把天下带入万劫不复。
  或许,这就是身为姬性皇族,血脉里留存的蠢顿。
  回过神来,对面,慵懒的眸子,懒洋洋注视着自己。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神情,也难怪会让一些人从骨子里不舒服了。
  星魂很少走神,今天是个例外,对方似乎有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无害,可是,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却毁掉了墨家苦心经营了三百年的机关城,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男子似乎失了耐心,淡淡说道:“星魂先生此来,是要在下陪你一起沉湎旧日的吗?夜色已深,海边寒凉,在下就不奉陪了。”
  说完,作势欲走。
  “卫先生请留步。”星魂面朝大海,声音依旧波澜无惊。
  卫庄止住脚步,两人以背相对。
  “怎么,星魂先生不欲与在下打哑谜了?”
  “卫先生,当真不知道,东皇太一喜欢什么样的曲子吗?”星魂转过身来,幽幽地问。
  卫庄依旧背对他而立,“我不知道。他的喜好,与我有何关系?”
  “他的喜好,与先生有很大关系,不仅是先生,还是和所有姬性的人有关,卫先生,愿意听听吗?”
  卫庄转过身来,星魂神情严肃,说了两个字“凤舞”。
  凤舞——
  那或许是所有姬性的一个梦,在曾经八百年的岁月中,徜徉在九州的宫室里,后来,随着平王东迁,逐渐被人遗忘,直到姬乙出现,倾全国之力,铸造出举世无双的乐器,才让她重见天日。
  只是,风舞已经不再祥和,反倒是像难解的诅咒,伴随死亡和血腥,曾国灭亡了,还有那些周天子的血亲所受封的小国,被附近的大国蚕食鲸吞,这就是上天的诅咒吗,冷酷地告诉世人,除了天地,世间万物都不可能长久?
  凤舞,只这两个字,东皇太一的目的,卫庄就已明了,这其实是姬性皇族之中,公开的秘密。
  不过,由星魂来说,多少然他有些不自在,就凭他知道“凤舞”,知道她的背后,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星魂在这场博弈中的位置,棋手,棋子,亦或是,自以为棋手的棋子?
  星魂见他神色平静,微微叹气。
  “卫先生,到现在,还能保持平静,实在不易,我不懂,卫先生既然是韩国贵族,为何不像张良那样,想要复国呢?”
  复国?
  卫庄心中冷笑。
  本以为星魂是个明白人,今日看来,不过和天下人一样。
  “韩国已亡,这天下,现在属于嬴政。”
  就和北雁南飞,溪水东流,万川归海一样,很妥帖,好像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无可更改。
  “哦,卫先生觉得这理所当然,你当真一点儿不恨嬴政?”
  星魂不信他不恨,他自然是不知道十二年前那些故事的,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了解秦宫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卫庄是贵族,姬姓的贵族,虽说在韩国不处于权力中心,但是自己国家让秦国灭了,是个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居然甘之如饴,有意思。
  “恨,为何要恨?嬴政想要灭六国,然而,嬴政灭不了六国。灭六国的,实际是六国自己。”
  卫庄这样说完,突然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分明就是给嬴政辩护,有多少人恨嬴政,他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他恨嬴政,他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这样说了,自然而然的。
  然后就看着对面的少年看着自己,他也看着那个少年,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十二年前,伶俐张狂的自己,连着那些梦想,还有骄傲。
  师哥,你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而我心里也不能只装着你。
  卫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怨妇,这从他一个人在鬼谷待了十二年就可以看出来,但卫庄不自信自己能够放下盖聂,他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沉溺在盖聂的怀抱里,不愿意出来。
  星魂问他,既然六国灭了自己,为何不能再灭了秦国?
  卫庄反问,六国谋秦久矣,当初六国联盟就在函谷关外集结军队,声势浩大,结果怎么样,秦人开关延敌,六国惊惧,不敢入关,如鸟兽散,秦人无亡矢遗镞之资,而天下诸侯皆已困厄。何况,一个国家出一个明君不难,难的是连着出了七个,这就是天意,星魂先生,应该比我更明白,除非天要秦灭,否则,谁也挡不住秦国的霸业。
  星魂又问,卫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复国?
  卫庄太息道:若是能够复国,当初又怎么会亡呢。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星魂。
  这一眼,包含太多,饶是星魂,也不能完全读懂其中的含义。他想起先师的话,“阴阳术并非异术,他也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帮你看清你自己,看清这个世界。”
  看清了吗——
  自己?
  世界?
  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了他该说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东皇太一毁掉阴阳家百年的基业。
  只可惜,卫庄不是张良,他把世事看得太透,不会做丝毫无利可图的事情,卫庄也不是盖聂,天下在他心中,无非就是胜败的筹码,是手中的棋局,谁会在乎棋子的死活?同样的,卫庄也不是太子丹,没有欲图天下的野心,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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