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队长大人，以我的经验不像是病，更像服用过某种动物血毒素。”
丹努文指着被晾在一边的两位先生说：“他们都是暴风城很有名的调查员，可以将实情告诉他们。”
老医生谨慎地点点头，说：“各位先生，从病人发病到昏睡之间的过程很短，尽管很像感冒或疟疾的症状，但这两种病症发病过程都不会如此突然。我能想到的只能是血毒素中毒。”
“请问您所说的血毒素能在哪里买到？”克洛斯问。
老医生笑着摇头，“不用买，很多地方都能找到，许多猎户都会自己制作。制作过程非常简单，材料也很好找——浅海区总是有一些依靠血毒素保护自己的毒鱼，它们曾是渔民最痛恨的生物，常常让人受伤甚至致死，但后来聪明的人类发现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将毒刺中的混合液体吸出，再简单加工就成了毒性不大但足以让人或动物产生疟疾症状并昏睡。许多猎户都喜欢将血毒素掺在诱饵里捕杀猎物。”
取水壶的哨兵很快回来，詹姆斯还没接过水壶就认出这是他的，他说：“水壶系带上有几点油迹，而且表面的划痕我太熟悉了！”
克洛斯伸出手，詹姆斯马上把水壶递过来。从重量和摇晃时的水声可以判断，剩下的水已经不多，倒霉的哨兵喝了不少。
他将水壶交给这里最有权威的老医生，医生承诺他会尽快进行鉴定，看看水里是否含有血毒素药物。
离开医生家时已经临近黎明，这一夜转眼就过去了。但要做的事情还没完，几人再次来到牢房里，克洛斯需要向加里安求证水壶中的水的来源。
加里安在得知水中有毒之后，脸上忽然失去所有颜色，变得一片惨白。他盯着墙角，神情呆滞。
“回答莱恩先生的问题！”丹努文不耐烦地敲敲牢门。
加里安却艰难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
“她？你是指谁？”克洛斯警惕地问。
加里安痛苦地捂住脸，挣扎了很久才回答：“希瑟尔小姐但这一定是误会！她不会害我的，她也不会是杀人凶手！”
“水是她给你的？”
“是用晚餐时我把两个水壶交给希瑟尔小姐，希望她为我和詹姆斯准备晚上值班需要的饮用水先生，我相信下毒的不会是希瑟尔小姐，而是其他人！我能为她作证！”加里安几乎是在乞求克洛斯相信他的话。
“对不起，是谁下毒目前还没有任何人能作出结论。但我想你马上会恢复自由了。”克洛斯说着望向丹努文，丹努文点头，表示同意。
在加里安失魂落魄地走出牢门时，丹努文忽然按住他的肩膀，警告他不许把目前已掌握的线索告诉希瑟尔——以及任何人。最好他暂时不要跟希瑟尔见面。
加里安默默点头。
清晨到来之前的风吹在脸上非常清爽，克洛斯和兰纳以散步的速度走向旅馆，兰纳微笑着感慨：“活泼纯情的哨兵，比他大几岁的暗恋对象，信任以及怀疑争锋相对时的失魂落魄和自我煎熬呵呵，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兰纳先生，我不觉得现在你有多老。”克洛斯笑着摇头。
“我是指我结婚之前。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与妻子都是初恋，经历了欢乐的时光和风雨中的动摇，最后我们依然走在一起，并且我坚信这一生我们都会一起走下去。对了，我的女儿快三岁了，她生日的时候你一定要去看看她。我给她讲过这个旅行者朋友的故事，她非常喜欢。”
“好的，我一定会去。”
“噢，还有，你和奥里森小姐”
克洛斯赶忙打断兰纳的话：“天啊，你变得和科曼先生越来越像了！放心吧，我和奥里森很好，我会回去看望她的。”
第五章 幽灵之影（1）
更新时间：2012…2…20 18：37：00 字数：5038
医生的检验很快有了结果，詹姆斯的水壶里的水的确含有鱼类的血毒素。
克洛斯得到消息后无奈地说：“可怜那位无辜的哨兵，他喝掉了水壶里的一大半水！不过还好，水中的血毒素分量不足以致命。”
当希瑟尔小姐得知毒药来自她为加里安和詹姆斯准备的水中时，因为惊恐而险些晕倒。克洛斯为她倒了一小杯酒，喝下整杯酒之后她惨白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她坐在兰纳面前，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我不可能下毒的，我不会害加里安，也不会杀死斯诺里先生”
兰纳面对希瑟尔的无助只能叹息，“小姐，很抱歉，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请回答我几个问题。”
希瑟尔的脸色再一次惨白，她以为这是一场对罪犯进行的审问。
“请告诉我你准备水的过程，尽量详细，不要遗漏每一个细节。”
希瑟尔的嘴唇都在发抖，她注视着桌子角落，一边缓慢地回忆着：“那天加里安到旅馆用晚餐，他交给我两个水壶，请我准备值班时他们需要的水”
克洛斯打断希瑟尔的话，“很抱歉打断您，请问您还记得两只水壶的模样吗？”
兰纳代替希瑟尔回答：“军用水壶都一样。”
“我是指，细节。”克洛斯谨慎地补充。
希瑟尔摇头，“我不记得我只为他们准备水而已，我不知道水壶上有什么细节，我没有仔细看过”
“好的，您请继续。”克洛斯点头。
“那时候水刚烧开，还在开水壶里，我就把两只水壶放在厨房，等到加里安吃过晚餐水凉了一些才将水灌进水壶然后，然后加里安就带走了水壶，就是这样，我能记住的就是这些”希瑟尔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兰纳的表情变化。
但兰纳并没有表情，只是低头望着记录薄。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开水壶里的水应该不只灌了两只军用水壶吧？其它的呢？”
“那天晚上客人们喝了一些，我也喝了一杯。”希瑟尔想了想，又说，“莱恩先生也喝了一杯。”
克洛斯给予确认：“是的，我还记得，晚餐后有些口渴，我到厨房让希瑟尔小姐给我倒了一杯水。”
“是同一只开水壶里的水吗？”兰纳没有忘记任何一个细节。
克洛斯说，“旅馆厨房就只有一只水壶。”
兰纳沉默下来，“那么会是什么时候下毒呢？”
克洛斯并不为这个问题感到困难，他笑着说：“兰纳先生，你遗忘了一个很简单的下毒途径——把血毒素放在水壶里。从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如果毒药的确是在旅馆中投入的，那么也只有这种途径可以成立。希瑟尔小姐将水壶放在厨房之后离开过，因为我们在晚餐时她正在柜台整理账本。”
希瑟尔惊讶地盯着克洛斯，“莱恩先生，您是指在我放下水壶后有人向里面下毒？不会的，我的厨师和侍者都很真诚，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做这件事对他们毫无意义！”
兰纳奇怪地问：“希瑟尔小姐，你怎么会认为克洛斯怀疑的是厨师和侍者？”
“晚餐时只有厨师和侍者会在厨房！”希瑟尔肯定地说，但马上又露出不肯定的神色，她依然无法相信投毒者就是与他相伴时间不短的厨师和侍者。
气氛有些紧张，希瑟尔在矛盾之中挣扎，她感到突然到来的意外快要让她窒息。
克洛斯却敲敲桌子，轻松地说：“希瑟尔小姐，我并没有说过水壶里的毒药是在旅馆中投放的。另外我也没有排除您下毒的嫌疑，毕竟没有人全程观看您对水壶做过的一切——请原谅我这样说。”
希瑟尔低下头，“没关系，我理解。我宁可被您怀疑也不希望您怀疑到我的厨师和侍者，他们都是无辜的。”
这场谈话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希瑟尔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也无法为自己找到证明未投毒的证据。兰纳只好主动结束谈话，让希瑟尔先回去休息。
望着希瑟尔因紧张伤心而有些飘摇的背影，兰纳说：“我无法相信这样的女人会是投毒者甚至杀人凶手，你觉得呢，克洛斯？”
克洛斯望向希瑟尔，微笑着说：“兰纳，是不是她让你想起你的妻子了？”
“克洛斯，她让我想到的是奥里森！她们有很多共同点，不是吗？都有一间旅馆，都一样美丽！”
“你显然不了解奥里森，她比希瑟尔坚强。”克洛斯说着，不知不觉陷入回忆之中。他想到奥里森面对军情七处的压力将重要线索送到铁炉堡的画面，那时候他就在心里默默地说，奥里森是他见过最坚强的女子。
他在兰纳的嘲笑里从回忆中苏醒，尴尬地摆摆手，“好吧，关于投毒，我有一些不同的想法。目前投毒时间和什么人投毒都不能确定，就让我使用假设法吧。投毒时间可以分为三个可能的阶段，第一，水壶交给希瑟尔小姐之前。这个阶段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加里安。第二，从水壶到达希瑟尔手中直到离开旅馆，这个阶段里可能下毒的人就多了，希瑟尔与所有厨师和侍者。对了，旅馆内一共有两位厨师五位侍者，很难排查。第三个阶段则是水壶离开旅馆之后，这个阶段最有可能投毒的依然是加里安。”
“加里安。”兰纳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笑。
“兰纳先生，如果有所怀疑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如此含蓄。”克洛斯笑着说，“实际上加里安并不能洗脱嫌疑，如果投毒的是他，那么他完全可以装作中毒在哨塔休息，然后詹姆斯毒发昏睡，他就可以去完成谋杀。
“从目前已有的线索看来，这种推断是无法被推翻的，前提是希瑟尔的确是帮凶，将斯诺里吸引到小土丘。完美的刺杀，对于有过专业训练的加里安来说不难做到。至于审判十字架和刻有幽灵的短剑——嗯，杀掉对希瑟尔不敬的商人，动机的确是审判。不过我自己也知道，关于十字架和短剑的布置对于这种推断来说非常牵强。”
“如果投毒的不是加里安，那么事情就复杂多了，也许牵涉的就不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东西。所以我建议你能利用卫兵队长的特殊权力对斯诺里到西部荒野旅行的目的进行仔细调查，或许谜底就在其中。”
兰纳想了想，“嗯，很合理，我会去做的，‘尊敬的莱恩先生’。”
“但你的语气并不显得足够尊敬。另外，希望我们能找到投入水壶中的血毒素来自哪里。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幽灵把谋杀进行得非常完美，几乎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
“幽灵？”
克洛斯停顿了几秒，“你应该注意到了，刻在短剑上的幽灵（Specter）首字母大写，就像一个名字，所以我用它来作为凶手的代号。”
线索仿佛随时都要断线，克洛斯以及所有的调查者都在试着努力抓住稍纵即逝的任何一条线索，然而总是在成功抓住之后却发现抓住的只是不完整的幻影罢了，等到仔细整理，真正的线索却已经消失了。
隐藏的“幽灵”，说不定就在身边，然而作案前精心的计划使得他直到凶案发生已经四天却依然完美地隐藏。
又是一个无奈的清晨，又是一份美味却难以让人产生胃口的早餐。
兰纳很早就离开旅馆到人民军指挥部了，因此今天的早餐会变得更加糟糕——克洛斯的预料很快得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