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心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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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心戏曲-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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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程家人遭受不必要的伤害。

“你移情别恋!”叶萍一口咬定,脑中并迅速浮起程采依的影子。“是那个不要脸的丫头勾引你!”

叶萍歇斯底里了。龙过翼沉着脸,不愿说些什麽。是他理亏。

“小萍,镇定点。”程研瑞不知道她一口咬定的人是谁,但他不喜欢她妄下断语。“双蕊,这件事由你决定,我们不干涉。没有感情的男女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爸不是偏袒过翼,而是要你想清楚。”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他本来就不乐意。

“爸……”程变蕊伤心欲绝地投进程研瑞怀。

“双蕊,我随你处置,你可以打我或骂我。”龙过翼看了看涕泪交纵的她,不讶异自己无法对她的眼泪起任何感觉,只再次庆幸自己没铸成大错。

“咱!”叶萍被他话所透露的决绝惹恼了,她替女儿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龙过翼不躲亦不闭,坦然地面对她的怨怼。她这一巴掌,打得程研瑞和程双蕊目瞪口呆。

“小萍!”程研瑞怎麽也没想到她会动手打人。对一个男人而言,被打耳光是种极大的羞辱,难得自视甚高的过翼非但下跪,还默默承受这一巴掌。

“过翼,这巴掌抵销了你欠我们的。从今以後,你不再欠我们什麽,放开心去爱你所爱的人。”他毅然决然地道,“回去吧!”他挥挥手,见太太又要发作,脸色一沉,极为恼怒地瞪她一眼。

光是程研瑞的原谅还不够,还有程双蕊。“双蕊,你真的喜欢我吗?”他沉着地凝视犹在惊愕中的程双蕊。

程双蕊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她一直是怕他的,畏惧他积蓄的那股隐形的力量。

“她当然喜欢你!”叶萍尖锐地喊道,绝望地想挽回什麽。

程研瑞不得不拉走老婆,只要有她在,他们根本别想得到安静。

她很不安。龙过翼拉开两人的距离,为了议程双蕊安心,“你一直很怕我,对不对?”

“呃!”程双蕊忐忑不安的心,因这段距杂稍得平缓。她确实怕他,一直都怕。

“你为什麽肯嫁给我?”他拿出烟,踱到窗口抽着。“是因为令堂的关系吧?”叶萍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积极地拉拢两家的关系,怂恿双蕊嫁给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盼到他点头了,没想到订婚典礼前夕,他居然变卦,难怪她是最不能接受他取消婚宴的人。

“你……你真的像妈妈说的,喜欢上别人吗?”她小声地问。程双蕊想不出除了怕他以外,自己对他还有什麽其他感觉,甚至,她居然有些如释重负。

“我们一直都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他尽量委婉,想将伤害减到最轻。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程双蕊悲哀地笑着,沁泪的眼角流泄出一股浓烈的哀伤。她一直奉妈妈的话为圭臬,从没想过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如他所说的,她对他也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抱歉。”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

“你走吧!”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声。“我早就发现你对采依姊的特……”喃喃自语着,她猛然住口,不安地瞄了他几眼,希望他没发现到她的大意。

“采依姊?”龙过翼不可思议地熄了烟,快步走到她身边,“你认识程采依?”程?难道……

“我……我什麽都没说。”程双蕊惊骇地撇开头,为他无形中又散发出来的粗野心惊肉跳。“回……回去吧!我答应取消婚约,可……可是我不要再看到你。”不管是被拒绝或者怕他,她都明白自己无力再承担他粗率的一举一动了,或者他的选择是对的。

只是,她该如何面对母亲的责难?她一直盼望着与龙家联姻啊!

她的什麽都没说,就是说明一切了。龙过翼不再带有负担地冲出程家;他已经竭他所能尽量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怍地”,再来他要全心全意追求他心中的影子。如今首要之急是调查程采依的身家背景。

※※※

“你得意了?”

“我一向是。”

“别以为你这样就算蠃,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应该为你的恐吓害怕?”程采依事不关己地轻哼着。叶萍一大早打电话给她就为了威胁她?难道昨天龙过翼和双蕊的订婚宴,她嫌不够气派、奢华?

“你别想和龙过翼双宿双栖。”叶萍发狠了。程采依分明是针对她,欺人太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她好过。想一举拿下龙氏和程氏企业?除非她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了,否则程采依休想如愿以偿。

她和龙过翼双宿双栖?程采依略微缩紧眉头,“什麽意思?”

“自己做的好事,还好意思问!”

她一直维持高频率的尖叫声,叶萍是积郁难消、气坏了吗?

“要发牢骚,你找错对象了。”程采依冷冷地哼着。

星期六她就随映黎他们回台中了,她知道星期天是龙过翼和程双蕊的订婚宴,饭店的所有员工全被点名邀请了。她对衣香鬓影、热闹喧哔的宴会一向没兴趣,遑论宴会主人是叶萍,因此她缺席了。听她义愤填膺的语气,好像昨天发生什麽事了。

“你既然破坏双蕊的订婚宴,就别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等着瞧,程采依!我不仅要让你拿不到程氏企业,龙氏你也休想沾到边……”

“随你。”她低沉、阴寒地吐出她的不在意,随即挂上电话,将叶萍的挑衅放诸流水。

从叶萍再明显不过的怨怼听来,龙、程两家似乎没有如期举行婚宴。程采依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拿出龙过翼的日程表。她一大早才从台中开车回来,根本不晓得昨天发生了什麽事,再加上她一向不喜和人寒暄的个性,根本不会有哪个人有那种越挫越男的勇气,好事地告诉她龙家和程家发生了什麽事。

这件婚事,从始至终她一直采局外人之姿冷眼旁观,如今龙、程两家因故起争执,叶萍却满不讲理地硬将这件可能已经破裂的婚事,归咎到她头上来。以往她对这种威胁均是不理不睬,可是叶萍似乎被逼上梁山,颇有狗急跳墙、大家同归於尽之势。

她一个人如何冒险是她一个人的事,但不能连累龙家。看样子,她必须对龙威和袒裎一切,以求早日离开,免得连累无辜。她和叶萍积怨甚深,已非一日可解。

“采依……”龙翩翩舞着不肯静止的身子,从电梯快快乐乐地扭进程采依的办公室。

程采依淡淡地瞟她一眼,旋即面无表情地撇开脸,全心全意埋入电脑,做她无聊的输入工作。做一天和尚就得敲一天钟。

“采依,我竭诚地欢迎你加入龙家。就知道过翼会开窍,不是真的死脑筋。”她趴在办公桌上,笑呵呵的,眼有股掩不住的诡异。“告诉你哦!他从没对哪个女孩子动过情,这驴蛋对女孩子向来没耐心,也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他前天居然为了你向程家人下跪耶!”她赞叹不已,一脸的崇拜,“不是我爱批评我们家过翼,他是标准的沙猪,对工作有一份变态的狂热,谁嫁给他谁倒楣。可是他居然为了你向程家人下跪耶!你说我怎能不感动……”

为了她向程家人下跪?龙翩翩在胡说些什麽!程采依错愕地按着键盘,直到电脑响起错误的“嘟嘟”声才慢慢拉回她混乱不堪的思绪。

“你看,你也挺感动的,对不对?”龙翩翩欣喜地发现她除了冷漠以外的另一种表情,“为了取消婚约,他还被叶萍打了一巴掌!好可怜的过翼,从小到大都被我们捧在手心呵护,连蚊子叮他一下我们都会好舍不得,更何况被打……”

叶萍打龙过翼?程采依瞠目结舌。她赏他耳光吗?龙过翼就甘心被打?

“你知道他有多可爱吗?那天晚上,他先自作主张地跑到程家解除婚约,被打了一巴掌後回来,才告诉我们这件事。我、爷爷、王妈听了高兴得下巴差点脱臼,直嚷着要放炮以庆祝……”

※※※

龙过翼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从电梯出来,接掌龙氏以来他首次迟到。为了厘清紊乱、惴惴惴不宁的心,好勇敢地面对程采依,他刻意拖延上班时间。

不知为何,她的冷然、沉着常会教他像孩子似的手足无措。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从未怕过什麽,只凭着一股对事业的热爱拚斗,看透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的冷漠应是不足为惧。然而,他却怕她,无由来地害怕。

驻足在她大门敞开的办公室前,他犹豫得特别严重,几番举棋不定後,才想进去,便听到她那惯带清冷的嗓音无情地响起

“够了!”程采依低低地喊断龙翩翩热烈、兴奋得就要无法自持的话声,“龙过翼想怎麽样是他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

“采依,别这样啦!我弟弟的缺点虽然比优点多,至少他已……”

“他怎麽样都不关我的事,请你别再说了。”她真的有点烦躁了。情爱对她来说,已在多年前就埋藏了。

“不行啦!他为了你下跪又挨巴掌,你如果这麽对他,好像太冷血了。采依,过翼的自尊心相当高,行事周虑,从不会逞一时之勇。他会取消婚宴真的是石破天鹜的绝世创举,也表示他那颗只填得进事业的心,终於慢慢的看得到别的东西了,你不可以这样啦!”龙翩翩绕过桌子,紧张兮兮地拉着她的手,彷佛她的拒绝真如世界末日。

怎麽会这样?她从来没想过龙过翼会对自己有感情。她不过是个过客,对他又不甚和善,莫非他有被虐待狂?程采依的脑子突地飞快掠过叶萍气愤难平的来电。难怪叶萍的语气犀利,原来大家都以为龙过翼移情别恋了,而且对象是她。他是怎麽办到的,怎麽会给大家这种荒谬、错误的观念?

“翩翩!”龙过翼无法忍受她的绝情地冲出门边。他偌大的身躯塞在门口,刚毅的脸庞因过度压抑而涨成紫黑色,两颊的青筋隐隐随着他咬牙切齿的程度而抽动。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被惹毛了,而且正竭力忍着怒气。

他被伤害了,被神无情、冷厉的话狠狠地戳痛了心。原来的期待和忐忑不安,全被愤怒覆盖掩去,他为自己的一厢情愿生气。

背对着门的龙翩翩冷不防地被这声怒吼吓飞了三魂七块。程采依却面不改色地打她的电脑,对这记震天的吼声没多大感觉,仅是直勾勾、不痛不痒地凝望他。

“过……过翼……”龙翩翩呆呆地瞪着他,一时想不出来自己哪惹到他了。“你别过来!采依,别让他打我。”她转身害怕地拉着冷静的程采依。

“他打过你?”她淡漠、有些倔强地直视他,明知道他极力想忍住的骇人怒气是因她而发,她仍然毫无惧色地怀疑起他的人格。

“没有,不过看来就快了。”龙翩翩简单扼要地答,畏畏缩缩地躲在椅子後面,吓飞的魂魄显然一时之间收不回来。

她永远不明白龙翩翩的想法。程采依漫不经心地瞄了龙过翼一眼,从他抽得死紧的下颔,知道她的问题又惹恼了他。

“你当我是哪一种男人?”他沉着脸,逐步走近程采依,眼底那两簇狂炙的怒焰红得惊心动魄。

她到底是怎麽看他、怎麽想他的?他想知道自己头一次动情的女人,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感觉。她太冷也太沉着了,让人摸不透。越想了解她,他就越接近不了她;越是接近不了她,他的心就越容易牵挂她。这是难以忍受的折磨,没有期限的等待。

程采依冷冷地撇撇嘴,不想回答。

“采依,快回答,只要把他打发走就好了。”龙翩翩急了,就怕被怒火焚身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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