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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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是禽兽-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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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虽然平淡,但隐隐有威逼的意味。
  苏媚转身走了,不那么洒脱。
  她走了,抽走这屋子里的大半空气。
  他很难呼吸,抓着胸口撕心裂肺。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难堪,赶紧关上灯,疲倦地瘫坐下来,抽搐、发抖、呻吟,显尽一切人前从未展露的丑态。
  实在疼得不堪忍受,他起身翻抽屉,翻出一瓶药,抓了一把就往肚子里吞。
  辛普森太太见到了,赶紧跑进来夺过他手中的药。
  “白先生,您不能吃这个药,这个是我的心脏病药,不能吃呀!”
  “心脏病药不是正好治心疼么。”
  “可是我不记得您有心脏病呀!您得去看医生,不能胡乱吃药,乱吃会中毒的!”
  白钰退后几步,往床上一栽,僵硬如死。
  “辛普森太太,你告诉我,药和毒有什么区别?……亲人和仇人有什么区别?……女人和小人有什么区别?呵……”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喜欢白少的孩子们得有心理准备……写得作者我也很心疼啊~坚强强大得男人在心疼的时候更惹人怜惜啊~我白少TOT~不过三人爱情,是总有一人被负的~

  饿了吃你

  苏媚再去病房探病时不见花洛,只见护士。
  护士说,“花洛先生说待在病房里闷,要出去散散步,应该在后花园。”
  “没人陪着么?”
  “他不让人陪。不过没什么关系,他康复很好,已经完全可以自如行动了。”护士一脸轻松。
  苏媚却生气责问,“他才刚康复,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到处乱跑?万一又出什么事……”
  她放下花,水果和甜点,赶紧去后花园找他。
  四处都找不到,她眼皮子直跳。
  直到太阳落山,她才在一个浅池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往水深处走,越走越深,背影在她眼里越缩越小。
  苏媚一下子揪起心,尚未明状况,就冲动地甩掉高跟鞋,跑向池子,赤脚趟入水中,追上去抱住花洛,将他往岸上拖。
  “花洛,你疯了?!快点上去!”
  花洛冷不丁吓一跳,“苏媚?怎……怎么了?”
  “你来水里做什么?!很危险!你会没命的!”
  她太过于担心他,简直有点神经衰弱。
  那场灾难还历历在目,一想起花洛被困火中,四面穷途的样子,她的心仍一下一下地抽着疼。
  失而复得,弥足珍贵,她一点不能让他再遭受危险。
  原来她是担心他的安危,他心里温暖,但见着她紧张较真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可爱,便又想捉弄一把。
  “啊,反正我都已经毁容了,大好年华却遭此横祸,容颜尽毁,男人憎,女人嫌,这样悲惨地活着倒不如……”
  “说什么胡话?!不过是背上一点伤,穿上衣服就看不出来!”她拥他很紧,恐他似鱼漏网,沉翻水底,“就算全世界都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
  白玉即便有了瑕疵,在她心中还是至上的宝贝。
  原只是玩笑话,但听苏媚这番话,他心中却无尽伤感。就算不嫌弃,她也快做他人妇,从此各自安好,再不能藕断丝连了。
  岸上的小女孩戳破他的谎言。
  “哥哥,找到没有呀?不要只顾着和漂亮姐姐玩了。”小女孩嘟着嘴,有些不耐烦。
  她下午独自一人从病房里偷溜出来玩,在花园里碰到花洛,两人见面就很投缘,花洛童心未泯,和她玩起游戏。
  她用一块石头变魔术给花洛看,是刚从电视里学来的魔术。她将石头变没,然后让花洛去找,如果花洛找到了,她就送一个香吻给他,如果找不到,他就得让她在脸上画上一只乌龟王八,十分损人。
  前几次都叫花洛找到了,小女孩送了很多个香吻,觉得很吃亏,便出难题。
  她将石头丢入池中,那石头长相十分普通,掉进一堆鹅卵石里边无法分辨。
  花洛较真地在池子里找了一下午,本来身体就不是特别好,一下午劳累下来,十分疲乏。但他看小女孩乐此不疲,他便陪她玩到尽兴。
  他很喜欢和孩子玩。
  “找什么?”苏媚疑惑。
  花洛眼看瞒不过,只好如实交代,“啊,是在找“魔法石”,小公主被老巫婆捉走了,王子要解救小公主必须要找到月亮湖里面封印千年的魔法石……可一直找不到,也许我不是公主命中注定的王子。“
  岸上的“小公主”太喜欢花洛即兴而编的童话,兴致又来,就在上边鼓劲。
  “我亲爱的王子殿下,你要加油找魔法石哦,公主会永远等你的!”
  然后横眼冷对苏媚,说,“要加油把老巫婆打倒哦!”
  原来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亏她这样紧张,却还被当成拆散鸳鸯的“老巫婆”。
  苏媚实在有些生气,推了一把花洛。
  “真是胡闹!不管你了!”
  她走上岸,独自坐在长椅上生闷气,就等花洛过来安慰。
  花洛在池中磨叽了一阵,终于捞得“魔法石”,深得小公主放心。小公主为表爱意,又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被突然找来的家长领着回去了。
  花洛这才闲出时间,过来安慰苏媚。
  苏媚还假装生气,说,“怎么?英雄救完美了,终于有时间理我这个老巫婆了?”
  “哦,原来是吃醋了,真不害臊呀,这么大了还跟那么个小孩争风吃醋。”花洛还戏弄她。
  “谁吃醋了?”她神色别扭,俨然是在吃醋,“我不过是担心你……你身体不好,还这样跟小孩胡闹……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自从这次出事以后,我总是很害怕,害怕再失去你。”
  “没关系的,我一切都好。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等我出院了就去祈祷上香,祈祷菩萨给我十七八个媳妇做补偿,我的余生会很幸福的。”
  “喂,你这个死性不改的花花公子!”即使是玩笑话,苏媚也生气,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他,他怎么可以再幻想有别人。
  “再花心也花不到你身上了……白太太……”
  夜灯下,花洛的眉目柔和而伤感。
  “怎么又这么叫我?”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你和哥哥不是快结婚了么?我会好好养病,尽早出院,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晚间起雾,他的笑眼被笼上一层薄薄湿气,“我祝福你们。”
  他哪里得来的消息?莫不是白钰告诉他的?
  “不,我现在不属于白了,已完全是自由身,别再叫我白太太。”
  花洛吃惊,“你和哥哥?……”
  “分手了。”她心里仍有愧疚。
  “为什么?”
  “我见异思迁,心有他人。”
  她看他很深,那“他人”便是他。
  花洛知道,却还避开她的目光,说,“你不该那样对他,他对你很好。”
  “可三人爱情,总有一人被负,不是他,就是我……洛,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失去自我,所以只能辜负他。”她双手蒙脸,其实也很痛苦,“我愿意在别的地方遭受报应。”
  其实花洛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卑劣的窃喜,他以命相博,终于换来她的全心全意。
  但他不能伤害白钰,他欠他那么多。
  “冲动是魔鬼,会毁掉一切。你该好好想想……好了,我该回去休息了,护士小姐大概很着急。”
  他转身。
  他才是魔鬼,他勾走她的魂魄,令她失去理智,没法做到不冲动。
  她又冲动地追上去,拉住他,冲动地堵住他的嘴。
  有多久没接吻了?她太想念他嘴唇的味道,药中带着甜味,但愿苦尽甘来。
  他挣扎,然后放弃,不能自主。
  很久很久,苏媚松开,捧着他的脸说,“你不能再把我推给任何人,我也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如果这样是卑劣的话就让我们一起遭受惩罚,你说过的,‘要死一起死’,与其痛苦地分开活着,不如快乐地相守至死。”
  是啊,他不能再让了。反正总有一人被负,不如自私卑鄙一回吧。
  他这次能活着从鬼门关过来全是因为她,如果再失去她,人世两别无异于阴阳两隔,他要怎么活。
  他没有答话,只用力将她扣到自己的怀里,恨不能将她的血肉扣进自己的心肝肺腑里。
  他热烈地吻她,粗鲁地咬她,在她嘴里造另一场劫难,腥风血雨,惊涛骇浪。他们是兜在一张网上的鱼,要死就一起死吧。
  ……
  回去病房休息。
  苏媚细心为花洛垫上靠枕,盖好被子,削好苹果,备好甜点,然后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真似个贤妻。相处和美。
  但到了看电视时间,两人却幼稚地发生“争执”,苏媚要看时尚频道,花洛却非得看动画片,一块遥控板被争得“上天遁地”,最后砸在了推门进来的护士小姐头上。
  花洛赶紧钻进背子里,蒙头装睡。
  苏媚百口莫辩,真想拿枕头直接捂死他。
  护士很生气,说,“苏小姐,病人需要休养,您可以回去了。”
  她下驱赶令,苏媚依依不舍。
  花洛又从被子里钻出脑袋,说,“护士小姐,你今天就让她留在这儿吧。”
  “不行,会打扰到您休息。”
  “可是我好久没洗澡,积了很多泥,我需要有人帮我擦洗身体。”
  “这也是我们护士的职责,我为您准备。”
  “可是下面也得擦诶,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
  护士脸红,她确实也不好意思,又问,“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啊,她是我太太。”他厚颜无耻,就这样将她归为己有。
  从白姓变为花姓,这“花名”大概一辈子洗不净了。但她很幸福。
  “好吧,我给您准备热水。”
  护士出去准备热水。
  花洛勾勾她的小指,说,“我今晚不想让你走。”
  苏媚还在为“太太”那个称呼心跳不已,几乎脸红,说,“那我便不走。”
  初恋般的美好。
  一会护士端来了水,苏媚将病房门锁上,为花洛擦洗身体。
  她要脱他的衣服,但花洛不让,说,“我自己来吧,让你洗我会害羞的。”
  “都看过多少遍了还害羞啊?”苏媚才不信他突然这么正经羞涩。
  “……我不想让你看到身上的伤,很丑。”
  他终于也会有自卑的时候,越爱她就越不容自己在她心中有半点瑕疵。
  “我不嫌弃。你不是说我是你太太么?妻不嫌夫丑。”
  她怎能嫌弃他,他一切伤痕为她所造。
  花洛便只得由着她脱衣服。
  苏媚慢慢地为他脱衣服,似极为艰难,她脱一层,他的眉头便锁一层,似蜕皮,光鲜画皮之下是血肉模糊的肉体。
  她看到他的背时很触目惊心,很多增生性疤痕。
  她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用毛巾捂住嘴,可还是让花洛听到。
  他想拉起衣服挡上,可又被苏媚脱下,她从身后抱住他,“没关系的,让我看吧,不用觉得自卑……”
  她的前胸紧贴着他后背的疤痕,那疤痕似一道道刀痕,也画进他的心里。
  “很丑吧?我还没拿镜子照过,怕自己也吓到。”
  “不丑,其实挺好看的……”
  她轻轻地触摸那些疤痕,它们蜿蜒曲折,好像是一道道解不透的符咒,就此封印她一生。
  “好像符,也许还能保平安呢,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她又用热毛巾轻轻地擦,手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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