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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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可-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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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她给安可打电话。其实,背包年前就快递到了燕都,安可也通知了她。她忙着单位聚餐,拖到今天还没去取。收到电话,安可说她们一家正准备带女儿去街心公园玩。于是约了在那里碰面。
  今年这个春节来得晚,逢在二月中旬。太阳很足的情况下,竟有点早春二月的迹象。乔茵茵到的早,先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等。当她遥遥望见安可一家出现时,恍如坠入想象的长河中。一切都似曾相识。金发碧眼的青年男人推着童车走在前面。安可与她父亲挽着手,边走边聊。而她妈妈提着一个朴素的布包,夹在前后两方中间。
  乔茵茵毫不怀疑,等她和简阳有了孩子,出现在她家的也是这副画面。
  “让你久等了,小孩子麻烦,临出门又闹着要喝水。”安可到了面前。
  “没事。”乔茵茵接过包来。
  她们两个坐在长椅上,目之所及的地方,安可一家选了花坛对面的位置。年轻男人抱了小孩出童车,黑头发的小姑娘穿得鼓鼓囊囊,象个充气小肉球,扭哒着两条小腿跟父亲绕圈。
  “谢谢你,安可。”乔茵茵说,“听我妈说了,你请了好几个大夫来家里,省去了他们跑医院的麻烦。”
  “我父母都是医生,有这个便利条件。等简阳恢复好一些,我爸帮他安排了康复中心,可以做复健。他也看了简阳的伤势,应该能恢复得很好,不会有后遗症。”
  乔茵茵点头,“那最好。”
  远处,父亲把女儿高高举起来,骑到脖子上开始颠颠地跑步,逗得小女孩揪着他金灿灿的头发,咯咯笑出了声。而孩子姥姥则紧张地亦步亦趋跟着动,唯恐有何差池。
  乔茵茵羡慕极了,“看你们一家真幸福。”
  安可抿嘴笑了笑,停了片刻,她说:“抱歉,乔小姐,简阳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收回先前对你的看法。”
  “没事。”乔茵茵无所谓地耸肩,“其实,你怎么看我,我真的不介意。”
  “简阳很介意,他怕我误会你。那些你说过的话,他也原封不动说给我。你们真是……”
  乔茵茵笑,“你想说我们真是为对方着想吧?我们之间……怎么跟你形容呢?小时候我爸妈都忙,没时间管孩子,我基本算是简阳带大的。世上男女之间所有的感情我们都有,所有的。”
  “有一种肯定没有。”安可当即提出来。
  “什么?”
  “恨。”
  “有,真的有。当我把要嫁给别人的消息告诉他时,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怎么做我都不怪你。我当时又气又恨,骂了他很多难听的话。现在想起来,我真是疯了。”
  “他说的也没错。”
  “我希望他说,我不许你嫁给别人,绝对不许。我想他拦住我,可他不,他让我自己做决定。”
  “在他那个角度,他只能说这句话。”
  乔茵茵苦笑,“在我的角度,我也没有选择。”
  这时,安可的女儿晃悠悠向着妈妈这个方向找来,扎着两手似乎要让妈妈抱。青年男人半蹲下,叽里咕噜跟孩子解释,大意是说妈妈在谈话,不能打扰。
  安可说:“凡事都怕设身处地。听简阳说完,我觉得若是我遇到你那些事,不见得能拿出更好的办法。而且,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控制我。要是谁逼我嫁给他,可能我也会屈服,但我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相反,我一点不恨裴铭毓。在我走投无路,所有人都不肯帮时,他肯帮。光冲这一点,我感谢他。”
  “你很宽容。”
  乔茵茵说:“设身处地毕竟不是亲身经历。你可以想象你被大雨淋个透心凉,冷的打哆嗦。可只有亲身感受,你才能体会等在别人屋檐下,水没到你小腿,一直站四个小时的冷。你才能体会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冷漠。不要说裴铭毓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当时,哪怕有人给我一个笑脸,一句带点温度的话,我都感谢他一辈子。”
  短暂的空白弥漫在两人中间,而后,安可说:“其实,说你恨简阳有点严重了,只能算是怨气。”
  “怨气?是吗?恨和怨气有区别吗?”
  安可想了想说:“恨是一种更深更无法摆脱的怨气。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融减淡,只会愈发地刻在心里。而怨气么,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了,到最后可能想都想不起来。”
  乔茵茵凝神望着远处幸福的一家人,“我去穆家寨的路上,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想法。只要简阳平安无事,能健康的活着,哪怕他娶妻生子跟我再没关系,我都能接受。”
  “相信我,很久很久以后,当你想起曾经爱过的人。不论曾经恨还是怨过,你所希望的都是他能好好活着。哪怕你们再也不见,哪怕你们之间还有无法化解的死结。”安可越说越慢,每个字都象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他还活着,然后你们老死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是安可对罗见峰的话,可惜他听不到了。


☆、第十章

  大年初六这天,社里的司主编过生日请客吃饭。各个部门都有人受邀。乔茵茵资历浅,但身份特殊也在邀请之列。前几天还又砸又闹的两口子,这会又当着众人喝起了交杯酒,恩恩爱爱宛如模范夫妻。
  昕姐坐在乔茵茵旁边,举杯贺过寿星后,她小声嘀咕一声,“虚假繁荣。”
  乔茵茵听了,淡淡一笑。
  吃到后半程,昕姐去洗手间,回来后悄悄示意乔茵茵跟她出包间。
  “怎么?”
  昕姐不说话,拉着乔茵茵站到包房与大厅散座之间的绿植后,下巴往前送了送。
  乔茵茵顺着她指引看去,竟是裴铭毓和俞敏。他们坐在临窗的位置,面前摆了专门喝红酒的高脚杯。一时间,乔茵茵有点怔神。下午她出门时,裴铭毓还在床上睡觉。放假这几天除却应酬,他就是睡觉、再睡觉,把平日里亏的休息都补回来。如何眨眼间就风度翩翩来这喝起了红酒?
  昕姐一副关切的拍着她肩,“这事报备了吗?要是没有可值得问一问。”
  乔茵茵说:“我知道,那是他同学,刚从国外回来。”
  “别听那虚头巴脑的,同学才讨厌呢。最烦人的就是同学聚会。个个都是憋着贼心去的,拆散一对是一对。那女的看着比你大,不会白吃几年盐吧?”
  俞敏今天的打扮春意盎然,水灵灵的小套装婉约动人,尖尖的小皮鞋勾起一道弧度。与裴铭毓翘起的二郎腿交叠相应,怎么看都有种暧昧。
  乔茵茵不动声色,挽起昕姐的手回包间,“提高警惕是必须的,但是正常交往空间也得给人家。不然绑得太紧,反而引起逆反心理。”
  昕姐说:“我这是善意的忠告,很多事情要掐在苗头上。刚结婚就惯出毛病来,等三天的热乎劲过去,你更没多少主动权。婚姻里最重要的一条是立规矩,没规矩不成方圆,通俗点说就是底线。叫对方知道,出去玩火有什么后果。他要是能承受,你也犯不上纠结。”
  “我懂。”乔茵茵笑得很是平静,她回身瞟一眼那两人,他们在碰杯。
  回到饭桌上,司主编的夫人钱筝又在兴冲冲宣布下面的活动是去钱柜唱歌,今晚要闹到不醉不归。临近结账,乔茵茵拿着电话出了包间。隔着几棵凤尾竹,可以看到裴铭毓和俞敏的红酒晚餐尚未结束。
  乔茵茵静静望着他们。从她这个角度,恰巧能完整地观察到裴铭毓正脸,而俞敏则剩了小半个侧脸。通过电视上和半年来的生活,乔茵茵已经能很准确地分析出裴铭毓的笑。面对记者或是采访,他是笑而不露,即是说你可以感觉到他是开心的、愉悦的,但摸不到明确的笑容。更多是展现出接人待物的得体和给予对方最大程度的尊重。而他现在的笑,明显是在家里人面前才有的,非常轻松,并且毫不掩饰地笑弯了眼尾。
  裴铭毓今天的着装也一改往日作风,精致闲适的burberry格纹毛衣搭配浅色衬衫,下面是卡其布休闲裤,这些无一不传递出这场晚餐的轻松程度。
  忽然,俞敏似乎说了有意思的话,逗得他停下正抿的红酒,边笑边用指头点着她,一副‘你真行’的无奈。
  观察完毕,乔茵茵拨通了裴铭毓的电话。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边,瞥一眼后,他抓起电话,似乎说了声抱歉,起身往乔茵茵看不到的方向而去。
  “什么事?”他清朗的嗓音里还带着没有褪尽的笑意。
  “可能要麻烦你一下,”乔茵茵说:“今晚跟同事去K歌,估计还得喝点酒。我没法开车回去了,你来接我?”
  “好啊。”他应得很快。
  “那我快结束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对了,你吃饭没有?冰箱里有菜,你用微波炉打一下就能吃。”
  “别操心我了,玩你的吧。”
  “好。”乔茵茵停一下又说:“等会去的钱柜离咱们家不远,走路过来也就二十分钟。你要是想锻炼身体,可以跑步来。我看你过节睡多了,要增加一些锻炼,小心长肉。”
  “是睡多了,我打算今晚不睡了。”他话里有种暧昧的戏弄。
  “不说了,我挂了。”
  收线后,乔茵茵看着裴铭毓步伐轻快地转回来,坐到桌边,主动举杯与俞敏相碰。她低头想了片刻,回到包房。
  K歌时,乔茵茵有些心不在焉。昕姐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从餐馆出来就直接回家了。余下的人里,有编辑部的同事还有发行策划的几个人。因为顾及乔茵茵身份,拿她打趣斗酒的人很少,倒是司主编的夫人钱筝很周到地坐过来陪她聊了一会。
  好容易坚持了一个多小时,乔茵茵出来给裴铭毓打电话。她多了个心眼,没打他手机而是拨了家里的座机。响了几声,竟有人接了,是裴铭毓。莫名地,她松了口气。
  “你来接我吧,铭毓。”
  “玩这么一会儿就散了?”
  “我有点头疼,想早点走。”
  “行,等着吧。到了打你电话。”简单之极,事情敲定了。
  乔茵茵回去跟众人告辞,她来到钱柜一楼的沙发处。落地玻璃窗外,有灯红酒绿的霓虹灯,还有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乔茵茵望着通向自己家的方向,一动不动。
  十五分钟后,一身蓝色运动装的裴铭毓出现——他真的跑步来了。或许红酒晚餐中的印象还留在脑海中,短短两个小时后,再看裴铭毓,乔茵茵有种换了个人的感觉。
  说实话,在这个冬夜,周围是身着臃肿棉服的路人中间,裴铭毓单薄提拔的身姿特别出挑。他这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是昂首挺胸。那不是军人般的、经过训练留下的烙印,而是另一种风姿——意气风发的男人才有的自信满怀。
  乔茵茵回想,她自己与裴铭毓在一起时,鲜少能让他既无奈又好笑地出现那种神情。这个前女友,不一般呢。
  乔茵茵迎出门来,冲他招手。
  “提前下来等我的?”裴铭毓跑到她面前。
  “没打扰你的事吧?”
  “打扰我养精蓄锐了。”天气寒冷,他嘴里呵出一股股白烟,亦是笑得眼尾弯弯。
  乔茵茵下意识地贴近他,吸了口气,凛冽的空气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闻什么?”他发现了,笑着揉她脖子一把,揽到自己怀里。
  她有点窘,“谁闻你了?”
  “头疼得厉害吗?不是要感冒吧?”他贴心地为她拢紧大衣领口。
  “出来透透气好多了。”
  “是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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