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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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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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槐的办事效率颇高,不过半日,便已打听清楚。
  “那蟠龙银纹的男子该是前两日到得扬州的忠顺王。那锦衣男子却是甄家嫡出的三爷。”
  林浣踱了两步,拿了剪子去挑桌上的灯花,思绪直转。忠顺王是圣上第九子,乃先去的宁妃所出,上头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正是林如海曾大加赞赏的三皇子。
  宁妃早年也深受皇上宠爱,只后来却突然遭了皇上厌弃,虽未曾被降了位分,但已不再得皇上搭理。至于原因,外人不得而知,可想来也懂,不过是宫闱争斗那么些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宁妃失宠,不久便抑郁成疾,病逝了。所出的两个皇子便也跟着没了地位。
  宫里的奴才最是会跟红顶白,捧高踩低,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两位皇子年幼,没少受欺负。皇上前朝事多,哪里顾得过来这些。两位皇子便也就成了宫里的隐形人,只怕难得有人会记起得皇上还有这么两位皇子。
  三皇子一心向文,才学上极为不错。后来因一篇策论得了皇上的眼。皇上这才想起这两位皇子来,只此时回过头来瞧,三皇子倒还好些,虽一心扑在史学书籍之上,万事不管,到底好有几分皇家风度。可九皇子却着实被一起子奴才带得荒唐不堪,整日里斗鸡走马,莺莺燕燕不断。
  皇上也训斥过两回,只九皇子却依旧如此。不知是突然想起从前宁妃的好处来,还是心底残留地那么丁点的慈父情怀作祟,觉得愧对了这两个儿子。京城显贵人家,稍荒唐些的也不是没有,算不得大过。皇上便也罢了,只不犯大错,皇家子嗣自可保一世逍遥。这九皇子也乐得如此,每日里越发骄纵恣意了起来。
  义忠亲王被勒令闭门思过,皇上大封王爵。风头正盛的四皇子和六皇子得了亲王,一封号为勤,一封号为恭。而三皇子与九皇子只得了郡王爵位,一为忠平,一位忠顺。也有平安康顺之意。
  林浣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此处,有一事倒颇让人琢磨了。
  以往只有一位义忠亲王,也便罢了。只这回亲王郡王一封,大家暗地里直议论,不知皇上心里是何想法。
  大周朝与前朝不同,前朝爵位名号前加“亲”“郡”来显示等级。而本朝虽没有明文规定亲郡王的封号问题,但从太祖以来均是一字亲王,两字郡王。
  这般瞧来,那么着“义忠”却是郡王的二字头衔,只皇上加了亲字也便罢了。可如今大封王爵,四皇子与六皇子得了亲王大伙儿均觉理所当然。只三皇子与九皇子虽得的是郡王,但却是按着前头义忠亲王的封号来排辈,且皇上也对这两位皇子越发看重,此间深意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林浣笑着摇了摇头,,先且甩掉这些思绪,示意林槐接着往下说。
  “忠顺王是得了皇上圣谕,前来扬州追查盐运使司大人之死的事。只是,从前日儿到得扬州便径直往各大画舫里钻,今儿个都第三天还没去过衙门。也不住驿站,倒是呆在青楼里。扬州姑苏一带的官员得了信前来拜见,均被挡在了画舫外。忠顺王只在画舫里头回了一句,说
  还没玩够,玩够了自会去寻他们。官员们虽觉荒唐,可忠顺王这行径便是连皇上都宽容不管了,哪里还敢出言,只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都回去了。”
  林浣忍不住噗哧一笑,果然是好一个独特的忠顺王爷。只是……林浣突然又想起今日忠顺王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寒光,心里颤了颤。
  三皇子她未曾见过,是只听人说醉心于书籍文史,可自林如海言谈间得知,只怕也不是那么回事。那么,这个忠顺王虽则表面花天酒地,荒唐无比,却未必没有几分手段,不然在如狼窝虎穴的宫里面,没有母妃护佑,如何还能平安走到今日?
  只是,如今,忠顺王既然来了扬州,那么盐茶两道的这潭水,只怕不好搅了。
  林浣凝眉思量了一会,吩咐道:“咱们明日便启程吧。这些时日,苏扬一带的事,你多打听着些,只是别将自己扯了进去。今日甄家已经出了手,这会儿便看忠顺王能不能斗得过几方势力了。咱们先且瞧着。”
  忠顺王虽一副荒唐模样,只是甄家和各大盐枭只怕未必便放了心,要不然也不会借由甄家三爷做这么一出戏,将那女子冠冕堂皇的送到忠顺王身边去。只忠顺王既然收了,心里自然有所成算。只是,他便这么胸有成竹?扬州盐枭猖獗,不过是甄家作保,官商勾结,且有漕帮相助,各方势力混杂,这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19 第十九章 寒山寺

  次日一早,林岩安排妥当,顾了马车载着林浣等女眷一路前往码头。方登上船,便闻及岸边一阵惊呼笑闹。
  一辆马车自街头驶来,一路横冲直撞,马车并无车顶车围,一眼望去,便可见忠顺王坐在其间,左拥右抱了两个美貌女子,昨日收留的那个姑娘在一旁伺候着。许是高兴,又许是喝得醉了,忠顺王一路吟诗,从“对酒当歌”到“举杯邀明月”,歌了三皇五帝又唱太祖颂诗,这儿一句,那儿一句,毫无章法,凌乱不堪。
  马车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弱,林浣最后听到的只是一句:绝无逆旅知归客,安问寒岩旧应真。一自钟声响清夜,几人同梦不同尘。
  林浣皱了皱,忠顺王这般荒唐张扬行径,不论是故意为之,还是乐在其中,只怕不出三日,皇上案桌上弹劾的奏折便要堆成山了。想了一回,又略摇了摇头。忠顺王风流之名早已远扬,以往的弹劾也没少见,他可从未放在心上。
  关了舱帘,林浣躺在一旁的罗汉床上歇息。姑苏与扬州相邻,不过半日便已进了苏州城。下船换轿再行了半个时辰,便至了族里。
  林浣也不忙着回林家祖宅,先与林岩林二太太一道去拜见了族长及族里有名望的几位长老。见那些个太太夫人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浣丫头,叫的无比亲切,林浣面上礼敬着,心里却冷笑,与当年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族长极力相邀林浣天色已晚,便在这里先且住下。林浣一再拜谢:“长者赐,本不敢辞。只是刚刚回来,家里还有些事儿需得料理。叔祖父的好意,只能心领了。府里与族里相邻,来往也是极便利的。只这次回来,是为拜祭父母,开宗祠之事还需得劳烦叔祖父了。”
  族长笑着捋须应了。林浣又将林如海的信件递上。
  “哥哥的意思是,咱们林家世代书香,这份底蕴不能落了。哥哥是想着族学是大事,预备了一份资产给学里,也算尽了我们的一份心。宗族里若是有旁支家境欠缺,却又有志向的,只管到族学里来。”
  此事是林如海与林浣早便商议好了的。一应细节在信中也都有详解,且除了这份献给族里的银钱之外,还有两间铺子和一处三百亩的田庄,虽说一应收入都作用于族学,却托于族长照料,这其中的好处自然可想而知。
  给了族长甜头,这项计划才能进行下去,且如此一来,族学里的人也才会清楚知晓,这
  是林如海的功劳,而不会全然归结于族长。
  族长眯着眼收了,“还是海哥儿想的周到。”
  林浣又谦逊了几句,陪着说了些官话,这才起身告辞。
  进了祖宅,稍休整了两日,便收到了林如海的书信。太祖生平整理完整,皇上甚喜,封了林如海从四品的翰林学士。
  青琼朱璃等人皆都拍手叫好,只林浣欣慰的同时更是忧虑。晚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到两年,便自从七品至了从四品,大略林如海还是头一份。这般的升迁速度,不免叫人侧目。皇上此番是刻意为之,有意抬举。为的不过是将林如海捧上去。
  扬州之事未除,京城也是暗涌明流不断。皇上登基多年,再朝的大多是老臣,忠心能力虽有,却到底上了年纪,万事求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终究少了年轻人的魄力和手段。皇上需要为朝堂补充年轻的鲜活力量,来打破朝政的困局。只是,林如海官职太低,有些任命便不好下达。皇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林如海推上高位,才可予以重用。
  这般看来,如果依旧会来扬州,只怕也是这两三年里的事儿了。
  林浣又翻了个身。皇上这样心急,这样快速的升迁,无疑是将林如海摆在了风尖浪口上,京里的波云诡谲,众皇子的明里示意,暗里拉拢,便越发难以躲避。
  林浣叹了口气,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忠顺王的身影。如果……如果……终究无法避免,那么……
  忠顺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忠顺王在红楼中是好好儿活到最后的,宝玉挨打里也是有他的影子。她不知道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却可想而知,忠顺王并没有被这一场夺嫡风波席卷沉没。
  “绝无逆旅知归客,安问寒岩旧应真。一自钟声响清夜,几人同梦不同尘。”
  忠顺王最后的这句诗一直在林浣的耳边回响,一遍一遍又一遍。过了半晌,林浣攒紧了拳头,舒了一口气,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主意一定,心反倒落了下去,迷迷糊糊间竟也睡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林浣带着青琼几人正整理祭祀的东西,林槐便送来了消息,忠顺王与甄家三爷为一女子争风吃酷,大打出手。
  林浣捧着经绣的手一顿,隔了半晌,才转身遣了青琼道:“你去收拾一下,咱们明日去寒山寺。我答应了嫂子要先将这绣好的经文在佛前供奉了才送给父亲母亲。且
  我也想着去寺里为父母诵经。”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寒山寺在江南两淮之地极富盛名,且如今寒山寺的主持出身京城广济寺,年轻时曾四处云游讲佛,名声在外。
  虽非祭祀拜佛的日子,寒山寺的香火依旧旺盛。
  林槐上前说明了来意,“我家姑娘欲在寺中净身焚香为我家故去的老太爷老太太诵经,此为我家姑娘孝心。只我家姑娘尚在闺阁,诸多不便,还望主持妥善安排清净院落,以防闲杂人等。”说着又自一旁的小厮手里端过乌木托盘,掀了盖着的红绸,显出两排整齐的金锭,每排六锭,不多不少。“这是我家姑娘敬献的香油钱,略表诚心。还请主持多加照料。”
  寺庙虽有盛名,却也是靠香油钱支持的。且大周朝素有子女儿媳为已故的长辈净身念佛的习俗,各大寺庙也多备有清净院落,以供女眷住宿。
  主持双手合十,念了声佛,算是应了,林浣这才上前,隔着幕离,福了福身,拜谢了。便有小沙弥引领着进了后院。
  院落并不大,四合抱居,两边各几间厢房,虽小了些,但林浣是前来诵经祈福,哪里能有那么多讲究,不过也只带了青琼一人,另遣了林槐在外面打点。这般也便足够了。且房舍必是天天打扫,干净整洁,林浣点头表示满意。又自青琼手里接过贾敏亲手绣的经文递给那沙弥,“这本是给父母准备的,欲先在佛前沾七七四十九日香火,还烦劳小师傅安排,好生供奉佛前,此间每日里我必去诵一遍经的。”
  贵人家里这般请托寺庙的事情不少,小沙弥见得多了,也知晓该如何做,双手托了,应声出去。
  “姑娘可要先做歇息,奴婢这就去打水。”
  林浣摇了摇头,将头上戴着的幕离取下,露出了那双明亮如黑瞿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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