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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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起狂澜-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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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乍现天际,又是一朝难眠,殊虑同行拓跋一侧,二人二骑,共赴禁城。

“上将军来了!上将军早!”路至城门之下,来者一二禁卫,见得拓跋一礼,随宫门大开,殊虑头一次踏入了耀国的帝宫中。

“这身打扮跟着你,还真是方便!”临脚卫所,殊虑见着没人,这才开口一话,端自己一身戎装。

“现下离上朝还有些时辰,一会儿你跟着我,到朝堂上去,今日同往日有别,乃大朝之日,或也是池天南故意挑准的时辰,今日文武百官都在,此时逼天子诛杀王骏,必然更加容易!届时你屈居大殿之内,混迹守卫之中,不会被发现!若有人问起……”拓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禁卫令牌,续道,“你便说是新任的右骁卫中军即可!”

“我明白了!”殊虑闻言话答,二人卫所歇息一阵,外间急促有力的鼓声即来,这是上朝的召唤。

第八十五节 燕氏

九龙殿堂庄严,威武一喝万岁,耀国国主高居其上,殊虑远远见着,只能大至看出一个轮廓,那不过一个青年消瘦的脸。

“……如今淮安蝗虫泛滥,恐明年的进贡将会遇到困难……”天子之下,朝臣论及国事,殊虑从旁听着,只端拓跋居其右,想必耀国重文轻武。

朝议过半,池天南上前一话,终开口,“圣上,如今王骏关押刑部已有些时候,不知圣上打算如何处置?”

此言落毕,接着一位老臣上前,跪地呈书,语来,“启禀圣上,微臣这里一本,乃三十七位朝臣对王骏的联名上书,还望圣上能秉公办理!”这话接着池天南的发问而去,紧追的意味强烈,说着即激起朝中一丝骚动,但很快平息下来。

殊虑侧面观得,皇帝从太监手中接来奏章,翻开看过一眼,半饷没有说话,即闻池天南又寻,强硬道,“圣上,王骏贪张枉法,仰仗其贵族之衔欺压百姓,杀人无数,其祸乱**,理应重罚!还望圣上秉公办理,古语有云天子犯法而与庶民同罪,若不能将其正法,圣上威严何在?!”

“圣上!还望圣上明察秋毫啊!”池天南话落,接着那老臣叩首大呼,携带了一众朝臣跪地恳求,声色呜呼哀哉,极悲壮,粗略看过去,许有文臣四十,武臣一二。

“众爱卿之心,朕已经明白了……”皇帝见罢,许也禁不起沉默,开口有声,但见池天南上前一步,面上写满悲绝,又道,“圣上,王骏杀人罪责铁证如山,国法不可违;况,杀人者偿命,乃天经地义;而其祸乱**,另圣上蒙羞,有辱皇家威严,其罪,当诛啊!”

这边池天南一话落,那边老臣者即话起,两相应和,微有哀叹而来,都是恳求,“圣上,王骏罪不可恕,皇家威严不得有辱啊!”殊虑从旁得见,心中不免坎坷。便闻皇帝迟疑,为难道,“这……王家乃开国重臣……”

池天南听得,知晓皇帝想要留下王骏,赶紧接口道,“王家虽为开国功臣,但王骏之罪,不可轻判,如今民怨纷起,为王骏杀人一案,弄的人心惶惶,圣上需秉公办理,方可平民愤啊!”

话毕,殊虑本心想王骏或难逃一死,却闻声外间来喧,竟是太后驾临。

看来燕氏是不打算放弃王家的……

“母后圣安!”皇帝得见来人,下堂一礼,同燕氏一面,身后众臣得见,都朝拜去,高呼千岁。

“我闻小侄骏儿进来犯错,是有奸人一心想要借机加害他,因此特别来此,想必,不会叨扰圣上吧!”燕氏一开口,话嘲讽,殊虑淡淡看去,那女人,年岁尚轻,或不过五十,凤冠雍容,姿色不凡。

“母后驾临大朝,怎会叨扰,来人,摆驾上座!”皇帝听得,笑起来,抬手燕氏一请,都是恭敬。

垂帘听政,殊虑或在现世影像里见过,如今却是亲眼这戏剧性的一幕。

“圣上,先前论及王骏之罪……”

“何罪有之?!”池天南端二人坐定,于是站定堂中,开口未果,已被燕氏打断。

“回禀太后,罪有其三,其一,滥杀无辜;其二,以贵族之衔脱逃刑法;其三,祸乱**!三罪不可恕,理应当诛!还望圣上明察!”池天南听得,也不怵,抬首一言肯定,同燕氏眼神相撞,无畏惧。

“大胆!你说有罪便是有罪,京城命案一事尚无定论,王家三代皆乃忠良之后,仅凭以尔等一言之词便要谋害忠良,莫非是想造反么?!”燕氏闻得,人从屏帘之后走出来,立地九龙宝座前,以一已之威势压全朝。

殊虑绝想不到,这样单薄的女人,竟有如此胆气,燕氏之女,果然并非寻常人。

“谁说京城命案无定论?圣上!”池天南听得燕氏话起,面上却嘲讽,转脸一言“圣上”,接着道,“刑部侍郎洪学已将证物、证词及证人名单,上乘刑部上书邰大人;并将其掩盖罪行,贿赂刑部官员等事,移交了尚书令恭大人,这才有如今三十六位大人的联名上书!”池天南落话,抬手一请老臣,不想那人竟是尚书令。

“不错,卑职已将参本呈给圣上,想必圣上定会明察秋毫!卑职为官六十载,一心为圣上着想,王骏不除,不足以平民愤,还望圣裁!”那老臣听罢,赶紧躬身又是一叩,恳求之意不减。

“母后……依儿臣所见……王骏或确有其错,但王家世代忠良,不如罚其……为先皇守灵如何?!”皇帝得见如此,或怕燕氏下不去台,特意改了口,话有询问,依然是想保下王骏。

“圣上!王骏之错,其罪当……”

“当如何,得有圣上说了算,怎么?长乐侯觉得天下是自己的么?!”燕氏听得皇帝话落,又闻池天南话起,遂开口,面上也笑起来,极寒冷,接着不待对方接语,续道,“既然圣上觉得,王家忠良之后,可罚其为先皇守陵,便将他逐去太庙吧!”

此话罢,激动朝野上下又是一阵骚乱,池天南则被燕氏一语“天下唯我论”噎的开不了口,只得换了一个理由,跪地一礼,又是一番恳请,同皇帝道,“圣上,微臣一心为国,哪敢忤逆天子,只是……这王骏对杀人一事,非但不知悔改,还祸乱**……”

“祸乱**!哈哈哈!真是笑话!我这个长辈请骏儿到宫中小住怎么了?不行吗?!”燕氏听闻池天南此语,转面笑出声来,落座九龙宝殿一侧,撤下屏帘,极威严。

“太后此话说得好,王骏可到宫中赴宴,可到宫中议事,可到宫中拜见,唯不可到宫中小住!**乃是皇家女眷之所,此举不仅扰乱**,还有辱皇家威严,其罪当诛!太后娘娘乃天子之母,母仪天下之典范,却将王骏带入宫中小住,试问把皇家颜面放在何处?!”池天南闻声,人言危危,说到最后,变跪拜为立地,话题直指燕氏,见她被问得面有泛白,这才回过头来,逼迫道,“圣上,王骏杀人可量其世家忠良轻判,但祸乱**,有辱圣上,令国家蒙羞,却罪无可恕!还请圣上另行定夺!”

“这……朕……要想想……”皇帝听得,被迫无奈,见燕氏哑口无言,遂看定朝堂之右,这是明显在寻向拓跋。这一望,遂众臣皆跟随皇帝的目光探去,无奈他不发话,也无什么表情,人立地原处,妄若标枪一般。

终了,燕氏开了口,不得已退步,但仍想为王骏留下一条性命,话道,“王道勋重病在身,此时若杀了王骏,未免显得天子太过无情!不如贬为庶人,流放边关吧!”

第八十六节 布局

“池天南最终……为何没有追击燕氏,置王骏死地?”此刻下了朝,殊虑卫所中同拓跋聊开。

“简单啊!对燕氏来说,不想失去王家这张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反扑;但是王道勋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流放王骏和杀了王骏都能使王家彻底失势,因为他知道,燕氏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反之,若将她逼得太紧,倒不利于而今的形式!”拓跋话答,看茶殊虑,又道,“你的人安排的如何?今日边塞那边必有动作,说不定急报正在路上,一旦到达京城,别馆那边势必将成为靶子!”

“我知道,母亲他们已托付给赤木长佬,一早起程回去匈奴,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安排出了城,现如今,当在城外候命了!”殊虑颔首,续道,“图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杀了我,若能借耀国之手,自然最好!”

傍晚之时,天降小雪,急报自宫外而来,鄯善联合匈奴大军西下来犯,耀国主大怒,任拓跋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出征。

此际别馆为池天南抄过,无奈早已人去楼空。

破晓之前,殊虑携着拓跋,二人立地京郊茂林,雪白霜寒,唐一凌夜雾里现身。

“你们能在此处,想必已经有了周密计划,闻人黎明时分将在北渡等待我们,此次一战之后,便是离别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按理说知道计划的寥寥无几!”殊虑好奇,端唐一凌颔首拓跋,笑起来,答道,“池天南的一举一动不曾逃过我,拓跋上将军自也不例外!”

“那……你可知道,这一战为谁?!”殊虑挑眉,心中一讶,对唐一凌的神出鬼没又多了一分兴趣。

“他们中的一半,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该做个了结了……”唐一凌闻言动容,回转身,这就飞身去,惊动殊虑二人后来跟上。

北渡兵马集结,背靠关山万里,此地为军事要塞,池天南若不想为出征牵动一方,必在拓跋入营之时,就会想方设法除掉他。

“假扮我者,为火字营大将林萧,我已安排各方人手暗中待命,你的人呢?!”三人隐蔽营帐之内,拓跋一寻唐一凌,问起闻人。

“跟着你的林萧林将军呗……”唐一凌话答落下,外间即有喧嚣传来。

“将军,西北营走水,他们来了!”此时探子回报,想是声东击西一计,闻拓跋道,“令林萧现身吧!”

言毕,那侧营铿锵入耳,观来袭不下三百,依唐一凌所讲,池天南此一搏,皆为精兵良将,是他人眼下,最强的武力仰仗了。

“杀!”殊虑听得拓跋一字落下,三人齐身去。

厮杀不观惨烈,唯闻头颅落地,血溅方圆三里,白雪红殷染遍。

拓跋每击进攻,总有阵仗排序,配合着二十长枪精锐,攻防有度,进退自如,这是将领自来的打发。而闻人,突击于侧,剑有蹁跹,冉冉舞似仙。这四人其中,鬼魅之最,唯有唐一凌,殊虑的剑虽快,却不敌唐一凌的暗器之快,那快入极致,一切光影如梦似幻,交戈金属华彩,四散去,避不能,亦躲不过。

杀伐终了,止于静谧。

唯有今番,他们没有留下活口。

一夜之后,林萧孤身领兵西伐,是为假计。

此时黎明初晨,三千世界,皆白净。

“……王道勋之事……看来已经放下了?!”殊虑端看闻人开口,面上带笑,续见他也笑起来,淡淡的,一言坦诚,“若真要见到了,必是要一剑封喉的,可细细想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此际国之存亡一刻,无需特异为了旧仇添新恨,那人而今所得,不正是他的业报吗?!”

“那么……接下来?”殊虑听罢了然,知晓闻人心思,宿命不违,家国轻重有别,可于自己怀揣如何心态去存活,并试图抗争吧……

“大概……会南下江浙,或回去蜀地……”唐一凌接口,见拓跋递上温酒一樽,笑道,“既如此,需喝过一杯再走,明年今时,还不晓各位身在何方!”

这话落,但看四人皆笑,一壶浊酒,两相离别,四海之内,总有一见。

“就此别过了!”闻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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