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柴尔德家族·四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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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柴尔德家族·四部曲-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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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教,而是一直坚定不移地信奉着他们祖宗的信仰。尽管他们每个人对信仰的虔诚度不一——阿姆斯洛严格遵守各种教规,而詹姆斯却相对懈怠,但几兄弟却都认同这个观点,即他们能取得这种世界性的成功与他们的犹太信仰密不可分。正像詹姆斯所说,宗教就是“一切,我们的好运和我们的祝福都依赖于它”。当内森的女儿汉娜·梅耶为了能与亨利·菲茨罗伊结婚而在1839年改信奉基督教时,她所有的亲戚,包括她自己的母亲,几乎都与她断绝了关系。

    罗斯柴尔德家族坚信他们对犹太教忠贞不渝的信仰与他们取得的全球性成功密不可分所产生的一个必然结果,就是他们对那些“穷困的同教兄弟姐妹”命运的关注。他们把自己对更广大的犹太社区所肩负的这项使命的范围,从传统的慈善捐助扩展到了为犹太人的完全解放进行系统的政治游说。由梅耶·A·罗斯柴尔德在拿破仑时代所采取的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金钱保卫犹太人的公民及政治权利的做法,几乎通行无阻地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当1840年犹太人在大马士革被错误地指控“宗教谋杀”的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指挥了一场非常成功的运动,结束了对他们的指控,这只是众多成功案例中的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提供给天主教大主教的贷款也被用来作为改善那些天主教国家中犹太人地位的手段。但很有意思的是,英国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家门口的努力却很不成功。内森和他的妻子汉娜早在1829年时就开始参与了结束国会排斥犹太人的运动。但一直到内森死了7年之后,事情仍然毫无起色。这就留给他的儿子列昂内尔一个领导盎格鲁——犹太人争取解放的机会:这就是本集开篇的事件。

    然而,罗斯柴尔德家族对更广大的犹太社区的认同感并不是绝对的。这不仅是由于他们的富有,也因他们的家族谱系把他们与其他欧洲犹太人割裂了。因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推崇同族通婚——婚配不仅限于他们的共同信仰,甚至只限于自己最近的血亲家庭。当时的情况似乎是只有罗斯柴尔德家的人可以娶罗斯柴尔德家的人:在1824~1877年间,梅耶·A·罗斯柴尔德的后代有21桩婚事,其中不少于15桩出现在他的直系后人中。最典型的要数内森的儿子列昂内尔和卡尔的女儿夏洛特在1836年的婚姻,这是一桩包办的并不太幸福的婚姻。这种做法背后最主要的考虑是加强经济合伙制的凝聚力。尽管用现代的眼光来看,那一阶段的家族树看起来充满了遗传风险,但他们的这个目的还是达到了。堂表亲间的婚姻确保了家族的资本不会被分散。与被奉为圣典的不准女儿和女婿参与合伙的严格规定,以及梅耶·A·罗斯柴尔德要求兄弟间保持团结的不厌其烦的交代一样,血缘婚姻也是防止罗斯柴尔德家族重蹈托马斯·曼所描写的布登勃洛克家族(Buddenbrooks)覆辙的一项重要策略。当然,其他的王朝家族也采用类似的做法。堂表亲婚姻在犹太商业家族里相对比较常见。其实这种情况也不仅限于犹太人:英国的贵格会教友之间也有类似的习俗。事实上,甚至欧洲的皇室家庭也都采用堂表亲婚姻来加强他们之间的政治关系。然而,罗斯柴尔德家族对血亲婚姻推崇的程度,连萨克森…科堡美国王室(1901~1910)。——译者注皇族都难望其项背。正是这个原因使海恩里希·海涅把他们称为“异乎寻常的家族”。确实,其他的犹太人基本上都把罗斯柴尔德家族看成是某种类型的希伯来皇族:既是“犹太人的王者”,同时也是“王者的犹太人”。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部 动荡的年代 序(6)

    1830年的革命揭示了两件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并没有跟神圣同盟狼狈为奸,而是完全愿意对解放者甚至是革命政权提供他们的金融服务。要是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在被革命的第一声春雷吓得魂飞魄散之后回过神来,詹姆斯发现与路易·菲利浦这样的“资产阶级领主”做生意要更容易。与这种情况完全一致的还有新的比利时政府,特别是当它(像希腊一样)接受了一位“听话的”日耳曼王子作为他们的领主(这位新领主早已经是罗斯柴尔德的客户)并屈从于这些大国制定的共同国际准则时。第二件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对于这些大国达成这种局面持乐观的态度,并且深信在这种局面下,金融的杠杆作用可以得到尽情发挥。

    革命的爆发一度引发了法国的长期公债暴跌(法国的永续债券就相当于英国的永续公债)。这场灾难几乎让詹姆斯在惊恐中陷入了灭顶之灾,他的账面出现了巨额的赤字。但是,造成欧洲金融市场在19世纪30年代出现如此巨额缩水的原因——甚至还推延了长期公债在相对稳定的君主立宪体制确立后的恢复——是担心像18世纪90年代那样,由法国革命引发欧洲大陆的战争。正是这种担心与那些引发当时金融市场恶化的所有其他原因一起推高了公债的利息,连那些没有受到革命波及的国家也未能幸免。

    在19世纪30年代,比利时、波兰和意大利多次面临战争一触即发的险境。这期间,每一次危机出现时,罗斯柴尔德家族都很好地联合扮演了和平使者的角色。他们独特的高速通信网络——主要依靠私人信使带着信件穿梭往返——直到现在都还被欧洲大陆的主要政治人物用来作为特快邮件服务。这给了这个家族另外一种权势:知识。詹姆斯面见路易·菲利浦,聆听他的意见,之后把他的这些意见写在他给萨洛蒙的信里;萨洛蒙去拜会梅特涅,把这些意见传过去。这个过程然后又反向重复,当梅特涅的回复抵达路易·菲利浦时至少经过了两名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我们这里不需要点明,信使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很巧妙地改变信函的内容;或者,在信函被送达之前,相关的消息已经在股票交易中发挥了作用。

    同时,罗斯柴尔德家族对国家债券市场的控制又赋予了他们另外一种权势。因为任何一个图谋发动战争的国家都需要借钱来做军备,一旦罗斯柴尔德家族洞悉了这种可能性,他们可以行使否决权:不和平,不借钱。或者是像奥地利外交官普鲁克西·冯·奥斯登在1830年12月时所说的:“这完全是一个方法和手段的问题,而且罗斯柴尔德的意见是决定性的,他不会为战争提供一分钱。”

    事情并不是如此单纯。尽管他们同时期的人都被这种观点所迷惑,认为罗斯柴尔德家族只要通过威胁调整贷款就可以保持欧洲的和平,但实际的情况是,在19世纪30年代,之所以没有爆发战争还有其他的原因。在某些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仍然可以通过经济手段来操纵政治势力。在萨洛蒙于1832年明确地拒绝提供新的贷款后,梅特涅的好战即使不能说是被阻止,起码也是被压制了。而希腊和比利时建立新的国家确实是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提供金融支持的书面承诺,以一种由几个大国提供担保,罗斯柴尔德家族发放贷款的方式才得以确立。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部 动荡的年代 序(7)

    到内森在1836年令人遗憾而且在巨大的痛苦中去世的时候,罗斯柴尔德家族已经建立起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巨大商业帝国,控制了无人可敌的巨额资源,横跨广大的地理区域。通过代理和建立分行的方式,覆盖的地区还可以进一步延展到欧洲其他的市场,甚至整个世界——从马德里的威斯威勒尔到圣彼得堡的盖塞尔,再到纽约的贝尔蒙特。他们的权势之所以让同时代的人如此着迷,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的发家来得如此迅猛,而起点又是如此之低。一位美国的观察家是这样描绘这五兄弟的:“他们傲视群王,居于众王之上,将整个大陆掌控于他们的掌股之间”。“罗斯柴尔德家族统治了基督徒的世界没有他们的同意,没有一个内阁敢越雷池一步罗斯柴尔德男爵手里掌握着选择战争还是和平的钥匙。”这种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却并非无根无据。这个庞大而且强大的组织一直保持着家族企业的内核。它一直以私营——事实上是特别神秘的合伙制方式运营,主要的业务是经营家族的自有资本。

    当第三代加入到这个合伙制中的时候,依然保持了创业者的精神,尽管五个机构之间出现了稍许的联盟倾向。在某种程度上,詹姆斯继承了内森的遗志,担负起了“盟主”的责任。他也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全身心地投入到生意中,既沉迷于那些票据经纪和套利的吃饭生意,也不放过那些利润丰厚的大额债券发行业务。他的长寿使法兰克福犹太聚居区的民族特质一直到了19世纪60年代都还保持得相当完好。然而,詹姆斯不再可能像内森一样去操控其他的四家机构。尽管内森的儿子之一纳特成为了他在巴黎的传声筒,但其他人却从没有受制于他。特别是列昂内尔证明了自己在商业上的辉煌足以与其父比肩,但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却不像内森那样火暴,反而是相当低调。萨洛蒙的儿子安瑟尔姆也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詹姆斯也无法真正控制他的兄长们:特别是萨洛蒙,他明显更多地关注与奥地利政府和其他维也纳银行,而他的其他合伙人却并不喜欢这种做法。

    从某些方面看,家族中出现的这种从独裁向寡头垄断的转变是有益的:这使得罗斯柴尔德家族在应对世纪中叶出现的新的金融机会时可以脱离内森以前的那种严密控制,从而变得更加灵活。举个例子说,萨洛蒙、詹姆斯和阿姆斯洛可以在奥地利、法国和德国的铁路融资活动中起主导作用,而他们在英格兰的兄弟却很显然忽略了这件事情。

    内森把19世纪20年代的习惯延续到了19世纪30年代。由于主要欧洲国家的金融状况很稳定,他便把眼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新的客户:西班牙、葡萄牙和美国。但是,成为比利时的“金融之主”是一回事,在伊比利亚和美国复制这种方式又完全是另一回事。在西班牙和葡萄牙,由于政治的动荡使罗斯柴尔德家族发行的债券出现了令人尴尬的失败。在美国,所遇到的问题是财政和货币体制的权力下放。罗斯柴尔德家族希望联邦政府能成为一个优良的业务源泉,但联邦政府则倾向于把对外国举债的权利留给各州。同样,他们希望美国银行能发展成为一家英格兰美洲银行。但情况恰恰相反,由于政治上的阻挠,加上金融上的经营失误,这家银行在1839年倒闭了。罗斯柴尔德家族在美国建立稳固基地计划的失败——他们对自己委派的在华尔街的代理没有信心——成为了他们家族历史上犯下的最大的战略性决策错误。

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部 动荡的年代 序(8)

    在熟悉的政府金融市场方面的这些挫折使多元化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因此,收购控制欧洲水银市场的决策就是应对政府拖欠风险的部分尝试。通过拥有像艾尔梅登矿山——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矿山——这样的有形资产,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可以通过水银寄售预支现金的方式,以最小的风险为西班牙提供金融支持。参与水银开采获得了双重的收益,因为水银被用于白银的精炼生产。由于1815年前就参与了贵金属的经纪业务,罗斯柴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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