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老鸨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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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老鸨肿么破-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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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扫了一眼对方慌乱的眸子,淡笑道:“怎么,很讶异是吧?”
    众人默……
    苍奇脸色数变,高大颀长的身躯有些僵硬。
    冷冷地扬起嘴角,白羽一把将手中的纸包砸到苍奇脸上,细碎的白色灰烬自纸缝中纷扬而出,迷了二人的眼,也蒙了他们的心。
    “哥!”白苍奇瞳孔缩了缩,忍不住攥紧了白羽意欲抽离的手腕。
    白羽未置一词,面无表情地将手覆在苍奇指骨之上,而后,用力将其一根根掰开,缓慢却坚定的动作透着决绝的意味。
    “你年纪也不小了,成婚一事不宜再拖延,否则,你父母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的。”
    苍奇一个腾跃自窗中翻出,拦住转身欲离开的白羽。
    “我错了,哥,原谅我这一次。”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恐慌袭上心头,白羽决然的态度叫他失了惯有的沉稳自信,如墨的眸子黯然无光。
    白羽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五脏六腑灼得生疼,他恍惚地瞧了眼苍奇凉薄的唇,近乎自虐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沈父沈母未从坟里爬出来捅我几刀已算是对得起我了。”
    “不过,你也要记得,感情最经不起谎言的敷衍……以后遇上真心喜欢的姑娘千万别算计她,不然有你苦头吃。”
    白羽垂下眼睫,一字一句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是么……哥,这世上你最疼我,这事你不会介意对不对?”
    苍奇心疼地望着白羽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拥住了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抖得厉害,忍不住低头吻住他略显苍白的唇。
    自被搂住的那刻起白羽便打起了剧烈的寒颤,像是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留存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冻结。
    介意?
    我有介意的立场么……
    唇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白羽心里那压抑多时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以燎原之势轰然爆发了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咬破了冲入自己口中的软舌,并在恶心的血腥味弥散之前,抬起左臂缠上对方手肘,屈起上体狠狠给了苍奇一个过肩摔。
    “把我当婊子是吧,真能耐啊!”
    白羽扯下左耳上染血的坠子砸到地上,下一秒便将毫无章法的拳脚劈头盖脸招呼到苍奇身上。
    苍奇本就对他毫无防备,狼狈倒地后也未曾出手格挡,这顿打自是挨了个结实。
    眼见势头不妙,卫瑜瞋目大喝一声:“住手!”,随即便掷了蛇镖以迫开白羽。
    到底还有些分寸,这一击他仅用了三分力度。
    孰料白羽竟避也不避,任由那破空之物划过一道诡谲的银线直直刺向自己命脉。
    苍奇手脚冰凉,屏息去挡,不意竟被白羽屈膝制住,他惊惧地望向那张熟悉的脸,紧绷的心弦几欲断裂。
    “我若是不痛快,那谁也别想痛快……”
    白羽阴恻恻地说完这句话,便扬起右手精准果决地扣住了咫尺间泛着寒光的镖物,修长的五指大力合拢。
    镖刃入肉之音清晰无比,“噗”的一声,先是极轻微,而后慢慢放大、放大、再放大,于白苍奇耳边轰鸣不绝……
    白羽却没事儿人似的淡笑了声,从从容容地拔出陷入手心的镖物,瞥了眼竹屋方向猛然甩了出去。
    他眼力极佳,腕力亦不错,那血红镖物竟如离弦之箭般稳稳地钉进了卫瑜耳旁一尺来宽的木柱,没入大半。
    冷汗自颊边滚落,卫瑜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右耳几乎是紧贴镖刃,那种寒冷彻骨的温度叫他头皮发麻,。
    刺目的黏稠液体滴滴答答蜿蜒而下,落地后绽开点点血色斑痕,见此状白苍奇再也忍不住了,脸色黑得发紫:
    “你闹够了没有!这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
    白羽没心没肺地笑着:“是有点痛呢……”他皱眉舔了舔自己那血淋淋的修长指骨。
    白苍奇霎时喉间一紧,什么话也讲不出了。
    撕下一截衣摆裹上流血不止的创口,白羽缓缓直起身,面色恢复了惯常的自然:“昨夜你为我挡了一刀,让我想通了不少事,现在我反倒后悔了”
    他瞥了苍奇一眼,眸中深藏的悲色一闪即逝:“清醒的代价太大,倒不如生生受了这伤来得简单。”
    白苍奇知其心结难解,却不知严重如斯,眼见上一秒还发了狠揍他的某人,下一刻竟似看破红尘般心如止水,无波无澜,心猛地一抽,痛到痉挛。
    攥紧了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白苍奇听到自己喑哑晦涩的声音低低响起:“你说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没死还是后悔同我欢好?”
    白羽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转头向竹屋走去,和苍奇擦身而过之时心底狠狠啐了一口:白羽你TM就是犯贱!为个白苍奇弄的自己都不向自己了,值个屁!
    “未然,帮他包扎一下,手废了怎么复仇?”
    周未然神色复杂地瞅了白羽一眼,身形未动,飒飒晚风带着凉意撩起他额边松散的鬓发,一袭普通的雪色绸衫愣是给他穿出了谪仙的味道。
    白羽托着下巴啧啧几声,自叹弗如:不过对他而言只要活得恣意,是***、丝抑或是富帅也没什么可讲究的。
    走近两步,某货捋了捋袖子拔出插入木柱的镖物,拿在手里把玩:“好歹也是银质的,当了可值不少钱呢?”
    完了便自顾自揣兜里。
    卫瑜嘴角抽了抽,表示完全及不上这人的思维境界,回神后赶紧去扶自家宝贝少主,却换来苍奇一个刀子似的眼神。
    “滚。”某人罕见地爆了粗口。
    卫瑜深知自己无意之举戳中了白苍奇的软肋,自是识相地脚底一抹油,趁此绝佳之机开了溜。
    背后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白羽头也不回,笨拙地伸手戳了戳僵立的未然,一脑门问号:“傻了啊你,咋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周未然低下头说:“无论如何,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白羽笑了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计较也没意思。”
    
        
第六十四章 轰出门外 (1690字)
    听到这话,白苍奇黯淡的眸子亮了亮,与夜色相契的墨色瞳仁里满是白羽的身影。
    周未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步入里屋翻出枕底一锦盒,透明的水晶瓶静置于丝质布帛之上,里头装着雪青色膏药,罕见的珍贵。
    白羽点了几盏青瓷烛灯,待看清了未然手中之物,习惯性地调笑道:
    “哟,赵钰那厮还真大方,这可是难得的贡品啊!”
    掌心的钝痛越发尖锐,被勾起无名酸意的某人揣着破破烂烂的心,强笑着维持平静的表象。
    周未然心下一紧,长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白羽此时的心境自己又何尝不知,那种痛苦只要亲身经历过便再不能忘了。何况现如今,男男之爱虽盛极一时,但毕竟有悖天道纲常,世人也大多抱着玩玩儿的心态,上流贵族养些男宠娈童是为风雅之举,可若动了真心反倒为世人所不齿。
    他和赵钰不正是最好的例子么……心意相通又如何?还是免不了相互的猜忌和伤害,一路磕磕碰碰走到最后,也不会为世人所祝福,反倒害得对方为了自己受尽苦楚,落下腿部隐疾,时好时坏,亦不知能否根治。
    周未然垂下眼帘,将这膏药交至苍奇手中,心绪烦杂。他是决不愿白羽也走上这条路的,本以为苍奇会不一样,未曾想……
    罢了……既已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让白羽早做了断,也好让一切回到正轨。
    随手自药箱中抽出一条干净的纱布,周未然的神情有些郁郁。
    “诶?你……”
    手中纱布猛地被抢走,周未然受了一惊,讶异地瞧着行为反常的白苍奇。
    某人却毫不自觉,转身扯落白羽包扎手掌的染血布条,指尖抠出一小坨异色膏药细细涂抹那深可见骨的伤处,一本正经道:“哥,还疼吗?”
    白羽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冷冷地盯着苍奇攥住自己的爪子,一个劲儿地抽手。
    白苍奇还当他闹别扭,上前将他纳入怀里紧紧禁锢住,更为强势地动作了起来。
    洁白的纱布渗了血,红得刺目。
    周未然清楚地瞧见了白羽的脸色变化,心下一咯噔,赶忙上前拉开了白苍奇,接手包扎工作。
    揉了揉额角,白羽顿感身心俱疲,从未有过的累,胸口更是闷得喘不过气,他觉得再这样憋下去自己铁定会疯掉!
    “沈墨萧,在老子心情变好之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他难以自控地吼了出来,脖颈上青筋尽显,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
    白苍奇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第一次听见白羽叫这个陌生名字,他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可他能明显觉察到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很珍贵的东西、从自己指缝间溜走了、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白羽望向自己的目光越发疏离、越显憎恶……
    天塌了都不会比这更糟……白苍奇恍惚地想。
    “未然,借这屋子住几天,你暂且搬回去……或者去六王爷府都可以。”
    白羽疲惫地歪倒在床上,四肢大张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喏喏道。
    周未然权衡片刻,嗯了一声看向白苍奇。
    白苍奇茫然地回视他一眼,而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缓靠近床榻,在即将碰到白羽的那一刻,周未然一声厉喝即使制止了他。
    “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感觉不到他现在极反感你的触碰吗!”
    白苍奇闭了闭眼,停止了动作。
    “跟我出来,如果不想你俩关系继续恶化的话。”周未然又气又急,声线因为压抑而微微走样。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白苍奇这种个性的人也会露出如此叫人心疼的表情,茫然、脆弱、无措、哀伤……
    明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周未然还是心软了,这两个人,一个看似成熟实则懵懂,一个看似迟钝实则敏感……教他怎忍心放手任由事态发展。
    且不论今后会怎样,至少现在自己还是希望他们能活得幸福。
    白苍奇深深地看了床上那人一眼,垂首跟着未然出了门,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身后影子被拉得老长,于沉沉的夜幕下渐渐消失,直至不见。
    红褐色门扉悄然阖上,残留耳际的、只有极轻微的响动,白羽拉上被褥,将脸埋入软枕,他闭上眼想了想,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意。
    莫名其妙,真是讽刺……
    
        
第六十五章 酒后受伤 (2942字)
    许是初夏的夜晚过于燥热,窗外窸窸窣窣的虫声此起彼伏,一刻不休,白羽焦躁地翻了个身,拉高了被子捂住脑袋。本以为会失眠至天亮,不想片刻之后自己便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两个时辰之后,屋外。
    沉沉的乌云遮天蔽月,隐去了最后一丝光亮,残留下纯粹而浓重的黑。林中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如波涛拍打礁石之声,摄人心弦。骤来的暴雨倾盆而下,狂风挟着纷乱翻飞的杂物席卷了大地,将宁谧的夜空渲染得可怖。
    梨木床榻上的人不安地皱了皱眉,额前渗出薄汗,隐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中的画面光怪陆离,前世今生,瞬息万变,那些深埋于记忆里的信息碎片如影片中的分镜一般穿插而过,快得叫人捕捉不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伴着一道刺目的闪电破开了沉沉夜幕,毫无预警地袭向大地,将大自然的怒气演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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