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药典之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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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药典之家仆-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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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杜图玄双冷冷地站在那里,斗篷遮了半张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生硬地拒绝。
  “喂,咱们一起走啦!”
  杜图玄双没理他,兀自站在那里,将自己强硬的气场完全释放出来。
  玄灿被他唬一跳,聒噪个不停的嘴终于闭上了,脸色跟便秘一样,想说什么又打住,终于丧气地挥手命令:“不识好人心,我们走!”
  一行人很快下去了。
  杜图玄双如一柄利剑般站立在原地,周遭的温度降了几个码。
  良久,被遮住的半张脸下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冷笑:……原来,是玄公府的人。

  ☆、第6章 。1。6。16

  许玖跟八在荒原上奔跑。
  自被逐到荒原后他们就一直重复着到处奔跑的日子。
  杜图庄园的领地已经无法再呆下去了,杜图玄双的这一清剿,将他们势力的根基挖走一半,顶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地方已经没多少油水了。
  再加上九被逐到荒原,不被领地所容,如果他们不想在荒原上喂猛兽,就得尽快找个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而今天他们格外倒霉。
  几人本来打算绕着荒原边境进入所来山谷,然后再去新领地的,结果他们一进入荒原就遇上暴风。暴风来的毫无征兆,只一盏茶的功夫,天空从原本的青空万里瞬间布满黑云,天地黑昏昏一片,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原本还在观望的野兽瞬间跑了一干二净,他们几人的沙塔兽也惊了。受惊的沙塔兽嘶鸣着要挣脱缰绳,前蹄高高扬起,刨起来的沙土有一丈高,扑头盖脸地砸到人身上。
  “有风暴,快趴下!”有人大吼着命令,声音迅速被狂风淹没。
  “昂——”沙塔兽惊愕越厉害,奋力嘶叫着要摆脱众人。
  暴风突然停下了,天地有一瞬间的沉寂——
  “丢下缰绳!放手——”八面色惊恐,冲着众人吼破了嗓子!
  就在这一闪眼的功夫,天忽然全黑了,大地一阵颤抖,飓风打着卷地在天地间搅合,沙石像加入了搅拌机,立志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
  许玖本来在试图安抚沙塔兽让它卧倒,眼见要成功,无奈沙暴来的太快,世界都在颤动轰鸣,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许玖生生被一块巨石撞了出去,又猛地被大风卷向高空。
  “八!”他甫一张嘴声音还没传出去,嘴里就灌满了沙。
  缰绳早已断裂,许玖死死抓着一块石头,五脏六腑被高速旋转的大风挤压的移位,眼看就要被吹向不知名的所在——
  “呸呸!”转眼他就出现在空间里。
  此刻他正跪在药田上大吐特吐,嘴里、喉咙里灌了许多沙石泥土,嘴里像塞满了砂纸,满嘴血腥味。
  “呸呸!”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差不多,他的舌头沿口腔扫了一圈,又把零星的小颗粒全吐出来才算完。他在差点被风搅成肉酱前进的空间,进之前天黑的太透,也没看到八他们怎样。虽说是生死有命,但他有空间还可以躲一躲,而八他们则全靠老天爷眷顾了。
  许玖去河边捧了几捧水漱口,把血水漱干净,然后他开始全力凝神准备出空间。
  第一次他刚出去又飞快跌进来了,双膝跪在地上,显然是外面的风势依然不小,沙暴还在继续。许玖黑着脸跳进灵河,一头扎了进去。
  事情太突然,他需要冷静一下。
  没过一会,水面咕嘟嘟开始翻泡,许玖从河里站出来,又开始往外边跑。
  “咚!”又是狼狈地跌进来。而且这一次他被风吹得更高了,落下的时候也格外响。
  外面沙暴还在继续。
  期间许玖又试了几次,每次都是狼狈地逃进来。他非常紧绷地高度集中精力,生怕被沙石拍晕丧失神智。一回一回,像玩最惊险的死亡游戏般,在堪堪触碰底线的时候及时躲避。耳边恍惚还是外面鬼哭狼嚎的厉风嘶吼,沙石刮着皮肉,迅速划过去带走一层皮肉,全身火辣辣地疼。他摸了摸这新鲜的伤痕,有几道口子正落在旧伤上。
  背后的烙印依旧相当明显,摸起来坑坑洼洼,颇不平整,现在还残存着粉色的肉瘤痕。他很少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然而毕竟还有命在。
  风暴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停,等许玖又一次冲出空间时发现整个荒原都变了样。风暴夷平了沙丘,填满了沟壑,本来零零散散的巨石全都不见踪影,放眼一片全然的陌生。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沙暴。
  “八!”许玖双手合在嘴边高声喊。
  “八——”
  风暴后的大漠一片沉静。
  许玖抹了抹脸,开始四下寻找。
  荒原完全变了个模样,只有一轮骄阳灼灼定在头顶,让人无论走到哪里都难以摆脱。许玖发现自己迷路了。
  完全没有方向感,四下的景物走来走去都一个样,荒原像一幅动感画,一刻不停地变幻,走过的地方看起来像没走过,没走的又是满满的熟悉感。饶是空间在手,许玖还是感到了巨大的绝望,这沙漠怎么像永远走不到头一般。
  无灯牢里的日子,眼下又重复了一遍。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打转还是其他,抑或早偏转了当初的方向,他迫切地想走出去。
  骄阳烤炙地皮肉在毕剥作响,整个人像放在天然的风干箱似的,水份流失的极快,使得他不得不一趟趟去空间里补水。
  太阳落下,气温骤降,星星出现,月亮升起——
  许玖披着从空间拿出来的厚衣服,仰望着星空一脸疲惫。这个世界没什么北斗长庚,满天的星星都一个样,像是天神在宝蓝光球上随意洒落的石子,只是闪呀闪,闪的人心里可恨。
  他突然笑了,趴在地上,声音沙沙闷闷的,笑的不过瘾又将脸倒了个个在沙里拱了拱,汗水被吹干附在皮肤上,渗进伤口,头发脸上被拱的全是沙,滋味爽的就像吃了一斤朝天椒。
  菊花激痛般爽!
  “呵呵呵……”许玖莫名其妙笑了一会,大字仰躺在沙地上。
  “哎,月亮真好看。”许玖眼里星光烁烁,这么美的月亮,一辈子都看到也算值了。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呐!”他冲着月亮聊天,声音大大的喊,“杜图玄双是个瞎子!他眼睛得治!虽说是破锅配破盖,王八对绿豆——可是我心也没这么狠啊,我是那皎洁的明月!他心黑的跟炭一样!”
  “我这辈子太完美了,唯一的错处就是眼神不好。”许玖嘟囔,觉得自己甚有道理,“唉,被美色迷了眼。”
  “所以说情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我被人喂了药,只要这血液还在跳,浑身就会不停地疼。为什么他能说放下就放下?没心没肺的玩意。”
  “所以,我要去找他。”
  “做个了结。”
  “这么不明不白的,既没有原因,自己又无法出气,我堵得慌。堵的我睡不着啊,这么下去肯定会短命。我甚至想——杀了他。”
  温度越来越低,就算裹了大氅寒风仍旧无孔不入地往身体里钻。
  “为了生命着想,我要去找他。”
  “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个破布我也要抢回来。如果他是因为变心,那就连块破布都不如了,那——”
  许玖顿了顿,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他变心:“那——”
  他脸对脸看着月亮,几乎失了声。他心中尖锐的痛苦又刺破心脏迸发出来,像疯狂的蔓草般一瞬间发了芽抽了枝,争相长大扭曲成一团,快要把人淹没——
  他低低道:“那,不,总要有个原由的,我……,我,……我果然是色令智昏了。”
  得出这个结果,让他整个人突然颓丧,他就这么趴在地上进了空间。
  空间里温度永远适宜,水面永远清澈,永远这么花开不败。
  许玖甩开大氅滚进水里,下饺子般溅起晶莹水柱,然后在水里装死般沉沉浮浮。
  明天还要继续去找八。
  还要走出沙漠,去王城。

  ☆、第6章 。1。6。18

  接下来的几天许玖就在沙漠上继续漫无目的地走。
  既然已经迷了路,索性就放开不管了罢,再说他比真正迷路的人不知强了多少。他还有空间、有食物、有水,无论如何是饿不死的,只是走的很累。
  白天沙子滚烫,脚底板像着火了一样,穿鞋闷得想死,脱鞋烫的直蹦;晚上温度又降得厉害,沙子虽还有余热,但不一会就冰冰凉,冷热交替,折腾的人鼻涕连连。
  也不知道八还活着没有。
  许玖那天受了八的蛊惑,原本打算回家的计划被否决,八的意思是他回家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趁着驱赶他的人还没来,他还可以在领地自由活动的时候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许玖也觉得可行,所以他就和八、加上八的七八个小弟,一行人踏上了路途。
  八虽然是老大,但他上面还有老大,老大的老大被杜图玄双砍了头,原本的产业被破坏殆尽,他们的根基基本没了。上层的生活都已经如此艰难,更何况八这种最底层。继续留在杜图庄园,八除了打家劫舍已经无法维持生计。但打家劫舍又是他深深痛恨着的,所以他一早就存了走的心。
  不管是野心还是什么,他除了小弟还有个医者,去哪里都能重新开始。
  杜图庄园地理位置极其不好,但隔着巨大沙漠的邻邦据说却很丰饶。杜图玄双没来之前,每年都有大量人民偷偷穿越沙漠去领邦讨生活,光是穿越沙漠的途中就死伤大半。
  许玖只知道要穿越沙漠,并没有想的很凶险。再说八又找了向导,筹措了资金买了十多头沙塔兽,一人一头,兽背上配备了整整半月的水和粮食。可以说八将老婆本都砸上面了。
  出发之前八找人预测了未来的吉凶,卜出大吉才上路。到地界的时候,一群人又在沙漠边缘狠狠磕了几个头,心态不可谓不虔诚,准备不可谓不充足。
  结果刚踏上沙漠不到一天,就遇到了沙暴。
  沙暴之强烈近十年都罕见,说好的大吉呢?
  许玖担心八,又后悔自己在出发之前没跟阿爸阿妈打声招呼。虽然他这样的身份回去,势必会受到很多白眼,给阿爸阿妈也带来麻烦,可能还会连累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不下去。
  而且回去后又能怎样呢,私心里,许玖并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眼神。他不太想面对那种被人围观评论的境地,所以八一说,他就同意了。
  假使他先回去见了阿妈,然后被等在那里的小管家在众目睽睽之下驱赶到荒原,可能很快喂进野兽的肚子,可能会在荒原流浪很多年,可是一进入荒原,就再难出来了。
  荒原一侧是悬崖,一侧是杜图玄双的领地,他进不了领地,又不想跳崖的话,只能在荒原流浪至死。
  也不知他托人带的钱和信,家里收到没有。
  大沙村的人都不识字,当然许玖认识的也不多。他们的信件都是符号和图画,画个大谱,看的人基本连蒙带猜就明白了。荒原的人生活艰辛,跋涉打猎的基因深入骨髓,阿妈就曾讲过,没有哪一只猛兽愿意被关进笼子。所以人们恋家情结普遍不重,孩子大了就应该像一只鸟被投放天空,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哪里都是家。
  就像长者家的孩子,将近二十年都没回过家,但所有人都觉得很平常。他必然不会离开那么久,可现在是不想回去的。
  阿妈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儿子,他也不能面对一个认命的自己。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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